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物身边，就是我们的避难所

出品 | 虎嗅青年文化组

作者 | 水原瓜子

题图 | 李小猫不爱吃鱼供图

本文首发于虎嗅年轻内容公众号“那個NG”（ID：huxiu4youth）。在这里，我们呈现当下年轻人的面貌、故事和态度。

北京的“李小猫不爱吃鱼”把心事留在轰隆隆的地铁车厢，让进门前的夜色洗去烦躁、焦虑和DDL；远在加拿大卡尔加里的 Ivie 准时结束自己蜡烛店的工作，冲向沙发……

她们是在地球两端的陌生人，有15个小时的时差，却会在结束工作后热切奔向同一个地方。

猫的身旁。

Ivie ：“下班一吻解千愁。”

图片来自 Reddit  “Pets are Amazing”

在人们无时不刻地被任何议题不断分裂成无数个阵营的今天，猫猫狗狗大概是为数不多的能让多数人能达成一致的事了。在全世界范围内，对于宠物的喜爱也是跨越了种族、文化隔阂、甚至时间的喜爱最大公约数。

统计机构的数据显示，到今天，中国城镇中至少有6000万人拥有宠物，其中近一半来自90后和更年轻的群体。而对于其中独居的年轻人来说，有了宠物，屋子才真正变成了家。

他们每天怀着相似的心情下班回家——不管这一天过得如何，总期待推开门的那一刻。门背后，因为那个小家伙，生活敞开了温馨美好、缓缓流动的一面。

而当越来越多人选择以投入猫猫狗狗温柔乡的方式消解在别处的困境，我们与宠物的感情连结不知不觉中发生着变革，前所未有的紧密深厚。我们体验着更多挫败、失望和孤独，也更多地把感情投射向了宠物。

于是，我们和宠物的故事，也就是我们自己成长的故事。

宠物身边，就是我们的避难所｜虎扯电台（点击此处收听）

 vol. 141

主播：李小猫不爱吃鱼、西瓜、芳菲、渣渣郡

录制、剪辑：七六三

对人类来说，宠物是什么？维基百科给出的定义是这样的——

宠物，又称伴侣动物（Companion animal），一般是指人为了娱乐而饲养的动物。

显然，这个定义的最后半句今天已经不再适用。

如果让中老年金吉拉“鳌拜”的“母亲”芳菲重写后半句，或许会是：一般是指人为了可以更好地生活而供养的家庭成员；

 9岁的鳌拜

如果让拥有两只猫的“李小猫不爱吃鱼”重写，或许又会是一般指人为了从残酷职场逃生并迅速满血复活而供养的伙伴；

妙五（左）和李粽八（右）

如果让新晋狗爸逢春重写，或许是一般指人获得活下去的勇气而供养的孩子。

逢春的捡来的“汤圆”：“床是我的，地板是你的。”

这些描述中，我们可以看到对于不同的人而言，宠物角色的微妙区别。不过，有一点是相同的，宠物是我们情绪的容器，不但疗愈我们，还在无形中给我们注入力量。

这种力量与感情的双向流动并非只是人类的自作多情。一个广为流传的案例是，2013年波士顿空袭案后金毛猎犬对受伤者进行的心灵疗愈。

当时，很多受伤者无法从恐怖的爆炸场景走出来，他们在医院情绪低落，常常陷入恐惧，5只受过专门训练的金毛猎犬来到他们身边后，安静温顺地让他们抚摸，倾听受伤者的所有情愫。很快，卸下所有防备的笑容重新出现在了这些受伤者的脸上。

再往前一年，一群受过专业训练的拉布拉多犬也通过类似的方式，疗愈过一群经历过校园枪击案的孩子，甚至成功让受到刺激无法开口讲话的孩子再次开始说话。

对于我们大多数人而言，有宠物的每一天，虽说不上治疗，但何尝不是在进行一场长期的辅助心灵马杀鸡？

在本期虎扯电台中，芳菲就说，“鳌拜”的角色早就超越一个普通的人类家庭成员，它的存在极大提升了成年之后的她与父母的感情质量：永远不会没有共同话题，永远不会因为矛盾僵持太久。

李小猫不爱吃鱼的“李粽八”和“妙五”为她打造了一方生活的加油站和缓冲带。“一胎”李粽八来自于领养，它的春节寄养事宜还为李小猫不爱吃鱼带来一段同事奇缘，“二胎”嵇妙五是李小猫和奇缘获得的男友商议后决定买下的美貌布偶。

一回家两只猫，粽八憨，妙五美，随便撸两下，就算工作再遇到奇葩也没关系，至少我还有猫。

在 Reddit “Pets are Amazing”社区里，也在不断上演着世界各地人类被宠物拯救的事情，一篇令人动容的贴子这样写：

“这是米勒。他是我13年来最好的朋友。他帮我度过了离婚的难关。他帮助我度过了失业的难关。他见证了我失去一切的过程。这个月我已经失去他10年了，我的心仍然在痛。”

宠物的萌疗愈我们，同时作为生命本身，他们更滋养了我们的自我。

逢春的小狗“汤圆”还不到一岁，一只酷似黑芝麻汤圆儿的小串儿，是被人丢弃到小区，被逢春捡来的。

刚接回来的汤圆

现在，隔三差五，逢春会给我发来这样的图片，说自己“好命苦”：

见证了汤圆从刚刚接来时的小可爱，变成会咬书、床头蹦迪的大魔王，逢春哭笑不得，但真聊起来汤圆给他带来的改变，逢春却来了几分认真。

他觉得汤圆身上有很多优秀品质：

“其一，能坚持早起。每天7点准时醒，我真的是望尘莫及，并且它看不得别人晚起，会生气。

其二，热爱运动。汤圆曾自主开发一些狗界运动项目，比如会以下班后累倒在床的我为界限，来回跳高。

其三，热情好客。我带着小香肠溜它，中途累了，我坐在椅子上休息，没过一会，它带队招呼了4只狗兄弟来瓜分了小香肠。”

每天遛汤圆，也给习惯了高层火柴盒居住的逢春回归传统邻里社会的机会，在这个过程中他迅速打入社区养狗天团，结交了一群“宝狗妈妈”，收获了陌生人扑面而来的善意。

是汤圆，让他在水泥森林里找到了柔软的东西。

当然，他也在处理汤圆过分活泼的诸多行为造成的后果中学会了谦逊，“不停地低下自己高贵的头颅，为各方道歉。”这是玩笑话了。

除了引领我们做更好的人，宠物也是一面镜子，照出我们曾未发现或不肯承认的弱点和误区。

和养孩子一样，宠物主人们会花费很大的功夫学习如何平衡一胎二胎。李小猫自从有了二胎妙五，就开始不自觉地对李粽八苛刻起来，“觉得他是老大，得做得更好。”

一段时间过后，李小猫开始反思，这一切都是自己一厢情愿强加的规则，对粽八太不公平，毕竟他只是一只小猫咪。李小猫不但更能直面自己，也在与猫的相处中，了解一些事情运行的逻辑，比如，跟无法沟通的人较劲是徒劳，不要奢望改变别人……于是，李小猫不断学着放过自己。

这的确是宠物对我们的馈赠，它们完美地替代了一些关系中的人，以一种更纯粹和柔软的方式，让我们确认自己。更多时候，让我们幡然醒悟的，是他们无声无息却单纯至极的爱。

我问王逢春，你觉得汤圆爱你吗？他说，以前不觉得，但最近的两次经历改变了他的看法。

一次逢春遛汤圆，碰到一只大边牧向逢春冲过来，眼看就要挠他，平时调皮捣蛋的汤圆一下子却威武起来，冲到他身前，向边牧凶了回去。后来，边牧的主人对逢春说：“你这个小狗很护你呀。”逢春一下觉得幸福极了。

还有一次，遛汤圆的绳子突然坏了，汤圆一下跑掉消失在浓重的夜色中，当时逢春急死了，旁边的人说你就站在原地，没过1分钟，汤圆快乐地朝着逢春跑回来了。

“那个身影差点’杀’死我了。我这么不好，你还愿意回来。”

“木心有句话‘我好久没有以小步紧跑去迎接一个人的那种快乐了’，我一下子懂了。”

当代年轻人对自家宠物的深情，要给他很多很多爱，当然也要花很多很多钱。

电台录制前，我专门让芳菲查了一下去年在鳌拜身上的花费——2万多，这远远超出了数据机构给出的平均值（养宠人均年花费5561元）。这还不是她全部的宠物消费，平时芳菲的妈妈胡女士还会救助小区流浪猫，多猫齐发，钱包告急。

李小猫的花费比芳菲少点，1万左右，因为她家的两小只不太吃零食。

除了必备的猫粮、猫砂，主人们在宠物身上的消费决策，通常是不可能理性的。掏钱包全靠一个错觉——“我觉得它会玩”，芳菲和李小猫就经常进行这样非常单方面的消费，什么智能耗子、“很可爱的”猫抓板、”很有艺术感的”猫抓板……

花了很久猫才会用的猫爬架

最后，这些当然都成了冤枉钱，因为只有人觉得，猫并不这么觉得。不过，我们仍“冤枉”并快乐着，毕竟千金难买它乐意。

在本期虎扯电台中，你能听到更多我们与宠物相处的故事，当然不止温馨和搞笑，在节目的最后一部分，我们还提到了宠物临终关怀的话题。

曾去过宠物墓地探访的编辑渣渣郡，给我们详细介绍了北京目前的宠物墓地行情和殡葬业情况。

可能多数主人会抗拒这个话题，但这客观上，也是我们的必经一课，如果你也接受，欢迎你听到最后。

你有养宠物的经历吗？你和ta又怎样难忘的故事，欢迎在评论区分享给我们。 如果您已经关注了虎嗅年轻内容公众号“那個NG”（ID：huxiu4youth），欢迎您同时留言到“那個NG”公众号本文的评论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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