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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来自微信公众号:新潮沉思录(ID:xinchaochensi),作者:峣峣,头图来自:视觉中国
在微博上看到新一轮关于不锈钢盲道的讨论时 ,我几乎是第一时间便想起了我那位正在杭州参加亚运会测试赛的朋友。
6月28日,一位博主发布了一条关于广东某地开铺不锈钢盲道的微博,唤起了人们对于盲道的古早记忆,也掀起了又一轮大众对于盲道的剧烈吐槽。
由于不够周到的规划、各个城市特定的路况、以及对于健全人士尚且复杂的城市交通等等因素而原本便呈现的支离破碎的城市盲道,如今又被增添了些许湿滑属性,加上我们几乎从未在盲道上见过盲人,不免让人开始猜测这样的盲道究竟是会先使视障朋友伤上加伤,还是先成为普通行人与行驶在非机动车道路段上的外卖小哥们的陷阱。
这条微博短暂地登上了一小会儿热搜便销声匿迹,但仍获得了高达6.2万赞,人们争相议论着这样的盲道究竟是怎样中标,盲人到底走不走盲道,以及,我们的城市里究竟有没有视障人群,如果有,我们为什么看不见?
最后一个问题是显而易见的,我国有这个世界上数量最为庞大的视力障碍人群——多达1731万人,其中盲人占到了500多万,而这个数字每年还会新增四十多万。
也就是说,每80个人中,就有一位视障人士,每200多个人中,就有一位盲人朋友,哪怕将在座各位每个健全人从小到大在小学中学大学以及社会上接触到的所有个体按最保守的100人来估算,那么我们中大概每三位也应该认识一位盲人朋友,可现实究竟如此么?
必须承认的是,在2022年夏天认识彤彤以前,我几乎从来没有见过体面的盲人。我对于盲人的所有印象均停留在拉二胡的盲人大爷,以及拿着大音响卖唱的盲人夫妇,而他们都总是穿着破衣烂衫,给人以颠沛流离之感,然后后来他们也不见了。
彤彤是我唯一认识的盲人朋友。她曾经半开玩笑地对我说,她想改变大众对盲人的印象,她想让大家知道,我们盲人不都得在地上“爬”的。
我们在沈阳的家很近,我们说话都一股大碴子味儿,而如今我在大连定居,她则满世界地参加训练,疫情三年,她在全国各地参加比赛,每天游泳超过一万米,疫情前,她参加了2016年的巴西里约残奥会,获得了女子100米蛙泳项目11级的世界冠军,2019年又参加了在英国举办的世界残奥游泳锦标赛,两次打破亚洲纪录。
▲图源:作者拍摄
运动员的生活十分辛苦,我们的微信聊天也总是从冰冷的池水开始,我知道了即便运动员们已经下水过无数次,可每当新的太阳升起,又一次地穿上熟悉的泳衣,那一份即将包裹全身的寒冷,也仍然是令人恐惧的。
害怕,却也必须义无反顾地跳下去,这是工作和生活,也是盲人们面对每一天已然全新的世界所必须采取的行动。
彤彤的视力如果按照现行中国残疾人实用评定标准来看,就是一级盲,也就是彻彻底底的盲人,她的视野里只有黑暗,如果你在她面前开启或关闭屋子里的电灯,对她而言不会有任何区别。
然而她也不是从一开始就什么都看不见的。
在很小的时候,彤彤便被诊断出了眼底发育不良,眼睛条件不好的她一直在盲校学习长大,并在13岁时加入了沈阳当地的残疾人游泳队,这一路上她获得了各种各样的荣誉,然而眼睛先天的问题导致的各种眼部疾病也还在不断的困扰她。
2020年,在跟随队伍去杭州参加训练的某一天清晨,当她睁开双眼,一切事物都变得比前一天模糊了许多,她看不清镜子外面的自己,也看不清镜子里面的自己,更看不清当天泳池中被拨动着的水。
彤彤很快被确诊为了视网膜下新生血管膜,这是一种可以由多种病因合并引起的血管增殖现象,也是今天很多眼底疾病会导致视力丧失的最主要原因。
而让她的眼睛最终演变于此的真正病因,则正是那个我们既熟悉,又陌生的青光眼。
确诊后的日子也还得继续过,只是持续下降的视力成为了新的家常便饭,高眼压的情况导致了头部与眼部的持续疼痛,充满了红血丝的眼睛成为了摘不掉的“美瞳”,与此同时,她开始变得很怕光。
在几个月后去往海南的一次行程中,她在行李箱里塞上了自己最喜欢的那几条裙子,可当行程的最后一天她再次穿上初来海南的那条粉裙子时,她清楚地记得,那已经变成了一条灰裙子。
▲海南留影,受访者供图
在最后那段视力已经几乎无关现实的日子里,她的视野变得如同一颗巨大的钻石那样支离破碎,一开始是实物,再后来,光也变得破碎,而在面目全非的世界面前升腾起来的,是永无止境的水汽,一开始是薄雾,然后是浓雾,最后是寂静岭的里世界,当然了,这是笔者自己的比喻,作为一个典型的东北女生,彤彤给我的比喻是像沈阳那些大澡堂子般的雾气氤氲,而她的眼睛就是正对着搓澡台上方的昏黄的灯。
最终,一切都像是一场舞台剧终了时缓缓落下的帷幕那样急剧地收紧,她知道,那是光退场了,一并退场的,还有那些拥有视觉的日子。
作者供图
2021年的夏天,彤彤接受了眼球摘除手术,原本一侧的眼睛被换成了义眼,刚开始时她极度的不适应,并度过了一段压抑而又痛苦的日子,但经过了大概几个月的熟悉之后,她便可以熟练地独自上下楼,分清衣服的前后,找到厕所的方位,以及烧壶水给自己喝。
这一切对于健全人来说无从想象,事实上也并不简单,但每当陌生的普通人观察到这一切并大概率发出一些赞叹的时候,她的回应都是——为了活下去,看是看不见了,但日子还得照常过。
另一方面,她也很快恢复了部分失明前的正常生活,比如挽着亲友的手臂出入各种各样的小吃摊、夜市、和商场里的奶茶店。
是的,盲人也会逛街,也会有娱乐需求,而另外一个大家可能难以想象的事实便是,盲人也会使用智能手机,也会听播客、用淘宝,彤彤可以很熟练地跟朋友微信聊天(文字语音双形式),平时也会点外卖、叫网约车、逛某音直播间、以及下楼取刚到的快递。
她是怎样完成这一切的,这里暂时按下不表,总之大家可能知道也需要知道的便是——盲人也会关注奶茶店的新品、也会对汉服感兴趣、他们也爱吃螺蛳粉,也会喜欢大海。
他们需要看书学习,只不过形式从看变成了听或摸索(盲文)的形式,他们也需要探索,只是从室外的自由走动,变成了需要朋友们一定程度上的带领,他们会去触碰大海,只是用身体代替了眼睛去感受海浪的声音、温度、与气味。
他们跟我们,并没有什么本质上的不同。
而如果说,在彤彤与眼部疾病打交道的二十余年中,从轻度视力障碍到严重视力障碍再到彻彻底底的失明,有什么事物是明明看起来与盲人息息相关,却几乎从未参与到彤彤的人生的话,那大概就是盲道了。
从大概很小的时候,她就有过一个疑问,为什么城市里的盲道总是黄色的?后来从大人那里得到的回复是——因为需要让盲人看到盲道在哪里。
您先别笑,尽管这确实挺好笑,但有一个基本事实是,就像刚才说的,在中国一千七百万的视障群体中全盲者其实只占了不到三分之一,还留有一定视力的人群确实占了大多数,而黄色的盲道也确实可以帮助他们在茫茫多色彩的现实中分辨出这条看似可以帮助自己的道路。
可它真正起到的作用有几何呢?
就像各位读者依据自己的真实生活经验而已经得出的结论那样,据事件当事人彤彤努力回忆起自己手术之前的那段日子后委婉地说,可能盲道对于自己的作用,都还不如一个放大镜。
原因大概有二。
当一个人的视力足以看清盲道在哪里的时候,他也大概能分辨出自己在街道上的相对位置,可以找到属于自己的视觉锚点,而不必刻意寻找并跟随盲道的指引,而当一个人是处在这个视力阶段的时候,他最愁的,其实是看不清各个指示牌上的关键信息——比如公交车的站名、地铁的路线、以及饭店菜谱上的字(这一点在几年前就可以通过智能手机放大来很好地解决)。
而还有另一个在座各位都心照不宣的原因便是,由于当代交通工具以及出行方式众多,停车位又太少,很多时候,我们的路况都复杂而龃龉,一个健全人尚且在面对上有过街天桥,下有地下通道,前后左右都是斑马线,每面都有两个红绿灯时彻底懵逼,何况是根本不能掌握实时路况的盲人。
久而久之,很多人便在脑海中种下了盲人不太可能独自出行,更不需要外出娱乐的想法,于是盲道本身也从无障碍的一部分渐渐沦为了一个需要完成的“硬指标”,成为了某些行为艺术家们手下的“画布”,人们在道路拼图上施展着抽象派的夸张与印象派的模糊,而尽量避免着写实派无聊的平庸,最终甚至成为了障碍本身。
就像盲道在健全人眼中尚且是相对危险与湿滑的象征那样,盲道在盲人心目中的信任指数也绝对不能算得上高。
彤彤的朋友昊哥是从小失明的全盲患者,在他的眼里,盲道就像是电线杆子与机动车辆的培养基,电线杆子从不会缺席,它只会长在盲道上。
▲一个不太美丽的巧合,听到这段语音时眼前正好就是这样的场景(拐弯处还铺错了),作者供图
朋友天宇是一名低视力视障人士,在与一位全盲朋友搭档学习按摩以前,她从未注意也从未用到过盲道,为了让自己的室友在没有自己的情况下也能独自回寝,她打定主意要带着朋友走一回盲道。
然而,这样的“认真”在一条盲道突然消失在一堵高墙后,便彻底被惊讶取代,天宇与同伴楞在了高墙面前。
还拥有一定视力的天宇知道,在高墙的左与右都已经没有了任何的盲道,如果是自己全盲的室友独自走在这条盲道上,那她一定已经不知自己身处何方。
▲笔者家门口的盲道,一侧通向了斑马线,一侧则笔直地通向了没有斑马线的机动车道,而另外一侧的右转人行道却并没有铺设盲道
彤彤自己也有过一次印象特别深刻的盲道经历,这几乎是她唯一的一次走盲道经历,那是在她彻底失明之后的事,某一次乘坐地铁出行时,挽着她的朋友突然灵机一动,想带她体验一把地铁中的盲道,结果二人走着走着盲道便突然消失了,就像星穹铁道里的次元扑满,或是孙悟空身上的一根毫毛,亦或是由于体力不支而突然消失的影分身。
“横七竖八,这里一条那里一块”,可能就是广大盲人群体对于盲道的最大印象,而另一个好玩的事实是,以上三位认识许久,互为朋友的视障人士自认识以来讨论盲道的头一遭,居然是源于我这个小写手突发奇想的采访。
现在就让我们暂且先回到地铁里,虽然当时的她们都愣在了原地,但那好歹只是实验性质的“试行”,而且身边还有相对健全者的引导,最终也只是成为了一段能说明盲人对于盲道态度的小插曲——由于身边人的描述以及多年来新闻的报道,本身的期望便不是很大,试了下也的确如此,于是便索性放弃。
▲某大学用以宣传该校无障碍建设的照片,无人注意到已被阻拦的盲道,作者供图
长期以来人们心中对于盲人户外出行所持的怀疑态度,以及盲道上从来没有盲人的现象对于这种心理的进一步印证,导致人们愈发怀疑城市中真实的盲人数量,以及这样做到底是不是在浪费钱,从而进一步破罐子破摔,进行摆烂式铺设,进而又促成了助残这一集体意识的退潮,久而久之,一条盲道上往往除了盲人以外什么都有。
▲还是笔者家附近,与刚才是同一条街,作者供图
而在这样的怀疑面前,很多现象便也都有了解释。记得在今年五月份的时候,我回了沈阳,跟彤彤一起打卡了中街新开过来的某某茶姬,其间由于人太多需要等位,我便想先找个座位让她坐一会儿,但由于凳子会转,座口又太窄,一时间我没指明白座口的朝向,从而拉着她围着凳子绕了好几圈,就在这样的带着些许滑稽的场景下,边上一位大哥站了起来说:
“你俩可别让了,来来来,我这个座让给你你俩都坐下得了。”
大哥当然是好心的,还带着东北人特有的艮揪与热情,但不可忽视的是,当一个年轻女孩在自己面前试图坐下时始终目视前方,并且摸索着眼前物体时,人们还是会下意识地排除那个明明是最有可能的选项——这是个出来逛街时突然想喝奶茶的年轻盲人。
另一个现象则是彤彤告诉我的,几年前,当她刷到一个某地政府斥资为公园进行无障碍建设的视频时,紧接着下面的回复便是“残疾人会来这种地方么?”“残疾人也需要遛弯?”“纯粹的浪费钱”。
而就在笔者为这篇文章所进行的仅有几次信息搜集中,则更是见到了一些社会达尔文主义簇拥者的当代发病形式。
如今看到这里,想必大家已经清楚地知道了盲人也会出门,也会逛公园,也会遛弯的事,然而各地政府在无障碍设施上投入的经费究竟是不是像他们所说的那样是在浪费钱呢?答案则是讽刺的“不一定”。
如果这笔钱最终仍然花在了视障人士未盲时用不着走,失明后又不敢走的盲道的残垣断壁上,继续为盲人与非盲人群体对盲道的双重不信任添砖加瓦,那它就确确实实如某些网友所说的那样浪费钱,不仅浪费钱,还有可能造成对所有人一视同仁的伤害,考虑到如今盲人朋友大多结伴出行,甚至可能变成真正意义上的“不坑盲人”(苦笑)。
▲2019年便已经开铺的不锈钢盲道,彤彤则喜欢用“双重用不着”来形容它
那么除却盲道以外的其他无障碍设施呢?事实上,如果把我国所有类型的残障群体都加进来,那么这个数字可以达到惊人的8500万,占总人口的百分之6以上,而所谓的无障碍设施,则并不只是帮助盲人群体,而是为以上所有人群提供便利的设施。
比如无障碍厕所、轮椅通道,对于盲人来说还有盲文标识,比如我们有时也会摸到的电梯与扶梯把手上的盲文雕刻,这些都是我们将来也许能用得上的基础设施建设的一部分,自然谈不上浪费钱。
而如果我们能将某些地方已经被废弃,或者建设时就根本不科学的盲道经费,花在这些更被需要的刀刃上,是不是反而能省下一大笔经费了呢?
当然了,万千条荒废的盲道一再向我们证明的事实便是,再好看、再漂亮的鸡肋也同样是鸡肋,一种无障碍“设施”的建设,哪怕初心是好的,形式也完全正确,可如果设计者并没有充分考虑到“用户端”的使用动线与应用场景,那么最终可能也只是在创造新的鸡肋赛道而已。
比如一些读者可能已经在日常生活中注意到的,地铁楼梯把手上的盲文标记,这些盲文是什么意思呢?
在彤彤给我的回复中,她所遇到的同类场景中的盲文含义其实是——上楼、亦或是下楼,而颇为心酸的是,无论是对于低视力人群还是盲人群体,他们的苦恼都并不在于这些可以通过抚摸便轻松确定的楼梯方向,而是上了楼梯之后的外面究竟可以通往哪里——是A口,B口,还是C口?是学校正门,还是侧门,亦或是旁边小区的菜市场?
扶手其实是一个很好的信息传达场景,是一定可以触达盲人的告示板,然而就是由于健全人对盲人的不够了解,导致了真正被传递的信息可能并不是他们所真正需要的。
▲有没有用,可能需要让盲人自己来打分
我们总是在某些地方高估盲人的实力,而又在很多地方轻视盲人的实力。
事实上,如果在座各位能有机会与一位盲人共同出行过一次,便一定会惊讶于他们的随行能力。表现在彤彤身上,当她挽着你的同时,永远会与你相距半个身位,并感知与复现你所刚刚作出的所有动作——上楼梯、下楼梯、躲避障碍、上电梯、下电梯,当你们之间足够熟悉时,你甚至可以做到在遇到楼梯坡坎路障时完全不用做出任何提醒(所以一定要让盲人拉你,而不是去拉他们)。
但即便拥有了这样强大的感知能力,他们也会在一些我们常人想不到的细节上苦恼不已。
比如一个浴室场景中的细节便是,那些洗发露、护发素、洗面奶、牙膏、水乳等等使用频率很高的瓶瓶罐罐形状往往十分相近,且很难在没有外力的帮助下区分用途,这个时候如果在外包装标记盲文或者仅仅只是作出细微区别便可以帮上很大的忙,所以,最近彤彤在发现薇某娜的外包装全部印有盲文时就格外地欣喜不已。
最重要的,可能从来都是意识。
正确的形式,科学的规划,对细节的发现,而在我们了解一个人,“成为”一个群体的一份子之前,我们是很难真正理解他们的需求的。
▲干爽的路面上,只有盲道通向了小水坑,还是我家门口……
认识盲人,理解盲人,成为盲人。
你只有“成为”一个东北人,才能读懂《漫长的季节》,你也只有“成为”一个盲人,你才能玩好这盘剧本杀,推理出盲人的生活过程,才能将自己带入进去,设身处地地推演他们的生活需要,才不会沦为一厢情愿。
那么如何“成为”一个盲人呢?笔者能想到的也正在做的,就是用好自己这段当下相对珍贵的,与视障人群的接触的经历,尽可能的给大家展现他们生活中的细节,带大家去“认识”真正的盲人,而不是接触一个只是象征着单方面需要帮助的,被符号化的“弱者盲人”。
事实上,认识了彤彤后她帮助了我许多,在我们人生时长等同的情况下她将大部分时间都投入到了体育训练与读书之中,很多时候我下本书究竟读什么也得听她的安利。
21世纪的盲人已经和以前不再一样了,就好比真正进入太空的人类就再也不是人类,在当代智能手机的帮助下,如今的盲人经过简单训练便可以听歌、“看”书、记语音笔记,而在读屏软件、语音转文字、智能语音控制等功能的帮助下,他们又解锁了聊微信、点外卖、买团购、逛某宝、扫码付款等等以前不敢想象的科技魔法。
▲当你第一次点击屏幕时手机会读出该处的功能,再点击一次才是功能真正生效,仿佛一个灵活智能的“虚拟世界盲道”
那图片该怎么办呢?如今有些AI集成软件已经能帮助盲人形容图片中的大概样子,但更多时候,他们会将图片下载下来,甩给一个微信群,让里面的低视力人士或者健全人士来帮助自己形容里面的连衣裙或者衬衫究竟是什么颜色。
而2022年,AI技术与投入也迎来了指数级的增强。
信息无障碍建设已经事实上成为了最能提高盲人幸福指数与社会参与感的一个方面,它相当大程度地缓解了盲人信息对于一手信息的缺失,而不用依赖于健全人士的“信息投喂”,在这样的情况下,当代的盲人更有可能树立起自信的人格,与普通人在思维与理解上建立平等的交流。
世界在进步,盲人也并没有被凝固在过去。
认识到当今视障人士的生活逻辑并理解他们的向上需求,承认他们存在的同时抛开单纯的怜悯,了解科技对视障人士的作用并帮助更多盲人融入到信息时代,可能就是我们身为普通人能够对同胞们怀有的最大善意了,而也只有当这样的认知成为了新的共识,这个世界上的碎片盲道才会越来越少,供触摸的盲文雕蚀才会越来越多,人们才会更愿意去和盲人一起出行,一起针砭时弊,探讨最新的畅销书籍,他们也才会从旁“观”者变成一个时代的参与者。
而到时候也许我们回头再看,不锈钢盲道,可能反而才是那个最不显眼的微小插曲。
▲最后祝中国的运动员们都能在即将到来的亚运会取得好成绩
本文来自微信公众号:新潮沉思录(ID:xinchaochensi),作者:峣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