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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02-14 21:30
选秀节目没了,练习生该去哪儿

不会造出下一个“蔡徐坤”了。2021年末,有关部门叫停国内偶像选秀播出,关上了中国的练习生们通过选秀出道的门。众多怀有明星梦的年轻人遭遇了命运急刹车,不得不收拾行李,回到他们原本普通的人生路。


本文来自微信公众号:真实故事计划(ID:zhenshigushi1),作者:吴梦涵,编辑:温丽虹,题图来自:视觉中国


1


一堂公司安排的舞蹈课结束之后,公司的另一名练习生徐晶神情沮丧地告诉乔馨,爱奇艺举办的选秀综艺《青春有你3》宣布因此前被报道的负面新闻,决定终止录制,同时取消举办在即的总决赛之夜。


那则公告的评论区,一个传言被顶到了最顶上——有可能,类似的偶像养成节目,也就是“选秀”,以后都办不了了。这些猜测把乔馨打得失神。


乔馨和徐晶是北京一家娱乐公司培养的练习生。作为练习生,他们的工作目标是“出道”。在没有正式出道的日子里,他们日复一日练习唱跳,成月、成年地蛰伏,等待亮相的机会。这也是为什么,人们总能在选秀节目中听到选手感谢舞台,感谢登上舞台的机会。在不被人看见的所有日子里,许多人等待的机会本身,就是一个“舞台”。“出人头地”这件事对于他们来说,就是在舞台上表演一个节目、通过一次精彩的亮相来获取下一次应邀登台的机会,循环往复,就不会过气。


接下来的两个月里,乔馨悬着心,每天得空就在手机上看各类相关新闻,迫切地想找到她所担心的事情不会发生的苗头。


网上针对选秀节目进行过程中,展现出的包括集资、控评、谩骂、刷榜等饭圈行为的质疑、反对的文章和讨论越来越多,多档选秀节目前期海选活动也临时中止,乔馨才真正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2021年8月,有关部门宣布开展为期一个月的网络综艺节目专项排查整治,要求对选秀节目“严格控制”、“加强管理”。到9月,新通知发布,对偶像养成节目类的要求从“严控”更新为“不得播出”。最后一只靴子落了下来。


通往舞台的路在乔馨面前渐渐隐去,她感觉自己不必再等了。


在过去的三年中,乔馨每一天都在等。等面试机会,等节目组安排,录歌前等别人发来demo——做练习生这一行,每天的必修课就是“等待”。


她不全然热爱这份工作,但为了追求音乐梦想,她尽职地扮演好练习生的角色。


“每次面试,我都会做一个我很讨厌的发型,面完了,再换回去。就这么反复折腾。”在乔馨印象中,过去3年中她参加大大小小节目的面试,都努力地扮演公司为她打造的人设。公司希望把她的人设塑造得更酷、更冷硬,也更容易被面试官记住。“但我根本不喜欢所谓的‘酷’,我喜欢那种清冷女神的风格。”乔馨说。


许多练习生怀揣唱跳梦想,但乔馨不一样。她不追星、不喜欢跳舞,只想成为歌手,为此努力考取了一所音乐学院的就读机会。那是2018年,乔馨18岁。那个夏天她感受到《偶像练习生》和《创造101》的火爆,考虑到练习生对年龄的苛刻要求,她的犹豫变成了,是入读音乐学院,还是放弃入读,抓紧时间去面试娱乐公司成为练习生。


最终,快速成名的选秀节目展现出诱惑,乔馨选择成为练习生。轮番面试后,她收到了3家公司的邀请,都要求缴纳培训费,其中两家要求的培训费达10万元。乔馨选择了培训费相对便宜的第三家公司。这家公司的练习生很多,与选秀节目一样,练习生在公司里也会按照实力被分为A、B、C三个等级,只有获得A级的练习生才会有更多机会。每个人都需要在考评中努力表现,才能挣得更高的评级。


乔馨费尽心力爬到A班后,得到了加入公司新组建的女团的机会。但是不久后她发现,那个女团唯一确定的东西只有名字,此外,没有官博、没有单曲,也没有通告,四个成员中有一人不久后还退出了组合选择独自出道,剩下的成员主动去跟公司争取通告,也只能得到公司的“画饼”。公司不给她发歌,乔馨只能自己学着写歌,再花钱找录音棚录制。


三年以来,乔馨也得到过外部机会。《青春有你2》海选前,面试官曾给过她口头承诺,但她海选当天准备不足表现欠佳,还是落选了。“如果我能好好化个妆、再瘦一点、染个乖巧的黑头发,是不是就能选上了。”她反复自责,那几年没敢点开任何选秀节目观看,这会让她不自觉地幻想起如果自己能被选上的情景。



图 | 乔馨在唱歌


最后悔的,是放弃入读音乐学院。整整三年,她没有因为那次取舍获得任何收入。一周中有三天,她还要到酒吧驻唱养活自己。


选秀被叫停后,这三年支撑着她的最后一点期待也消失了。


2


近几年的选秀造星模式,是把大小娱乐公司的练习生当作偶像预备役集合起来,根据才艺和人气评分排序,选出未来的明星。在选秀节目盛行的这几年,通过参加选秀节目得到出道机会,成了中国许多娱乐公司里练习生渴望的出人头地机会。而在“选秀”的模式成熟之后,许多人之所以选择成为一名练习生,正是盯准了这条稳定的出道花路。 


多档选秀节目筹备播出,为练习生们制造了大量亮相机会,无意中也给了许多没有演艺基础的年轻人入行的机会。


决定成为练习生前, 贵州人钟福林参加过2018年的真人秀《变形记》。节目中,他讲述了自己在父母离婚后遭遇父母弃养、只有外婆照顾他、跟他相依为命的经历。节目播出后,因为坎坷的童年经历和乖巧的行事风格,钟福林积攒了一些关注和人气。在遍地草根网红的时代,他靠直播、接广告和做平面模特,每个月能有两三万元的收入。


决定加入练习生行业是一次急行军。


2020年5月,《青春有你3》前期海选期间,节目组到全国各地的娱乐公司挖掘选手。得知消息后,钟福林冒出想签约一家演艺公司的念头。


通过朋友结识了宸帆娱乐的掌门人之一林珊珊,为了抓住机会,他没有思虑太多,加入了公司。当时距离节目海选只剩不到一个月时间。零基础入行的钟福林,在公司安排和帮助下开始高强度唱跳训练。他此前从没有拉过筋,形容跳舞前的压腿是让他“痛苦万分”的一项。即使如此,他怕课时不够,还额外找了培训机构加练。由于训练强度过大,那段时间里,流鼻血对于他来说是家常便饭。


经由签约公司,钟福林顺利报名参与了节目,开启了逐梦演艺圈的路途。


站在舞台上唱跳表演是什么样的感觉,钟福林不知道。年幼的时候,他喜欢韩国明星权志龙,15岁,在理发店打零工赚到的钱中,他省下了一张演唱会的钱,去看了一场权志龙的演唱会。


那时候,他远远地看着舞台上星光熠熠,而如今,他也有了登台献唱、献跳的机会。


但很快他意识到,在这一行,镜头和机会都需要自己争取。


为了在节目中有亮眼表现,钟福林事先做了许多“功课”。询问往届参赛选手后,他得知,节目以往会在练习生第一次表演前,请选手先为自己从A、B、C、D、F五个等级中定位自己,将对应的贴纸贴在衣服上。他打算好了,如果这次还有这个环节,一定会选代表最优秀的A级给自己。因为他觉得,在这个环节,他应该展现进入前九名出道位的自信和冲劲。


不过真正进入录制之后,钟福林发现节目组取消了这个环节。


初舞台的节目录制持续了24小时。钟福林的表演顺序排在全部119名选手的最后几个。由于节目录制超时,到钟福林上场时,工作人员只承诺给他20秒时间展示自己的加试表演。


“一分钟吧,求求你们了。”钟福林感觉到必须为自己争取,平时内敛的他忍不住开口求工作人员。节目组给他播放的伴奏停止后,他没有顺势停止,而是自顾自清唱完了那首他自己写的一分多钟的说唱歌曲。他所能掌控的,只有这短短一首歌的时间,为了利用好这个好不容易得来的机会,他只能尽己所能多演一会儿、再多演一会儿。


钟福林青涩的表演略显笨拙、无厘头,加上他说话带着点大舌头,台下的许多选手因为他舞台上的表现,笑得前仰后合。


或许因为这种喜剧效果,后来节目组在寸秒寸金的节目正片中,给了钟福林长达十分钟的个人篇幅,播出了他的表演、试镜和采访片段,甚至剪进了一些他在《变形记》节目中喂猪的片段。在一百多位练习生中,这是少有的优待。见自己的表演效果这么好,钟福林一度燃起希望。没想第一周选手排名公布,他排在91位。第二周,排名也仅仅上升到71位。


节目播出后,有网友评价他“舞台挺欢乐,但实力不怎么强。”也有人真因为这种喜剧效果记住了他:“镜头超多,给整个厂(指节目组)笑醒了。”


节目的第一次淘汰计划,仅会留下排名前60名的选手。宣布结果前一周,钟福林的排名停留在第59名,卡在晋级边缘。淘汰日,主持人李宇春从第59名开始往前公布,一直没有他的名字。


排名第60的选手最后揭晓。“第60名,他会是谁呢?”李宇春手拿台本,目光扫向了选手区。一些跟钟福林要好的选手,小声念着他的名字,祈求钟福林能入围。然而,那个幸运儿是另一名选手王琳凯,不是他。


那时候钟福林还想不明白,长达10分钟的单人表演镜头,足以证明节目对他的重视,但不代表他不会在一开始就被淘汰。回到公司后,公司告诉他,在他录制节目期间,所有营销费用花了两千块,其他公司卖力为选手买热搜、花钱投票,此消彼长,他没有入围也在常理之中。


趟过河流才知河水湍急。


选秀节目的赛制是由观众投票来决定选手去留。不仅如此,在节目播出的视频网站开通会员、购买赞助商产品可获得额外投票票数。潜移默化中,粉丝的支持转化为具体而客观的经济回报,但也有明显缺点——它鼓励粉丝表现出狂热的一面,而粉丝越是狂热,越是容易让这种规则显露得病态又过激,招致抵触。


赛制酝酿的糟糕结果在2021年5月份显露。当时,互联网上流传出一则倒牛奶视频,画面里,主人公倒掉了数箱节目赞助商生产的奶制品。人们很容易理解发生了什么:粉丝需要取出印在瓶盖里的投票码,而短时间内投完票,却无法喝光饮料,才有了倒奶的举动。倒奶事件发酵之后,传出了节目被有关部门要求停播的消息。


钟福林得知节目决定停播的消息时,正在从机场开往《青春有你3》总决赛录制现场的车上。当时他已经被淘汰,节目原本邀请了所有淘汰选手回归、录制总决赛的节目。结果还没到片场,钟福林就接到了工作人员通知录制取消的电话。


在录制基地的最后一天,大家在四散天涯前,帮一名选手庆祝了生日。钟福林发现,大家的心情看起来好像没受影响,反而有许多人因拿回了手机而开心,忙于互相加微信、建群聊。但钟福林猜,每个人心里很可能比他还失落。


“那些已经进了前二十名的人很可惜。”钟福林觉得,这些距离成团出道仅一步之遥的兄弟,一定是那晚最伤心的人。


没有想到,《青春有你3》的停播也对钟福林的演艺工作产生了影响。几日后,一个此前有意找他参加录制的综艺节目,决定取消对他的邀请。对接他的工作人员在语音里无奈的地说:“我们已经看过你的资料……”对方沉默片刻,决定直言不讳,“导演组考虑后还是决定,不要太多‘青你’的选手。”此后整个5月,先后有至少3档综艺节目通知钟福林取消合作。有的工作人员直言不讳,有的则闪烁其词地以“条件不匹配”为理由取消了合作。而更多人,则以冷处理消耗掉钟福林的期待。这很无奈,因为部分节目此前还积极地表达了对他的认可,催他提交报名资料。


“倒奶事件”后,本已谈好的节目全部抛弃了他,更糟的是,主业是电商直播的宸帆娱乐老板雪梨和林珊珊也因偷逃税款被全网封杀、整个公司也受到了不小的影响。


图 | 练习生钟福林


钟福林萌生了退意。


他试图找到一家更专业的公司,继续尝试以练习生的方式搏一搏。他想投身潮流之中,无奈潮却自顾自退了。


钟福林投出去的简历纷纷石沉大海后,他直接跑到了北京,到黄子韬所创立的龙韬娱乐询问加入公司的机会。结果被告知,行业变局发生后,公司短时间内没有招新人的计划。


为了得到工作机会,他自己去联系各个节目组,学着与对方洽谈商务,但还是没有接到新的工作机会。


他也想过回去当网红,却屡屡因其还没正式从宸帆娱乐解约而无法签约新的合作公司。原公司要求他交一笔约11万的“培训费”,拿出发票一笔笔算给他看。钟福林说,那11万元包括公司为他请老师上课的钱、他上《青你3》表演的歌曲的版权费,连他与工作人员跑通告时买机票的钱,也算在他的头上。


这些费用应该由他承担吗,钟福林感到困惑。他一直觉得自己不被重视,公司一直押宝在另一个练习生身上,大多数唱跳训练都是他自己私下进行的,很多通告的对接,也是他自己谈好了,再交给工作人员对接。


不过他已经不想被拖住更久了从“倒奶事件”发生后,他没有稳定工作和收入,大多数时候只是待在杭州的出租屋里。


“上节目以前我什么债都没有的,现在我欠了二十几万元。”钟福林说。眼下,他决定借债支付解约费,然后放空心情重新开始,无论是当网红,还是当演员、去横店“闯一闯”。


3


冯蕊自认,至今26年的人生里“有近一半都在为这件事努力”。10年前,冯蕊因迷上韩国的偶像团体“少女时代”和“EXO”,说服父母送自己去韩国参加了几个月的试训练,但由于训练表现一般,她最终没能留下。高中毕业那年,她再次前往韩国试训,这次一去就是两年。


图 | 陪伴冯蕊近十年的偶像海报


第二次在韩国当练习生,冯蕊见证了选秀造星模式的正式形成。2016年韩国热播的竞争真人选秀节目《Produce 101》,通过海量入选、取排位前几名成团出道的造型模式,后来为近年中国各大选秀节目沿用。


在冯蕊的经验中,当一名练习生要能“等”,要学会蛰伏着修炼技能、击败其他练习生来获得走出公司的机会。冯蕊在韩国训练时,每天下午上两小时声乐、两小时舞蹈,下课后,许多训练生会主动留下来加练到晚上十二点。新的模式,无疑和这类鼓励辛勤练习和精进技艺的模式发生了矛盾。


“我觉得风气不是特别好,凭什么可能唱跳了一两个星期、训练了半个月,就能被推去上节目,哪里来的资格?”冯蕊坦承,她一开始对此感到不屑,“有的人每天都在做这个事情,训练了一年两年,甚至有人家训练七八年的,都没有得到机会。今年这个节目要出来了,很多公司就广撒网招了一批人,集训一个月两个月,然后就送去节目。我很不爽。大家就想赚快钱、想快点成名,我不喜欢这样。”


在韩国训练了两年,冯蕊也没能出道,反而因超量训练出现了声带结节,必须用至少三个月的时间回国做手术和休养。见冯蕊身体出了问题,她的父母也不再支持她孤身去韩国打拼。不得已,冯蕊从有成熟偶像工业体系的韩国离开。


回到国内,冯蕊签约了一家只培养着三个训练生的公司,这家公司没有向训练生索要培训费,还给冯蕊提供了宿舍。


在国内,练习生纷纷以选秀节目为出口,她也不得不加入潮水之中。她倒也不遮掩:“我嘴上说着不喜欢选秀,但回国了,还是得参加。”


一年多时间里,她在面试中接连碰壁。


参加《创造营2020》的选拔时,导演根据她的气质长相,建议她表演唱跳时,表现得更为凶猛一些。但她觉得,在一个非正式的舞台表演一些夸张的东西很奇怪、很难直接进入状态。因为海选的时候每个人的时间很短,必须在没有声光电的情况下,立刻就开始表演出舞台上那种很酷很拽的范。她怯了,结果就落选了。事后回想,她觉得另一个原因是自己耗得太久,以至于丧失了出道和成名的斗志,实在不应该。


眼下,随着选秀节目不再获准播出,零基础也有机会登台的时代过去了。


得知以后再也不会有选秀机会时,冯蕊正在老家收拾行李,准备飞往海选原定举办的城市。在禁止选秀节目播出的规则定下之时,各种选秀节目的海选阶段仍按部就班进行,冯蕊也还在为2022年选秀做准备,回家处理私事期间,也坚持练习唱跳,录成视频请老师远程指导。


电话里,经纪人试图安慰她,说着:公司不会放弃你们。冯蕊还是忍不住大哭了一场。之后,冯蕊决定给这场旷日持久的练习生日常画上句号。此前的许多年里,父母一直支持她固执地在偶像行业里沉浮,她愧疚地觉得自己确实该找一份稳定的工作来让父母放心。但她自觉出了这个圈子自己似乎什么也不会,唯有圈内人脉众多,便动了想当经纪人的念头。


过去数年,冯蕊在圈内交下了不少好友,大家得知她的决定,松了一口气:“早就觉得你更适合干这个。”


她仍会守在屏幕前看那些已经小有名气的朋友们的节目,没有一丝妒忌。她认为那些一起吃过苦的朋友能够“走出来”,是再值得祝福不过的一件事,即使她自己卡在这道门前徘徊了十年,都没有获得“走出来”的机会。


选秀,是练习生们的幻梦。它曾创造了海量一夕之间改变人生的机会。现在选秀消失,许多练习生梦醒了,发现自己又被赶回了原本平静的人生之中。


属于练习生们的时代过去了,娱乐行业的生意仍轰隆运转。


选秀被叫停后,乔馨发现公司的练习室里,兀地出现一些七八岁的小孩和一些体型较胖的人。公司快速地为日后发展做出新试探,这也让乔馨生出一种感觉:这三年里她待的或许不是娱乐公司,而是一个才艺培训班。


这三年到底得到了什么?乔馨问自己。


“什么也没学到。”她回答自己。


选秀给了还在路上的练习生额外的试错机会。入局时实力平平的练习生,可以因为出众样貌或综艺感,而被造星机器选中。也因此,一些练习生乐于将唱、跳、rap、演技、综艺感、原创音乐每一项尝试遍,却又鲜有人意识到要在其中一个方向做到精通。现在乔馨意识到,什么都做的结果就是什么都做不好,她相信下次去面试节目的时候,直接交出几首自己制作的优质歌曲才是最有说服力的方式。


她决定放弃练习生的职业,她21岁,重新考入了北京现代音乐研修学院的音乐制作专业,这也是她三年前本该入读的学校和专业。这所学校曾是诞生选秀明星最多的院校之一,小鬼、李紫婷、刘雨昕、刘些宁等等很多在选秀舞台大放异彩的明星都曾经在此就读,学校的官方新闻网站上甚至专门开辟出了“赛事追踪”的板块,汇总学生们在各个选秀中斩获的佳绩。


过去的三年像是一段插曲,弯弯绕绕,她又回到了原来的路上。


 *应受访者要求,徐晶、乔馨、冯蕊为化名


本文来自微信公众号:真实故事计划(ID:zhenshigushi1),作者:吴梦涵,编辑:温丽虹

本内容为作者独立观点,不代表虎嗅立场。未经允许不得转载,授权事宜请联系 hezuo@huxiu.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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