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程CEO陈羽翔回应“零股份逼走2号员工”：兄弟阋墙，不出恶声

本文最后更新于2017-02-24 11:32

2月4日上午，展程科技CEO陈羽翔对发酵了两天的《就算老公一毛钱股份都没拿到，在我心里，他依然是最牛逼的创业者》一文，在知乎上进行了回应：

从来没想过会以这种方式上头条。过去两天里，很多人以为我在整理材料试图让剧情反转，但这并非我所愿，老韩是我第二个员工，是我最感激的人之一，兄弟阋墙，不出恶声。这两天我主要在反思，以及跟团队沟通。

关于期权，我的确存在拖延问题。不过有两点需要澄清。第一是，我们天使轮后就再没有融资，公司一直没有明确的市场化定价，而且游戏行业变化很快，起伏很大，所以团队当初商定等到下一轮融资再划分，这是团队共同决定的。第二，公司的期权池（总股份 10%）一直都在，是留给公司员工的，这是团队跟投资人一直都明确的事。而这两天种种激烈言论也让我想清楚了，股权这件事不能再拖下去，我已经邀请创新工场在未来一段时间内督促我妥善分配股权。

2010年底，刚刚大学毕业的我就踏上了创业的道路，虽然很幸运赶上了移动互联网的爆发，但没有经验的我还是有很多事没有足够快想明白，股权问题只是之一。作为一家整个创业过程只从投资人处融资240万人民币的草根公司，我们苦过，但创业没有不艰苦的。我也希望自己每个时期都做出最正确的决定，但很多时候自己也是迷茫的。

我们是从一个WAP手机社交网站开始创业的，因为活不下去，硬着头皮转型到游戏行业，但2011年中国的手机游戏业还非常小，所以也是挫折不断。直到遇到了后来的研发跟发行负责人，很有幸我们一起创造了一款成功的产品。这款后来成功的游戏上线时全公司只有十多个人。

公司赚多一点钱之后，就做了分红。老韩当时获得了200万，这奖金中包含了我对他当时付出深深的感激以及对他未来的期望。有朋友告诉我，你这样做你要小心，现金发太多，有些人会丧失斗志。这句话并不是针对老韩的，而是针对我当时分红的所有同事的。我基于自己的情感，还是做了这样的决定。游戏行业是一个辛苦，而又风险极高的行业，我们并不知道这样的产品能持续运营多久，也不知道还能否做出更好的产品，甚至对于一个如此青涩的团队，未来会面对什么样的挑战，我们都没把握。但无论今天看这笔分红是不是对的，在当时大部分人都是满意的。

公司盈利后整个团队都有状态下滑的迹象，我当时心态也有懈怠。具体到老韩相关的事情上，2013年之后他已经明显不在工作状态，我虽然多次和他沟通，但没有给出明确的赏罚。过去三年我让他先后担任了多款产品的后端负责人，都没做好，他也没被要求承担任何责任。

一度因为这件事，曾有同事跟我大吵，说我只是不停给老员工机会，让公司的标准很不清晰。其实我也真的感觉到，创业跑到一定时候，很容易发生的就是老员工能力跟不上。但我一直抱有幻想，觉得只要好好培养，给以足够的机会，一定会成才的。我一直希望，早期的老员工不要掉队，能够跟着公司一起发展，一起成长，成为公司的顶梁柱。我当时对创业的理解，大部分的人跟着我需要的是机会去证明自己的价值。这个观点现在看来是很天真的，同时也付出了巨大的代价。

也许在这个过程中我应该有更合适的时机解决股权问题，但我应该做好的问题不止这一个，还有如何协调好公司新老员工交替问题，如何让公司保持成长，这几个问题是交错在一起的。特别是2014年之后整个手机游戏行业巨变，我们公司也遇到了不小的挑战，给了我逃避期权相关冲突的借口。这次事件让我反省，也会在近期作出变化。

老韩是我第二个员工，是我最感激的人之一，也是我最想能够跟我创业获得回报的人，甚至在当初设计奖金金额上，跟其他人发生冲突，我也在解释他的贡献。但也希望借这个机会说明，我们创业开始时只有五个人，大家只是想着一起做一款产品，没有title，也没有明确的股权承诺。2013年在公司80人的时候，组织结构才建立，也是游戏公司典型的工作室制作人制。这些年来游戏业主要都是靠项目分红制给成员奖励。

最后，我非常真心的感谢老韩在悍将早期对公司的付出，并真诚祝福他未来的事业顺利生活美满，无论如何选择，我们都还年轻，未来的前途虽然仍旧会有坎坷，但希望明天会更好。

以下是发表于2017-02-23 18:34的旧文，原标题为《“零股份仍牛逼”？哈哈，朋友，下次打赏请慢一点，等一下剧情》：

没创业过，写这篇文章无疑是露怯的。

前有冯大辉，现有韩冬辉。创始人和合伙人（或者叫联合创始人）之间的关系，算得上是创业公司里最难解释的一种关系。

韩冬辉的妻子Emily Liu昨晚在自己公众号写的那篇《就算老公一毛钱股份都没拿到，在我心里，他依然是最牛逼的创业者》，煽情和文采赛过咪蒙，成功刷屏出乎意料，又不得不服。下面的很多评论说是哭着读完的，还有没读完就哭了的。

事出反常必有妖。今天出现了反转。

认识韩冬辉的人：分了200多万，不是100万

今天，很快有人扒出来这家游戏公司是北京展程科技有限公司，创始人兼CEO是陈羽翔，刷屏文的男主人公叫韩冬辉，是公司CTO，三个董事之一，但没有股份。

今天，微信公众“鱼大嘴”写了一篇《作为除当事人外最有权力发言的人，谈谈<就算老公一毛钱股份都没拿到，在我心里，他依然是最牛逼的创业者>》，有图有真相的说，自己在2015年离开展程科技前是研发副总裁，而韩冬辉名义上是技术总监，实际是后端主程。

根据他的爆料，“老H（虎嗅注：韩冬辉）对公司绝对是有决定性贡献的，这毫无争议，在创业早期尤其是我和另一个市场VP加入之前，如果没有他顶着也许公司已经挂掉，也就没有后来的崛起。但试问，一个如此有贡献的二号员工甚至是联合创始人，要犯了多少错误才能让决策团队一边倒的把他边缘化，在这个过程中其实创始人老C（虎嗅注：陈羽翔）是一直为他说话的。”

他说在创业初期，韩冬辉的确做了非常大的贡献，甚至在公司最艰难的时候自己出钱垫付了公司的房租，并且在前期的项目中也功不可没。

但到了2013年，韩冬辉就干不了什么活了，由于他长时间作息不规律，大家都下班他也睡在公司，就睡在凳子上，每天脑袋一靠就下班，脑袋一抬就是上班。

按照他的话，就是韩冬辉能力出了问题，跟不上公司的业务发展了，“基本每个月服务器都宕机，看清楚是每个月，大概一直持续到年底”。后来他们几个核心人员忍不住了，想让CEO陈羽翔把韩冬辉换掉，但“老C内心对老H那是爱得深沉，坚决不换人，当年喝酒提到老H还哭得深沉，坦言亏欠老H。”

下面剧情开始翻转了，先看一下上面那篇《就算老公一毛钱股份都没拿到……》中的几个点：

四年前认识我老公的时候，我就知道他在创业，当时我们都在苏州街上班，我在神州数码大厦，他在维亚大厦，我俩上班只隔着一条街。认识他的时候，他说已经创业第三年了……

尽管老公当时没车也没房，可我那个时候就想找个创业的，感觉创业似乎代表着无限的可能，当然心里多少有点期望有朝一日他们公司上市分个几百万然后去环游世界的小憧憬，可说心里话我好像就是特别喜欢他敲代码的样子，喜欢他的实在和幽默，虽然正脸侧脸都一样坑坑洼洼的，但就是感觉特别可爱。

认识了四个月我们就结婚了，感觉对的时间遇到了对的人事情就没有想得那么复杂，结婚就在我们租的四十平的小公寓，北京老家都没买房，虽然看上去什么都没有，可我还是觉得可自豪了，逢人就说我老公在创业，是联合创始人，公司做手游，是创新工场投资的，虽然说起来老公那会儿拿的工资还没我一个互联网运营多，但我总觉得老公指不定哪天就去美国敲钟了，眼下日子苦点根本都不算什么。

……要说创业的几年，什么都没拿到可能也有点夸张了，不过老公公司只有14年分了一次奖金，说是有一百万，不过有一部分买了车，另一部分去掉办婚礼也所剩无几。

根据“作为除当事人外最有权力发言的人”的爆料，女主跟韩冬辉是网上认识的，后来闪婚（上面说是认识4个月就结婚了）：

老H网上认识了个姑娘，也就是《就算老公……》这篇文章的作者，此人前文也提到了就想找个创业者，字里行间透漏着虚荣。

他们闪婚了……以我对老H的了解，孤独了这么多年他一下子找到了个女友，肯定把自己的所有事情都一一交代了，包括他年底会分多少钱！

同时，当时分到的钱是税后200万+，根本不是前文所说的40万（虎嗅注：女主说的是100万），这点老H你应该心知肚明。

这意味着，韩冬辉隐瞒了他老婆，实际上分了200多万，告诉妻子分了100万，或许也是看出老婆是个什么样的人，算是多留了个心眼，但居然在老婆发文之前看过了文章后，还任由发出来，令人费解。很多人开始对这件事感兴趣了，认为这才是最大的翻转。

韩冬辉对这件事的态度是不想闹大，他在一个微信群里说：“我还是回避吧，请不要传播了，事态发展不太对，越来越始料不及，本来就是老婆发发牢骚，背着我发的，本打算好聚好散，但是现在真不知道会发展到什么程度，切勿转发！谢谢。”

认识妻子的人则说：女主爱慕虚荣

公众号“大王叫我来巡珊”的作者自称是女主角当时的同事，则爆料称，女主是个爱慕虚荣的人，包都是LV的，生孩子去的中美宜和，“你们拿这100w干了些啥？他们买了辆奔驰，去了毛里求斯度蜜月，结婚婚纱穿的是Vera Wang”。对女主的过去也是扒得淋漓尽致：

Emily 2012年来去哪儿，当年应届毕业生。之前在百度旅游实习过，然后简历里理所当然的有了【管理百度旅游目的地8名编辑】，听着很牛逼吧？

实话实说，Emily的工作能力还是有，但是惹大家不快的就是小心思太多。

从她来去哪儿，就一直嚷嚷要找个有钱人，每周五是其约会的必选项。后来她报了EMBA，大家都说平时上班够辛苦了，还跑那么远上学干啥？她直言想去里面钓个金龟婿。后来，果然钓来了一个。并且4个月之内恋爱结婚生子，一系列快的让旁人目瞪口呆。果不其然，没多久在朋友圈就看到了奔驰车，名贵包包，豪华婚礼，海岛度假等等。能说啥，有福之人！现在，钱花完了，如此而已……

认识她老公之前不久，她还参加过互联网选妃。

如果上面的这些个爆料都属实的话，这件事儿就太有意思了。《作为除当事人外最有权力发言的人……》的作者说：“老H的老婆，你的做法很不应该，更不应捏造事实置这两个人于不利的局面，你这么搞还会有任何一个老板能容忍老H的存在吗？”

如何评价陈羽翔这个人呢？

当然，该事件的另一个主人公——CEO陈羽翔被认为是个大忽悠，有人扒出他曾在2011年在知乎上的一段话：

至少已经有人公开站出来对陈羽翔进行指责了。

好贷网CEO李明顺（曾在康盛创想担任副总裁，韩冬辉和陈羽翔二人当时是他下属）在朋友圈里说：“主人公曾经是我们discuz的一个早期工程师，被坑的不止是他，据说还有投资这个企业的投资人，我曝光一下，坑人的这个人渣创始人姓陈，公司叫展游。真tmd垃圾。”

大宇无限创始人兼CEO、前豌豆荚创始团队成员丁吉昌则说：“只能说这位陈CEO至始至终都没有把团队当做他的合伙人，而且处心积虑的欺骗了这些早期团队。这几年类似的情况还见过一些，创业这条路上，创始人的人品非常重要。如果不太了解或不熟悉，最好不要去做创始人的合伙人。创始人是不是契约精神，最为重要。在一开始就把所有的退出和条件写明白，签字画押，才是真正对团队的交代。口头承诺，从来都是扯淡。”

根据腾讯科技从一位展程内部员工了解到的情况，陈羽翔和展程众多员工今天上午正在准备材料，对《就算老公一毛钱股份都没拿到，在我心里，他依然是最牛逼的创业者》一文所写内容进行回应。

现在，当事人各方都还没有回应。目前，我看到的对于这件事最理性最客观的分析来自“可能吧”创始人阿禅，他今天在《创始人别那么抠门》中谈了对这件事的看法：

希望创始人对合伙人，尤其是技术合伙人慷慨一点，别欺负这些不善言辞的老实人。不然，谁还愿意参与创业？谁还相信情怀？谁还愿意付出青春给梦想？创始人别那么抠门，合伙人多留心眼。

关于股权的问题，他认为法律漏洞太好钻了，即使签了什么协议，也有无数种方法可以作废：

员工也好、合伙人也好，在创业公司里都是弱势群体。他们在创业过程中付出的总时间不比创始人少，因为相信创始人才加入，最后发现被坑，却鲜有利用法律手段保护自己，这里有一个原因是，大多数创业公司给员工的都是「期权」，有的是创始人「代持股份」。如果公司是一家在中国注册的公司，期权都是无效的，中国的法律不认期权。

代持股份，在《公司法》里有相关条文承认其有效性，但这里其实有潜在的风险，实际出资人享有的是投资权益，没有股东权益，股东权益全部都在代持人身上，大多数情况下，也就是创始人。这种操作方法很普遍，其实对双方来说，都是有风险的，在双方和谐相处时当然没有任何问题，而一旦出现意见纠纷，假设代持人想坑出资人，他可以不向实际投资人转交资产收益，而滥用股东权利擅自处置股权（转让、质押）等。

我们该如何做一个“吃瓜群众”？

截至23日下午5点，这篇文章估计已经有百万级甚至千万级的阅读量了，收获了8500多个打赏，4万多个点赞，其中我认识的很多人也都打了赏。还有很多人纷纷留言要把她老公招进来。

目前已经无法打赏，提示已经到了打赏的上限，也意味着这篇文章收获了10万元钱的打赏。我今天跟一位腾讯内部人士核实过，自从罗尔事件冲破了微信原本5万元的打赏上限、出现了bug后，微信将这一额度上调至10万。

我没有关注这个号，随手翻了一下她过去发表的文章的阅读量，超过1万的极少，大部分在几千的阅读量。那这篇文章之所以能刷屏，至少有这么几个原因：

一是同情弱者是天性，同情这种事情是不需要消耗太多卡路里的，也是人人具备的天生技能，它也不需要你去花很大的代价，至多打赏200块（打赏的上限），然后点个分享按钮转发到朋友圈；

二是中国的创业者太多了，创业公司太多了，跟着创业者干的人太多了，所以，在这倒春寒的晚上看到这么一篇火热的苦情文，再联想到自己也在一家创业公司，也没股份，比文中的男主角还苦逼，拿着几千块的工资，顿时感受到了来自这个世界满满的恶意和委屈；

三是这个故事占据了道德高地，作为联合创始人、二号员工，干了7年结果一毛钱股份都没拿到。在中国这样一个道德高度发达的国家，这种事儿能忍吗？必然要转发了谴责一下。

但，遇到这种公开控诉的时候，我们是否该等一等再去对事件下定论？昨晚，我的朋友圈已经被《就算老公一毛钱股份都没拿到……》刷屏了，每个人都表现出愤怒、同情、愤慨、鼓励……

太着急站队，太容易对一件事情表现出情绪化，也会太容易体现出一个人的智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