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的道德水准在下降？科学家说是错觉

本文来自微信公众号：Nature Portfolio （ID：nature-portfolio），作者：Mariana Lenharo，题图来源：《新闻编辑室》

很多人都说，现在的人越来越不友好、不礼貌，不守信用了，这让Adam Mastroianni感到很困惑。为了全方位研究这种说法的真实性，他写了一篇博士论文。

Mastroianni与一位合作者汇总了几十年的调查结果和其他数据，发现至少在过去70年里，全世界的人都认为道德水准有整体下降的趋势^[1]。但数据还显示，人们对同代人道德水准的评价在这几十年里基本不变。Mastroianni在纽约哥伦比亚大学研究心理学，他和共同作者、哈佛大学心理学家Daniel Gilbert得出结论是，认为道德水准在下降的观点是一种错觉。

研究结果于6月7日发表在《自然》上。

不太友好

为了研究大家对道德水准下降的普遍看法，Mastroianni和Gilbert分析了1949年至2019年期间开展的道德观调查。在对约84%的调查问题的回复中，大部分受访者称道德水准在下降。在其他59个国家开展的调查也得出了类似的结果。

作者自己也在2020年开展了系列调查，参与调查的美国受访者认为，这一代人不像上一代人（如受访者出生那年）那么善良、诚实、友好、正直。道德水准下降的观点在持有不同政治意识形态、族裔、性别、年龄和受教育程度的受访者中普遍存在。

团队还分析了其他调查，这些调查让受访者报告他们自己以及同代人的道德水准现状。作者选择的调查至少开展过两次，而且两次间隔至少10年，这样就能纵向比较不同时期的结果。调查问题包括“你会如何评价这个国家当前道德观的总体状况？”

如果道德水准确实每况愈下，那么受访者对同辈人的打分应该比更早受访者对同辈人的打分更低。但数据显示，受访者对同辈人的道德评分并不随时间而变化。Mastroianni认为，这说明道德水准在下降是一种错觉，或者说“要找到证明道德水准下降的证据很难”。

澳大利亚斯威本科技大学的伦理研究员Melissa Wheeler赞赏了数据的可靠性，指出数据包含了“来自横跨几十年的数百万个档案数据点的回复”，以及能验证研究发现的一系列统计功效充分的实验。

普遍悲观

Liane Young是美国波士顿学院道德实验室（Morality Lab）的主任，未参与这项研究。她对各类美国公民普遍认为道德水准下降的事实非常惊讶。她说，“人们在对不是自己这一边或不是自己队伍的人做出评价时，通常会表现出对人性的悲观。有意思的是，这种偏见比预想的更普遍，而且不是由群体自我偏爱（intergroup bias）引起的。”

那为什么人们认为存在道德堕落的现象呢？作者推测这与记忆偏差这类因素有关，对过去消极信息的记忆比对积极信息的记忆要淡忘得更快。

Mastroianni认为，道德下降的错觉或具有重要的社会甚至政治影响。比如他在论文里引用的一项2015年的调查^[2]就发现，76%的美国人认同“‘解决国家的道德崩溃问题’应当是政府的当务之急”——这种看法可能会左右人们的投票。

Wheeler指出，“挑战在于如何说服人们这种显眼而常见的观念只是他们的错觉。”

参考文献：

1. Mastroianni， A. M. & Gilbert， D. T. Nature https://doi.org/10.1038/s41586-023-06137-x (2023).

2. Pew Research Center for the People & the Press Research Center Poll: January 2015 Political Survey (Version 2). Roper Center for Public Opinion Research https://doi.org/10.25940/ROPER-31096284 (2015).

原文以Morality is declining， right? Scientists say that idea is an illusion标题发表在2023年6月7日《自然》的新闻版块上 © nature doi: 10.1038/d41586-023-01848-7

本文来自微信公众号：Nature Portfolio （ID：nature-portfolio），作者：Mariana Lenhar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