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首富李河君被带走数月后，汉能系发生了什么？

本文来自微信公众号：每日经济新闻 （ID：nbdnews），记者：杨煜，编辑：董兴生、卢祥勇、盖源源、杜恒峰，原文标题：《前中国首富李河君被带走数月后，最新情况→》，题图来源：视觉中国

前中国首富、汉能系创始人李河君被有关部门带走一事尚无新的消息，但汉能系的商业版图已几近崩塌。

近日，据北京市第一中级人民法院公告，经债权人申请，汉能系多家原经营实体将破产清算，法院目前正在通过竞争方式选任该系列案管理人。这些公司包括原来的汉能移动能源控股集团有限公司、汉能水力发电集团有限公司等9家公司，基本涵盖汉能系原主体公司。

2022年11月1日，李河君出席视频会议 受访者供图

与此同时，与李河君关系密切的石农集团也陷入沉寂。据《每日经济新闻》此前报道，石农集团的产品类型和名称与汉能系高度重合，李河君疑似通过石农集团重起炉灶。

招聘网站显示，与石农集团相关的两家公司尽管仍然挂着多个岗位，但HR的活跃记录已经停留在数月以前。石农集团官网上的新闻中心栏目自2022年12月21日以后也再无更新。

一、靠借5万元起家，身家曾达到1600亿元

今年年初，中国前首富李河君的名字再次出现在公众视野。

有媒体报道称“汉能系”创始人李河君被锦州市公安局带走并协助调查，且可能与锦州银行借贷事项有关。1月11日，《每日经济新闻》记者向锦州市公安局、锦州银行方面求证，公安局方面未能取得联络，锦州银行方面称将通过邮件做出正式回复。

李河君被警方带走一事尚难以从官方权威信源获得确认，但记者了解到李河君现与石农集团及汉瓦技术有限公司关系密切，来自汉瓦公司的一位销售人员表示，其领导在2022年12月下旬确认李河君已被有关部门带走。

“中国首富”这一称号曾交替无数次，但李河君的故事颇为不同。他曾凭借1600亿元的身家将马云和王健林甩在身后，一时风头无两，却又在三个月后，在短短20分钟内“跌落神坛”。

李河君老家是广东河源，1984年，17岁的李河君从当地的河源中学考入北京交通大学机械工程系。据与他相熟的人透露，家境普通的李河君上了大学便开始自食其力，靠做多份兼职补贴自己的生活。靠着什么赚钱就干什么，大学还没毕业就是校园里小有名气的“款爷”。

他后来研究生退学开始创业。1989年，李河君向自己大学老师借款5万元创立汉能集团。短短5年，李河君用5万元的创业资金赚到了“第一桶金”—— 8000万元。他在接受媒体采访时称，到1994年，自己和团队靠“铁路运输和开矿”赚到了8000万元，这是他后来“宏大”汉能帝国梦的起步资金。

李河君真正发家于水电站业务，其中，最知名的水电站是总装机量达到300万千瓦的金安桥水电站，该项目历经近十年，前后投入200多亿，为当时全球最大的民营水电站。

李河君曾直言，水电站就是印钞机。金安桥水电站带来的巨大现金流造就了李河君继续向外扩张的底气，这次他把“宝”押在了光伏电池这条赛道上。

彼时，光伏电池产业主要分为晶硅和薄膜两条路线。随着原材料成本的大幅下降，转化率更高、更稳定的晶硅电池一举占据了全球光伏电池的大部分份额，薄膜电池则因技术和成本问题不被业内看好，市场份额逐渐萎缩。然而，李河君选择了后者。

李河君坚定认为，薄膜电池比晶硅电池的应用前景更为广阔，但他的坚持并未获得理想的回报。尽管公司技术位居领先地位，但薄膜电池的销量并不算好。汉能薄膜多年来依靠“自产自销”的关联交易维持业绩和股价，直至2015年5月，一场做空陡然而至，汉能薄膜的股价在短短25分钟之内直接“腰斩”，李河君也因此从“首富”宝座上跌落。

此后，“汉能系”接连遭遇资金危机、港股退市、欠薪风波、总部拆除等一系列负面事件。

二、9家公司破产清算正选任管理人

3月29日，北京破产法庭官方微信公众号发布消息，北京市第一中级人民法院发布了一则邀请社会中介机构通过网络形式竞争选任破产清算管理人的公告，为9家公司破产清算案选任管理人。

而这9家公司均为汉能系原来的经营实体，分别为：北京知旬科技有限公司、秉诚能源控股集团有限公司、金江水力发电集团有限公司、君泰创新（北京）科技有限公司、汉能新材料科技有限公司、北京知乘科技有限公司、北京汉能薄膜太阳能电力工程有限公司、北京精诚铂阳光电设备有限公司、北京汉能薄膜发电投资有限公司。

图片来源：北京第一中院官方微信

值得注意的是，其中多家公司已通过改名去除了企业名称中的汉能印记。北京知旬科技有限公司于2021年9月由北京汉能光伏技术有限公司变更为现名称，秉诚能源控股集团有限公司原名称为汉能移动能源控股集团有限公司，金江水力发电集团有限公司原名称为汉能控股集团有限公司、汉能水力发电集团有限公司，北京知乘科技有限公司曾用名为北京汉能户用薄膜发电科技有限公司。

其余几家则与汉能系存在股权关系。君泰创新（北京）科技有限公司和北京精诚铂阳光电设备有限公司均由北京知珑装备科技集团有限公司100%持股，而后者是从汉能装备科技集团有限公司变更为现名称。

除了“汉能系”标签外，上述公司的注册资本也引人注目。其中，秉诚能源控股集团有限公司的注册资本最高，达到700亿元；其次是金江水力发电集团有限公司，注册资本为120亿元。这两家公司也是汉能系原来三大主体公司中的两家，另外一家为已从港股退市的汉能薄膜发电集团。

三、疑似“新马甲”也陷入沉寂

据《每日经济新闻》此前报道，李河君在遭遇事业溃败后似乎并未止步，现与石农集团及汉瓦技术有限公司（以下简称“汉瓦公司”）关系密切。李河君及汉能系或在通过石农集团重起炉灶。

据前述报道，来自汉瓦公司的一名销售人员向记者表示，其领导在2022年12月下旬确认李河君已被有关部门带走。

而今，李河君没有露面的消息，早在数月前就爆发经营危机的石农集团也陷入沉寂。在石农集团官网，新闻中心栏目最后一次更新是在2022年12月21日。根据企查查，今年1月17日，石农集团实控人已从邝文斌变更为黄链。

招聘软件上，与石农集团有关的两家公司江苏石农新能源技术有限公司和华宏佳成（北京）科技有限公司还有在招岗位，包括光伏系统工程师、组件工艺工程师等，但两家公司HR的活跃记录都显示在数月前。

此外，据国家企业信用信息公示系统，这两家公司的股权均可向上穿透至北京石农汉果科技有限公司，而北京石农汉果科技有限公司在2021年年报中的邮箱为wurong hanergy.com，其中hanergy正是汉能的英文名称。

一场官司也透露出汉能系股权运作的一角。（2022）京03民终9267号民事判决书显示，上诉人（原审原告）阎健明在与金江水力发电集团有限公司、北京知旬科技有限公司劳务合同纠纷一案中表示，汉能薄膜公司在被香港证监会停止股份买卖后，汉能集团开启了子公司与母公司股权剥离进程，试图在维持供应链不变的情况下斩断关联交易，由此孵化出一大批股权剥离的公司。

2020年5月，北京汉能光伏技术有限公司（即北京知旬科技有限公司曾用名）与阎健明签订一份《劳务协议书》，约定汉能光伏公司聘用阎健明在公司国际业务总部/供应链管理部担任供应链管理中心顾问工作。阎健明表示，国际业务总部实际是汉能总部的职能部门，2021年国际业务总部转变为汉能改组的六个“独角兽”公司之一，而这六个承续汉能全部业务的汉能实际控制的公司，运作平台的股权同样与汉能无关。

据此，阎健明主张金江水力发电集团有限公司（原名汉能控股集团有限公司）和北京知旬科技有限公司是母子公司关系，请求法院判令金江水力发电集团有限公司完全承担一审判决由北京知旬科技有限公司承担的赔偿责任（即拖欠工资）。但阎健明的主张并未获得法院认可。

工商登记信息显示，知旬公司与金江公司在股权上并不存在直接关联，高管也各不相同。北京市第三中级人民法院表示：“现有证据不足以证明金江公司、知旬公司、荣泰公司各自财产无法区分，已丧失独立人格，构成人格混同。阎健明上诉主张金江公司承担支付义务，缺乏充分依据，本院不予支持。”

值得注意的是，6家“独角兽”的说法并非阎健明的“一家之言”。

在石农集团及汉瓦公司内部，也有员工了解过6家“独家兽”的说法和未来规划。石农集团官网显示，旗下多家独角兽公司，分别专注于以铜铟镓硒薄膜太阳能技术、高效砷化镓薄膜太阳能技术为基础的多元化薄膜太阳能应用产品和综合解决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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