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镜子的百度

百度今天承认，旗下hao123网站存在暗藏恶意代码劫持用户电脑的行为。同样是今天，百度对媒体“透露”，李彦宏将在今年两会上提交三项提案，全部关于人工智能。

人工智能有可能是百度的未来，而恶意代码正是映射着百度的现在。

这几年，百度持续卷入舆论风暴，名声每况愈下。“这届百度公关”用尽浑身解数还是架不住，不是公关不给力，实在是东家坑太多。

在此次恶意代码事件中，百度旗下hao123被爆出，用户在hao123下载任何软件时均会被植入恶意代码。

百度似乎并不准备为此直接担责，而是轻飘飘地秉持着大事化小的原则，在hao123官方微博发布了一则说明，一方面承认存在恶意代码，同时声称真正的作恶方是“第三方外包团队”。

更为黑色幽默的是，百度北京分公司在这条微博下教导大家，“广大用户可于3月4日通过hao123网站下载恶意代码专杀工具。”这就好比，你去一家黑诊所看感冒，医生操作不规范给你染上了传染病，然后还叫你隔天再来这里治治看。

谁敢。

按理说，这是何其严重的丑闻，舆论应该炸开了锅才对，最起码也在社交网站上喊几声抵制什么的。

并没有。主流媒体平铺直叙地报道了这件事，网友们波澜不惊。原因无非是习惯了。

我们早就习惯了。

几年前，广大网友就一直饱受百度下载软件之苦，百度侵占用户权益根本不需要偷偷摸摸的。臭名昭著的百度全家桶，就那么光明正大，下载一款，送你全家百度软件，想删除却难之又难。就连好几家国外媒体，都专门发布科普文章，教用户怎样卸载百度软件。甚至百度自己的员工，也在内网求助如何帮家人卸载某些软件。

2009的百度技术创新大会，李彦宏提出了框计算的概念，希望用户在搜索框输入需求就能直接得到结果。是的，我们在搜索框输入天气，就看到了天气；输入某款软件下载，就看到“已通过百度安全认证，请放心使用”的下载按钮，再然后全家桶猝不及防，恶意代码猝不及防。

更早之前，我们经历过茫茫多的大大小小流氓软件，后来各类电脑管家们，都打着清理流氓的旗号成为了最大的流氓。再后来不仅仅百度，360有全家桶，金山有全家桶，腾讯有全家桶，阿里也有全家桶。我们是见得多了，不同的只是口味。

有时候，百度是一面镜子。对视它，就能看到用户自己。有人说什么样的用户享用什么样的服务：贪图免费，够用就行，品牌无所谓，懒于学习技术，习惯就好。活该你用全家桶，活该你的浏览器主页被篡改的乱七八糟，活该你的电脑成为肉鸡。

而且你发现周遭还有很多镜子，前面也站满了各样的人。你躲过了一个流氓，又遇见另一个流氓。索性不躲了。就像《白鹿原》里的白嘉轩，打量别人的“家伙”，发现全都是一个㞗样，又百㞗不一样。

于是，你的PC里装满了各大厂商的软件，它们常常在背地里干些你不知道的勾当；你的Android手机里同样安装了一堆APP，它们问你要各种各样的权限，常常在背地里干些你不知道的勾当。

慢慢的你不那么在意了，用饱经沧桑的口吻说，“嗐，互联网上根本没有隐私。”

李彦宏提到的关于人工智能的三项提案，第一项就是要解决儿童走失的问题，说得光明正大，磊落极了。可公司的伟大并不来自于刻意的“承担社会责任”，基础业务摘不干净，CSR努力再多又有何用？

这就是我们所处的最真实的互联网。大公司以利为先摸黑赚钱，同时高谈阔论责任和未来；用户权益被习惯性践踏，避无可避。

昨天Keso写了一篇文章，说资本主导下的互联网创业有些乏味，这篇文章的评论中，一位百度员工自豪地写道“作为百度员工，一直以公司发展人工智能为荣。”

真希望百度配得上他的自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