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综艺创业者：都想烧出“奇葩说”，但变现是个大难题

文/ 齐朋利

在经历粗糙和同质的秀场模式之后，直播综艺被互联网内容创作者们视为一次关键机会，同时也为直播平台在内容和变现上提供了新的思路。

直播对于用户和粉丝来说，直播综艺最大的魅力在于能够深度交互，粉丝甚至能够决定偶像的诞生，这也是为什么偶像养成节目成为直播综艺的主流。

电视时代的综艺直播造就了《超级女声》式选秀的辉煌，用户更广泛的互联网时代的直播综艺具有更大想象空间。实际上，直播综艺对参与者的素质要求更高，受过良好训练的艺人正在取代网红主播成为新的选择。

在直播综艺的大潮中，直播平台、艺人经纪公司、内容制作公司都纷纷涌入，传统电视行业的老炮儿和初出茅庐的新人也都争着要吃到第一口蛋糕。

直播综艺仍处在初期阶段，随着资本的进入，直播综艺也可能迎来“烧钱大战”，除了打赏，直播综艺还具有广告、赞助、电商等多重变现方式，但想要在短期内实现盈利依旧不甚乐观。

直播综艺的不同玩法

2014年10月，热度招来中国国际广播电台主持人王冲，目的是利用王冲在节目制作和主持上的经验，帮主播和内容做提升。《一吐为快》正是一档围绕主播的综艺节目。王冲介绍，能够参与节目录制的主播是热度各个城市经理推荐的形象好、收入高、综合素质过硬的主播。《一吐为快》的最高同时在线人数超过3300万。

之所以做这个节目，与热度主播经纪公司的定位分不开。在签约了全国3000名主播之后，如何充分利用主播资源，如何生产具有吸引力的内容成为热度思考的问题。

从今年4月份开始，热度和爱奇艺旗下的奇秀直播合作了一档名为《十二星咖秀》的直播综艺，节目形式是十二位不同星座女主播围绕特定话题表达看法。

包括主持人、嘉宾在内，参与直播的现场人数最多会达到15人，这就对主播和编导提出了更高的要求——主播们说话不会按框架走，人数越多不确定因素就越多，直播又加剧了不确定性，使得现场调控和尺度把控变得更富有挑战。

除了主播经纪公司，直播综艺的大潮里还迎来包括牧视天成、草莓网等不少新玩家。

牧视天成今年4月正式在YY平台推出艺人养成节目《九公举》，创始人万成韬向《三声》介绍道，“我们是9个直播房间，两个主持人。主持人可以随机去到各个房间互动，然后把所有房间的情况集中到主屏幕来。”

2016年，草莓网在斗鱼和火山直播平台推出了《塔罗教室》等节目。在接受《三声》采访时，草莓网创始人吕欣欣表示，《塔罗教室》是一档通过和上海塔罗团队合作，由观众决定艺人运势的直播综艺。

以做女性情感类节目起家的兰渡文化也在7月23日推出自己第一档直播综艺《拜托了！粉丝》，是联合《QQ炫舞》制作的一档偶像养成互动真人秀节目。

从《一吐为快》到《拜托了！粉丝》，能够看出直播综艺的节目模式在不断进化。《一吐为快》时代，节目与粉丝交互模式更多是“当粉丝刷了大的礼物，我们节目会停下来为观众唱歌。”但到《九公举》和《拜托了！粉丝》时，艺人养成节目成为潮流，交互模式深化为粉丝能够用投票决定偶像的诞生，包括《hello!女神》也是同样的模式。

直播综艺的另一个趋势在于体量的不断增长，相比于《九公举》和《塔罗教室》这种更依赖于素人和主播房间形态的节目，《拜托了！粉丝》和《hello!女神》在投资和直播场景上要更胜一筹。

根据公开数据显示，较为典型的大体量直播综艺《hello!女神》投资高达8000万，《拜托了！粉丝》也达到千万级别。当然，高投入带来的是高曝光，也为节目的传播带来了基础。

直播内容的未来是综艺化

为什么大家都在做直播综艺？

陆婷婷的看法是“直播内容的未来就是综艺化”。在她看来，之前直播平台间的竞争在于抢人，但未来的一个趋势是抢内容。随着直播用户群体不断增长，观众对于内容的要求会越来越高。直播平台同样需要有好的内容，由于短时间内不能和视频网站抢版权，结合直播娱乐化属性推出直播综艺是大势所趋。

吕欣欣认为网剧和话剧非常不适合用直播的方式去做。“剧和话剧需要精心打磨的过程，同时由于是直播，是没办法回头看的，错失前面情节那后面就看不懂了。所以剧和电影更适合录播，综艺的话更适合直播。”同时，目前大多数直播节目都会有备份，在直播结束后会再剪成录播版供人观看。

在万成韬看来，直播的魅力在于能快速得到第一手信息。早在1999年，万成韬就在湖南卫视制作过名为《早起乐翻天》的电视直播节目。之所以在2015年涉足直播综艺，直播技术的进步是最吸引万成韬的地方。

“我们做过直播的知道，直播受的制约太多了，播出之前所有东西都要一步到位，不能有错。需要一个大团队，全靠人和人在联络，大量成本都是在沟通，现在只要机器就全部解决了。《九公举》这个节目我们只用30多个人就完成了，按原来方式，我算了一下需要120个人来做。”

做过国际广播电台主持人的王冲对于直播同样感触颇多。“以前的节目是高高在上的，但是互联网直播节目必须要符合粉丝的心理素质，主导权在粉丝手上。粉丝会在整个节目提要求、提想法，我们要随时根据粉丝的互动来对节目做调整，对于粉丝，对于我们都是非常有吸引力的一件事。”

直播综艺的诞生对于主播的素质要求越来越高，这也是为什么受过训练的艺人正在逐渐取代主播成为潮流。

把主播打造成艺人或直接签艺人正在成为一种共识。万成韬在制作《九公举》时签下17名艺人，每期进行淘汰补位。由于时间仓促，万成韬对于签下的艺人并不全都满意，未来只有表现优异才有留下的机会。

兰渡文化至今签下了6位全约男艺人。陆婷婷说，“我们不签网红主播，我们签的是艺人，想把网红打造上更大的电视节目甚至是网络节目都很难。我不看好网红的发展，但我很看好大网综和网络明星的发展，这是做内容做艺人的一个目标，肯定要从网红变成网络明星，节目才会火。”

热度未来的思路是把保持互联网主播平易的话语风格，同时对节目硬件设施做进一步提升。王冲透露，热度有自己的演播厅，节目制作标准是按电视节目来做的，在录制《一吐为快》时就设有六个摄像机，六个机位随时切换。

万成韬的做法是让YY上更多公会参与进来，《九公举》第一季由于是自推艺人，导致了其他公会参与度不高。“第二季我们全部开放，公会可以推艺人进来，我们的艺人他们也可以挑走。艺人的水平要提高，我们正在全国进行海选，包括各大公会、艺人经纪公司以及互联网集团。但节目好看是基础，最终还要靠内容杀出一条血路。”

直播综艺的机遇和挑战

对于平台包括大众来说，直播综艺都是一个新鲜事物。对于直播综艺到底应该怎么做，目前还没有成熟的路径。

正如《奇葩说》打开了网络综艺的市场，而直播综艺同样需要自己的《奇葩说》。因为爆款和头部内容的引爆作用，能够吸引大部分的流量，并且将直播综艺的概念大量让用户接受。

实际上，由王思聪监制、投资8000万的《hello!女神》同样秉承了这一思路，也被大家赋予了这种期望。

“在直播内容领域现在可能是一九原则，就是10%的内容吸引着90%的流量。因为受众的耐性很差，一些不尴不尬的内容是没有人看的。对我们来说，做东西一定要做头部，大而精良的、季播类的节目是我们的重点。”陆婷婷表示，兰渡的思路是想从头部内容发力，目前兰渡拿到超过5000万的投资做支撑。

万成韬有着不同的看法。“现在直播综艺发展还非常初期，生态和投资都还没跟上。《hello!女神》就像在草原上孤零零竖起一座高楼大厦。作品和市场需要有一个共同的成长过程，太高品质的东西可能不是市场想要的。”

回顾直播综艺的制作经历，困难随时随地都有。“直播综艺没有一个标杆让你去模仿，不管是团队管理、公司架构还是项目运作。但最难的还是团队的创新能力。平台的变化、从录播到直播包括VR，也都需要做内容的人对产业有很好的认识。在做直播之前，我们已经把所有能看过的国内外的直播综艺都看过，所以才决定做一档大型的。”

对于万成韬来说，困难则要更为具体。“很多电视团队会嫌弃我们做直播综艺太low，他们更喜欢做大节目大综艺。我连人都招不满，我打算招37个人，到开播前一星期才招到32个人。他们一个团队做一季综艺节目下来有几百万的劳务费，我这里总共投资才几百万，还没有荣耀感，现在没名没利谁会来啊。”

节目尺度把控则是王冲在思考和探索的问题。“如果仍保持着传统节目高高在上心态做直播综艺，没人买我的单。直播综艺里一定要有传统节目的意识存在，要有基本道德底线。”

在陆婷婷看来，做好直播综艺的关键在于懂直播。“抱着电视的心态做直播综艺，你肯定必死无疑，我们的优势在于非常懂直播。”兰渡的团队中有《康熙来了》总制作人孙乐欣，孙乐欣在电视直播综艺上有着丰富的经验。

对于小制作的直播综艺而言，在艺人名气不够、节目关注度不高的情况下，主要收入仍是打赏，甚至存在节目打赏比不过单个网红主播打赏的情况。长远看来，节目的吸引力会高于个人，而且存在广告、冠名、艺人经纪等多种变现方式。兰渡的《拜托了！粉丝》拿到了DQ冠名，万成韬也在考虑节目中接入电商。

在整个直播行业快速疯长的阶段，内容被视为决定行业格局的关键变量。在可以预见的未来，直播综艺很可能也会迎来新的“烧钱大战”。但是，目前直播综艺模式仍在探索阶段，就连拿到冠名的节目也未达到盈利，变现的问题短期内依旧不明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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