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上无人驾驶汽车，你就再无隐私可言

文章来源：the Altlantic，TECH2IPO / 创见 陈铮 编译。本文头图由视觉中国授权，未经许可，不得转载

在不太确定时间的未来，在你每一个上班的早晨，或许都会与自己的无人驾驶汽车一起度过。

你走进车后座，车门在你身后自动关闭，公司目的地导航已经自动显示在了你前方镶嵌在皮座椅背后的屏幕上。「早上好，」车内传来了拟人化的语音问候，你还可以选择在它进行问候的时候加上自己的名字，显得更为亲切熟络。

你决定在上班的路上喝一杯咖啡，于是便将这一决定了告诉了车子。「Peet's 咖啡，800 米远。」无人驾驶汽车向你提出了建议并且确认了你是否同意。事实上 Peet's 咖啡离 Suds 洗衣店也并不远，你的车子还建议你去买咖啡的时候顺便把衣服也送洗了。「下班后去取衣服。」收到指令的无人驾驶汽车自动地将你下班后的路线行程调整了一番。

当你去 Peet's 买咖啡的时候，车子会在街角转转。之后，你们会接着完成上班之旅。当经过一家你喜爱的素食餐厅时，你的无人驾驶汽车告诉你这家店正在搞优惠活动。在你的批准下，你的车子为你在这家素食餐厅预订了周五的一顿饭。当车子行驶过一家杂货店时，你眼前的屏幕上出现了这家店正在出售的产品。你在屏幕上轻轻点选了几下，把几样产品加入到了自己的采购清单中。你的无人驾驶车已经将采购清单加入到了日程安排中，会在晚上将你送到这家杂货店进行采购。

现在距离办公室还剩不到一英里（约 1.6 千米）的路程，每天上午你有固定的工作行程安排——10 点钟开电话会议，11 点钟开讨论会，这些日程都会显示在你面前的屏幕上，同时还附有一个提醒告诉你今天是某一位同事的生日。

在进入到无人驾驶汽车的时代中后，这台充满智能的车子将连接其日常生活的所有细节。你上班的旅途将会变得愉快、放松且高效率。除了前所未有的公共道路安全体验，无人驾驶汽车也能让我们的生活变得更轻松——它节省了人们用于开车的时间，让人在通勤过程中可以集中精神去思考一些更重要的事情。

但是无人驾驶汽车的使用在极大的提高便利性与生活智能化的光明面背后也藏着阴暗的一面，让我们回到文章开头的那一段通勤时光里去一探究竟吧。

无人驾驶汽车悄悄操控你的生活

我们在门前等候，车子会来接我们上班，我们想要喝咖啡，车子建议你选择 Peet's。如果在走到这一步的时候我们停下来看看屏幕上的地图，就会发现 Peet's 咖啡既不是一个最顺路的选择，这家咖啡店也不在你的偏好列表中，而无人驾驶汽车本应该根据实践中不断磨合改进的机器学习算法为你选出你最爱的咖啡馆。为什么它会向你推荐 Peet's 咖啡馆呢？因为这家咖啡馆在无人驾驶汽车的推荐结果中花钱购买了优先推荐，就像你打开 Google 最先看到的那些搜索结果一样，它们也经过了一定的商业化干预。与网上搜索结果优先展现不同的是，你的无人驾驶汽车可以用比较隐蔽的方法影响你的决策。

你对于干洗店的选择也是一样，你所以会把衣服送到那家店，完全是因为听从了无人驾驶汽车的建议。而这辆车之所以会给出这种建议，是因为 Suds 干洗店给无人驾驶汽车的制造者 Google 公司付了钱，这样一来这家干洗店就能够成为你所在地区无人驾驶汽车的首选。

至于那一家搞优惠活动的素食餐厅，到的的确确是你的最爱，不过奇怪的是这辆无人驾驶汽车此前从未来过这里，它是怎么知道你的喜好的呢？很简单，它通过梳理你的电子邮件获得了关键词，在这基础上评估其中蕴含的感情基调并且获取相关信息。同样，这辆无人驾驶汽车也非常明白应该在路过杂货店的时候向你展示哪一些产品信息，因为它已经回顾了你过去的购物行为。此外，有一次你和朋友在车里聊天时提到前一晚上你曾经品尝了一种非常棒的啤酒。你的车子听到了你和朋友的对话，迅速地记下了其中的品牌关键词，因此当这种啤酒在杂货店里有售时就会自动显示在你的购物清单上。

在不久的将来无人驾驶汽车普及的那一天，我们要为便利性所付出的代价就是处处被监视。

这种程度的数据收集其实是无人驾驶汽车功能的自然延伸。想要让无人驾驶汽车更好地工作，从技术上讲就是要通过复杂的传感器为其注入海量数据。这样一来，无人驾驶汽车才能够知道自己身在何方，要去往何处，并且能够追踪探测到出现在道路上的物体。无人驾驶汽车将依靠高科技的相机和将其精确的 GPS 数据来完成工作，这同时也意味着这辆汽车将要收集大量车主信息。

其实这就好比 Uber 也会从用户身上积累有关交通出行使用习惯的数据，只不过无人驾驶汽车在细节上将更进一步。无人驾驶汽车收集越多的车主数据信息，就越是能够提供个性化的服务，也能为人们提供越多的便利。未来无人驾驶汽车的发展或许和我描述的并不完全一致，但是我们没有任何理由相信这一处处监控的场景不会成为现实。

便利性与隐私之争

制造无人驾驶汽车的公司一直来都小心谨慎，至少到目前为止，他们对于如何利用个人数据还是有着诸多顾忌。在上周美国国会举行的针对无人驾驶汽车的听证会上，来自马萨诸塞州的民主党参议员 Ed Markey ，再次针对无人驾驶汽车能否承担起保护消费者隐私最低标准提出疑问。听证会现场的来自 Google、通用汽车以及 Lyft 的代表都不能给出一个明确的答案。

「你们需要给出一个最低标准，」Markey 坚持自己的意见。「对于 Google 公司来说，我不是一个针对该问题作出回应的合适人选。」谷歌无人驾驶汽车项目主管 Chris Urmson 如此回复。

其实 Google 一直以来都在回避这个问题。

去年 6 月，John M. Simpson 作为一个消费者保护组织的消费隐私项目主管出席了 Google 公司的年度股东大会（Simpson 购买了 2 股 Google 的股票，这样子他就有机会出席股东大会并且向公司高管提问了。）

在年度股东大会上，Simpson 问道：「公司是否愿意在未来保护无人驾驶汽车车主的隐私，承诺无人驾驶汽车收集用户数据的做法只出于车辆行驶操作目的，不会用于商业行为？」

Google 的高管们在台上互相瞥了一眼对方，最后，还是 Google 的高级副总裁兼首席法律顾问 David Drummond 站出来回答了这一问题。

「我认为在无人驾驶汽车还处于研发状态的现阶段就讨论用户隐私保护有些为时过早，现在就一一规定说拥有数据后有哪些行为是不可做的并不现实，」Drummond 试图绕过这一问题的核心，「如果我们得到用户的允许去使用数据进行操作，这将给用户带去极大的价值，这么早就用条条框框限制数据的使用范围，在很多方面会减少无人驾驶汽车的创新，让我们无法为用户提供一个伟大的产品。」

有一种可以参考的用户隐私保护方式，那就是将无人驾驶汽车收集到的所有数据都匿名化，比如说使用数据确定汽车的驾驶行程与细节，但是不将这些信息与个人身份绑定。

然而开发无人驾驶汽车的公司可以通过挖掘用户个人数据用于市场营销，或其他服务中获取巨大的潜在价值。无人驾驶汽车制造商当然会在收集用户数据之前通知对方一声，让你仿佛具有了拒绝的选择权，但是这往往都是徒劳的。首先，无人驾驶汽车制造商会针对数据收集选择设置大量的技术要求，让用户根本无法应对。其次，即便用户能够对于是否要分享自己的数据做出选择，也会面临一个冗长的、充满法律术语且难以理解的服务条款，就像你经常可以在网站平台或 App 上看到的那些一样。

Shashua 坚信 Google 以及其他有志于开发无人驾驶汽车的科技公司，有着充足的动机去将自己使用乘客数据的范围向外界公开。「对于像 Google 以及 Uber 这样的大公司来说，消费者隐私保护是非常重要的，」Amnon Shashua 是无人驾驶汽车机器视觉技术开发公司的创始人之一，「如果公司不能妥善地处理隐私保护问题，这就足以杀死一个新兴的业务。」

站在消费者监督一方的 Simpson 并不同意这一观点，他认为即便这些科技巨头对于用户隐私保护的重要性心知肚明，也不意味着就会做出正确的事情。「有时候这些设计各类科技产品的人们根本就意识不到在隐私保护方面存在的问题，他们会觉得拿到的数据越多越好。在他们眼中不存在无用的数据，只有还没有找到合适用途的数据。」

收集用户数据但是暂时放着不用，这对于用户隐私保护来说还不够好。Simpson 说：「有这种念头本身就是不恰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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