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创投，过期少女

卷入—《创业狗》

有人敲门，喊着：快递。

我打开门收了快递，打开一看，一盘专辑朱莉叶的《过期少女》，塑封袋子上有朱莉叶的签名，袋子里除了专辑还有防腐剂袋子。

 

 

我记得这盘CD发布的时候，还会送一件T恤，上面写着“过期少女”，第一次看到时候，觉得真酷。一个女孩敢用“过期”来形容自己。除此以外，还配有一袋彩色的胶囊。

 

前几日，流传于互联网刷屏的文字，一篇叫《再见，创投这十年｜暗涌两周年》，一篇叫《一级市场之死》。读到这两篇文章的时候，我脑子里只是不断的浮现朱莉叶的《创业狗》。

 

 

这是创投圈给我最具象的构建。

 

于是，我大清早托人说，怎么样可以买到这盘CD，即使流媒体时代，我们已经鲜有人买CD了，而当年的CD机也早就尘封在记忆里。朋友立马给拉了群，告诉了朱莉叶我喜欢她的歌，想购买这一全套的专辑。

 

说来很怪，我明明很欣赏这个女生，在当时我也有无数次跟她一起工作的机会，但是我没有加她微信，直至快8年后的今日，才在共同朋友的链接下，转达了喜欢，加了微信。

 

这大概就是我，非典型人类的做事方式。用很久的时间，确认自己对一个人的喜欢，在这个速食的时代，已然不常见了。专辑里的《二楼公婆》是我这么多年来，写作的背景音。

 

时代的刻度，落在每个具体的人身上是不一样的。

 

串起我对创投的关联，是三个视频，《创业狗》《赢在中国—蓝天碧水间》《燃点》。

 

 

缘起—《赢在中国》

 

我在2013年的某一天，我在家打开了电视，看到了央视2套的《赢在中国——蓝天碧水间》，导演关琇。这个人很重要，一路贯穿着中国的商业发展，她是记录者。

 

那一批的参与者：依文集团 夏华；零点集团 袁岳；盘石网络 田宁；汽车之家 李想；合润麟 汪小菲；58同城 姚劲波；乐峰网 李静；音悦Tai 张斗；航班管家 王江；慈铭体检 韩小红；博洛尼家居 蔡明。

 

那个时候的大家，在商界都有了一些名气，但是大部分还不如今时今日如雷贯耳。太带劲儿了，你仿佛开了一个上帝视角，看到各位企业家在一个都是企业家的群里面，你能清晰的看到，每一个企业家身上也存在着这样或那样的问题。那时候的雷军在街上尴尬的派送问卷，因为大家都不认识他，而迟迟发不出任何一张问卷。那时候的李想，跟现在一样暴躁，一言不合就开始大发雷霆。那时候的汪小菲还没有结婚，此时的汪小菲已经要二婚了。我就是在那个时候，关注了他们几位的微博。

 

那时候的袁岳，已经是光头，后来，他是我的老大，他带领我进了创投圈。

2015年，我研一。刷微博的时候，看到了袁岳老师招聘助理，我顺手就把自己的简历发给了当时留下来的邮箱。于是，我就很顺利的在280多份简历中，被录取了，同一批录取的有13个人，分布在不同的业务条线。后来，我们这批人都先后离开了，我是最后一个离开的。

 

在2015年10月底的时候，我入职了这家叫做飞马旅的公司。那时候，我还不知道什么叫创投，我也不会看项目，什么都不会，只是小时候就对商界的任务很感兴趣，抽空读了吴晓波老师的《激荡三十年》，心潮澎湃。

 

我前两天打开了B站，搜索出《创业狗》的视频，我认真的看了一遍，视频上的大多数创业项目的逻辑，都不够硬，视频中的大多数人也不知道去向。MV中还在创投牌桌上的也寥寥。但是，这个MV就像是在一个叫做时间的绳结上，打了一个记号，记录着各位意气风发的时光。每一个少年，都曾经想要干翻世界。

 

2015入职，从助理一直到副总。那个时候，我们走进任何一个shoppingmall里面，都可以见到我们投资的品牌，餐饮，教育的产品。那个时候，我曾无数次为我们从事的这份事业自豪过，好像我真实的参与到时代的进程中，我说的是，好像。

 

我明明刚进入这个圈子，投入到水深火热之中。而实际上我刚呆了一年，2016年底，虎嗅就发了一篇文章《2016年里创投圈里的大事件盘点：这届投资人不好当》确实，我从出生开始，就没赶上什么好时候过。

 

开头就定了这一年的基调：“2016年对创投行业来说，是极具挑战和值得反思的一年。大家普遍都感觉到今年比往年都要冷，穿得也得特别多，不然很容易在冬天被冻死。“寒冬”的雾霾在整个2016年都英魂不散，创投市场不温不火，相比于去年浩浩荡荡的创业浪潮，可谓是天壤之别。”

 

而更重要的是，人类的进程就是复读机，在2016年有一个重要的事情，银行可以做VC了，国家队变成风头新主力。就问你这味儿冲不冲，熟不熟悉。新闻上说，这一年要设立多个1000亿级别的政府引导基金，来促进创业创新，规范股权投资。这么多年过去了，这味儿就跟康师傅红烧牛肉面一样，没变过。

资本圈寒冬三杰，张颖先生从2014年就开始喊着”寒冬来了“，此后数年，我都老了，资本圈的春天，还没有等到。

 

2017年，这一年暖不暖不知道。但是，热钱跟骗子一样多，大家都提高了对于项目的要求。在这一年，跟同行交流的时候，有一个具体的体会就是，早期项目投资的后移，这也是在日后被很多从业者诟病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天使”，一点儿都不够“天使”。很多人也在日后总结“中国没有真正的天使投资”，因此资金属性的问题。

 

这一举措又好似张一鸣倡导的人生信条“延迟满足”，让创业项目学会延迟要钱。AI人工智能的先驱们，都在这一年获得了数亿美元的投资。同行聊起，不管你投哪个赛道的，你连商汤科技都不知道，你算是白混了。

 

2018年，我已经感受到周围很多基金公司出不起资了。有一批创业者和投资人已经进去了。那一两年，流行一个词儿叫“金融创新”。后来，我想想觉得特别扯淡，金融怎么创新，钱生钱啊，P2P啊。创新这玩意儿在很多事情都靠谱，就纯钱生钱这件事，听起来就特别像神话故事。

 

2019年我想去伦敦。去伦敦呆着是为了休息，好像也没有休息，学习，写各种论文，出去玩，在欧洲做一系列的以我兴趣为主的社团，只是为了跟这个有趣的世界多发生一点链接。

 

2020年-2021年，我在欧洲，疫情肆虐。我通过以前实习生同学链接到世界各地的投资人朋友，颇具成就感的事情。认识了一些欧洲的老牌一点的GP和LP公司，那个时候很多国外的投资人朋友，对中国都特别有兴趣。但是，很快就把对于我们的试探变成了一个相对理性的状态了。体现在很多国外LP朋友想要在中国做中欧基金，聊了好多轮之后，又不做了。对于，中国是否真实的是一个开放市场存疑。

 

2021年底，回国继续从事跟一级市场相关的工作，在俞敏洪老师的洪泰基金担任执行董事，同年他助力了我的第四本书的出版，作为推荐人。回国后，我发现获得一份工作和赚钱并不是难事，但是，此时此刻的一级市场，已经开始日落西山了。

 

我们一起被偷走了三年，我们总以为这是时代的断点，没想到这是一个辉煌创投时代的华章的落幕序曲。

 

 

拐点—《燃点》

 

2019年，关琇出了另外一部关于创投的纪录片叫《燃点》。在我特别忙碌的那几年，我没有时间观看，前两天我拿了出来。这部影片里包括罗永浩、戴威、张颖、Papi、傅盛、安传东，也包括金星、马薇薇、唐岩、许单单、孙海涛、孟雷和潘飞。

 

我们见证了一个疯狂的时代，在这部戏里，我们依然能感觉到。那种时代的热情和每个人都真实的想做点什么，想改变点什么。

 

至今，《创业狗》里的大多数人可能都不在创业了。《赢在中国—蓝天碧水间》很多前辈，他们其实是时代的获利者。《燃点》中的大部分依然活跃在创业的舞台上。

 

而我，毫无知觉的走进了创投圈的兔子洞，就像是爱丽丝，不管结果如何，玩得都算开心。我们总是不满足于开心，你依然会发现，即使在这个，持续了数年的“资本寒冬”，每年依然有新的资金公司出来，新的投资赛道，他们如之前的任何一个周期一样，摧枯拉朽，呼啸而至。

 

而我，时代的风吹在我的脸上，我好像闻到味儿了，不确定是否真的参与在其中。

 

十年创投，风头依旧，而我已然如歌一样《过期少女》。

 

正如大家无数次问我，你想回到你的十八岁吗？我不想，每一个现在都是我人生最好的时刻，我们从来不追求永远年轻，我们需要的是历久弥新。

 

时代的魔法或许消失了，但是创投人想改变世界的魔法永不消逝。

 

下一个创投圈的十年，你们会在时代的哪一个小小坐标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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