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产品金融化：爬出泥潭，就是坦途

这两年，金融领域天灾人祸不断，大批投资者为之“倾倒”。2016年春节前两天，泛亚帝国主要人物被批捕算是一个安慰。投资者（更准确叫“交易商”）的维权之路漫漫，整个现货交易行业走进迷雾。与此同时，令人眼花缭乱的金融骗局中居然还出现了水果的身影——水果营行事件。其实，除了大宗粮食品种，不少果蔬产品、加工农产品、甚至包装食品也开始金融化。“蒜你狠”、“姜你军”、“普洱茶泡沫”等事件早已脍炙人口。

虽然一些涉及农产品的金融灾难给社会造成了严重的负面影响，笔者依然认为农产品尤其是区域品牌产品金融化的价值远未发掘出来，“互联网+农业+金融”大有可为。创业者要克服投机心理，踏实创造价值；投资者要慧眼如炬，识别骗局。在上一篇文章“从农田到饭桌的长征，生鲜电商和农批市场互相救赎”中，笔者提到了金融化对于区域品牌农产品的价值，本文展开阐述一下，仍然以烟台苹果为例。

一、商品金融化千姿百态，交易场所鱼龙混杂

截至2015年底，我国在册的各类金融交易场所一千家左右，证监会直管的只有六家，其它基本都是由各地方政府支持并监管的“创新型”交易场所。由于法律管制，地方交易场所基本是以服务“现货贸易”为宗旨的，这里就统称现货交易市场吧。这些“先试先行”的现货平台有些创造了很大的价值，弥补了期货市场的短板，有些则酿成了重大的金融灾难。现货交易是新生事物，有其价值，但缺乏监管，行业生态遭到不法分子严重破坏。从2011年开始，国家对现货市场进行清理整顿，无奈九龙治水，终未理清思路，直至2015年7月泛亚崩盘。

期货交易是高阶金融工具，期望规避大宗品种国际贸易中的风险，交易场所不需要太多，太多反而会导致价格无序。时至今日，世界重要的期货交易所也就几十家，主要商品期货品种也就几十个。而现货市场立足国内贸易，规模普遍较小，制度灵活，遍地开花，确实在一定程度上帮助标准化的商品实现了金融化，汇集了交易信息，降低了交易成本，推动了品质进步。前证监会主席肖钢在2016年全国证券期货监管会议上强调大宗商品交易市场要完善制度，真正地服务现货实体贸易，为供给侧改革做出贡献。这说明，政策层面允许新事物发展，一定程度上认可现货的价值，但是不能沦为投机场所。

评判一个现货交易市场是否有价值的核心依据是，其是否存在足量的实物交收，是否真的降低了交易成本，促进了实体贸易，至于是否形成了可供参考的价格则是可望而不及的梦想。现货交易发展的主要障碍在于传统现货贸易不是大规模的标准产品的集中交易，而是有丰富的个性化需求。例如，农产品在批发环节，同种产品的品种、规格也是丰富多样的，更何况销区批发环节主要任务是中小量、多品类地进行配货。现货交易要做到真正服务实体贸易需要深入产业链，真正与产业各环节结合起来，提供新型的跨地区中转物流服务和地区集散配货服务，以及帮助批发商解决零售端的压款问题。然而，现实是，很少有交易场所能够真正做到深入产业链，服务实体现货贸易，能够坚守行业操守底线就已经很不易了。

二、农产品金融化与农产品供给侧改革

供给侧改革已经提高到顶层设计的高度，结果所有行业都嚷着要改，让人想起补碘，一说缺碘，全民都缺。不过，农产品行业的供给侧改革确有其需，生产组织方式、产品品质、流通方式都迫切需要改革。加之人口结构迅速变迁，农业正迎来一系列深刻快速的变革，互联网和金融则是两个核心工具。

很多内销的区域品牌农产品也具有一定的大宗属性，如烟台苹果，其标准化程度逐年提高，品质不断改善，但是供求很不平衡，供求信息很不对称，迫切需要新的定价机制，及时发现价格，预测来年市场情况。早在2008年，大连期货交易所就开始研究上市苹果汁品种，至今未果，主要原因可能是：第一，我国苹果消费以鲜果为主，担心交易量不足导致现货价格扭曲；第二，产业主体素质不足以驾驭期货工具，与国际接轨后可能遭到恶意攻击。

期货交易主要是在国际贸易中发挥资源配置作用，有关品种在全球范围内进行流通，所以会谨慎保守。而现货交易不存在外资，可以尝试开发针对国内流通的较大宗品种。目前，烟台苹果已经在若干个现货交易场所交易了，但是尚未得到市场广泛认可，对实体贸易的实际推动作用还没有发挥出来。有关产业主体一直没有停止探索烟台苹果金融化，若能稳健做大，将将有助于解决供给侧的一些顽疾。

1、集中交易能够及时发现价格，有助于打破批发商对供求信息的垄断

由于没有专业生产组织，苹果销售只能靠批发商，果农只能拿辛苦费。移动互联网起来之后，果农有条件直接参与批发交易了，甚至能够对接消费者了，集中交易有助于打破批发商对供求信息的垄断，还利于农。若果农联合起来形成像样的合作社会更有效，然而有两个障碍：一是小农意识，二是没有辅导和监管体系。农民距离法律很遥远，被假合作社骗了之后追诉成本过高，对类似组织很是提防，这显然是一个特色难题。

2、产销直接交易有助于推动订单农业，降低滞销风险

果农生产苹果的周期是一年，苹果是典型的劳动密集型产业，果农一年到头基本都在地里，有的干脆搭个棚住地里了，没有时间干别的工作，但是种苹果一年到头持续在投入，只有销售季节可以变现，成本压力很大，受灾后损失也很大。如果在靠谱的平台金融化，果农便可通过预售提前回款，降低成本压力，而采购商也提前锁定价格，安排销售计划。逐渐地，形成订单式生产预售，滞销问题则迎刃而解，要是平台能为苹果生产提供灾害保险就更好了。问题是真正靠谱的平台尚未出现。

3、交易场所提供担保，可以有效打击假货

不同苹果产地的气候水土不同，所产苹果品质也不同，外地苹果冒充烟台苹果现象很严重，给公共品牌造成了负面影响。区域公用品牌与企业品牌不同，它没有一个具体有效的责任主体，没有动力维护品牌价值。集中交易场所作为第三方匿名交易平台，聚集了大量的供求方和具体有效的企业品牌，有第三方担保责任，可以成为权威的正品采购渠道。

4、集中交易可以提高标准化程度，降低损耗

由于产销链条太长，我国农产品损耗率远高于发达国家，粮食产后损失率约10%，蔬菜损失率则超过20%，其中叶菜超过30%。集中交易要求标的必须是标准化的，储藏、包装等也要标准化，标准化意味着可以免去看货环节，减少中转次数，降低损耗。

5、为期货交易探路，增强国际战斗力

根据臧云鹏的《中国农业真相》一书，我国大豆、玉米等大宗粮食产品几乎完全被外资控制，而其手法往往是通过国内企业缺乏经验的金融工具，在世界共同的规则下合理地控制了我国农业。国内有不少自由市场经济的旗手，譬如《罗辑思维》，本来很有意思的一个节目，但若是为了博取眼球而片面渲染自由市场经济的美好，就不厚道了。好像人家自由市场毫无拘束似的，美德基于法律，而且经济周期就是自由市场经济至今无法解决的难题。

农产品金融武器化的论断虽然武断，但各国在国际贸易中对农产品的保护一直是不遗余力的。我国苹果是国际贸易中少有的优势农产品，出口量很大，但是一直受到各种刁难，根本没有定价权，上线期货交易很有必要。话又说回来，一个有缺陷的经济体被逐利的资本攻击是天经地义的，天之道，损不足以奉有余。资本逐利推动进步，政治则是资本的驯兽师。逐步开放市场，利用世界贸易秩序、先进资本、先进管理方式来倒逼国内农业提升也未尝不是破解一些特色难题的好办法，只要别见光死就好。

三、现有条件下，区域品牌农产品金融化该怎么弄

如果万事俱备，那么机会也就没了，产业升级的过程就是无数创业者失败的过程，就看谁踩准了节奏，准确卡位坚持到最后。烟台苹果代表的区域品牌农产品的金融化是一个系统工程，涉及很多方面，相关主体应该选择合适交易模式，构建公平、开放、自律的交易平台，补足基础服务，深入行业营销推广，开发新型模式，推动产业升级。

1、若不带着脚镣起舞，只能带着脚镣灭亡

（1）产业主管部门应勇于承担民生责任

新西兰的猕猴桃产业是世界最成功的水果产业之一，政府组织果农成立股份公司，聘请专业人员进行管理，立法规定任何果农和组织不得擅自出口，所有出口产品必须有统一的品牌、质量标准，统一营销推广。在以拍卖为农产品主要定价流通模式的国家，政府更是深度介入产业，起到了权威监管和落实公益的基础作用。政府在作为第一产业的农产品流通中扮演着至关重要的角色，有不可推卸的民生责任。

相比之下，我国农民是最弱势的群体，固然小农意识阻碍农民组织的发展，但是有关部门没有尽到教育引导的责任应该是首要原因。很多公共区域品牌面临“公共地悲剧”，也是因为公共品牌没有一个具体的权责主体。问题是，现行体制下的监督问责是个难题，是否只能靠顶层设计来推动呢？

（2）农业国企应重新定位，利用资源优势切实服务农民

虽然农民组织短期难以获得发展，我们可以学习新西兰模式嘛。新西兰猕猴桃的运营公司直接代表果农利益，由政府保障其股东权益。相信外国的农民跟我国农民一样，也是弱势群体，而且我国体制是更有组织优势的。笔者认为农业国企，尤其是上游生产流通领域的地方国企，都应放弃盈利目的，改成公益性，组织农民入股，引入第三方监督。但是，国企的监督问责和制度改革恐怕也只能倚仗顶层设计了。

（3）民企应立足长远，真正服务产业

从世界农业现代化经验来看，生产合作社化是大势所趋，农民要真正获得生产流通效益，农产品流通中间环节要大大减少。控制生产环节才能控制整个产业链，新型资本进入农业领域大都是从生产入手，走品牌化道路。土地改革不会是完全私有化，经营权也只能流转，只有让农民成为组织的主人，组织才能有效控制生产。如果说当地政府和国企受到很多牵绊难以有所突破的话，那么民企不愿意组织农民就属于发展路线问题了。新型资本已经开始为农业注入新风。

2、选择合适的交易模式，构建公平、开放、有节操的平台

不同农产品适合不同的交易模式，随着产业提升，交易模式也会改变，烟台苹果可以尝试的主要模式有以下几种：

（1）期货交易

我国是世界上第一大苹果和苹果汁生产国，苹果汁出口占据世界贸易量一半以上，是少有的国际贸易优势品种之一，但是却没有定价权，国际纠纷也很难胜诉。我国还没有苹果相关期货品种，国际贸易商只能采纳美国期货市场价格，大连商品交易所已经在探讨可行性，相信随着产业发展，会尝试相关交易品种。可以预见，烟台苹果在国际贸易中将继续遭受壁垒，贸易商需要深入研究苹果国际行情，规避风险。国内方面，烟台苹果仍是以农批市场流通为主，定价混乱，假货严重。其它区域品牌农产品更应该做好内需供应，立足国内贸易，因此现货交易模式值得研究。

（2）现货交易

据《期货日报》最新消息，国内现货交易品种有652种，覆盖农副产品441种、能源化工类103种、金属类58种、其他类50种，市场行业竞争空前激烈。但是看似繁荣的背后却隐藏着大量的违规行为和金融风险，真正能做到服务实体贸易的平台没有几个，一些化工类产品有不少的交收量，农产品则极少。

目前大部分现货品种并不适合利用金融杠杆双向交易，主要原因有两个。一是这些品种的现货贸易体量小，盘面很容易就被操纵，市场力量不足以矫正庄家控盘。二是这些品种标准化程度太低，不同地方品种差异较大，生产成本差异较大，所以很难统一定价。这是产品本身属性的问题，平台交易规则也会影响盘面健康。很多平台只有一家或几家企业有交收权限，这样更造成了市场无法用实物交收平抑盘面价格，导致本来就很少的行业客户离场，进一步助长价格偏离，故而形成恶性循环。

现货交易也有金融杠杆，会放大交易量，大量的多空博弈要求交易标的有客观、公开、一致的标准，而且能够方便地调研实体现货价格，而符合这些要求的产品要么上了期货要么准备上期货，没上期货的可以在靠谱的现货平台上玩耍，上了期货的也需要现货市场进行差异化功能补充。若能提供顺畅的交收服务，便捷的跨区物流服务，完全有潜力发挥定价功能。国内的白糖就是一个期现交易很好结合的品种，既有与国际接轨的期货平台，又有提供跨区物流服务、解决在途价格变动风险、提供现货融资服务的现货平台，值得其他品种学习研究。

烟台苹果的现货交易健康发展的前提是，要建成多对多的公开市场，以烟台苹果为标的，允许所有符合标准的企业品牌均可参与交收，而不能限定一家或几家企业交收品牌。目前还没有可以有效服务烟台苹果实体贸易的模范平台，现有平台存在一个短板：交易场所想取代各级批发市场成为集中交易地点，但是并未提供相应水平的物流服务，变相否定了农批市场的价值，集中交易成了只有虚拟博弈没有实体交收的投机场所。

但是，包括中远期市场在内的现货交易为现货实体贸易服务的真实潜力是很大的。随着土地流转制度的落实，我国农业生产正在走向农场制，但是我国农业人口庞大，农民市民化受到各种限制，我国的农场制更倾向于欧洲的中小型家庭农场和农村合作社为主的模式，不会像美国一样以大农场为主。农产品的多级流通会长期存在，客观上需要有剥离流通服务和供求信息的工具，让中间环节专注物流服务，充分释放供求信息，把利润让渡给生产者和消费者。

（3）存货证券化

苹果是即食生鲜农产品，消费频次高，需要快速形成价格，快速流通。而有些农副产品及加工品消费频次较低，价值量较高，保存期较长，限于渠道和品牌推广成本，也可以尝试通过集中交易发现价值，推广品牌。比如后发酵茶类、海鲜干货类已经在尝试存货证券化交易。

与期货、现货双向交易不同，存货证券化交易是基于真实的存货凭证的单向交易，而且没有杠杆推涨助跌，更接近实体贸易，涵盖了高价低频产品电商平台的功能。这类平台的主要价值在于为消费者提供品质保障服务，为生产者提供营销推广服务，需要更大纵深地结合产业链。

存货证券化交易平台的主要问题同样也是自身操守问题，很多地方热炒的茶叶酒水品质都不能保证，平台跟厂家联合起来蒙蔽消费者的案例屡见报端。以红酒为例，国外红酒交易场所能够提供健全的服务体系，包括品质鉴定、营销推广、物流配送、财务审计等一系列的产业链服务，而国内无论交易场所还是投资者都很无序。

随着保鲜技术的提高，苹果也能完好保存到下一个收货季，实现全天候供货，因此高端品种和著名品牌可以尝试无杠杆的证券化交易。

（4）互联网拍卖

农产品电子拍卖是发达国家主要的定价流通模式之一，消除了流通环节的停滞和价差，国内一直在尝试，除了云南花卉一直坚持不懈，其它尚无成功范本，笔者在之前文章“为什么中国总搞不好农产品拍卖，谁将成为农批领域的‘阿里巴巴’？

此前的文中已经详述其原因。发达国家主要靠政府作为第一推动力，保障货源集中拍卖，而国内缺乏这样的机制，所以一直没有成功。但是，互联网的普及让自愿集中竞价成为可能，足以汇聚大量的供需交易，尤其是优质产品。目前，很多国内现货交易场所把拍卖作为功能之一进行协同建设，但尚无成功范本。互联网拍卖与证券化交易类似，无杠杆，集中竞价，实物交收，差别在于没有投机资本的参与，平台活跃度较差。烟台苹果一直在尝试拍卖业务，一直没有起色，笔者考察后认为是平台权威性不够，专业能力不够，物流服务不够。

（5）预售凭证证券化

预售凭证证券化比较成功的商品是高端红酒，欧洲的期酒交易所已有很长的历史，体系完整，服务完善。期酒发售让酒庄提前回款，降低了成本压力，也让批发商提前锁定了利润。著名期酒交易所，如伦敦和香港葡萄酒交易所都有完善的服务体系，而国内酒交所虽然雨后春笋般冒出来，但是却少有能做好的，甚至有一些出现了严重违约行为。

葡萄酒生产周期长达几年，厂家面临成本压力和价格波动风险，利用期酒提前回款，并吸引众多消费者、投资者关注和竟买。虽然苹果的生产周期为一年，但果农同样面临成本压力，预售凭证证券化值得尝试。烟台苹果近年来涌现了相当量的提前预购订单，尤其是地势和管理优良的果园。虽然预购的时间比较临近采摘季，但是并不妨碍开发成预售凭证集中交易，减少采购商周折，降低果农焦虑，减少违约情况，降低果农自存货损耗。

有些对保鲜要求较高的季节性水果已经出现了预售凭证证券化的苗头，如某海南荔枝品牌已经成功尝试集中竞价预购，虽然是现场预拍。预售凭证证券化结合互联网拍卖，将对国内农产品生产流通带来革命性变化。

烟台苹果应该利用互联网在预售凭证证券化模式上做文章，一来立足实体交收，能够争取各项扶持；二来有金融属性，吸引更多投机资本，为果农提前回款；三来没有双向交易那么高的风险，文化水平不高的行业客户完全能够参与。

3、打造质量和渠道联盟，创新营销方式

（1）为公共品牌塑造一个确定的主体

交易平台或者生产企业要让政府授信，组织一个产地生产者联盟，互相监督，群策群力，严厉制裁违规行为，成为公共品牌可靠的渠道，减少采购者的验货成本。

（2）建立快速便捷的交收配送体系

要在各大物流节点建立提货点，为行业客户提供快速便捷的交收配送服务，以便于行业客户用实物交收平抑投机价格操纵。现货交易应首先是一个合格的B2B电商平台，然后再考虑发展金融功能。

（3）深入产业链进行营销，吸引行业客户

在烟台苹果流经的主要农批市场设立展厅，展示平台交易过程，展示分级包装过程，展示产品标准体系和检测结果，帮助下游采购客户现场注册和采购，广泛吸引行业客户。在高端社区和商业街设立体验店，推广平台理念，鼓励团购，体验产品。开设平台的微信公众号、官方微博等信息入口营销渠道，开发创意作品，植入平台品牌，引发社会化传播。在各主流电商平台开设旗舰店，推广交易平台。

可以预见，对现货交易的清理整顿还将持续和深入，现货交易行业一定会朝着真正服务实体贸易的方向前进。而农产品，尤其是区域品牌仍是一片有待开发的蓝海。作为从业者，最近与一些资深人士进行交流时，提出了自己的疑惑：为什么监管方任由鱼龙混杂的现货交易市场无序发展，以至整个行业陷入了泥潭？答曰：因为他们是真的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