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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05-09 22:14
关于池子和小河的一些话

作者:FIGURE创始人、“寻谣计划”联合发起人张悦,头图来源:《吐槽大会》


网传前日笑果文化声明中艺人池子未经公司允许,擅自参加的“商业活动”系Figure主办的一场“寻谣计划”的发布会,昨天开始亦有媒体询问。经与池子本人确认,笑果文化确在邮件及仲裁材料中清楚指陈池子参与“寻谣计划”的行为构成“违约”。


错愕之余,深感不安,作为活动主办方Figure的创始人,我想代表活动主办机构和出品方,做一个必要的澄清。


先说结论,时间有限的看官读这部分就够了:


1.“寻谣2020上海站”及其1月8日的启动发布会并非商业活动。“寻谣计划”自成立以来长期处于入不敷出的状况,早期一直是靠发起人小河及其团队的无私坚持以及社会爱心人士的资助艰难维系。Figure作为“寻谣计划”长期的合作伙伴(纪录片和传播团队)和寻谣计划新一季暨“寻谣2020上海站”的主办方也从未奢求通过这一文化公益项目盈利,事实上,我们每年至少在此项目中有数十万元的亏损。


2.池子完全出于友情和对音乐的热爱参与“寻谣2020上海站”,他本人并未从活动主办方获得任何酬劳。“寻谣2020上海站”截至目前支出的每一笔钱都是由我公司(Figure)的账户转出去的,而池子未收分文,我想如果当时会有误解,当笑果文化用特殊手段获得池子银行个人账户信息之后,对这一点比谁都清楚;


再说过程和原委:


1月8日,由Figure联合音乐人小河老师的演耳文化主办和出品的“寻谣2020上海站”在上海当代艺术博物馆(PSA)举行了启动发布会,发布会邀请了上海本地一些媒体。活动未售门票,只是通过PSA公众号等发布渠道吸引了200位观众参与。


因为北京多个拍摄项目缠身,我搭乘最后一趟航班在开场前半小时匆匆赶到时,才在PSA的贵宾休息室第一次见到池子。发布会一直是小河老师团队在上海筹备,对于池子的到来,我事先完全不知情,但我清楚整个项目完全是民间机构的公益行为,经费相当有限,肯定是请不起池子这样的脱口秀明星的。事实上,本次发布会的活动场地是PSA免费提供的,受邀的上海本地音乐人和艺术家都是小河老师的朋友,是没有出场费的友情站台,而我邀请的媒体朋友也连日常发布会最基本不过的车马费红包都没有,完全是基于对个人和“寻谣计划”品质的信任而选择出席报道。


小河老师和池子见我有些意外,解释说他们其实是多年的朋友,早在池子出道前,因为两家人的交往而熟识,二人以叔侄相称。的确,当着我们的面,池子都是叫小河“叔”的。


发布会主要内容是小河作为发起人讲述“寻谣计划”的第三季暨“寻谣2020上海站”在未来四个月的活动规划(其时疫情尚未发生,按原计划在年后即将启动),池子多数时间在观众席安静聆听,只在发布会快收尾的时候,和我、上海本地知名歌手陆晨老师以及乐评人孙孟晋老师一起上台进行了一个简短的panel环节,多数时候他仍只是认真倾听其他老师发言。我发觉后主动cue了他两次,开玩笑说池子和我们几个略有违和感,大家一定会好奇他为何会出现在这里,池子对在场观众解释,这次是他小河叔带着“寻谣计划”来到他目前生活的城市上海,他出于叔侄间的情谊也要来助阵;另一方面,不为大众所知的是,池子本人一直是个音乐发烧友。他表示,借这个机会也想参与“寻谣计划”跟着小河学习和表演音乐。


那晚倒是为我们邀请的嘉宾准备了两桌夜宵,宾主杯酒言欢,不少文化圈和音乐圈的朋友喝得很尽兴,但池子和小河打了个招呼在panel环节结束之后就悄然离去了,连个让我当场表示感谢的机会都没给。


1月8日所谓“商业活动”的大致情况如上所述。可能有看官还是不知道这帮人到底在鼓捣什么事,我尽量简短地交代下。“寻谣计划”是音乐人小河于2018年发起并带队践行的音乐项目,旨在打捞在岁月河流中正在消逝的童谣和与之相关的地域文化记忆。小河和他的团队像古代的采诗官一样,迄今为止已经在北京、杭州、绍兴、温州、金华、长沙等地走访调研了200多位老人,最终采集录制了20多首不为人知但清新动人,可以传递给今天甚至未来孩子的本土童谣。其中有的童谣,是被寻访到的老人百年之后可能就会从这个世间带走的歌谣。前几天,上海的一条拍了“寻谣”,有一条高赞的留言我很认同:这是一种失而复得的美好。


为什么我笃定说这是非商业项目?作为一支非虚构影像创作团队,Figure曾经拍摄过近百部音乐人物纪录片,包括李志叁叁肆巡演、与“乐夏”合作的海龟先生和九连真人、与“创造101”合作的火箭少女和R1SE等,在音乐圈略有薄名,而以上这些都是预算不菲的定制纪录片。当小河老师找到我们,希望由Figure来纪录“寻谣计划”时,没有余钱请人制作视频,我们当时单纯地愿意关注和纪录这样的人和行为。再坦率点说,第一季的“胡同童谣”拍摄地集中在公司所在地北京,制片成本我盘算了下还可以接受,打算陪一程小河。但也就是陪一程而已。


等到第二季4个月在浙江各地的寻谣,多地拍摄五集纪录短片的制片成本我已经有点承受不起了,这时小河兴冲冲地找我,说这次找到赞助了,可以解决我们一点交通住宿成本,希望Figure再做一季“寻谣计划”的官方纪录片伙伴。看他眼里有光心里有爱的样子,我没忍心拒绝,答应了。赞助多少钱呢?这么讲吧,还不够我们一支四人纪录片团队四个月多地拍摄和做后期的成本,遑论整个项目。唯一的资助来自浙江一位几乎不要求任何回报的爱心企业家,单纯地愿意支持一件美好之事,并使之延续,让“寻谣计划”有了更长远的生命和使命。可惜面对这样相对冷门同时需要主事者踏踏实实在一片土地上长期耕耘的项目,支持者并不多。小河作为一个早已成名的音乐人,完全可以把生活的目的放在让他变得更出名或更有钱的事情上,就像他多数同行那样,但他选择了一件他称之为“能想到最美好的事”并经年累月投身于此。当第二季杭州站接近尾声时,受小河的感染,我决心再陪小河走下去。第三季由Figure来扛起更大的责任,作为主办方也作为小河的战友,把“寻谣计划”带到上海。


于是,出现了前文开头的一幕。作为一个内容创作者和传播者,我当然希望自己参与的事情可以被更多人看到,但想到一向静水深流的小河突然一夜之间以他不愿意的方式被动地卷入一场热搜事件,而且代价是对他一贯爱护的晚辈的伤害,不免还是让人唏嘘。但我想自己至少愿意作为一个证人,证明池子和小河的发心与清白。


我对“商业活动”并无偏见,但将“寻谣2020上海站”说成商业活动是别有用心的。尽管我们一直在争取品牌或机构的赞助和合作,以使这一带有文化公益性质的项目可以产生正向循环的造血机制,毕竟一个十多人(关键时间点会有几十位工作人员)的团队至少四个月出差状态下的调研、纪录、演出以及后期音乐和纪录片的制作,消耗甚巨。但这并不会影响活动的性质,盈利从来不会是我们的目的,公共利益尤其是孩子们的福祉是我们“寻谣”的初心,这一点不会改变。何况我可以负责任地说,受疫情影响,目前除了上海当地政府部门的支持,“寻谣2020上海站”尚未与任何商业品牌和机构达成任何商业合作。这当然算不得好事,这个项目的亏损可能成为压垮我们的最后一根稻草,但聊以自慰的是,这客观上可以让池子显得更清白。


在那次发布会上我和池子开玩笑说,希望你在“寻谣”项目和我们的纪录片里已经完成“向音乐人的转型”,他在音乐上的造诣和热情比一般人想象得要高很多,但在我的认知中,他仍是一个对脱口秀抱持某种理想的人。


脱口秀的精神内核是什么?我想可能是自由表达,是冒犯,是个体对鄙陋家法成规的反叛,是卑微者对庞然大物的嘲笑——我认为池子是目力所及的一众脱口秀表演者中,那个最接近脱口秀内核的人。


一个脱口秀表演者和其公司之间的矛盾这两日已经演变成一场大型的网络吐槽大会。这无疑是件悲哀的事,我希望双方都可以足够real,都能不辜负这种脱口秀精神。矛盾乃至官司应该通过谈判桌和法庭解决,而不是黑箱和舆论场。尽管我的项目被笑果误解,但我一直到现在仍是笑果文化和它出产的节目的粉丝。我也欣赏和喜欢池子,如果事已至此无可挽回,我想说双方值得一场公平而体面的分手。


有的时候,被人尊重比赢更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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