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冠疫苗足够安全吗？

“我们没有多少人会在出门时担心遇到车祸的风险，但实际上这要比接种疫苗并产生严重副作用的概率要高得多。”本文来自微信公众号：乐天行动派（ID：letianxingdongpai），作者：詹姆斯·加拉格尔，题图来自：视觉中国

英国已批准新冠疫苗紧急使用，并开始组织大规模接种。

新冠大流行期间，全英国每1000位新冠患者中就有一位去世。千分之一，这是已知的我们正在面对的疾病威胁，也是我们选择冒着风险与之对抗的巨大挑战。

在医学上，“安全”与“无害”、“风险”与“危险”之间存在着天壤之别。

具体到新冠疫苗，目前已经通过审批的辉瑞/BioNTech疫苗，在临床试验阶段曾出现过两例过敏反应。那么，当我们在谈论新冠疫苗的“安全性”时，到底意味着什么？

伦敦卫生与热带医学学院的斯蒂芬·埃文斯教授说：“如果你想说的是绝对没有不良反应，那么抱歉，没有疫苗是‘安全’的，也没有药物是‘安全’的。因为目前任何有效的药物都有副作用。”

在埃文斯教授看来，“只要效果与副作用相比利大于弊，那么无论是药物还是疫苗就都是‘安全’的。”

据此标准，英国药品监督管理机构MHRA批准了辉瑞/BioNTech公司生产的新冠疫苗。

一、疫苗的安全标准门槛很高

有些药物对人体会产生实实在在的严重伤害，但仍会被批准，这是因为人们觉得在伤害与风险面前，它们仍值得一试。

比如众多的化疗药物，通常都让人疲惫、困倦但又彻夜难眠，甚至还会产生脱发、贫血、不育、失忆等一系列极具伤害的副作用。然而，当那些病痛缠身的癌症晚期病人要求使用这些药物时，没有人会出声阻拦。

比如，我们会不假思索地去服用常备止痛药布洛芬，但实际上虽然发生概率极低，但仍有人会因服药产生严重的副作用——胃肠出血甚至胃穿孔，乃至呼吸困难甚至肾脏损伤。

只不过，因为利大于弊，我们甘冒风险。

埃文斯教授表示：“安全不是绝对的，它是存在于‘使用’这一语境下的。”

疫苗与药物的最大区别在于，疫苗是给健康的人使用的，在考虑其效用和收益时，我们必须更优先考虑风险。也就是说，相比药物，疫苗的任何风险都必须非常微小。

二、基于10000页信息的评估

监管机构会基于数据对疫苗进行评估，这些数据远比新闻报道中所提及的要多得多。

安全隐患将无处藏匿，通过数据监管机构将很容易发现它们。

公司必须移交来自实验室研究、动物研究、一期临床安全性试验、二期临床剂量试验和三期临床大规模人群试验是否有效的全部试验数据。

埃文斯教授介绍：“这些信息至少有10000页。”

具体到这一次的新冠疫苗，辉瑞/BioNTech的疫苗的有效性高达95%。但与此同时，该疫苗也有非常普遍的不良反应，比如注射部位的疼痛、头痛、发冷和肌肉疼痛等等。据数据报告，有超过十分之一的疫苗接种者反馈了不良反应。

辉瑞/BioNTech的疫苗有效性约为95％ / BBC

所有这些症状都是免疫系统开始运作后产生的，而且可以使用最常见且副作用最小的解热镇痛药对乙酰氨基酚来缓解。

来自伦敦大学国王学院、英国制药协会的潘妮·沃德博士说：“在评估药品和疫苗方面，MHRA有着丰富的经验，如果监管机构说功效收益明显大于风险，那我们大可以放心。”

三、罕见的不良反应

不得不承认，疫苗有可能对健康造成影响，但这种影响是什么，我们尚不清楚。

辉瑞/BioNTech的疫苗试验中，有大约20000人进行了疫苗接种；莫德纳的疫苗试验则有15000人参与，接种了牛津/阿斯利康疫苗的人数为10000人。

莫德纳德疫苗试验第三阶段有30000人参与，其中有15000人进行了免疫接种 / ABC News

这个试验量足以证明疫苗是否起效并发现常见的问题，但却可能错过五万分之一这样极小概率的罕见状况。

沃德博士表示：“如果副作用发生的概率极低，我们就很难在临床试验阶段发现这种罕见状况。除非获得上市许可，并在有百万人接种的情况下，我们才有可能掌握这种情况。”

罕见的不良反应并非是新冠疫苗所独有，这是每种获得批准的疫苗都面临的问题。

尽管更多的病例是由流感病毒引发，但的确注射流感疫苗有大约百万分之一的可能诱发神经类疾病——格林-巴利综合征；据统计，每90万人约有1人会对流感疫苗产生严重的过敏反应并罹患该病。

沃德博士表示：“我们没有多少人会在出门时担心遇到车祸的风险，但实际上这要比接种疫苗并产生严重副作用的概率要高得多。”

但正因为有这种罕见的不良反应存在，持续的追踪机制和不良反应监控才如此重要。在英国“黄卡制度”，就用于接收医生们对于疫苗、药物等措施的实时反馈信息和报告。

四、不要沉迷于假新闻

关于疫苗的假新闻和阴谋论已经在社交媒体上大肆流传。

人们总是错误地认为偶然碰巧发生的健康问题是由疫苗引起的，这是非常危险的。

很容易就可以预测到，无论是在传统媒体还是在社交媒体上，未来几个月中将会出现被误导或纯属恶意的耸人听闻的报道。

但事实上，即使没有疫苗，人吃五谷杂粮，总是会生病的——在英国，每五分钟就有1人心脏病发作，1人中风；每年都有超过60万人离开人世。

在某些情况下，一个人注射了疫苗，不久之后出现了严重的健康问题，人们会把这两者归结为因果关系。但实际上，无论他们是否接种疫苗，这个严重的健康问题都可能会发生。

沃德博士说：“我们很可能会看到这种不幸的事情发生。”

十几年前，麻风腮疫苗（麻疹-腮腺炎-风疹联合疫苗），曾被错误地与自闭症联系在一起，而这直接导致接种该种疫苗的儿童数量大幅减少。但实际上造成的结果却是导致罹患麻疹的儿童数量大幅增加。

现在，新冠疫苗无疑也将面临类似的窘境。

而这也是我们在谣言四起的情况下，讨论并正视疫苗“安全性”的原因——只有保持冷静、独立思考你才能做出正确的选择。

本文原标题《新冠疫苗：关于疫苗安全性你需要知道的事》（Covid vaccine: What you need to know about vaccine safety），作者系一名健康与科学通讯员詹姆斯·加拉格尔（James Gallagher），于2020年12月9日发布于英国广播公司官网（bbc.com）。

本文来自微信公众号：乐天行动派（ID：letianxingdongpa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