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作平台们的命门在哪里？

前一阵子围绕虎嗅网有了不少是是非非。抛开立场来说，我觉得虎嗅网的一大软肋无意间被暴露出来了。据我所知，虎嗅至今并没有获得大的投资机构的特别青睐（从侧面证明了，虎嗅网的背后是没有啥势力的），有一个障碍就是这个具有一定开放度的平台上，到处是地雷——也就是黑公关。这类文章的内容一般来说比较低劣，且会影响平台的口碑。虽然是平台，可毕竟也有媒体属性，谁也不愿意冒这个险。

这也是UGC最大的问题。很久以前，当web2.0这个概念出现之后，UGC也随之风行。当年，我也有幸参与了“东西网”（后来东西网与译言网合并）的起步阶段。我们那时的理想就是想做一个纯粹的UGC平台。现实却像北京的冬天，完全靠社区自运行产生的优质内容并不是我们想象的那么多。说实在的，翻译的门槛还是有一些的，你没两把刷子，还真不敢拿出来和社区里的人同台。然而，写作尤其是财经写作就不是那么回事了。因为商业行为的多维度，任何议论我们都可以看做“评论”，哪怕作者言之无物，标题起得好一些，观点提炼的动人一些，就可以发表出去。而且，虎嗅网在创立之初，直到创立至今，也都采取了大无畏的包容心态。坏文章的比例可想而知。有一段时间，我把虎嗅的客户端和微信公众账号删除了，因为推荐的文章实在是惨不忍睹。

几乎与虎嗅同一时期拔地而起的还有钛媒体。刚开始，钛媒体的态度性比虎嗅强一些，有时也能做到爱憎分明。大概是两个月之前，我发现钛媒体的文章与虎嗅的重合度较高，连续推的几篇文章让我大跌眼镜。除了标题，通篇文章啥也不是。后来，我怀疑是编辑出了问题。可能是受到了UGC理念的影响，编辑环节往往是这类写作平台最薄弱的地方。首先，编辑缺少辨识文章好坏的能力。其次，编辑的编稿能力太差，大部分时候连编都不编。

从我的经验来看，一个成熟的UGC社区在开始阶段，肯定是要一些专业的编辑来带的。不一定是名编，起码也要是有强烈编辑意识的人。平台的创始人虽然都是优秀的媒体人出身，她们却不可能把精力完全放在选稿子上。所以，当我们看到平台上的文章在某一时间下滑很厉害的时候，就说明老板在忙其他的事情了。这种模式，最后累的就是老板一个人。

没有经验的编辑能做什么呢？到处拉稿子，到处结交写手，而全然不顾稿子质量如何，写手是否适合。媒体网络化的一个重要问题就是编辑力量的严重匮乏。优秀的编辑大多在传统媒体或者门户网站里，他们是否愿意来一个初出茅庐的看似朝阳的平台，这是一个大大的问号。

这时，我们又要看另一个几乎同时崛起的网站，pingwest。pingwest的态度相对封闭，但就是这样的封闭性保持了文章质量的相对稳定。而且，其独特的视角也确实为充斥着国内互联网公司江湖乱战味道的网络媒体圈带来了一股新鲜的血液。但是，这貌似还是传统媒体的运作手法，从概念上来说，不如虎嗅和钛媒体刺激。

传统媒体人做网络媒体，很大的纠结在于对概念的过于关注，而忽视了对业务链条的分析。假如我们认为虎嗅和钛媒体在“开放”二字上做的没问题的话，问题究竟出现在哪里呢？我想可能就是开放的部位不对。如我前文所述，命门在编辑环节，为何不在这里寻求开放呢？把编辑的职能众包出去，让大量的传统媒体编辑进来，让他们用自己的“认知盈余”来参与。

当然，我这里还仅仅是一个简单的构想，具体操作可以进一步商榷。既然平台上有“投稿”的按钮，在后台就一定要有一个规规矩矩的审核流程。好的编辑不一定只是毙掉坏的稿子，还可以把坏稿子修缮一下，变成可用的内容，这并不妨碍在写作环节的开放。

我记得黄翔当时跟我说，他现在闲着没事的时候，就想找篇稿子编一编。毕竟做过传统媒体的人，都或多或少有些情结在里面（或者说内容洁癖）。人们嚷嚷媒体转型这么多年了，基本还是停留在对成熟模式的热衷上，而忘记了从哪里来的到哪里去这样的思路。重塑的前提是要解构，解构就要从源头着手。

PS：前一阵子，看了一篇讨论媒体活死人的文章，作者是一个叫潘越飞的人。文章写得很有看点，而且风格也是我喜欢的那种。但是，他犯了两个在我看来的错误：第一，他认为造成活死人现象的是写作者。我认为不是。恰恰是那些产生大量写手的写作平台是活死人现象的缘起。一个作者的好文章被各大平台抓取，你不可能要求这位作者每天在各个平台上激情地上下左右跟人家互动。作者在这些平台面前往往是被动的，他们的互动热情是被逐渐消解掉的。第二，活死人现象就一定是问题吗？我倒认为内容丰富的长文章是未来的一个趋势（貌似KK也是这个观点），这样的文章是不需要频繁互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