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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06-22 13:25
六月上海的租房故事

本文来自微信公众号:真叫卢俊 (ID:zhenjiaolujun0426),作者:巧克丽丽,原文标题:《六月上海的租房故事,算难得一见了》,头图来源:IC photo


有一个当房东的朋友是什么体验?


自从我朋友这个月晋升房东之后,我对租房的关注点哪还是什么板块和租售比,就是各种酸甜苦辣外加一点点鸡毛蒜皮。



如果还可以再加一点点的话,就是偶尔从她那听到的租房故事。


比如之前有一个美团工作的小姑娘,过来问她房子的第一句就是:你房子是商品房吧?原来这姑娘之前和男友租的城中村,然后就是各种糟心,一解封就到处看房子。



类似这样的故事,只是这个6月租房故事的冰山一角。


到处找房的小伙伴里,有的受够了噪音、有的受够了物业、还有的受够了室友,有的受够了合租、有的受够了公寓、还有的受够了老公房。


当下的这些租房场景,不知道未来会不会绝版。


@小马哥:我隔壁每晚凌晨3点开始......


6月18日,小马哥刚从宝山搬到大虹桥附近,一问搬家原因就是想离公司近一点。


不过更真实原因是,他受够了合租。



小马哥之前租的是那种合租公寓,另外两户一个是跟妈妈一起住的女生,另一户平时是一位妈妈带着孩子,应该是孩子就在附近上学,不过疫情期间孩子被送去长辈家了,孩子爸爸来了。


那户女生以为燃气是免费的,从来没交过燃气费。那对小夫妻巨爱洗澡,而且每次洗澡半小时以上,那位老公洗完澡了还要在客厅抽会儿烟。


所以基本上晚上9点以后,小马哥都尽量不出房门。不过就这还是逃不掉。


疫情前,小马哥隔壁还是妈妈带孩子住,疫情两个月,就成了孩子爸爸妈妈的两口子生活。


封控刚开始,夫妻俩白天居家办公,线上开会就“口播”财务报表,小马哥被迫听了很多他们公司的财务机要。后期隔壁生活开始昼夜颠倒,晚上8点开始做饭、9点玩游戏,然后每天凌晨3点开始......此处省略一万字。


小马哥补了一句,只能说隔壁夫妻生活很和谐。


这种尴尬时不时让小马哥浑身起鸡皮疙瘩,也让小马哥换租的时候毅然决然选择了一室户。


看房的时候他还特意把房间每面墙都敲了一遍,确定是不是实体墙。


小马哥跟我说,像他之前那样的合租还算好的。


最惨的是他一哥们儿,也是合租房,但是只有一个房间,没有厨房。于是每天就只能煮泡面,从统一吃到康师傅,从红烧牛肉吃到香菇炖鸡、香辣牛肉......吃了小一个月,现在看到泡面就想吐。


@浩哥:我租的公寓,好像一座孤岛


去年6月浩哥租的宝山呼兰路地铁站附近的一处公寓。一个朝北的LOFT,每月3600元,另存300元水电,这类公寓有一个特点就是绑定服务。比如浩哥要办网络,必须得用公寓“推荐”的,800元一年,有时候还特别卡,后来他从装宽带的小伙子的朋友圈里看到,这网根本不要800块。


更无语的是,明明办的是一年网络,结果今年5月中旬就断网了,还差半个月。于是小马哥工作只能开热点,一两个小时视频制作,半个月流量没了。


不过浩哥也知道这些都是公寓的通病,真正让他忍不了的,是疫情期间公寓里那种无人管的状态。


4月初,本以为只封四五天的浩哥粮草没备足,于是开始四处找吃的,第一个想到就是管理员。说实在的,那时候大家都已经自顾不暇了,不过作为公寓运营方,就算给不出解决方案,也不用这么说。



大一点的公寓品牌不知道,反正那种随处可见的小公寓,疫情期间除了核酸,其他基本处于“放养”状态。所以浩哥再租房的时候,心里的标准很古人,就是看房东够不够“义气”。


最后他选择现在二房东的房子,也是因为听朋友说,这边二房东在疫情的时候一直张罗着给租户找吃的。有一次搞了一袋水果,打开是一袋橘子,然后放在一楼,跑群里跟大家说,让大家自取。


有时候不知道从哪弄来泡面和可乐这类疫情期间的“奢侈品”,也是放一楼让大家自取。小马哥觉得这些事情,比一万个广告都更有说服力。


@阿may:求求你别再跟我提老破小


身边很多案例想从合租换成一室户,但是一室户资源有限,往往一个小区只有个别房源。


所以都说要换一室户,但真正换起来的时候很多是那种一套房被隔成2~3间、自带独立厨卫的一室户。


阿may最近换的房子就是这种,而她也是几乎一解封就搬走重新租房的那种。因为想想之前租的房子她都觉得窒息。


之前租在三林,离地铁站还有一定距离。楼上大妈有事没事就跑下来挨个儿敲门,问他们要不要买菜,可能也是好心,不过更多是为了赚钱。这一整套房子里,还有个公区,然后这个公区是快递、外卖、管理员、物业、楼上大妈任何人任何时间都可以随意进出的。


所以虽然是独立厨卫,但还是有种别人可以随时进自己家的破碎感。不过疫情期间最让她受不了的还不是这个,而是社区物业


好物业对生活品质的重要性应该被大家说烂了,但是真正遇到的时候还真的恨得咬碎后槽牙。


阿may说疫情期间物资很难买,但是好的物业一般都会帮忙买到一些物资,然后也会在小区做好消杀之类的防疫工作。


但是阿may说她之前那个小区就很“拉垮”,没有物资、甚至没有消杀,阿may她们自己报名、自己做志愿者、自己筹钱,买物资、做消杀。


我说那核酸总是要他们组织来做的吧,阿may笑得意味深长:核酸是做,不过我们楼是有阳的,但他们不上门,只在楼下搭棚子,你爱做不做,不会管的。


如果连消杀都做不到,你就能想象这里的物资供应了。阿may说她几乎是靠左右邻居接济活着,一边是饥饿,一边是病毒。每一件事都在阿may脑子里打下一根桩子,这些桩子都让阿may无比坚定地要逃离这里。


她要是还不搬走,有问题的就不是小区而是她,上海那么多小区,总能找到一个更负责的小区吧。不知道是不是被疫情期间给锻炼出来了,她再看房子的时候,不再只是随便看看,而是看得很细,也很实际。


马桶抽水情况摁几遍、地漏有没有味道、胶粘的牢不牢...因为这些小事看起来没什么,但是当你像疫情期间每日每夜都住在里面的时候,就会知道它们的厉害。


那种在非卫生间位置加出来的厕所,马桶声音巨大,而且那种加装出来的地漏,一遇到下雨天就会味道满屋飘。


然后阿may刚搬进去第一天,就在大衣橱顶上看到房东和上一个租户签的合同。



她说本来她自己在房租涨价前夕就已经下手了,但终究还是快不过房东。


上份合同月租2300元/月,她跟房东签的2500元/月。



本来还异想天开地想疫情后会不会降房租,没想到现在还涨价了,200块不多,不过也是10份午餐外卖的钱。


对涨价这点,阿may后来想明白了:越是这个时候二房东们越是不可能降价,首先TA需要弥补自己疫情期间的损失,其次涨价才会有种租房市场很火的感觉,你再不租就没了。


不过在我看来,只要大家有换租需求,只要房东送走上一户,下一户来的时候他就会考虑涨租。


@小文:屋漏偏逢连夜雨,被裁员又涨房租


疫情期间有很多公司倒闭了,也有很多公司裁员。


我身边朋友里对这些感受最深的就是小文,她是做汽车产品研发的,住在嘉定安亭。


疫情期间,小文所在的公司裁员,小文也变相降薪。屋漏偏逢连夜雨,小文的房子也要涨租,因为合同到期的关系,她不得不接受房东涨价。


市场上有那种房东涨租后,租客就不租的情况,不过不是我们想象的那种突然涨了大几百小一千的,而是涨价一点点,也是在租客承受力边缘反复试探。


比如嘉定安亭那边水仙小区,房东也住在同一个小区,房东把自己空置不住的房子拿出来放租。一个35㎡左右的一室户,疫情后房租从1800元/月涨到2100元/月。这个租金在上海真的很低了,而且涨300元/月,其实真的还好。


但你看到租客的换租价位就明白他的选择了,后来这位租客换到了1500元/月的合租房。虽然只有12㎡,但是装修得不错,虽然是合租,但是有人定时打扫房间。


然后她说她有个朋友租在黄浦新天地,疫情期间公司倒闭了,薪水没了,然后她朋友就开始给自己降租。之前房租10000元/月,现在下调预算,换便宜一些的房子,进入7000~8000元/月的市场。


最近中介跟我念过最多的一种案例,就是这个6月租约到期的租赁合同特别多。很多合同都是4~5月到期,然后6月一解封就要搬。


刚开始我以为这个时间点是一种巧合,后来我采访一位刚毕业的大学生的时候发现,很多毕业生都是4~5月出来实习或者工作,然后租房。合约基本都是1年期的,这也难怪不少合同会集中在4~5月到期。而这部分人中,比较被动的就是这种情况。


眼下的租房市场有点特别


这是解封后的第一个月,也是找工作换工作的一个月。


是中学生准备升学的升学季,也是毕业生离开宿舍自己租房的毕业季。


今年1000多万毕业生,在预期就业去向里,上海排第一。


三四种因素撞出了今年这个具有特殊节点意味的租赁大年。


所有画面各不相关,却又隐隐相连。


这个6月注定故事多多。


本文来自微信公众号:真叫卢俊 (ID:zhenjiaolujun0426),作者:巧克丽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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