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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来自微信公众号:川云记,首发于2024年10月1日,作者:川口彰俊,题图来自:AI生成
为庆祝国庆节老婆想做顿大餐,兴致勃勃地去超市买菜,却如每次一样在蔬菜区徘徊而无从下手。幸好这次她遇到了空心菜,才没有苦着脸回家。虽然那个超市是北陆地区最大的连锁超市,但平时是没有空心菜、豇豆、莴笋等她喜欢的蔬菜的,圆白菜、茄子、青椒、土豆、洋葱、菠菜、大白菜才是永恒的主角。她喜欢的蔬菜只是偶尔会在超市里的菜农蔬菜角闪现。老婆总是在唠叨日本的蔬菜种类太少了,我听得耳朵已经起了茧子。当然,我在小红书上也看到不少同样的抱怨。我不禁想认真研究一下,日本的蔬菜真的这么少吗?
我去中国的时候经常去农贸市场,看看当地的谷物粉面、蔬菜水果、禽肉水产等,了解当地的物产,被热火朝天的氛围感染。而日本的这类市场基本只针对批发商(需要持证交易),普通人买菜主要是通过超市或者小菜店。不得不说,和中国相比,日本的超市卖的蔬菜种类确实很少。
20世纪90年代末,我从中国留学回日本时,很难找到香菜,只有横滨中华街的物产店、上野三角楼底下的亚洲超市等极少数的店才有卖。后来访问中国和东南亚的日本人增加,他们吃到了当地菜,而且在日本的地道中国饭馆和泰国、越南等东南亚饭馆也逐渐增加,更多的日本人开始接受香菜的味道,之后慢慢普及到日本全国,几年前连我们这边的超市也开始卖,所以日本人并不是不接受新的蔬菜。
有些在日中国人在家庭菜园种植在超市买不到的蔬菜,还有一些开饭馆的老板开农场给自己的饭馆提供蔬菜。其实我也种了香菜。有一天看到在超市卖有根的香菜,买回家种在花坛里,顺利生长结实,继而自播。第二年后,干脆逃逸出花坛,在院里铺小石头的地方到处生长,基本可以实现香菜自由了。
可是我们这边还没有普及空心菜,看到空心菜的几率比以前多了,但到空心菜自由的路还很远。
日本的面积大约37.8万平方公里,是中国面积960万平方公里的25分之一。云南省的面积约为39.4万平方公里,省面积排名第八,比日本大一点。
丰富多彩的中国蔬菜(拍摄于昆明)作者供图
日本的面积和云南省差不多,但由于日本列岛南北狭长,北部属于亚寒带,而南部则属于亚热带,涵盖了多种气候区。此外,由于日本列岛有连绵的高山山脉,冬季时,日本海一侧多为阴天、降雪或降雨的天气,而太平洋一侧则多为晴天。正因为如此,不同地区的天气存在显著差异。虽然比不上中国的地大物博,可是日本物产也本应在一定程度上丰富多彩,蔬菜种类也要更多。可是为什么在超市里看到的蔬菜那么单一呢?
主要原因是日本的蔬菜价格稳定制度。
指定蔬菜
日本为了保持价格的稳定,把14种消费量特别大、而且对国民生活非常重要的蔬菜定为“指定蔬菜”。
目前的“指定蔬菜”包括圆白菜、黄瓜、芋头、萝卜、西红柿、茄子、胡萝卜、大葱、白菜、青椒、生菜、洋葱、土豆、菠菜。从2026年度起,西兰花将被添加进来。
根据农林水产省管辖的独立行政法人农畜产业振兴机构数据,2022年度指定蔬菜的种植面积为蔬菜全体的约70%,出货量的80%。
如果指定蔬菜价格大幅度下跌,将按照《蔬菜生产出货稳定法(野菜生产出荷安定法) 》给蔬菜农家发放“生产者补给金”,缓和农家的经营压力,确保下季的生产,以及给消费者的稳定供给。蔬菜价格大跌时,满足一定条件的农家可以得到平均价格的70%~90%的收入。补贴的来源为国家60%、都道府县20%、出货团体等20%,农畜产业振兴机构管理补贴运作。
指定蔬菜价格安定制度概要(农林水产省资料)
特定蔬菜
除了指定蔬菜,还有“特定蔬菜”,重要性仅次于指定蔬菜。目前共有35种,包括芦笋、草莓、毛豆、芜菁、南瓜、菜花、红薯、豌豆、牛蒡、小松菜、四季豆、荷兰豆、茼蒿、生姜、西瓜、甜玉米、芹菜、蚕豆、青梗菜、生香菇、韭菜、大蒜、蜂斗菜、西兰花、水菜、鸭儿芹、蜜瓜、山药、莲藕、柿子椒、分葱、藠头、苦瓜、秋葵、蘘荷。
根据农畜产业振兴机构数据,2022年度特定蔬菜的种植面积为蔬菜全体的37%,出货量的23%。
和指定蔬菜不同的是,蔬菜价格降低时,农家可以得到平均价格的80%的收入补贴,资金来源为国家、都道府县、出货团体各三分之一。
特定蔬菜价格安定制度概要(农林水产省资料)
我查35种都有什么时才知道,政府将草莓、西瓜和蜜瓜分类为“蔬菜”,又觉得这些“蔬菜”在日本怎么这么贵?又觉得其他常见的日本产水果,难道苹果、桃子、樱桃、葡萄等都不重要?简直不知道这样的分类标准是为什么。
指定产地
指定蔬菜的生产区域中,符合《蔬菜生产出货稳定法》规定的种植面积等条件的产地,将由农林水产大臣在都道府县知事的申请下,指定为“指定产地”。
指定产地不仅承担指定蔬菜的生产与出货的职责,还在指定蔬菜价格显著下降时,根据“蔬菜指定产地制度”发放补贴金。
日本蔬菜种植面积的107%和出货量的103%(因为轮作等,超过100%)被指定・特定蔬菜垄断是因为上述制度保障蔬菜价格稳定,农地规模越大越追求稳定,农家只生产指定・特定蔬菜,阻碍蔬菜的多样性种植。
只有少数农家才生产少量非指定・特定蔬菜,在超市的菜农蔬菜角、农协的贩卖所、农民自己开的直卖所、道之驿、中国物产店等才流通非指定・特定蔬菜。而这些地方少而分散,除非正好住在附近,否则并不能成为人们日常买菜的场所,人们主要还得在超市买那些被指定的老面孔,难怪人们会觉得日本的蔬菜种类少了。
参考:指定・特定蔬菜日语(政府网站)
指定野菜(14品目):
キャベツ、きゅうり、さといも、だいこん、トマト、なす、にんじん、ねぎ、はくさい、ピーマン、レタス、たまねぎ、ばれいしょ、ほうれんそう
特定野菜(35品目):
アスパラガス、いちご、えだまめ、かぶ、かぼちゃ、カリフラワー、かんしょ、グリーンピース、ごぼう、こまつな、さやいんげん、さやえんどう、しゅんぎく、しょうが、すいか、スイートコーン、セルリー、そらまめ、ちんげんさい、生しいたけ、にら、にんにく、ふき、ブロッコリー、みずな、みつば、メロン、やまのいも、れんこん、ししとうがらし、わけぎ、らっきょう、にがうり、オクラ、みょうが
本文来自微信公众号:川云记,作者:川口彰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