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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07-11 15:23

且谈:什么叫“男人至死是少年”

本文来自微信公众号:星丛拾卷(ID:xingcong-shijuan),作者:偶来世上,原文标题:《且谈丨 新晋奶爸们正在证明着什么叫“男人至死是少年”》,题图来自:视觉中国



离9月份iPhone 14首发还有些日子。


但是Y先生看着自己手里的12,已经越发觉得有点不顺眼。


去年的“苹果十三香”他并没有参与,但今年说不定这30来岁的“老胳膊老腿”,要再去首发的旗舰店大展拳脚、争抢一番了。


“现在很少有能够让我期待得一天想三遍的事儿了。”


岂止是想三遍,他甚至连生产进度都门儿清。


“富士康已经开始生产后壳了,8月份开始组装整机。”


“不过今年手机市场整体出货量还是有点堪忧啊。”


忧虑夹带着唏嘘,唏嘘勾起了回忆。


“2010年那会儿,iPhone 4,大悦城,啧啧,我的第一个苹果手机。”


“说最早的人三天前就开始排队了,我是不信的。不过现场四个方阵,六辆警车,一辆救护车,倒是真的。”


其实大多数人并不会特别理解,为什么有人会为了一个新的手机产品(其实不仅仅是苹果),排上那么久的队,就为了早一点点买到它。


甚至不少排队的人,都不知道为什么自己魔怔了一般在这儿杵了这么久。


对于特定品牌的痴迷其实并不能够完全解释这个现象,因为它能够被延伸到更广的消费范畴中。


我们中的不少人,就是会对新的智能硬件、新的社交媒体、新的技术创新抱有极大的热情,有时候这种热情给了苹果,另外一些时候给了新上线的游戏,还有些时候给了NFT这样的新玩法。


在他们眼中,这个被无数创新技术和模式推动着的世界总是充满惊喜的,他们只是比其他人更想成为其中的一部分。


二、从早期用户说起


Early adopters,即早期用户,就是用来形容这样的人的。


根据咨询公司Mintel给出的定义,这种人可以被简单归结为“希望在大多数用户使用某个新产品之前,就开始使用它的用户”。


早期用户对于产品的价值不言而喻,他们中的“激进者”甚至被称为“天使用户”,即赋予一个羸弱迷茫的新产品以最早生存空间的“天使”。


我们可以想象,在过去20年的互联网大潮中,如果没有这一群Early adopters,很多的产品都会死在市场化的第一步,很多的创意根本没有机会向世人证明自己的伟大潜质。


为了更好地了解Early adopters的特征和偏好,Mintel近期发布了“早期用户和创新技术产品”的报告,以期为未来的创新产品落地、提前的市场及用户锚定提供参考。


报告主要根据Mintel的问卷调查完成,在问卷的最开始,Mintel先询问用户是否认为自己是那种希望率先试用创新产品的用户,然后展开具体的问题。


而从结果来看,这个针对Early adopters的调查,给出了不少有意思的判断:


  • 可穿戴智能设备尽管还在发展中,但是已经被许多Early adopters关注并期待。


  • 受到疫情影响,电子钱包以及远程会议工具的用户群体快速扩展。


  • 元宇宙很有可能成为下一个“大风口”。


  • 越是新的产品,Early adopters和所有消费者之间,使用该产品的比例差就越大。如最新的产品(AR/VR/MR/NFT等),Early adopters使用该产品的可能性几乎可以达到普通用户的两倍,而那些相对成熟的创新产品,例如家庭智能音箱等,二者的使用比例便不会相差太多了(50%VS40%左右)


  • 相对于其他用户,Early adopters更容易因为“谈资”和“炫耀”而率先使用新产品。并期待产品能够“讲出一个好故事”。


而其中比较有意思的一个洞察,则可能与我们一些通常的认知相左,进而需要被特别关注:


在不同年龄段的Early adopters中,18~24岁的年轻人,相对于24~34岁的人来说,居然在面对创新产品的时候,会更加保守。而Early adopters的主力军,竟然是已经陆续有了孩子的24~34岁的新晋奶爸们。


这个洞察其实关乎甚大,几可影响创新企业的布局以及走向。


而要看清它,我们还需要把目光投回到20年前。


三、热烈的一代


85~95年一代和95~05年一代的差别其实比我们想象得要大。


之所以不用通常意义上90、00年来划分,一是因为05年一代目前正好在自己即将成年的关键节点。二是因为从我们当下面对的网络技术时代来说,85~95年,相对更加能够被纳入到一个统一的描述区隔当中。


即,“迈入网络社会”的一代。


现如今,人们总倾向于将网络社会当做一个“给定”的场域,然而其实对于大多数人来说,这是一个不断“生成”的空间。


而退回到它真正从一个个小作坊式的初创者手中飘散出去,将自己的生命力播撒在越来越广大的群体中的原点,便会发现,它的跟脚,就落在那群85~95后闪烁着的台式机前面。


他们抬脚迈入,而后便再不可分。


这群人与当时还有点生硬和粗糙的早期网络社会一同成长,彼此交叉,进而慢慢形成了某些特有的印记。


就像建立新中国的一代和建设新中国的一代之间必然存在的某些精神气质上的区别一样。


“迈入网络社会”的一代,与生长在网络社会中的一代,也是不同的。


我们可以毫不夸张的说,当下的互联网,抛开产品和技术的创新不看的话,其一切社会性能量的根本,在85~95年的那一代人手中,就已经完成了最初的积淀。


他们早年用QQ偷偷早恋,然后在微信朋友圈晒出情侣合照。


他们早年下载盗版的CS,然后在魔兽世界中找到同样的一种“休戚与共”。


他们早年疯狂崇拜暴风影音,然后在bilibili上扎堆跟着印度神曲去东北挖泥巴。


他们早年在人人网中联系许久不见的小学同学,然后在微博上吐槽新出的抖音实在是有些低俗。


他们早年用诺基亚n95在课堂上看NBA的文字直播,然后拿着最新的iPhone 6记录大学球队各奔东西前的最后一战。


可以说,过去20年里,“迈向网络社会”的一代的积极参与,成为了互联网不断创新的最佳动力,而对于他们需求的不断回应,也成为了互联网产品完善自己的最佳路标。


他们已经习惯于见到那前人从未见过的景象,习惯于走在时代的最前面,甚至帮忙一起开辟更前面的道路。


相对于享受整个网络社会的赋能,他们更享受的,是对于原有边界进行突破之时,那一瞬的欣喜。


他们迈入网络社会,也帮整个世界,从原有的结构中脱出,迈入新的组织形式。


四、冷静的一代


这个世界曾在85~95年的那一代面前被拆解,而后在他们的参与下,一点一点被重建。


而对于后来的人们,那个被重建的世界,却本就是他们“现成在手”的世界了。


这是一个海德格尔意义上的“上手状态”。


举一个很简单的例子就能够理解这种状态。


当你正在用手机滑动屏幕的时候,你正在看着这一段文字,但是你却看不到“手机”,你正在使用手机,但是手机并不出现在你的意识里,因为这是你的上手状态,你“人机合一”了。


而恰恰是当你用拇指往上划屏幕的要继续往下读的时候,如果这时候你的屏幕没有响应,你的手机卡住了,那么手机,才突然在你的意识中凸显出来,跳跃到了你的面前。


你对着手机张望着,戳戳这里,点点那里,它成为了一个被你观照和打量的对象,而不再与你的行动融为一体。


后来的人们所面对的互联网,大多是这种上手状态的互联网。


所有的科技企业都把用户体验当做一个至关重要的业务条线,为的就是让产品和用户能够融为一体,减少那种用户跳出来,打量产品的场景。


所以,对于年轻一代来说,再也不会有85后经常会讨论的:“互联网是真实的还是虚拟的”这一类问题了。


那就是他们熟悉的生活世界,怎么会不真实呢?


相对于85-95年一代,时不时就要跳出互联网的框架来审视它、思考它甚至改造它,新晋的使用者们在这里如鱼得水、来去自如,他们甚至“看不到它”,因为早已对其如臂指使。


所以,现在的年轻人,对于互联网乃至整个科技领域的期待,和参与网络社会构建的一代,是不同的。


前者,是“热烈”的,而后者,是“冷静”的。


就像那个没有出现过故障的手机一样,它不会让使用者下意识说出一句,“我去?咋了?”


这个不断更新变换着的移动互联场域,在他们的眼前,如同一个个太阳底下无新事的老调常谈。从小浸淫在网络社会中的真正原住民,对于网络社会本身给出某种惊讶反应的阈值,是很高的。


他们清楚地知道自己想要的,清楚地知道别人想给的,而清晰的思路背后,则暗含着对所有浮夸的、忽悠人的、华而不实的东西的拒斥。


所以,在所有年龄段的Early adopters中,只有18-24岁的年轻人,对于不断推出的移动互联新产品,有着特别高的“Overwhelming”的印象。而对于一些还在成长中而鼓吹概念的产品,如AR、VR等,他们的热情也要远远小于更年长一代的人们。


或许在他们眼中,这些不断尝试对他们进行说服、投喂、诱导的新产品,不过就是某种对于他们从小听到大的、长辈们的喋喋不休的拙劣模仿。


面对新技术,从小见惯了“大场面”的年轻人,要比老一辈的人,冷静得多。


五、历史的轨迹


历史总是带有一些跳跃的,而处在某些跳跃节点的人们,有着当时历史赋予他们的一些特有印记。


就像一战结束之后德国出现的所谓1914一代,战败的阴影和现代化带来的流变和茫然,促使人们不断尝试推出大部头的著作,妄图从整体的角度解答时代的所有问题。如《新教伦理与资本主义精神》,如《存在与时间》,甚至如希特勒臭名昭著的《我的奋斗》。


而二战结束之后美国垮掉的一代,则也带有那种对于整个现代性价值缺失的真实体悟,觉得一切宏大叙事都已经在资本主义极盛的物质供给下解体,一切对于生命的真切追求都已经在核恐怖的不安中消磨殆尽。


这种与时代贴近的,一同呼吸过和探索过的精神,是后来的人读多少当时的历史著作都没有办法真正把握的。


我们只能通过各种不同的记录去追忆,然而那个特有的时代以及特有的那群人,是不会重演的。


那么回到我们的话题中,事情也是一样的。


“迈入网络社会”的一代,被面前拆解而重构的世界赋予了时代性的视角。


这种视角并不显眼,甚至他们中的大多数,尽管具备这种视角,但却对其毫无察觉。


可它毕竟构成了“热烈”的一代最根本的某些精神气质。


这种热烈的背后是他们对新世界的深度参与。


这种精神气质来自于他们构筑的早期网络世界,而他们也反过来,在这新世界中留下了自己特有的基因。


这种基因就像一个永远躁动的少年,蛰伏在互联网的大潮里,也蛰伏在85-95年这一群已经开始当爹的年轻人心中。


它希望寻找惊诧、希望创造惊诧,进而给这个沉闷的世界加上些许跳脱的音符和一种富有生命力的冲动。


男人至死是少年,每一个时代的男人,都有自己存有少年感的模态。


而对于85-95年这一代的人来说,已经人到中年,但是看到新技术和新产品时还能两眼放光心跳加速,就是他们重拾年少的重要方式之一了。


在已经过去的青春中:他们获得一种习惯。


一个新事物最终可能会带给自己想象不到的体验。


他们保留一份热情。


留给科技创新在市场上迈出的战战兢兢的第一步。


他们寻求一种追忆。


回到那个曾经让刚刚放下变形金刚的自己“WOW”出来的电脑屏幕前。


本文来自微信公众号:星丛拾卷(ID:xingcong-shijuan),作者:偶来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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