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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03-25 17:39
你们都错了!真正左右美国大选的是这位低调富豪

虎嗅注:Facebook日前算是经历了一出大型的 “人设崩塌”,吃瓜群众看戏之余,也可以顺便来认识下令小扎陷入如此窘境的当事人,剑桥分析公司的联合创始人罗伯特·默瑟(Robert Mercer)。文章转自界面,作者张洁华 。


最近把Facebook搞得焦头烂额的数据分析公司Cambridge Analytica一时成为全球关注的焦点。事实上,比这家公司戏份更足是它的创始人之一罗伯特·默瑟(Robert Mercer),这位许多人还较为陌生的富豪却是2016年美国总统大选、英国脱欧背后的关键人物,他的影响力可能超过了很多人的想象,甚至有人说,没有默瑟,就没有今天的总统特朗普。


默瑟几乎不接受媒体采访,也很少发布公开声明。然而从他的家族基金捐款去向不难看出他的政治倾向。比如,他们不止一次给质疑全球气候变化的团体捐款。他们给保守派政治组织的捐款范围更是广泛,从自由主义组织到保守组织、再到极右翼新闻网站Breitbart News,均有涉猎。


更重要的是,作为美国共和党的坚定支持者,默瑟是2016年向联邦候选人捐款最多的人,据称他总共砸下了2500万美元之巨。他投资1000万美元的Breitbart News因为美国大选而声名鹊起;他一手扶持的班农(Stephen Bannon)和康韦(Kellyanne Conway)都曾是特朗普的得力干将(康韦依然是);他还为英国独立党前党魁、脱欧旗手法拉奇(Nigel Farage)提供了大笔的资金和数据分析支持。


默瑟去年年底在家开圣诞派对的时候,刚刚当选总统的特朗普还曾带着大队人马前去捧场。


天才电脑科学家


这样一位对美国政坛有着如此大影响力的人最早却是一名程序员。


默瑟1946年出生在新墨西哥州,少年时期就对编程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虽然没有自己的电脑,他还是靠书本自学了编程,并在笔记本上手写下代码。高中时,他在家附近的空军基地实验室找到了一份用FORTRAN语言编程的工作。


极少在公众场合发表讲话的默瑟2014年在一个语言学家会议上回忆说:“我喜欢任何和电脑有关的事情,我喜欢深夜独自呆在电脑实验室的感觉,我喜欢实验室里空调散发出的味道,我喜欢磁盘滋滋作响、打印机咔哒咔哒工作的声音。”


默瑟在伊利诺伊大学获得电脑科学博士学位后,于1972年加入IBM位于纽约州约克镇的托马斯·沃特森研究中心(Thomas J. Watson Research Center),研究电脑翻译。默瑟使用了一种被称为“期望最大化算法”的全新工具教会电脑翻译人类语言,并获得了成功。


1993年,默瑟加入对冲基金公司Renaissance Technologies,并将这种工具应用到了金融市场交易中,通过在电脑中输入数据,分析找到各种因素之间隐藏的关系,以此令交易获利。2009年在公司创始人西蒙斯退休后,默瑟和IBM的前同事布朗(Peter Brown)出任公司联席CEO,也正是在Renaissance Technologies,已过中年的默瑟成为了亿万富豪。


Renaissance Technologies一直对其交易算法讳莫如深,不过2010年出版的一本有关对冲基金历史的书让外界得以一窥究竟。这本名为《比上帝还有钱》的书中写道,该公司旗舰基金Medalllion基金的数据科学家们发现,天气和市场走势存在一定联系,“简单的例子就是,一个城市宜人的早晨天气往往预示着股市当日会上行。这样,在早饭时买入,晚些再抛出,Medalllion就能先人一步了。”


2016年,彭博通讯社将Medalllion基金称作“可能是世界上最伟大的赚钱机器”,在其成立的28年时间里共赚取了550亿美元的利润。


虽然媒体喜欢称呼默瑟为“亿万富豪”,但他到底多有钱,没有人知道。有媒体称他是2017年挣钱最多的对冲基金经理、还有媒体估计他的身家大概为9亿美元,但这些似乎都不足以让他与“亿万富豪”的名号相称。


但可以确定的是,他在2016年大选期间总共捐出了2500万美元。此外,根据彭博社去年4月整理的数据,自2000年以来,默瑟共向政治参选人捐款超过4500美元,其中绝大多数是共和党人;另外他还向自己的基金捐款3300万美元,这个基金主要用于支持反气候变化等保守派倡导的议题。


大笔的政治捐款无疑让默瑟成为了美国政坛一个举足轻重的人物。


赌对特朗普的冒险者


默瑟爱好收集枪支、模型火车,还喜欢搞化妆派对,每年都会在他位于长岛北岸的豪宅举办圣诞化妆派对。2016年12月,新当选总统特朗普还曾亲自出席,他的竞选经理康韦也化身女超人一同参加。


2016年12月3日,美国长岛,当选总统特朗普抵达默瑟举办的化装舞会。来源:视觉中国。


彭博商业周刊记者格林(Joshua Green)在他去年出版的《恶魔的交易》(Devil's Bargain)一书中称,默瑟是在2010年“联邦公民诉联邦选举委员会案”后开始在政坛变得活跃的。这个案件为富人更多地参与政治竞选打开了方便之门。而默瑟之所以对共和党政治世界如此兴趣浓厚,是“因为他愿意、甚至是迫切地要在自己认定的候选人或者议题上投下巨注。”从一开始,默瑟就没有看重那些中规中矩的共和党建制派人士,他们2008年在大选和国会选举中的惨败让默瑟失望透顶,这让他把目光转向了富有个人魅力、心怀改变世界理想、但又有些离经叛道而被边缘化的人物。


默瑟和他的女儿翠贝卡(Rebekah)是特朗普最早的支持者之一,在很多富豪精英还在鄙夷特朗普的时候,他们就坚定地站在了他的身后。不过在此之前,他们支持的是共和党另外一位候选人克鲁兹(Ted Cruz),为其超级政治行动委员会捐款达到1100万美元,文章开头提到的Cambridge Analytica数据分析公司也曾受雇于克鲁兹团队。


在特朗普锁定共和党总统提名人后不久,默瑟开始转而支持他,Cambridge Analytica也随之为特朗普团队服务。


默瑟并不是特朗普最大的金主,但无疑他是特朗普赢得总统大选最重要的支持者。据《恶魔的交易》一书称,Renaissance Technologies前员工透露,比起支持共和党候选人,对默瑟吸引力更大的可能是打败希拉里,因为他一直痛恨希拉里,相信她是“叛国贼”。


为了打败希拉里,除了向特朗普大笔捐款外,默瑟还通过其他手段对希拉里展开攻击。在2011年一次保守派会议上,默瑟认识了Breitbart News创始人布莱巴特(Andrew Breitbart),进而认识了后来一度被特朗普重用的班农。默瑟同意向该新闻网站投入1000万美元,帮助其重新上线。结果该网站获得巨大成功,大选前一个月的独立访客数量超过了1900万,成为大选中攻击希拉里的重要右翼舆论力量。


除了Breitbart News,默瑟还资助出版披露克林顿基金会内幕的书籍、制作反对希拉里的电影等。2015年,就在希拉里准备宣布参加总统竞选之前,默瑟基金会支持的研究员施瓦泽(Peter Schwerizer) 出版了一本名为《克林顿现金:外国政府和企业如何帮助比尔和希拉里致富的秘密故事》的书,一时间克林顿基金会和外国组织的联系成为全美政界讨论的主要话题,它在塑造希拉里负面形象上起到的作用超过了共和党的任何其他努力。


不仅如此,默瑟还成立了名为Glittering Steel电影公司制作电影和政治广告,并在2016年推出了电影版的《克林顿现金》。


而早在2016年大选之前,默瑟就开始资助各类政治项目,为特朗普横空出世铺平了道路。比如,他资助的一项由民意调查专家卡戴尔(Patrick Caddell)主持的政治观点研究项目显示,美国人逐渐做好了准备迎接一位政治门外汉入主白宫。


成立数据分析公司也是此类努力的一部分。2013年,默瑟出资1500万美元,和数据分析公司SCL集团旗下的SCL Elections共同成立了Cambridge Analytica。这就是后来在2016年总统大选中为共和党竞选团队大显身手的数据分析公司。和父亲一样积极参与政治的翠贝卡当时明确表示,参选人获得她捐款的条件是,竞选团队要雇Cambridge Analytica为其进行数据分析。


默瑟到底要什么?


如今,默瑟支持的特朗普已经入住白宫、英国也正在紧锣密鼓地实施脱欧方案;虽然班农已经被特朗普扫地出门、也被踢出了Breitbart News,但康韦依然还是特朗普的顾问。按理说,默瑟数千万美元的政治“投资”应该算成功了。然而,似乎没有人知道默瑟家族在政界投入大量资金背后的动机,甚至那些受到他们资助的政界人士或是团体也不太清楚默瑟想要什么样的回报。


《大西洋周刊》近期援引Breitbart News一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员工的话称,我所知道的就是他们只是想成为权力参与者,“我不知道他们的原则是什么,也不知道他们怎么能那么快地从支持克鲁兹转为支持特朗普。”


将默瑟称为“教父”的班农自己也说不清楚他们这样做到底是图什么,“(默瑟)真的是让人难以置信的人,从来不要求任何回报。非常典型的中产价值观,虽然他们已经变得很有钱。”


现年71岁的默瑟在1月1日正式辞任Cambridge Analytica首席执行官一职,并“因个人原因”将Breitbart News股票悉数转给女儿。在去年年底宣布这个决定时,默瑟少有地开腔谈论他的政治信念:“当人们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在他们认为合适的地方贡献自己的劳动果实时,生活就会变得更好。”


“和那些自信知道什么是对每个人最好的一群专家相比,个体其实能更高效地推动社会向前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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