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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06-03 10:00
原来黄鼠狼不爱吃鸡?和四大仙做邻居后才知道的秘密

本文摘自:《土里不土气:知识农夫的里山生活》,原章节标题:《仙邻出没》,策划:活字文化,出版:世纪文景|上海人民出版社,作者:长角羚x蚊滋滋,头图来自:视觉中国


在山上住久了,和附近的邻居也愈发相熟起来。劳作的间隙,遇见面熟的婶子大娘,总会闲聊两句。日常的对话,无非嘘寒问暖中间杂着充满好奇的打听。


“在山上住,不害怕呀?”


“山上多好呀,有啥可怕的……”


“哎哟,哪个不怕呀……这山里头啥都有。碗口粗的大长虫,还有黄鼠狼子……那是大仙!”


“哦,黄鼠狼,有!前几天还在我们库房里逮耗子呢。长虫也有呀!还有毒蛇呢……不过碗口粗的没见过,要是真有那么大的蛇,估计就该有记者来拍新闻啦……这些都是拿耗子的专家,是咱农民的好帮手,不怕不怕。”


“嘿,这俩人儿,真行,胆儿真够大啊!”


“胡黄白柳”四大仙


北方农村对经常出现在人居环境中,又行踪神秘的一些野生动物,往往有着种种传说。最普遍的说法是“胡黄白柳”四大门,指被认为有灵性、能修炼成仙的四类动物。其中,胡门是狐仙,黄门是黄鼠狼大仙(后文简称“黄大仙”),白门是刺猬仙,柳门是蛇仙(亦称长虫仙)


至今在北京恭王府中还能看到供奉着四大仙的小庙。


在传说中,四大门有好有坏,有的骚扰人命,有的则知恩图报、守家安财。不过无论如何,民俗教化总是让人们对这些动物采取敬而远之的态度。


在与旧社会决裂的烽火中,这些捕风捉影的迷信传说,也已被统统破除,剩下的更多是人们对这些动物的畏惧和误解,乃至因为利益冲突,有意无意发生的杀戮。


如今,由于遭遇猎捕和栖息地丧失,四大门中的狐仙们应该已经在北京的山野中绝迹,偶有在山林里撞见,往往都是从养殖场逃脱的北美赤狐。


长虫仙也命运多舛,村里人基本遗忘了“白娘子”们守家安财的神力,对其更多有着“滑不溜秋”的不适感和不知从何而起的忌讳,“见面就是一铁锨”的惯常做法,让很多长虫仙丧了命。


大地烤窑上惊现蛇蜕。


比起它们,刺猬仙的境况算好一些,人畜无害的低调保守,让它们在与人类“井水不犯河水”的相处中得以辗转生存。同是昼伏夜出的黄大仙,则只能靠着盖世轻功,顶着“偷鸡贼”与“放屁精”的帽子,艰难地穿梭于各处。


神出鬼没黄大仙


在山上生活这些年,比起盖娅峰上的大咖们,四大门的众仙(除狐狸外)确实和我们的生活靠得更近。也是这些近距离的交道,让我们对它们有了更清晰的看法,消除了一些误解。


首先说说神出鬼没的黄大仙。它姓黄,名鼬,字鼠狼,由于给鸡拜年的故事过于深入人心,加之村里大叔大婶们总是声情并茂地控诉,在众多偷鸡事件后,黄鼠狼常被我们视为头号嫌犯,也难免成为“替罪狼”,最终结果便是毒药夹子双管齐下,大仙冤魂绵绵不绝。


然而,只要见过它的真面目,你绝对会把它奉为食肉界的小萌兽。那一双小豆眼配上小扁耳,水蛇腰儿走起来还总是一蹿一蹿的,妖娆中透着机警,敏捷程度五颗星。


虽然是食肉兽无疑,但凭借多年的红外相机记录,我们发现黄兄的铁蹄竟然未曾踏足鸡舍(也可能鸡舍的资源被豹猫一伙垄断了……),连盖娅峰和果园都少有造访,影像中的它们似乎更偏爱在与房屋邻近的库房和大棚周围转来转去。



林中的红外相机拍到了窜来窜去的黄大仙。


究其原因,不过是人的生活带来了食物,食物又引来了老鼠的聚集,黄兄这才来此串门儿呀。


更有专业学者,在20世纪80年代就做了认真的研究,收集了近五千个黄鼬的胃进行食性分析,最后只在两个样本里发现有家禽的成分,揭晓鼠类才是黄鼠狼的绝对主食。


近些年,甚至有一些城市看上了大仙的捕鼠实力,专门引入黄鼠狼种群,到社区里控制鼠患,效果斐然。至此,黄大仙的“偷鸡贼”骂名看来可以推翻啦!今后再遇见他老人家,不如拱手一揖,毕竟远亲不如近邻。


被自家土狗们群殴致死的一只青涩黄鼬。黄鼠狼(Mustela sibirica)为鼬科鼬属,又名黄鼬(Weasel)。不同于毛色黑白分明的北美臭鼬(Skunk),黄鼬通常是一身金毛。许多鼬科动物身上都长有臭腺以备自保,因此放“臭屁”绝非黄鼠狼的专利。


说到这里插一句嘴,为什么研究者能收集到那么多黄鼠狼的胃呢?因为当时人们对它们的捕猎十分普遍,就只为了那一点皮子和尾巴梢上几根能形成完美笔锋的毫毛!可怜可惜!


有恃无恐的刺猬


比起黄大仙和人难免“马勺碰锅沿儿”,“白门”刺猬仙算能与村里人相安无事。


刺猬同样佩有一双豆儿眼儿,滴溜溜透着机灵,再配上一身刺儿头,个性十足。由于天生身材浑圆、四肢短小,行动总显得笨拙而缓慢,它们总自带憨态可掬的亲切感。


东北刺猬(Erinaceus amurensis)是猥科猥属。山上的相机曾拍到过一只奋力钻出围网的狗獾,嘴里叼着一只晃晃荡荡的肥刺猬,真不知它是如何做到的。


要问为啥行动迟缓,想想人家一身锋芒毕露的行头,便知这叫有恃无恐呀!但凡遇到风吹草动,就在原地蜷缩一团,任凭那些个大胆包天的捕食者抓耳挠腮,刺猬仙就只有一句潜台词:“来呀!相互伤害吧!有本事你给我一拳,踢我一脚……要是动动地方,我都不姓刺!”这份以静制动的沉着,让它瞬间封神。


当然,苍蝇再小也是肉,刺猬再怂也是食肉兽!千万不要被刺猬偷枣的桥段误导,人家可是食量惊人的大胃王,除了摄取少量植物性食物,更爱吃各种虫虫,连一些两栖爬行小动物,也得统统到碗里来!就问,传说中那个偷偷摸摸摇晃枣树,还扎一身果子满世界浪的二百五是怎么被杜撰出来的?


不过,刺猬仙虽有一袭刺皮傍身,让许多捕食者干瞪眼下不去嘴,米粒大小的蜱虫还是找到了其“金钟罩”的破解术,游走在根根尖刺的缝隙之间大肆吸血。


我们在山上便遭遇过这样的场景,如今回想起那只身量小小的刺猬身上,密密匝匝叮着黄豆大小的蜱虫,仍不免起一身的鸡皮疙瘩—绝对是密恐人士的噩梦。


那些被迫在城区里混的刺猬大仙,为了谋生,甚至在爱心人士施舍给流浪猫狗的食盆里吃起猫粮狗粮。昔日大仙沦落至此,怎一个惨字了得。


仙气里山


幸好,在北京这座巨型都市背后,还有着层层叠叠的山坡沟谷。这样平凡朴素的里山,不仅是繁华都市的宁静后花园,也是黄鼠狼、刺猬这样的野生动物得以避难求生的港湾。


枝丫密布的荒野里,有的是暖烘烘的缝隙,可以让这些忙碌奔波的灵魂寻觅到心满意足的安乐窝;农家的田园、房舍和牲畜圈棚间,也有充足的食物等着它们去探索发现。


平和的月夜,莽莽树影之下,一串串细碎的脚步来来回回,是我们的大仙邻居们在忙着生活,更为里山裹上了一层淡淡的仙气。



本文摘自:《土里不土气:知识农夫的里山生活》,原章节标题:《仙邻出没》,策划:活字文化,出版:世纪文景|上海人民出版社,作者:长角羚x蚊滋滋【非典型八〇后,拥有生物学教育背景的他们相遇在挪威的Ås小镇。志同道合的两人由挪威生命科学大学硕士毕业后,先后加入环境NGO自然之友和野生动植物保护国际(FFI)。2014年两人共同创建盖娅·沃思花园,开始自耕自食的里山生活和环境教育实践。】,图片均来自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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