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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因改造能否帮助人类适应外太空?外星生命是否存在?如何看待人工智能?基础科学对科幻创作意味着什么?10日,科幻作家刘慈欣在成都出席国际科幻峰会,与加拿大科幻作家德里克·昆什肯以“硬科幻的未来”为主题,进行了讨论。
“基因改造+机器结合”让人类适应外太空
假设未来人类将移民外太空,那么如何让人类适应外太空环境一直是科幻界关注的热点问题。刘慈欣认为,从基因改造帮助人类进入外太空远远不够。
“基因改造使我们能够增强适应极端环境的能力,如失重、强辐射、过载、极端温度等,但从生物学来说,我觉得仅仅通过基因改造让人类适应太空,能做的很有限,可能要我们人类和机器结合起来。”刘慈欣说,人类如果实现这种改造,会对文化、道德、政治等造成各种冲击和困惑,“但如果人类要想真正走向太空,在太空中拓展自己的生存空间,最终必须要走这一步。”
随后德里克·昆什肯追问道,那么人类还是原来的物种吗?刘慈欣表示,未来对物种的判断标准,很可能从生物特征转变为人的意识,“以我们的思想、记忆为标准,不管我们改造成什么样,甚至我们的身体是不是存在,只要我们的意识、记忆、思想、人格还存在,我们就认为我们还是一个物种,我们还是人类。”
外星生命如果存在人类如何辨识?
外星生命是否存在是人类“永恒的好奇心。”对于此问题,刘慈欣提醒大家:地球上是碳基生命,宇宙中是否有别的生命状态我们还不知道。
“假如说一个外星的生命来到我们面前的话,我们首先面临的第一个问题是,如何判断他是一个生命体。”刘慈欣认为,在宇宙中更大体积、更大范围的更普遍条件下,如恒星上、恒星周围,甚至在完全不依托于任何星球的纯粹的真空里面,有可能有由宇宙中的尘埃构成的生命形态。“这些生命可能是很让人吃惊的,他们可能不是碳基生命,甚至可能是核能驱动等等。”
人工智能威胁人类?“我对未来保持乐观”
伴随着近年来人工智能的崛起,人工智能未来会威胁人类的恐慌也随之产生。刘慈欣认为,人工智能像科幻小说里面描述的那样,给人类带来生存威胁,征服人类,还是很遥远的事情。
“人工智能,给我们带来最现实的问题是,它正在抢走我们的工作,让我们丢掉饭碗,因此很多人有悲观的想法。”刘慈欣说,如果用更广阔的眼光看待问题,就会发现,这种悲观是建立我们目前社会、政治、经济结构之上。“事实上,当技术最终改变我们的生活,我们的社会、政治、经济结构都会发生与之相适应的变化,有利于我们去适应。总之,只要我们用开放、科幻的观点来看未来,我们对世界就会显得乐观。”
刘慈欣说,他的这种乐观主义建立在人类对科学技术力量的掌控上。“科学技术在过去的一个世纪、两个世纪中展现自己的巨大力量。这种力量不止是正面的力量,也展现出负面的力量。我觉得不管是正面、负面的力量,都是力量。只要是力量,我们就有可能用到正面上来。包括毁灭性的力量,比如说核武器的力量我们也可以用到正面上来。从这样的层面,我对未来是乐观的。这种力量在哪儿,我们都有掌握力量的可能。”
“科幻文学的故事资源无穷无尽”
凭借《三体》获得雨果奖最佳长篇小说奖,刘慈欣是中国本土目前最有影响力的科幻作家。对于科幻创作,刘慈欣谈到了他的“想象触动点”——星空。
“很小的时候看到夜晚的星空,对我之后走向科幻创作影响非常大。对太空、宇宙的敬畏感、神奇感,应该是每个人都有的,是我们生活中最本源的东西。”刘慈欣说,这种敬畏感和神奇感,可能大部分人随着年龄阅历的增长慢慢淡薄,“但我的情况不太一样,作为科幻小说的作者,星空在我眼中从来没有失去过神奇的色彩,至今没有褪色。而且随着岁月的流逝,星空在我眼中反而变得越来越神秘,越来越未知,这种未知感不是减少而是越来越多了,这也是我创造科幻小说最源初的一个动力。”
刘慈欣同时谈到,基础科学的不断进步,是科幻文学的创作福音。“主流文学的故事资源,对人类永恒的主题,如爱情、社会关系等表现得已经很充足,所以主流文学主要是从表现形式来创新。但科学不断进步、基础理论不断进步,却给科幻文学的创作提供越来越多故事资源。”
刘慈欣说,是基础科学和前沿技术的进步给了科幻作家一碗饭吃,“我们的故事资源都是从科学和技术里面挖掘出来的,这也是科幻小说与主流文学不一样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