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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06-19 18:31
但斌:市场还在谷底,许多“好雪球”已滚动起来

记者:林伟萍、李沐遥,头图来源:IC photo


精彩观点


我个人倾向认为,美股二次探底的概率非常小。


我们资本市场最大规律是:长期螺旋上升。


很多人担忧疫情对白酒行业的影响,其实并没有太大的影响。


4G向5G发展,我们预判在线教育、在线游戏、在线办公这些商业模式,会获得突飞猛进的发展,疫情只是加速了这些行业的发展。


中国40多年的艰辛岁月告诉我们,如果你真的有才华,愿意努力奋斗,不嫉妒他人财富,不无所事事,不整天抱怨自己的生活,不找理由逃避责任,我们就有可能改变我们自己的命运现状。


投资比的是什么?比的是思考的极限,比谁看得远,看得准,敢重仓,能坚持。


我认为,目前市场这个位置是谷底的概率比较大。


我认为,注册制来临的那天就是A股长牛、慢牛的开始。


“受疫情反复预期影响,上周美股发生过一次暴跌(编辑注:6月11日,美股三大指数均跌超5%。),市场都在讨论是不是将有二次探底。我个人倾向认为,二次探底的概率非常小。”6月18日,深圳东方港湾董事长但斌在“第十四届中国(深圳)私募基金高峰论坛”现场演讲时表示。


他说,历史经验表明,疫情对股市的影响只是短暂性的冲击,疫情恐慌下的市场调整反而为有经验的投资者提供了“买入”的机会。从长期视角来看,他仍对中国经济长期发展情况十分乐观。此外,对中美贸易摩擦走向和影响、中印边境摩擦、创业板注册制、投资赛道等市场关注的热点话题进行了探讨和回应。


以下为此次演讲实录


当前仍有“买入机会”


首先跟大家分享一下对这次疫情未来发展的判断。这次疫情是百年一遇的,但在2月3日,3000只股票跌停时,我发视频和大家交流过看法:在当时的点位要冷静理智,不应该恐惧,甚至应该买入。


因为在人类历史上以往发生过约13次疫情,每次疫情发生后的6个月,市场平均回报约为7.5%。虽然此次新冠肺炎疫情自发生至今还不足6个月,但无论A股、港股还是美股,市场平均回报都不止7.5%。


从历史经验来看,可以与此次新冠肺炎疫情相提并论的,一个是1665年的黑死病,当时伦敦近1/5的人因此丧生,但这没有妨碍伦敦成为当今最重要的城市之一。二是1918年的西班牙大流感重创欧洲,这也没有妨碍欧洲成为世界中心之一。从股市来看,虽然西班牙大流感对经济和心理民众心理带来很大影响,但是股市却在不断创出新高。


我们如今遭遇的疫情也是百年一遇的,从我的从业经验来看,我感觉疫情给投资者提供了买进的机会。大家可以看到,CBOE恐慌指数VIX在2019年最高点时曾达到89%,2020年的时候也达到过80%左右。对于有经验的投资人来说,遇到这种情况,应该说是“发牌”的机会,需要在市场恐慌的时候有反向(逆向投资)的想法。目前恐慌指数在30%附近,等到恐慌指数回到15%以下时,就表明大家投资的心态平复了。


美股“二次探底”概率非常小


受疫情反复预期影响,上周美股发生过一次暴跌,市场都在讨论是不是将有二次探底。我个人倾向认为,二次探底的概率非常小。对比1918年疫情影响下的股市表现,这次疫情对市场的影响也将是短暂的冲击。


巴菲特在5月份的股东大会回顾了过去100年所面临的艰难岁月,例如两次世界大战等。同时他对比了美国从过去到现在的变化,他表示要相信自己,相信美国能够安全渡过难关。其实过去百年中,我们资本市场的最大规律是,长期螺旋上升。无论中国、美国还是欧洲,主要市场的发展都符合这个规律,而只要人类仍在不断地进步,这个大方向就不会改变。


例如,中国的白酒行业在2003年的SARS发生的时候,出现了“黄金坑”,之后随着白酒企业纷纷提价,市场也逐步恢复正常。今年的白酒行业的表现与此也非常相似,很多人担忧疫情对白酒行业的影响,其实并没有太大的影响,白酒行业反而表现得很出色。


另外,危机的发生也会让很多行业出现不一样的结构性的变化。例如,疫情影响下,美股的所有电商股表现都很出色,例如亚马逊等公司,股价一路上涨,17日股价还在创历史新高,与此同时,在线教育、在线医疗、在线办公、云游戏等公司也有非常好的市场表现。


很多朋友看好5G,从内容角度看,从3G到4G推动了 PC端游戏向手游发展,而4G向5G发展,我们预判在线教育、在线游戏、在线办公这些商业模式,会获得突飞猛进的发展,疫情只是加速了这些行业的发展。例如,近期因北京疫情反复,在线教育板块再度暴涨。


因此,危机危机,危中有机,因为中国首先控制住了疫情,会给中国很多行业带来机会。


相信中国走向伟大才会让投资逻辑变简单


对于中国经济的长期发展,我们是非常乐观的。除了疫情,2018年以来的中美贸易摩擦也是影响A股市场的大事。如何看这个问题?我觉得要像巴菲特相信美国一样,相信中国未来的发展。


2017年我去哈佛商业读书的时候,《注定一战:中美能避免修昔底德陷阱》的书籍作者格雷厄姆·艾利森教授给我们上了第一堂课,他曾经当过类似于美国国防部的特别顾问,也是哈佛商学院的首任院长。他给我们讲中美两国的比较,从他准备的PPT中可以看到,当历史的天平发生方向变化的时候,从美国角度来看,出台一系列政策打压中国是很正常的。当时艾利森表示,2013年、2014年,希拉里、奥巴马提出亚太再平衡的时候其实“已经晚了”,应该在2004年美国的实力远远超越中国的时候提出。


在他看来,再过几年中国就会超过美国,成为更强大的国家。他提出一个非常简单的理由:中国更有效率。他举例,从哈弗学院到本科之间隔着查尔斯河,其中一个在修的桥修了10年依然没有修好。而中国北京三元桥,从拆除到再建仅用了48小时。他说,这就是你们中国的效率,所以他认为中国是更有可能成为发展更快的国家。


当然在对国家长期发展判断上也有“灯下黑”的情况,这在投资当中也经常出现。例如,2017年我和中欧同学分享了两个公司:某龙头白酒和某龙头互联网公司。当时我们班有两个龙头互联网公司的8号员工和13号员工。我记得,当时龙头互联网公司每股仅三四十港元,我非常看好,但是我们的8号员工同学把股份给卖了,2018年遇到他,他说少赚了8个亿。


所以在历史的长河里,如果顺着历史发展规律走,那投资逻辑将变得非常简单:像巴菲特一样坚信美国是一个很大的国家一样,我们相信中国是一个伟大的国家。我一直认为,巴菲特之所以伟大,不在于他在75岁的时候拥有了450亿美元的财富,而在于他在很年轻的时候想明白了很多道理,并用一生的岁月来坚守。因为在他投资决策过程中,要经历过越南战争、古巴导弹危机等复杂情况的洗礼。


我们今天的投资经历过疫情和贸易摩擦的冲击,还没有经历过战争的洗礼。所以巴菲特的逻辑听起来很简单,但实践起来却非常困难。


长期投资胜出的关键是选好赛道和方向


另外,投资不是靠一两年、三五年的胜出,整个投资生涯会很漫长,例如巴菲特90岁了,依然在做投资。而长期投资要胜出靠什么?选赛道非常关键,投资要选择正确的赛道。比如化妆品等消费行业,以及医药行业在疫情期间表现也都不错,在美国的表现也是仅次于互联网的行业。最近在中国这些赛道都很拥挤,例如,很多投资者都把医药行业作为投资主赛道,从历史长河角度看,它的确是非常好的赛道。此外,软饮料、烟草、食品加工、金融服务、特殊化学品、券商、计算机、半导体、蒸馏酒(白酒)等行业从历史长期角度看也都处于不错的赛道。例如,在白酒行业18家上市公司当中,每一家从上市就买持有到现在都会赚很多钱,当然如果投资者能选择到龙一、龙二,那会赚更多的钱。


我们也曾在行业选择上犯过错误,比方说,我们曾投资过银行、保险、地产等杠杆类的商业模式,但当遇到2008年金融危机的时候,这些公司就有会很大的问题。如今也是如此,因为欧美日等国家推行的零利率、负利率,对银行、保险等等相关行业会带来很大的冲击。


而从1997年到2017年的统计数据情况来看,计算机、玩具、软件、通讯、服装、家具、汽车等行业数据都是一路下降的,但食品、饮料、医护、教育、医疗等行业数据则都是上升的,所以行业的选择很多时候决定了投资的方向。


中国有许多“好雪球”已经滚动起来


美国为什么担心中国的发展?全世界有三大湾区,一是纽约湾区——金融中心,二是旧金山湾区——科技创新中心,三是东京湾区——制造和贸易中心。中国有大湾区,深圳就处在大湾区的核心地段。中国还有长三角、环渤海、“西三角”(重庆、成都和西安)等等,中国高校集中的地方都是硅谷。


过去,中国需要派很多高科技企业的员工到美国,学习美国新的商业模式,再回到中国创业。现在却是很多美国朋友到深圳设点,学习中国新的商业模式回美国创业。比如拼多多、美团、抖音这些公司的商业模式,在美国很难形成,这正是中国这片土地所产生的奇迹。


深圳用39年的时间完成了对香港的超越,深圳到底赢在哪里?有人开玩笑说是深圳有“粤海”。“粤海街道办”出现了像华为、中兴通讯、大疆等等一系列优秀公司,最近字节跳动也在深圳粤海街道办注册了公司。


深圳是依靠什么吸引了这些优秀企业?深圳这座城市非常有创新能力。以PCT国际专利申请为例,深圳连续14年居全国第一,领先硅谷、巴黎和首尔,仅次于东京。以2017年数据为例,深圳的研发经费比重近4.13%,接近全球最高水平,更重要的是在研发支出占比达到了87%。这些数据来自于深圳的企业,这是非常重要的。所以,中国正在进步,我们希望深圳有一天能够超越东京。


另外,为什么美国以一国之力打压华为?如果华为不是中国公司,而是美国公司,可能已经称霸世界了;如果抖音不是中国公司,而是美国公司,应用肯定也可能遍布全世界;如果字节跳动是美国的,这家公司很可能会成为美国第6大或第7大的互联网巨头公司,包括深圳的大疆无人机。


那美国以及西方国家为什么这么害怕华为的崛起?2019年,华为提交了4411份专利,在全球所有企业中高居第一,中国也在2019年首次超越美国,成为国际专利申请量最多的国家,这是40多年来的第一次,中华民族真的非常令人自豪,中国是一块非常好的滚雪球的土地。对于财富的渴望以及创新精神激发起来的斗志,一直在我们的血液当中。


用极限思考做投资


那么投资者怎么样在这种多变的、困难的、复杂的局面中去决策?过去千年的历史中,到底是由什么去决定长远的未来?是短期的经济困境,贸易摩擦么?是疫情,还是战争?我认为都不是。至少在过往千年的历史当中,工业革命之前人均GDP大概在400美金左右,是工业革命让人类的财富有了急剧的增长。人类社会呈现的是一个指数级的变化,人类的财富在急剧的扩张,变得越来越多,包括这次疫情带来了巨大的流动性。


投资比的是什么?比的是思考的极限,比谁看得远,看得准,敢重仓,能坚持。今天是2020年6月18日,如果今天是2030年的6月18日,我们回头看今天,我们应该怎么做?这就跟我们今天回顾2008年一样。如果我们知道2008年中国投资了4万亿,国内互联网巨头公司在港股从70元/股跌到40元/股,70元/股不卖,持有到现在也有非常好的收益了。美国在2008年搞QE投了很多钱,如果那些互联网巨头公司持有到现在(12年),他们的平均回报率也是相当惊人的。而今天我们投入了更大的流动性,所以财富总体来说是在膨胀的。 


无论是在A股、港股还是美股上市,回报超过10倍的这种长牛股,这些长期投资胜出的关键在哪里?有没有什么共性?首先这些长牛股的共同特征都是行业龙头;其次他们的ROE高达22.9%,公司的盈利能力非常强;最后是强者恒强,估值也比较合理。整体来看,今年长牛股的表现非常出色。


注册制开始便是A股长牛、慢牛的发端


我认为,目前市场这个位置是谷底的概率比较大。我从业28年,差不多有20年的时间是在3000点以下度过的。我不希望再从业30年,市场还在3000点以下,这应是一个小概率事件。


目前,除了贸易摩擦和疫情,我想不到还有什么更大的冲击,除非是发生战争,但我认为发生战争的概率很小。另外,市场正经历着类似于股改的注册制的变化,我认为注册制来临的那天就是A股长牛、慢牛的开始,注册制有可能让A股市场从卖方市场变成买方市场。


全世界主要国家的股市都是买方市场,而不是卖方市场。像A股的股票一上市,天天涨停的现象是非常少的,几乎没有。以一家公司为例,就可以体现注册制的重要性。当年中国石油在香港上市,1.27元/股发行,巴菲特在1.4元-1.5元/股买了很多,8-9元的时候卖掉了。A股投资者开始强烈要求中国石油回A股上市,在A股上市之后,39元进入指数,现在是4元/股,而且它的权重又很大。它在香港1.27元/股发行,如果在A股也是1.27元/股发行,现在是4元/股,它对指数也是正向贡献。


此外,创业板是2009年开始,上市了一批企业,其中有几家退市了,只有两三家是好公司。但是如果创业板是在2000年开始,那么国内的搜狐、新浪、网易就能够在A股的创业板上市。网易从美国互联网泡沫之后到现在涨了大概3000倍,但这3000倍是让美国人赚走了。为什么这些钱不让中国人赚?现在的互联网巨头公司,比如拼多多、哔哩哔哩、字节跳动这些公司,为什么不能在创业板上市?如果这些公司都在A股上市,那么我们国内的投资者就能够享有中国最能够创造财富、极具扩张能力的这些公司的收益了。


注册制不仅仅能够拓宽市场的广度、深度,更重要的是,还可以让投资人在一家公司规模很小的时候买到它,才有可能享受到公司成长的成果,所以说注册制是非常重要的。


股改创造了2006年-2007年的大牛市,我们希望注册制到来之后,引领A股走出长牛慢牛。在A股过去的30年历史中,牛短熊长,这是因为市场的需求大于供给,估值过高所导致的结果。我认为,A股未来大概率会是一个长期慢牛的走势。巴菲特说“投资就像滚雪球,重要的是找到很湿的雪和很长的坡”。我认为中国有很多好公司供我们选择,现在是很好的历史性机会。


(本文实录来源为2020年第十四届中国(深圳)私募基金高峰论坛演讲,文中观点仅代表嘉宾个人观点,不代表《红周刊》立场,提及个股仅为分析,不做投资建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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