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来自微信公众号：志象网（ID：passagegroup），原标题《BIGO营收造假？还是浑水不懂直播？》，作者：刘荻青，题图来自：视觉中国

11月19日，知名空头机构浑水（Muddy Waters Research）发布报告做空美股上市公司欢聚时代，称其在营收、付费用户等方面均存在造假行为，欢聚直播业务有90%是虚假收入。

报告还单列出欢聚的海外业务Bigo，称其虚假的营收数据和欢聚直播业务相比也不相上下，有80%营收造假。即使依照苹果商店（Apple Store）和谷歌应用商店（Google Play Store）的营收数据计算，Bigo至少也捏造了59.1%的营收数据。

除营收数据造假外，浑水用很大的篇幅分析了Bigo Live上一位印尼主播—— RCT_KHAN成为平台头部主播中诸多的不合理性，以及打赏就是一种“循环经济”。

报告最后，浑水称，Bigo在2018年的财务报表显示，在中国的营收占到1/3的比例，但并未提到国内业务营收的由来。相关的营收来源可能就是Hello这款语聊产品，以及存在感更低的Yiqi（伊起）以及YuanYuan（园园）。但这几款产品的市场都很小，不足以支撑其1/3的营收比例。

据一位接近Bigo的人士告诉志象网，“浑水的报告就像是外行人写出来的，直播业务本质是赚钱的，不然YY和Bigo哪有天天烧钱的资金。”

报告中提到的种种看似不合理的地方，实则在直播行业都是惯常的操作，以及西方社会并不能理解的亚洲直播文化生态。

1. Bigo营收造假，中国营收从哪来

Bigo最先从东南亚起步，2014年，由欢聚以及李学凌联合创办并投资，总部位于新加坡，但独立于欢聚时代。

在这之前，Bigo团队在做一款叫做“微会”的产品，后来因为烧钱太多，放弃“微会”。而后，“微会”项目团队才打造了Bigo，又获得了来自平安海外控股等的外部投资。

在浑水看来，即使依照苹果商店和谷歌应用商店的营收数据计算，Bigo也至少捏造了59.1%的营收数据。但因为财报中记录的营收金额，有多半是通过其他渠道方式计入，只计算苹果和谷歌应用商店的数据自然和财报对不上。

因为30%的“苹果税”和“谷歌税”，直播行业内也都默认为用户提供第三方充值方式。除了像东南亚的Codapay，印度的Paytm这种第三方支付商外，公会有时也提供代收款服务。而通常，用户花费相同金额，在第三方支付平台上可以买到的打赏用钻石数更多。

Bigo／Analytics India Magazine

浑水质疑Bigo营收造假的另一部分是中国营收从哪来。因为Bigo并没有在中国上架，但2018年的财务报表里显示，Bigo在中国的营收占到了其1/3的比例，但平台却没有过多提到这1/3营收的由来。

相关联的计入Bigo财报中的国内业务就是“Hello语音”这款应用，还有存在感更低的Yiqi（伊起）以及YuanYuan（园园）。浑水表示，这几款应用似乎并不能为Bigo带来1/3的营收。

但据知情人士称，“Hello语音”也曾是Bigo营收的核心来源之一，在Bigo不赚钱时，还是靠“Hello语音”为其带来现金流。“Hello语音”之前还遭过封禁、下架，虽然是一个小圈子江湖，但平台用户的氪金能力更强，平台每个月有几亿元流水。

而浑水提到的一款语聊应用——园园，也是针对不同用户群的一款细分产品。园园的团队不大，但每个月也能产生上百万甚至是上千万元的收入。

2. 印尼“RCT_KHAN家族”的循环经济

此外，浑水提到，印尼主播RCT_KHAN作为头部主播的诸多不合理之处。

多位在海外从事直播行业的信源向志象网透露，浑水对直播行业的属性其实并不了解。

浑水报告中指出，依Bigo Live平台上“RCT_KHAN家族”之间金豆的流动模式来看，头部主播RCT_KHAN前几名的打赏者，来自RCT_KHAN家族，或是和他有关联的主播，这就是一种虚假的循环经济。

RCT_KHAN（右）／AsiaOne

据悉，Bigo印尼和YY在国内的模式相同，讲求江湖义气、兄弟情感，打造小型生态社区圈子。Bigo Live里的主播完全有权利决定自己收到的金豆是要提现，还是转换成钻石刷给其他主播。但主播之间都会互相打赏支持，以求在排行榜上取得更高名次，这样的礼尚往来，更便捷的方式就是主播把获得的金豆转换成钻石，再刷给其他主播。

浑水同时也在质疑，RCT_KHAN的直播容并不具有娱乐性，很多时候他在直播中什么都不做就获得了打赏，而且多次赢得平台上的挑战赛。

但RCT_KHAN本人并不依靠直播收入赚钱，“RCT_KHAN家族”是印尼华裔和当地富二代年轻人组成的一个小社团。因为Bigo Live中有家族功能，在平台上就是为了构建一种凝聚力，所以成员们会聚集在直播平台上，有时也会发起一些类似The Color Run（彩虹跑）等线下活动。

而一些多金人士为了证明自己的金钱实力，也会给很多主播刷礼物，让这些主播都成为自己的家族成员，在直播平台上获得一种满足感。

浑水认为RCT_KHAN的第二大打赏者似乎就是他本人。究竟是不是RCT_KHAN刷给自己还无从知晓，但主播赚到钱后并没有提现退出，而是愿意让金豆在平台内部流动，刷给其他的主播朋友，或是刷给自己，以求获得某场PK的胜利。

对于这些主播来说，榜单才是他们的生产力，谁都想挤进榜单前列，这样才会获得更多资源、关注度以及曝光量。恰恰是这种所谓的循环经济，才让Bigo在印尼和中东取得了成功。

3. 虚假用户数

虚假用户数则是另一大看点。

浑水报告中提到，Bigo应用内使用大量机器人充数，有Bigo印度和中东高管都分别表示，平台上机器人的使用率大概是在60%至70%。

不过，据知情人士称，直播平台有一定的机器人配比很正常。Bigo早期在印度和中东的高管此前并没有直播行业工作经历，被招进来也是看重他们的人脉资源，所以对直播的了解也很浅显。

像YY和Bigo的直播平台都已经把主播房间内原本显示人数改成了热度值，对秀场直播来说，单个房间观众数在50至100人之间更为高效，但在外界看来，双位数的观众数看起来少得可怜。

但实则，房间内人数太多，主播没有能力兼顾所有的观众。假设有10个观众，主播一一聊天，可以获得很高的打赏金额，但如果有100个观众，每个人都只能和主播泛泛的交谈，并不见得获得打赏就比10个观众多。

而对于并不了解直播行业的外行来说，他们只凭直播间人数来判断平台的活跃度，所以平台自然会从这个角度出发，用机器人来充人数。实则主播也清楚，房间里如果有1万名真实观众，主播也聊不过来，和每位观众都是浅显的互动，自然打赏也不会多。

本文来自微信公众号：志象网（ID：passagegroup），作者：刘荻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