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聊聊日本“A站B站”的往事

这几天，AcFun的传闻沸沸扬扬，阴谋论者、故作知情者、不忿的丧尸、点蜡烛的Bog，等等，围观群众好不热闹。

在日本，AcFun跟Bilibili曾经的模仿对象Niconico，也经历过版权风波、Up主出走、遇到竞争对手Zoome等往事，这些都是中文互联网用户似曾相识的历史。与中国大陆几家网站不同的是，Niconico发展到后来，有了生放送直播与电商等服务，母公司Dwango被任天堂投资、与角川合并、一度传出要收购宫崎骏的吉卜力，创始人川上量生出任创作EVA的Khara工作室董事……Niconico不仅“统治”而且还走出了日本宅圈，扮演的角色已经超出“日本的Youtube”。

                                                               (呆呆的电视机形象)

早年的Niconico

日本早期的互联网与中国有个共同的特征，走在美国的身后，然后都发展出“本土特色”。

上个世纪末，在美国留学的西村博之创办了2ch，一个与天涯或猫扑相似但极其简洁的兴趣论坛。

1997年，在雅虎成立两年后，川上量生成立了提供娱乐资讯的多玩国（Dwango），2003年公司在东京证券交易所上市。

2005年Youtube创办进而流行起来，日本也开始出现一些视频网站。2006年12月12日，多玩国旗下通讯服务公司Niwango开设了Niconico，后来成为Niwango董事之一的西村博之，在博客上对其向他的宅圈朋友们进行推荐。

Niconico确实有值得推荐的地方，创新的弹幕让视频观看可以更好玩。不过，它最初并没有提供视频上传的服务，而是使用了Youtube的视频流，在自己的网站播放并加上实时的留言字幕功能。（这一招数，后来效仿Niconico的中国弹幕网站一并学了去，让搬运工们也就是部分会员或者说Up主，在新浪优酷爱奇艺等大众视频网站上传再盗链。前A站运营负责人赛门曾经把国内盗链现象的原因归结为一点：大公司病，视频网站部门庞杂，弹幕网站偷走的带宽没有直接负责人，而运营部门看到增加了视频上传量，也视而不见不去找麻烦。到了12与13年，视频网站版权进度突飞猛进，开始冲击弹幕站，谈合作不成或合作的表现极其不佳就诉诸法律了。)

当时的Youtube，并没有严重的大公司病，自2007年2月23日后禁止Niconico访问它的视频。Niconico并未游击战，被迫关闭服务，但两个星期后用上了Niwango自己推出的分享服务SmileVideo。

Niconico能够在这次打击中活了下来并发展迅速，自然离不开身后的上市公司多玩国。而多玩国愿意支持这样的项目，原因有领导层的远见与热爱，2011年川上量生就师从吉卜力工作室铃木敏夫，学习动画电影制作；也因为日本互联网和知识产权的规则更为透明。Niconico很早就使用Google Adsense服务；2007年6月开始提供付费账号，到第二个月付费会员超过54000人，注册ID超过200万；2007年7月还开始在视频页面下方展示相关商品的信息，有CD、DVD、书籍、手办等。反观中国彼时互联网的环境，连网页游戏这一虽然损害用户体验但是可以让流量变现的模式都没有成熟，侵权与被侵权是家常便饭，站长们苦苦挣扎之中。这相同又不同的情况，背后是中日两国对知识产权意识的迥异。

                                                                        (当年的Zoome)

版权、MAD与Zoome

在Niconico上线后不久，也就是2007年一月，日本一家DSL网络服务提供商ACCA Networks上线了Zoome。

Zoome使用的是与Niconico不太一样的气泡式高级弹幕，用户可以编辑弹幕显示时文字的内容、颜色、文字大小、字体，在屏幕上精确定位，还有弹幕背景透明度、停留时间、进场退场效果……花样繁多。

Zoome还有两个Niconico当时不具备的特点。它可以上传高清视频，这让不少对清晰度有高要求的人都喜欢把自己做的MAD清晰版放在Zoome上。另外它还有公共频道Circle功能，允许任何有兴趣的人都加进同一个Circle里放上他们的视频素材。

                                                     (Zoome这些特点，是优点还是缺点？)

Niconico那几年的几次事件也给了Zoome反超的可能性。

2007年年末，Niconico陷入初音丑闻，它试图注册初音未来歌曲的版权所有，其实没有获得歌曲作者的许可，结果引发音乐合成软件Vocaloid爱好者们的愤怒（初音未来是Crypton Future Media公司以Vocaloid为基础创作）。这起丑闻，让Niconico的许多会员投向Zoome，后者因和Crypton合作《藤田咲和下田麻美的TDKI》而急速发展。

2008年7月，日本动画界三个团体要求Niconico加强管控动画和其他内容，要把MAD等侵权动画尽快删除。这让一些MAD作者转移阵地到Zoome上，而不仅仅是作为高清晰版备胎。

2008年另一家视频分享网站Stage6关闭，它的大部分用户转向了Zoome。2008年年中，Zoome从ACCA Networks独立。

不过，Zoome最终没能逆袭成功。它的优点，某种程度也成为让它难以壮大的缺点。

高清晰度的视频，在2008年，即便是以日本的网络环境，也会引起加载速度缓慢、不稳定的问题。而非弹幕视频网站中的Youtube、FC2，则能提供清晰稳定的视频流。

功能丰富的高级弹幕，让热衷的用户都要花费长时间去研究使用方法，在雅虎知识（流行于日本和台湾的类似百度知道的服务）上，提问在Zoome上如何注册如何上传视频的人并不罕见。对浏览器要求也更高，许多电脑上没有能很好支持它功能的flash插件导致播放异常。甚至，Zoome一度限定付费用户才可以上传视频。

社交网络的用户马太效应，让Zoome处境愈发艰难。到了2010年，上传视频和看视频的人都已非常稀少，以前积累的弹幕也被指为太“阳春”。在2011年8月，Niconico和Youtube夹击之下的Zoome关闭了服务。

如果换做是你，面对一个几乎不打盹的竞争对手Niconico，你会怎么做？

不仅是动画的Niconico

如今的Niconico，不再只是一个视频网站。上面聚集和培育出了众多知名唱见舞见，成为日本二次元文化在互联网上的中心。它在视频之外，还有这样一些服务：

NIconico生放送

视频直播，国内的斗鱼与之相似。

Niconico静画

分享电子版连载漫画和轻小说等，类似美国的Comixology或Chrunchroll。

Niconico新闻

图文资讯门户。

Niconico大百科

二次元方面的维基百科，中国有萌娘百科。

Niconico Channel

以发布了视频的用户为中心的频道。

Niconico立体

分享3D模组的社区，许多模组由软件MMD（Miku Miku Dance）开发。接下来它是否会做3D版pixiv或类似模玩爱好者社区fg-site的分站？

Niconico Appli

主要版面用于推荐游戏的应用商店。

Niconico市场

包含音乐、DVD、BD、周边、家电、美容、健康用品等等的电商网站。

三文娱是关注动漫与创意人的产业新媒体，微信公众账号hi3wy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