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门的考研：是谁在做学习直播间？

本文来自微信公众号：黑板洞察（ID：heibandongcha），作者：张雪玲，原文标题：《考研备考cosplay，主打陪伴》，题图来自：视觉中国

互联网技术的发展和广泛应用改变了人们的生活、学习状态，学习直播在这两年逐渐成为一种新兴的学习、社交方式，学习直播主播与观看受众越来越多。然而前不久，一博主偶然间遇到“考研直播样板间”，揭露了“虚假”的考研主播……

截图源小红书

一、只学习不交流的直播

2016 年，互联网迎来网络直播元年。随着移动网络技术和数字媒体技术的快速发展，网络直播成为一种新的信息传播方式，直播行为开始嵌入现实生活场景之中，成为社会生活的一部分，并由此生成了独特的网络文化。多家直播平台如雨后春笋般进入媒介市场，连同腾讯、爱奇艺等主流视频平台也都陆续开启直播频道，可见直播市场之火热。网络直播游戏、网络直播卖货、网络直播唱歌、网络直播吃饭等直播题材开始出现并受到热捧，甚至连直播睡觉都能获得近万元打赏。

2017 年，YouTube上一位正在备考韩国公务员考试的主播开始每天直播自己的学习，每天直播时间长达十几个小时，其间，主播几乎不与任何人交谈，仅专注于自己的学习。“study account，study with me”，这种另类的直播形式在 YouTube 上随即火爆起来。

韩国公考小哥Nojambot/截图源哔哩哔哩

随后，国内开始陆续出现学习直播的模仿者，而这种直播形式则被网友称为“学习直播”。学习直播作为直播领域的一股清流引起广泛关注，并在 2018 年就已经成为Ｂ站直播时长最长的品类。《bilibili 2022 考研季数据报告》显示，2021 年 7 月以来，B 站陪伴学习直播间已开张 139 万次，参与次数超 3.27 亿。平均每天 10293 个直播间准时开启。同时还有各类 APP，如 Timing、番茄 todo、CoStudy 线上自习室等。另外，抖音、火山等直播平台都有学习直播，且以大学生为主，已然成为新的自主学习方式。

二、镜头下的备考，不成功后的阴谋论

相较于其他形式的网络直播，学习主播在直播时不需要与观众互动，一张桌子、一部手机、一本书就能开始直播，可以说是最没有门槛的直播形式之一。但随着观看受众越来越多，学习主播在直播间搭建上也动了不少巧思。B 站学习主播 Gu 舟舟（以下简称舟舟）表示，刚开始做学播的时候，在一个很小的出租屋内，直播设备、画面布置等等，几乎是有什么就用什么。到后期逐渐自己摸索试错，学习模仿国外陪学视频画面，购买相对专业的相机、补光灯等等，一点点把考研学习直播间搭建起来，也吸引到了 2 万粉丝。

考研学习直播画面/受访者供图

谈及最开始为什么想要开始做考研学习主播，舟舟表示，一是在油管里的学习视频给予了自己一些帮助。二是认为考研时不够自觉，在此之前也花费了上百元在购买人工监督服务上，长此以往是一笔不小的费用。三是缺少有学习氛围的地方。所以二战时，干脆自己做学播，每天开播 9～12 小时。

在粉丝数量和变现方面，舟舟最开始没有抱太大期待，因为据她观察，很多学习主播可能播一年最多就 500 个粉丝，所以就算是头部主播也挣不到什么钱。更何况舟舟初始的动力确实就只是监督自己学习。

但对于粉丝来说，学播形式的出现在潜移默化中，充当一个引领者的形象，所以当部分学习主播二战、三战甚至四战没有上岸时，就会有一些“声音”出现，作秀、“恰烂饭”、制造焦虑……舟舟认为，真正特别会学习的人，可能都不需要直播学习，很大一部分人的初衷都和舟舟一样，需要有人监督，学播不代表就是学霸，不是学霸也不代表就是欺骗。有上岸的，也有没上岸的，在当下这个考研热时代，这些都是很正常的现象。

图源网络

当然，成为学习主播还是少数人，多数人在尝试过后，都意识到了大大小小的问题，甚至与初心背道而驰：

“我考研到十一月有一阵真的太不想学了，很不自觉好想玩手机，就想着开个直播叫网友监督一下我，如果看见我玩手机就骂我，但是有两仨人看我不说我还要考虑他们的观感，一会调调光一会调调角度啥的，根本不能静心学习，两天就放弃了老老实实刷题去了。”

“我开过一次直播学注会，我自己都嫌无聊，看了后台数据平均停留时间 27 秒不知道怎么挣钱的，我只是觉得这样可以控制自己不玩手机。”

三、楚门的世界——考研学习直播篇

舟舟结束二战后，每天还是会直播学习，不过已经在下方明确表明为录播。延续的主要目的还是为了依赖、支持她的粉丝们。其与“虚假”的考研学习直播存在明显差异。

截图源哔哩哔哩

直播、短视频样板间的存在并不稀奇，就如同影视基地一样，大学宿舍、教室、小卖铺、农村院子……几乎所有能想到的场景，都存在 MCN 机构等操作搭建的情况。

但不同的是，考研直播与受众的联系更像是共同奋斗，是同行者。而网红直播孵化已经成为公开的秘密，传播者与观看者之间的关系更多为消遣娱乐。所以当“虚假”的考研样板间呈现在受众面前，当越来越多直播镜头对准学播本人，当直播中的“暗广”、链接频繁出现，以学习上岸为主要目标的部分受众观感明显不佳。

一位 MCN 机构负责人表示，不同平台的直播形式与侧重点不同。例如一些平台虽然在向知识平台等方向转型，但总体而言娱乐、电商属性更强，所以纯考研考公类学习主播在该平台上，无论是在变现还是粉丝留存方面均效果平平，尚未发展出成体系的学习主播，所谓考研考公只能成为娱乐主播的“话题”之一。但在部分娱乐属性稍弱的平台上，“静下心来学习”这件事，还是能够吸引不少人驻足。MCN 机构会帮助合作主播推流、洽谈合适的商务合作，达到变现目的。

部分机构对于考研主播的期待远不止如此，倘若上岸，则可以继续学习主播身份，逐渐转型至知识经验分享类型主播，变现能力增强；倘若没有上岸，二战三战在当下的考研行情中，也属常事。但总体而言，考研类主播相较于娱乐主播变现能力弱、“战线长”。不过该负责人也认为，知识类型主播未来一定会有一席之地。

结语

在新媒体时代，考研等各类学习直播的出现满足了部分群体的需要。为实现自我监督，部分平台还出现了免费或收费的线上自习室，同时满足更多备考者共同参与学习。无论是何种形式，监督、陪伴式学习才是这类直播的主要目的。商业化广告、礼物打赏、或将直播粉丝流量转化为短视频创作中变现，对于学习主播甚至是 MCN 机构都是一种诱惑，也会逐渐转变为学习主播与受众的负担与压力，渐渐远离备考初心，使学习直播“变了味”。

参考资料：

[1] 罗娴妮．仪式观视域下B站学习直播研究[D]．保存地：北京邮电大学，2021

本文来自微信公众号：黑板洞察（ID：heibandongcha），作者：张雪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