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联网公司歧视西装？呵呵，我偏要穿

虎嗅注：本文作者Greg Foster，曾在Airbnb的数据工程团队实习，原文发表于Medium，虎嗅编译。

“你最喜欢什么质地的面料？”一个很赞的希腊同事问我，那是我进Airbnb之后的第一次新员工茶会。答案很简单，我正好穿在身上——杰尼亚的150支羊毛面料。这面料摸起来还很新，但很快就变成了我的招牌特征。在那之后的三个月里，我得到了支持，也感受到了未曾明言的歧视，就因为这个简单的喜好。我按自己的想法穿衣，骄傲地工作，证明大家的第一印象纯属扯淡。

我在大学里获得赞赏的部分原因就是我爱时髦、爱打扮。我经常赞美朋友们衣着上的小细节，和校园里一位波兰老裁缝也走得太近了些。但我也不是生来如此。两年前刚上大学的时候，我压根不关心穿衣——不合身的GAP牛仔裤和Quicksilver帽衫也能凑合。我当时的女朋友，试图让我相信一双1000美元的鞋子有其艺术价值，但中产家庭出生、上Reno公立高中的我并不买账。

第二年我就买账了，倒不是买了双1000美元的鞋子，而是接受了这种观念。当时我因为分手，心情低落，渴望自我提升，就为暑假实习留出了一笔钱。我能用这笔钱买到完美的西装，在暑假实习的时候每天穿去上班。我花了几个月的时间，看GQ杂志，试定价夸张的衣服，咨询了超过5位裁缝，最后买了一套宽驳领灰色西装和一套修身海军蓝西装。这两套西装就是我的骄傲和快乐，要是有人在上面洒了咖啡，我就和丫决一死战。

大家觉得我很脑残。我告诉那些学计算机的朋友，我准备每天穿西装，他们摇头大笑。我怎么会那么穿？在硅谷就该张扬个性，就该反叛，所以，该死，你就该穿短裤和修身American Apparel T恤。那个时候我在考虑要不要滚去纽约。

（《硅谷》与《广告狂人》对比）

Google搜索的结果也不太支持我的想法。Wealthfront的CEO在Quora上说：“硅谷对西装有一种特殊的恶意偏见。西装简直就成了’呆伯特’老板的代名词，太过保守，爱说时髦话，留着尖尖的怪异发型。没有人想和一身西装、腹中空空的人一起工作。”

（Wealthfront的CEO Adam Nash在Quora上传的图片，呆伯特Dilbert）

如果你在一个极其宽松随意的环境里打破程序员传统，会怎么样？就像我发现的一样，大家会孤立你。当一个很棒的怪黑客穿着睡衣、踩着轮滑进入办公室，大家会笑脸相迎，但当他们遇到一个穿西装的程序员，他们礼貌的笑容就瞬间褪去了。你走过的时候，会听到他们问朋友：“他穿那玩意干嘛？”我听到过太多次提醒，“你懂的，这里没必要穿西服”，这和任意穿着的理念相悖。Airbnb提倡归属感文化，我的着装似乎在测试这里到底能不能给人归属感。

（Jonathan Mildenhall，前可口可乐副总裁，负责全球广告策略）

还有另一个人也穿着西装来上班——Jonathan Mildenhall。我们在早上互相赞美对方的着装，而且我们都在英国生活过。他猜我有12套西装，而非两套，这证明了我给人留下的印象。在暑假过半时我给他写了封邮件：

Hi，Jonathan，给你写这封邮件，完全不是因为我们刚开了个会，是为了谢谢你，你用一种非常简单的方式让我在Airbnb有了归属感。办公室里的一些同事注意到我的穿衣风格与众不同。我在旧金山也曾干过软件实习，也知道按自己的喜好穿衣会让他人困惑，但我就觉得穿西服上班最舒服，而且Airbnb的格言是“归属感，无处不在”，想要做自己，没有比这里更好的地方。

从我记事开始，我父亲就每天工作12小时，每周工作6天，穿西服上班。我总是想和他一样。

在刚开始的几个星期，我曾为自己的衣着紧张，当我离开谈话的时候，我总能听到大家谈论我的穿着。有些同事说好，有些则开我玩笑。有个一起来实习的姑娘在打Lyft时，听到一些同事在八卦一个势利实习生，总穿西装，不愿融入。

我脸皮厚，不在乎大家怎么说——我在谢菲尔德读了4年大学，作为学校里唯一的美国人，早就知道与众不同是什么滋味。在Airbnb，最让我有归属感的就是你，在门厅和我打招呼，称赞我的西装。这让我隐约觉得，自己找到了同道，很开心。你让我相信这个行业里还是有这样的地方，能干自己热爱的工作，穿自己想穿的衣服。

谢谢你。Greg

这封邮件我发了就忘了，直到第二天才想起来，当时我在休息室找零食，Johnathan从背后给了我一个熊抱，然后把我拉进会议室。他用不可思议的个人魅力让我相信，我就该穿西装。他还把这封邮件给创始人看，据他所言，我确实领会了Airbnb的文化。他的鼓励让我更有勇气过完这个西装之夏。像是为了证明我实习期间还有点小影响，在我实习结束后的第二天，整个数据工程团队穿着西服迎接了他们的新主管。

不要随波逐流，不要让所谓的时尚凌驾于你之上，而是让你自己决定如何着装怎样生活，以此表达汝之名，汝之欲望。— 詹尼·范思哲

这个夏天，在对公司保持虔敬的前提下，我真正做到了穿我所想。我鼓励你也如我一样，反击所谓的行业文化和心理。由于常人仍旧以为你的惯常举止就这么一直保持下去了，你那与陈规陋习的不相容，势必引来注意和围观。而不论是在技术公司穿西服套装，还是在金融公司穿T恤，都无所谓。你可以傲然反证人们对你错误的第一印象，只要你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