酷爱“足浴”的江南春和他错失的“足浴第一股”

作者：白金蕾

分众传媒董事局主席江南春有一个著名的爱好——足浴，他自己也多次在公开场合称，由于工作压力大，经常靠洗脚、按摩打发时间，还在洗脚时谈成过很多生意。甚至有报道称，分众传媒最终获得认可的楼宇广告模式，也是他在洗脚按摩时的灵感。 

江南春不仅将“足浴”这个爱好发展成了一种社交，他还曾因此爱好，于2009年投资了重庆家富健康产业有限公司（家富富侨足浴的母公司，下称“家富富侨”）。

2009年正是江南春个人财富快速增长的时候。据“2008胡润套现富豪榜”统计，江南春通过减持股份，套现达25亿元。除了投资传闻中的家富富侨，他还投资了几十个项目。“眼下公开的是华谊兄弟，其余大多是生活服务业，具体项目尚需保密”，江南春在当时的采访中说。 

分众传媒大事记（部分） 图片来源：VCG

江南春投资洗脚城的故事一时间广为流传，但鲜为人知的是，这个故事从开始到结束其间充满了曲折。 

入股洗脚城，欲造“足浴第一股”

2009年初，家富富侨新闻发言人在接受采访时透露，该公司已获得分众传媒3000万元的投资，分众传媒获得公司多于10％的公司股份。

江南春当时出面否认了这一消息。他称，作为一家传媒公司，分众传媒绝对不会考虑投资一家跟媒体毫无关系的公司。

2010年8月5日，江南春在重庆出席某论坛时，又一改否认的态度，“认亲”家富富侨。“我是投资了（家富）富侨洗脚城，但这是我的个人投资，并不是分众传媒的投资行为。”他强调。

据说在2007年4月，江南春到重庆一家足浴店洗脚，偶遇了足浴店的老板郭家富。两人泡脚泡得舒服，无话不谈。自幼在外打工的郭家富富有袍哥本色，看重江湖义气，在江南春结账时爽朗地为他“免单”，两人就此成了好朋友。

相谈甚欢之时，郭家富开玩笑说：“江南春，你那么喜欢洗脚，不如自己也开家洗脚城”。

后来的几个月，江南春又多次光顾家富富侨洗脚店。“匪来贸丝，来即我谋”，从后来曝光的信息看，江南春一次次地光顾，绝非泡脚解乏这么简单。可以采信的数据是，江南春以2000万到3000万之间的投资，获得了家富富侨10%以上的股权。

分析人士猜测，江南春投资家富富侨，正是看中了其广开门店的进击势头。家富富侨创始人郭家富以“好面子”著称，一直致力于为足浴“正名”。据媒体报道，早在2006年时，郭家富就曾对公司员工喊话，“即便我们只是洗脚，也能洗出一家上市公司。”彼时，中国还没有一家足浴为主业的上市公司。  

熟悉资本运作的江南春，不仅看到了家富富侨资本运作的商机。据公开报道中，江南春建议家富富侨应该走上市之路。彼时的市场环境是，洗脚城如雨后春笋般蜂拥，行业标准良莠不齐；家富富侨一旦上市，将彻底奠定业内标杆地位。江南春还希望将家富富侨的300多家门店发展为分众传媒的广告渠道。

谁料2012年年中，家富富侨陷入债务漩涡，这些计划都未能落地。

盲目扩张，上市折戟

江南春入股家富富桥后，“具有丰富资本经验”的职业经理人团队很快进入家富富侨。

在资本专家的鼓噪和心中上市目标的驱动下，郭家富自2008年开始先后在北京、深圳、福州等地开了8家钻石店。据《每日经济新闻》报道，每家钻石店的投资在800万-1500万元，每家钻石店每年租金也高达400万元。同时，他还一举收购了30多家直营店，希望迅速做大市场份额。

不幸的是，这一扩张计划与市场需求出现了偏差。在后来的采访中，郭家富的大哥——郭家荣分析，钻石店思路是完全错误的，他引用中国足浴消费网的统计数据，2010年单独到洗脚店来消费的人占比53%，两位来的占35%，女性单独消费者大幅增加。这说明，足浴消费的主流已从商务宴请转移到了个人消费。2008年到2009年，全球金融危机爆发，服务业受冲击尤甚。

据媒体报道，家富富侨的8家钻石店经营入不敷出，但那时郭家富正处于上市包装的关键时期，在风投和专业咨询机构的一再要求下，郭家富为了面子，不得不贴钱维系直营店的经营。 

除了钻石门店上决策失误外，家富富侨还错误地入局酒店投资，让原本资金链紧张的家富富侨陷入了债务危机。

家富富侨门店

2007年，重庆市江津区筹划在核心地段荣臻广场修建当地首家五星级酒店。郭家富被邀请返乡投资，“爱面子”的他一口答应。2008年末，家富富侨正式接手江津五星级酒店项目，酒店设计高147米，共42层，采用全钢挂玻璃幕墙，建筑面积10万平方米，包括5万平方米的酒店和5万平方米的公寓、写字楼，总投资约需4亿-5亿元。

但此时，足浴业务盲目扩张的恶果开始爆发，钻石店导致家富富桥亏损数亿元，而郭家富在酒店项目上已投入2个多亿。

由于修建过程中一直未能拿到银行贷款，郭家富不得不寻求民间高利贷融资。据郭家荣介绍，当时足浴行业的净利润率在15%左右，而郭家富的高利贷利率在30%左右，即使家富富侨正常经营，也无法偿还高额借贷。

除了高利贷，郭家富还采取了其它自救方式——利用“家富富侨”的商标招募合作伙伴，引入资金共同开发酒店项目。但最终因商标转让问题出现纠纷，合作终止，双方还闹上了法庭，导致“家富富侨”商标被冻结。

2011年11月，由于拖欠土建工程款，江津酒店项目被迫停工，当地政府开始介入调查，家富富侨深陷债务危机一事浮出水面。

家富富侨的上市之路戛然而止。

“谈家富富侨上市困局，不得不谈及江南春这个中国户外广告大王，正是他提出了自己参股富侨，发展所谓直营钻石店，谋求上市的发展思路，造成了现在的局面”，在《重庆时报》此前的报道中，曾参与家富富侨上市工作的重庆资本圈资深人士如是说。

2015年，富桥老店——重庆富侨保健服务有限公司（简称“重庆富侨”）在澳大利亚上市，实现了“中国足浴第一股”的愿望。重庆富侨由郭家富的大哥（郭家荣）、大嫂（胡芝容）共同执掌，与郭家富以加盟模式快速扩张的思路不同，他们主张稳扎稳打，以直营店和技术为主。正是由于经营思路不同，郭家富当年才谋划了一场“单飞”事件，从重庆富桥出走，创办了家富富侨。 

不晓得看到今天这个局面，酷爱足浴的资本运作高手江南春会作何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