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脑与反洗脑、魔道与正道：ISIS与英美情报机构之间的招聘战

虎嗅注：本文有点儿意思，来自财富中文网：

“我正在为‘伊斯兰国’招募战士。”

“可是我并不想去叙利亚。”

“但你在这里将独一无二，嫁给我，你会成为我的女王。”

——这不是小说情节，而是“伊斯兰国”（ISIS）的一次Skype招募。女主角是法国女记者Anna Erelle（笔名），她伪装成长居法国的20岁穆斯林女孩Melodie，亲身体验了ISIS的招募，并将故事收录在她所著的《圣战之肤》（In the Skin of a Jihadist）一书中。

据英国《每日邮报》报道，现在大约已有2000名外国人参加ISIS，其中有1/4、约500人来自英国。不仅英国，其他西方国家也有不少人赴中东加入ISIS，他们多为年轻人，且不仅仅是穆斯林裔移民。

美国战略安全情报咨询机构苏凡集团的一份报告显示，迄今为止，大约有3000名西方人前往中东国家参加包括ISIS在内的极端组织。报告称，他们大都年纪很轻，甚至是青少年，涉及至少15个西方国家，其中以英法居多，也有一些人来自美国、加拿大和新西兰等国。

而英国国际极端主义政治暴力研究中心（ICSR）的统计数据则更为惊人。该机构称，在20730名加入ISIS的外国人中，有4000名来自西方国家，其中女性达到550名。

针对西方国家民众，ISIS有一套精准的宣传手段，他们利用Twitter、Facebook和一些中东本地社交网站，引诱在西方国家长大的穆斯林和非穆斯林年青一代加入极端组织。

对此，伦敦大学国王学院高级研究员西拉兹·马赫认为，对于极端分子来说，社交网络比清真寺更能够有效招募年轻人，这种趋势也在一定程度上鼓舞了极端组织的野心，让他们去招募更多年轻人。

ISIS为什么能吸引来如此多的年轻人？ISIS疯狂的招募行为引发了媒体及政府部门的警觉，也拷问着英美各国情报部门的人力储备。为此，一场洗脑与反洗脑、魔道之间的“招聘战”悄然打响。

上周，在科技精英汇聚的英国东伦敦区的人行道上，人们突然发现地面上多了很多涂鸦。而这些“分类广告”式的涂鸦其实是英国情报机构——政府通讯总部（GCHQ）发布的招聘广告。

GCHQ位于伦敦切尔特南的总部机构

GCHQ是英国秘密通讯电子监听中心，其地位和作用就相当于美国国家安全局（NSA），与军情五处和军情六处并列称为英国三大情报机构。GCHQ曾在二战时期破解了希特勒的Enigma密码而闻名于世。他们希望通过这种极具创意的方式招募下一代情报界的“最强大脑”，以帮助英国应对日益严峻的反恐形势。

招聘广告被普遍喷绘于伦敦科技精英最为聚集的东伦敦区“硅谷环岛”（Silicon Roundabout），会随着时间推移而慢慢褪去。“在我们所选择的区域，符合我们招聘条件的人所占比例较高，比如这一次，我们的招聘对象要有技术能力和经验。”GCHQ的媒体办公室向《财富》杂志表示。

广告内容是这样的：“GCH-WHO? | TECHNICAL OPPORTUNITIES | GCHQ-CAREERS.CO.UK.”但当人们登录网址：GCHQ-CAREERS.CO.UK 之后，留给访问者的却是著名的“禁止访问”页面。

人们开始怀疑，网页故障可能是针对计算机高手故意设计的挑战，有评论写道：“这是否也是一次秘密的测试，目的是淘汰哪些不适合的候选人。”不过，GCHQ声称是大家想太多了，只是浏览器问题。但是，在情报机构会出现如此低级的浏览器问题？嗯嗯，天知道。（目前，网页已经能正常访问）

实际上，这并不是英国情报部门第一次高调招募。2011年，他们曾经尝试用一堆代码和谜题进行招聘，也引发了舆论热议。

当时的烧脑测试名为“你能找到它吗？”其中包括5个字母组成的字符块，共有29组，求职者必须将这些字符破译成5个答案。根据这些答案，求职者将开始进行在线“寻宝”，种子选手们必须在6周内完成任务。而最终的成功者将加入这家情报机构，起薪在26,000英镑至60,000英镑之间（约人民币25万-58万元）。

从最终的结果看，在320万人次的网站访问中，仅有170人破解了谜题。出于安全考虑，GCHQ并未公布具体的招聘数量。GCHQ表示：“这些复杂的代码出自GCHQ顶级数学家团队之手。”“他们设置了非常高的门槛，目的是选拔出智力超群、有好奇心、坚忍不拔、有创造力的候选人，加入GCHQ，支持政府的国家网络安全议程，但并不一定考虑实际经验或资格条件。”

对于历来神秘、也必须神秘的情报部门而言，如此大张旗鼓实属罕见。以前，英国情报部门往往都是直接从牛津大学招募毕业生，一直到90年代为止，军情五处也只邀请特别出众的高材生“喝茶聊天”（暗指招募）。

GCHQ人力资源总监珍妮·琼斯表示，全新的挑战式招聘对于找到能帮助保护英国的合适人才至关重要。“在21世纪，我们面临的网络威胁异常困难和危险，因此我们希望，员工们能够随着日新月异的数字世界不断进化，拥有应对这些挑战的能力。”

而最新的巴黎恐怖主义袭击事件恰好证明了这种紧迫性，英美各国已经决定强化安全监控、招揽情报人才。

英国首相卡梅伦最近明确宣布，将大幅增加国家安保支出，并打算将英国情报机构的情报和警卫人员增加15%，共计1900人。德国政府则决定在情报领域增加500个工作岗位，其中联邦情报局（BND）增加的225个岗位中，有125个是针对打击恐怖主义；联邦宪法保卫局将增设第二个副局长和250个新岗，其中150个是为对抗极右翼势力。

但是，对比ISIS的传播招聘手段，各国政府要想阻击住恐怖主义思想的渗透和蔓延，仅仅这些显然并不足够。

圣喵士，图片源自Islamic State Cats的Twitter账号

ISIS目前的传播招募手段可谓“与时俱进”，不仅构筑了包括杂志、广播、游戏、视频等多样化网络，还开发了T恤等各种周边产品，甚至还打出了卖萌的喵星人。“伊斯兰国”的喵星人（Islamic State Cats）在未被封号前曾是ISIS在Twitter上最受欢迎的相关账号之一，一度吸引了众多“脑残粉”。

因此，正义力量要想打赢舆论战、招聘战，就必须形成最为广泛的“统一战线”，一方面引导人们辨清宗教教义与极端思想的区别，培养他们独立理性思考的能力，主动抵制“蛊惑”，遏制住青少年转向ISIS的渠道，另一方面必须加强情报人才的储备，不断提升正面战斗能力，确保国际社会长治久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