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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来自微信公众号:老道消息(laodaoxx),作者:老编辑。
1995年对中国互联网来说有好几个大日子。对于今天 99% 的中文互联网的用户来说,1995年之前的科技生活是一片空白,很难想象的。
就像我们无法想象1995年5月1日之前,我们这个工人阶级领导的社会主义国家,是不执行双休日的。
1995年,大三的刘强东写一晚上代码就能挣到五万块钱。周鸿祎毕业加盟的方正年底在香港上市。雷军1995年2月出版的《软件世界》上写了一篇文章《WPS新篇章,盘古办公系统》。
从1984年“两通”、“两海”享受处级行政级别开始,和动辄几十年上百年差距的传统行业相比,中国的科技公司和大洋彼岸并没有那么大。1986年还是大型机的时代,小平同志在人民大会堂接见王安,握着他的手说,
“你现在在美国很出名,家大业大”。
至少在中关村,大部分技术和产品的普及是和美国同步的,中国人像美国人一样工作,做出的产品晚一年两年,但是体验未必更差。雷军第一次使用 WPS,觉得软件好用得不像中国人做的。
到了1995年的,在很多人眼中,什么是高科技,电脑就是高科技,电脑里面装装什么?就是DOS + 五笔字型 + WPS文字处理工具。
后面两个都是中国的,DOS不考虑知识产权想国产化也不是那么难。至于芯片,当时台湾人大部分还认为自己是中国人,王雪红曾经说过,按照一年工作200天、每天8小时,全球6亿台电脑来计算,如果全部换上威盛“中国芯”,将可以节省13座核电站。
所以1995年,Wintel 联盟无可比拟的威力出现在我们面前时,没有人会危言耸听我们要被“开除球籍”了。“傅明老人”和英达的堂弟英壮还拍了一部家庭情景喜剧《电脑之家》在央视播出,等于免费给微软打了广告。
Windows 95发布万人空巷,一夜之间所有基于命令操作的软件都过时了。1993年发布的第一代奔腾芯片,虽然刚开始的时候大家还按照过去的规矩称之为586,但是很快大家发现英特尔已经进入新时代了,奔腾就是奔腾。
在Wintel势如潮水的产业革命面前,倪光南和柳传志的分道扬镳。两人关于“贸工技”和“技工贸”的争论成为经典。之后二十多年里,老院士二十多年如一日停留在OS和CPU自主这个命题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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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年小米第一个巅峰期,人物杂志写《雷军豹变》。周鸿祎恭维雷军和杨元庆、求伯君是中关村第一代人。
但是实际上雷军应该算第三代人了,第一代是倪光南、王选、王永民、王辑志,全都是搞科研出身的40后,1984年的时候,他们已经形成了汉卡+五笔+排版+打印一条龙的产业链。他们最重要的作用是敲开体制,自主研发,把中关村从投机倒把的污名中拯救出来。
第二代是以求伯君、周志农、朱崇君为代表的80年代程序员。王小波如果铁了心当程序员也应该是这一代。他们在商业上所得不多,是中关村技术社区的重要图腾,完全抛开体制单干的第一代。
雷军受到这些前辈的影响,有为中国软件争口气的想法,所以周一到周四他会要求员工穿工整的西服,这样才像国际化的科技公司。所以当微软来接洽WPS和Word文件互认的时候,他更多感受到的是被微软承认的喜悦而不是警惕。
但是雷军又不会像倪光南这些前辈那么认死理,和 Office 全面竞争的盘古组件迅速失败了,盗版光盘和下载站的崛起对国产C端软件打击更为致命,金山面临着生存危机,雷军又在CFido论坛西点上写下了另外一篇文章《我的程序人生》,然后转身到微软平台上做词霸、毒霸和游戏去了。
金山的日子一直是很苦的,有些尖峰时刻,比如和连邦软件一起搞国产风暴,比如雷军和丁磊打赌,剑侠情缘网络版上线人数破十万。但是每一块业务很快都会陷入苦战。慢慢就从千年老二掉到了千年老三。
雷军是能力很逆天的人,能力强的人当老板有个好处,下面的人凡事都有个依靠。但是也有坏处,就是容易苛责手下,“鞭笞健儿”。反而是那种业务能力不强的创始人,会哄人,会分钱,容易当刘皇叔汉高祖。
周鸿祎和雷军是中关村公认的两个能力逆天的学霸,但是都对人对内紧对外松。有种说法说是金山出来的人有弑父情节,大概都是被雷军给压的。
况且贫贱夫妻百事哀,当时金山是真没什么钱。雷军自己手里的活钱全靠卖卓越网给亚马逊。后来金山一些人出来创业,比如冯鑫,没从雷军手里拿到钱。还有些更小的小弟,反而是王峰塞的钱。
雷军是苦日子过惯了,今天我们去看小米的招股书,14500名员工,“人均薪酬”只有28万,对比华为、腾讯、阿里,大概只有对手的三分之一,即使考虑6600名小米之家员工。这个数字估计也只有一半。
所以你看2014年之后,已经俨然是BAT之后的最大东家,小米中层还是很少有 BAT 跳过来的,高层就更没有了。待遇确实是有落差的。
《芳华》里面有句经典台词叫,不被善待的人最能识别善良。而过过苦日子的人,最懂得应该和谁分享。
雷军后来应该是有反思的,金山的老部下后来出来创业,能给钱的就给了钱。2014年雷军拿到了金山董事会给他400万股奖金,给金山员工发了“阳光普照奖”,后面才有马化腾给腾讯全员派RSU的事情。小米创业这次,研发人员全员持股,联合创始人股票是给够的,最后提前退休的KK和周博士,股份都没受到什么影响。
2014年小米在巅峰期黎万强去硅谷闭关的事情。在媒体那里被传了无数个版本。在一般人的理解中,一个一手打造了小米现象级互联网营销的联合创始人,突然离职,不是因为有特别大的任务在身,就是因为犯了特别大的错误。还有人绘声绘色描述,阿黎是因为风头太盛,压倒了雷军才被迫“退居二线”的。
实际上事情很简单,设计师出身的黎万强跟喜欢做从0到1的事情,无论MIUI还是小米网都是。很多事情做多了,就倦了。正好那一段时间个人生活又处于多事之秋,遇到了中年危机,黎万强想要换个生活方式,就向雷军提了要求。雷军没说二话,就答应了。
黎万强没有像公开信里面说的那样去硅谷“闭关”,在外面办影展,看项目,晃悠了一年,回到小米去了。而且如他所愿,还是做了和影像相关的事情,从0到1的事情,负责了小米影业。再过了两年,又去顺为做投资合伙人。
根据小米的招股书,黎万强是持股比例仅次于雷军和林斌的创始人,这样的自由度在别的公司是很难想象的。在此期间有很多种说法是友商想要挖阿黎,但是实际上谈都没有谈过。
因为黎万强说雷军是自己的“老大兼老师”。2009年冬天的那个雪夜,在雷军灌下一瓶又一瓶喜力抒发心中愤懑的时候。黎万强是第一个拍桌子把谈话氛围从悲怆转向乐观的,“才40岁,好日子还在后头”。
4月底在武大的发布会前,雷军和投资人沟通“硬件综合利润率永远不超过5%的保证”时,又是黎万强一马当先,让投资人“放到20年之后回头再看,这是多么伟大的一个决定”。
那天雷军在武大宣布这项决定的时候,眼中似有泪光,让人很难怀疑他的真诚。毕竟这是他的主场,不需要任何煽情就能赢得无穷的掌声。雷军当天没有提到任何和上市有关的事情,人们大概明白,小米的上市会比预想中更快地到来。
本周公布的小米招股书里面,有一个小小的彩蛋,注意到的人不多。
2011年8月16日小米发布的第一款手机,全网轰动。但是一周后,小米接受了一笔60万美元的B++投资,按照半年前的B+轮估值进的。晨兴的刘芹讲过,雷军这样的创始人,100亿美元估值一下闭着眼睛投。
这位按照半年前估值投进来的大佬,好大的面子,一定也是有恩于雷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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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米上市,各位大佬能帮衬的都帮衬到了。二马、李嘉诚、国家队都没有缺席。刘强东还发了一个微头条讲雷军的厚道。雷军最近经常讲一句话,厚道的人运气不会太差。
成名太早,辈分太高,有大哥光环和偶像包袱,这是雷军厚道的原因。
2010年5月,还是3Q大战的前戏,雷军已经三年没去过金山的办公室的。金山的陈勇给雷军打电话,说一定要他来见面聊聊。雷军就去了,陈勇跟雷军说的是金山网盾和360安全卫士的强制卸载之战。讲着讲着陈勇一个大男人就哭了,说360是恶霸,要是雷军不管他就辞职,去一个能战斗的地方去。
那时候雷军专职做投资人,闲云野鹤,所到之处都是一片掌声,小日子过得正好。根本没有必要趟这趟浑水。但是一看见兄弟的眼泪心就软了,要回来帮金山。
正好当时傅盛被追杀得厉害,雷军给老周发短信的事情无人可以证实,但是亲自出面去找张颖谈这事是肯定有的。让金山毒霸团队和傅盛的团队合并,摊薄了经纬的早期投资,有了后来的猎豹。
陈年和凡客的事情也是一样。凡客顺的时候陈年春风得意,祝“小米手机做得和凡客的衣服一样好”。雷军听了这话也没放在心上。后来凡客出了问题,陈年来找雷军,雷军二话不说就给了1亿美元,让已经群情激奋的投资人都拿钱出来帮凡客。
但是运气不会太差,这句话在雷军身上就没有应验过啊。
金山的上市一波三折搞了八年,互联网泡沫没赶上,SP红利没享受到。和孙正义一样照着 Time Machine 理论来中国撒钱的海外 VC 当时就喜欢听 Copy 2 China 的故事。结果雷军很耿直地说,在中国做通用软件,想当微软的公司没戏,专用软件还有上市的希望。
如今已经经过大众创业,万众创新洗礼,见过热钱翻滚的创业者可能完全不了解这句话对自己估值的杀伤力。金融危机前的明星互联网公司酷讯,当时还在增长和盈利的状态,就是后来因为对标对象从百度变成了垂直领域的百度,创始人陈华吴世春直接被投资人拿下了。
在 2007 年金山的港交所敲钟前,新浪科技的记者追问求伯君到底这次上市金山的员工能出几个百万富翁,当时站在一边的雷军表情是有些黯然的。
“可能造就一百多名百万富翁,”
“有没有一个大概比较准确的数字,大概一百多少万?”
“现在无法确切给你一个数字”。
“肯定过一百是吧?”
“左右吧”。
幸好那一次上市,金山开盘大涨接近40%。但是雷军强颜欢笑的情绪是很难改变的。他形容自己的情绪是“苦难”和“悲凉”,上市两个月后,雷军就离开金山了。王峰从金山走的时候,要雷军好好读读《甲申三百年祭》的,戏做得很足。但是雷军一个董事长,背起一个双肩包就走了。
对于雷军最大的误解就是“台风口的猪”,雷军这么说是谦虚,很多人当了真。除了移动这次风口之外,雷军可以说一次风口也没有踩中。
2014年到2015年热钱翻滚的时候,无论是最激进的乐视,还是滴滴美团Uber都在做一件事,坚决把一级市场上的钱融完,不惜把份额交给野路子的国内基金,让华兴的包凡发出了“警惕风投散户化”的警告。但是雷军的选择是拒绝了孙正义的数十亿美元。之后的18个月小米开始进入了地狱模式。
在小米即将公布的一条纪录片里,有相当篇幅用于描述公司的“至暗时刻”。2015年双11的时候,公司内庆功的活动和公司外给媒体的通稿早就准备好了。然而一直到晚上10点的时候,销售额的排行榜上小米依然被华为荣耀所压制,直到最后一个多小时的下了一个“红包雨”,小米终于回到了第一。
雷军又一次强颜欢笑地开了香槟,身边的负责小米网销售的副总裁朱磊,是金山系出来的老战士,她没有一点虚与委蛇的心情,开口就说,“过去的双十一,是我们想怎么玩儿就怎么玩儿,今年这个第一……”
下面都沉默了。
这种小米内部的压抑的气氛一直到16年底的小米MIX的发布会后才得以缓解。在小米“至暗时刻”之后的18个月,雷军让亲自下场负责手机的供应链,拜访三星,重整产品线,把整个公司从衰退和涣散的边缘带了回来。
到今年一季度结束的时候,看着三年的同比增长数字,小米内外的气氛为之一振,似乎都对阿里巴巴之后最大的科技公司IPO跃跃欲试。这种心理支撑了小米千亿市值和雷军首富的讨论。与此同时,独角兽回归的政策绿灯亮了起来,小米一度有希望把一半以上的新股份额在国内发行CDR。
好像厚道的人运气真的好了起来。
但是事情突然突然起了变化。媒体对于小米估值模型的讨论基本脱离了小米希望设置的轨道,迫使雷军在路演中毫无准备地讲出了一些话,“小米的估值等于苹果乘以腾讯……总不可能连550亿美元都不值吧”。
而且在中美贸易战逐渐加码,A股千股跌停的当口,证监会也出人意料地甩出一个《84问小米CDR》。
小米是顾大局识大体的,端午节一过,主动撤回了CDR的申请。金山当年上市的时候,雷军说过一句话,
“A股港股纳斯达克,我的经验能做上市咨询”。
十一年又是一个轮回。
了解香港的人都知道,春去夏来之际,这是香港对北风异常敏感的季节。小米提交招股书的时候,苹果日报壹周刊之类的标题是“同股不同权小米饮‘頭啖湯’,林郑与金主密切关系,为大仔铺路”。等到小米创始团队来香港路演的时候,苹果日报又是幸灾乐祸地搞个大新闻,“小米首日仅超购两倍”,下面还放了一条香港热心市民K先生购买米家产品失望而归的新闻。
小米的上市团队估计看到此情此景也倒抽了一口凉气。好在招股截止的最后一天,观望多日的投资者纷纷冒出,十万人,十倍。
松了一口气。
但是直到昨天下午,港岛在晚饭前突然乌云密布,下了半个小时的雨。小米IPO的暗盘交易还在扯动,打折出售,明天破发的消息还在流传。香港中环的气氛有些微妙,完全不像2014年迎接阿里巴巴的那个橙色的纽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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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米来香港的时间,正赶上李嘉诚宣布退休。雷军和李嘉诚见面之后。香港“打工皇帝”,“和黄大班”霍建宁和王翔一起出席了记者会宣布长江和记及旗下屈臣氏将在全球帮小米带货。霍建宁说自己不够 cool ,发现小米太晚了,
“但是小米很酷,所谓性价比,就是广东话‘平靓正’,‘never too late’”。
香港记者总是喜欢多问,又问67岁的霍建宁是否会和李超人一样退休。霍建宁没有回答。李超人拔擢霍建宁在1985年,出任长实董事,那一年正是《中英关于香港问题的联合声明》签署的第二年,外资撤退,李超人ALL IN。
当时李超人57岁,比今年的雷军年长八岁。但是当时霍建宁33岁,比今天小米领导层中比较年轻的两位,全球业务副总裁 Manu Kumar Jain 和 CFO 周受资都要年轻。41岁时霍建宁接替马世民成了“和黄大班”,此后成了李嘉诚新帝国版图中最坚硬的一块基石。
推荐霍建宁上位的是其前任“和黄大班”马世民。马世民军人出身,是英国人却为法国外籍军团效力,所以成了同样是军人出身的任正非的精神导师。任正非为马世民的中文版自传写了序言。
今天虽然华为变成了某种民族主义的象征,成了标题党最喜欢的报道对象。但是其实任正非讲过,华为的创业史就是全盘西化史。任正非本人和非常多的西方商业领袖保持非常好的私人关系,经常和他们讨论的问题是管理的问题,这两年尤其多地变成了身后的管理问题。2013年88岁的格林伯格见到任正非,两个人就开始讨论退休,格林伯格虽然还能每天早上做50个俯卧撑,但是开口就说,
“三年之后我就准备退休了,我把公司交出去了,给谁谁谁”。
华为“全盘西化”的另外一个标志是“蓝血十杰”的评选。“蓝血十杰”是美国陆军航空队在二战中的十位年轻人,后来他们进入福特,把这家公司从老福特的个人的经验中解放出来,进入了量化科学管理的阶段,开创了职业经理人的一个黄金时代。这个评选同时体现了任正非的军队情节和对年轻人才的渴望,任正非喜欢提“一代将星闪耀”这种说法。
根据王潘写的那篇《中国手机往事》,2013年华为被小米打醒之后,任正非要做线上品牌的手机。最后终端业务部门经过几次争论之后,是华为成立新的品牌荣耀,是刘江峰带队,不是余承东,更不是任正非来直面小米的竞争。后来刘江峰和徐昕泉两任荣耀业务总裁先后离职,对华为手机业务几乎没有影响,充分体现了华为人才的板凳深度。
这让人很容易联想到阿里,2007年香港第一次上市后的阿里巴巴,就开始推动高管轮岗,四大BU,三大子公司一下子就动起来了。尤其是孙彤宇的离岗进修,被很多人阴谋论地解释为“杯酒释兵权”。马云接受采访的时候很有底气地讲,
“孙彤宇小鬼是我带出来的,孙彤宇要是能够取代我,我早就能够放手了。我今天真想找到一个人(接替我)退休。”
同样的意思,任正非说得更直白,
“我现在手里没权,整天游手好闲,是革命成功的标志”。
这在小米这里不可想象。小米的至暗时刻靠雷军自己冲进一线,小米从线上转线下,雷军要自己跑河南的五线城市。小米在武汉谋划第二总部,雷军要凌晨一点到机场,当天转战四五个场次,见七八波政府官员、校友、楚商,一直干到第二天凌晨三点。就连小米最拿手的线上营销,从2016年之后开始,雷军也基本成了公司唯一的网红。
中国的互联网行业,几百亿美元的公司多,从百度京东到美团,滴滴,小米,今日头条。上千亿美元的公司少。1000亿美元是一个天然的鸿沟,把阿里腾讯华为和其他竞争者远远分开。你当然可以从业务层面去理解这种差距,但是更直观的感受就是有没有任正非嘴中所说的“一代将星闪耀”。
今年华为和阿里都迎来了例行的新老交替,阿里出现了85后的淘宝总裁蒋凡,靖捷任天猫总裁,井贤栋接替彭蕾的蚂蚁金服董事长职务。华为是孙亚芳卸任,轮值 CEO 制度变更为轮值董事长制度。腾讯暂时看起来还没有这样的新老交替,于是投资部的“当权派”和做业务的“少壮派”之间的矛盾,就通过潘乱的一篇《腾讯没有梦想》暴露无遗。
其实小米早在金山时代就意识到了这个问题,他在一封公开信中说,
“我们已经是祖父级、爷爷级的公司,时代已经从PC时代转型到互联网时代,在这个时代,我们都落后了。大家可以反思一下:我们整个公司的机制、决策流程,包括我们各级的管理者思路是不是真正的互联网化了?2004年,我曾经在公司掀起了互联网转型的革命,但是,我不知道大家是否真的理解什么叫互联网。”
今年一次小米高层的例行会议上,雷军突然提了一嘴,说有没有可能上市之后,我们内部出现一个30岁左右的集团副总裁。之后在另外一个场合,雷军向高管们表示,上市之后他准备找个时间,离开公司一个月,看公司能不能平稳运行。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雷军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但是对于前线吃紧的小米来说,这样的愿望目前还是一种奢侈。雷军已经立下了军令状,要18个月重回中国手机市场第一。接下来还有 IOT 和传统家电厂商的宣战,小米的高端机和海外市场,场场都是硬仗。
小米2017年的绝地反击,一半归功于雷军亲征“逆转胜”,另外一半要归功于海外市场的大爆发。林斌甚至估计最快今年,小米的海外市场出货量就能超过国内。今年小米上市前业绩的一大亮点,也是印度市场拿下第一之后,很快印尼市场也出现了十几倍的增长。在国内智能手机渗透率见顶的时候,目前海外市场的成长支撑了资本市场对小米大部分的想象力。
在今天小米的上市庆典上, Manu Kumar Jain 带来了很多张印度面孔。外号“唐马儒”的小米全球业务副总裁是最接近“将星闪耀”。他的出身与金山系无关,与雷军的朋友圈无关。这位前麦肯锡的职业经理人和成功的创业者,一个人单枪匹马开始小米在印度市场的业务。今天已经是印度商界最受瞩目的一颗新星,福布斯和商业周刊封面的常客。
有些高难度的动作,比如一边和印度总理莫迪用小米手机自拍,一边送给莫迪的死对头,德里首席部长 Arvind Kejriwal 一部印度国产的红米手机。这完全是贴地飞行,超出雷军能力范围的事情。
去年年底雷军为了表示对印度市场的重视和对印度团队的鼓励,继 “r u OK” 之后又一次去了南亚次大陆。
在班加罗尔忙完一天正事之后,他兴致大发突然提出想去看看印度的火车。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印度的火车和他一样都是B站的IP。雷军拖着助理和印度的同事走到车站,得知当天的全部火车都已经开出。
刚听到了这个消息雷军很失望,但是一转身他突然跳下站台。踩着枕木向夕阳的方向跑去,身后的同事们也只好跟着跑了起来。这时从站台的方向看去,雷军好像是电影里的阿甘,在身后留下长长的拖影和一群跟随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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