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川：把免费等同于以成本价做硬件，就死定了-虎嗅网

虎嗅注：12月22日，在虎嗅网举办的“虎嗅F&M创新节”上，搜狗CEO王小川发表了《互联网核心逻辑与趋势思考》的主题演讲，在演讲中，他对硬件免费提出了更为犀利的观点，表示：免费不是让我们以成本价做硬件，今天我看到有大佬这样做，在我心中他死定了。

“之前有大佬宣传硬件的时候说我们要免费，硬件成本特别高，很难直接免费的，所以大家换了一个说法，就是免费等于成本价。我觉得这个说法很荒谬，这是在误导所有人。我认为硬件会往两个极端走，一种是做到真正的免费，到今天为止也没有这样的一家公司，一种是有适当的收益。”王小川说。

以下是他的演讲全文：

各位大家下午好，今天搜狗我们走过来，虽然很累，刚刚完成了组织结构的调整，但是时代已经变到了，大家在认真研究硬件、研究穿戴式和O2O。十几年的工作给了我一些思考和启发，会对今天发展的方向也好，知识也好，能够有一个自己的解读。今天给大家奉上三个关健词，从这样的视角看O2O和软硬件背后有什么逻辑，现在提到互联网思维和互联网逻辑大体分不开这三个词。

第一词：用户量

互联网思维一定会提到用户，特别强调用户量，表达了核心的作用。很多朋友说这个词的时候带着互联网本身的一种骄傲提出来的，为什么提用户量很关键呢？我在背后看到用户体验为核心就是两点，一个是体验，一个是用户至上。

给大家两个思考的地方，我们经常说互联公司颠覆医院、覆汽车，我们做了很多颠覆，大家为什么提这样的一个词，是因为互联网一是免费，二是体验好，这两个词背后包含了非常多的含义。

第一个“免费”，是为了争取更多的用户，以免费作为超导的切入点。免费不等于超导，比如之前有大佬宣传硬件的时候说我们要免费，硬件成本特别高，很难直接免费的，所以大家换了一个说法，就是免费等于成本价。我觉得这个说法很荒谬，做硬件的时候有两个出路，一个是真正走向真的免费，硬件很难获得后面巨大的服务收益，所以硬件有两个方向，一种是做到真正的免费，到今天为止也没有这样的一家公司，一种是有适当的收益。

前几天我跟李书福有一个对话，他说很自豪，我们不做互联网，就是做自己的汽车，互联网跟汽车怎么连接，并没有给出一个答案。我跟朋友分享说汽车有机会免费，并不是免费买一辆车，而是第三方公司买下来，把买车变成租车的这样一种服务，大家没有买车的成本，只是在使用的时候只花租金，这是硬件走向免费我能看到的唯一的出路。

第二体验。互联网的人对这非常熟悉，互联网圈外的人我跟他们提到这个题目，最难的就是以什么样的组织结构做到体验。比如国企或者传统的公司老板权威非常高，在这样一种文化，很难做到一线的这些员工、产品经理，他们能够决定产品的走向。比如老板指出一个方向，大家变成老板服务，这时候很难以体验导向工作。转过来说起来很容易，但是实质上跟文化冲突非常大。昨天参加一个金融论坛，大家就谈体验之上，对互联网圈子的体验，放到硬件或者传统公司做的时候，我们感觉到了格格不入。

我们思考的问题是，互联网公司会分成两类，一类公司是真正有自己的海量的源源不断的主动来的用户的，像腾讯、百度，淘宝。还有很多所谓的互联网公司是没有自己的用户的，是需要通过搜索引擎和其他的模式去买流量的，我们讲用户量时，互联网公司立刻变成了冰火两重天，一类公司拥有了垄断用户，另一类公司虽然叫互联网公司但是没有自己的用户量。现在很多电商号称叫互联网公司，但是不得不在淘宝开店，百度上做投放，对他而言每获得一个用户都会付出更多的钱。特别是随着一年一年往下走，因此我们提到用户量的时候，我们可以忘掉组织结构和体验，而是思考一下我们自己做公司，或者其他的看好的公司有没有自己原生的用户规模，这是第一个关键词“用户量”。

第二个词：连接

腾讯、阿里和百度，三个巨头完成了三个重要的连接，第一种人和人的连接，形成人和人的互动；第二件人和商品连接，完成交易；第三点人和信息的连接。还有什么连接吗？巨头把该连的都连接完了，事实上并不是这样，我们还有更多的机会主导新的连接。

互联网开始产生了第四种连接，叫连接人和服务，O2O。比如大众点评是让我们更容易地找到餐馆、KTV或者其他的线下的服务。无线互联网手机的起步，PC时代，连接餐馆、打车这样的需求是很少的，但是最近两年可以看到，手机的发展并不是解决了随身性的问题，而是使得我们和互联网的连接，使我们生活比原来扩展了十倍、一百倍。手机承载的需求不仅仅是找人、找信息、找商品，而是所有真实的生活里所需要的服务都被手机承载了。这个连接在今年已经开始很火，明年的时候我觉得会更加爆发。所以我们理解O2O就是把线下的服务方线上化。

再一个团购是鼠标加上线下的方式能够扫街能够连起来，我穿戴设备是连接人，比如咕咚手环或者其他的健康设备，这样的是把人本身数字化，跟互联网做对接。这样的概念会遇到一个困难的问题，一头连接了人体，另一头连接了谁？

PC时代到笔记本时代成就了三家大的公司，手机来了以后腾讯已经过河了由于它有了微信，剩下手机对O2O发展我认为是一个新的爆发机会。

一个朋友问我，在手机里面还有什么东西能颠覆微信吗？我的回答是，在手机领域里面已经很难了但是不是没有机会，是要等待新的交互形式的出现。就好像PC时代QQ已经得到了垄断的位置，在手机时代我们预测也是没有新的形式能够突破微信，剩下怎么在人和人的连接世界里挖出一个新的领域来，需要其他产品寻找新的机会。

我们可以看到两个趋势，连接的时长在增加，PC时代一天可能就是两个小时跟互联网联在一块，手机的时候一天除了睡觉18个小时跟互联网联在一块，穿戴设备可能一天24小时跟互联网连在一块；另外一个就是个性化，穿戴式设备一定是个性化的，跟个人连得最紧的一个趋势。

打车和家政，如果不考虑政府的主导和干预，哪个更有效？以连接为核心，我觉得打车服务比家政服务更有效。因为打车连接的人群是以城市为单位的，一个城市所有人都跟城市当前所有的出租车需要有一个连接。但是做家政，一个家政通常服务一个小区，连接的时候信息不对称，没有出租车这么极端。而且连接一次，下次还会用他，会脱离每一次信息不对称的需求。

第三个词：智慧

这是我能够看到互联网自主趋势往下走的一个新的阶段。为了获得用户量和创造价值，前面讲到了连接，是为了解决信息不对称的问题，再一个问题就是智慧。穿戴式设备能给我们带来什么？我用过很多很多手环，在思考一个问题，如果把这些产品以互联网的眼光去看，它这样的一个连接，究竟给我带来多大的增值？手环是一对一的，或者说非刚性的需求，我没有看到深刻价值的提升。它不解决信息不对称，不解决信息流动加速的问题。所以我们看到的一个概念已经深刻地发生在我们之前的产品服务里面，我们叫“智慧”。智慧是帮你做选择，帮你做判断，智慧通常理解是停留在人脑子里面的。人是有两个需求的，第一个需求是我需要有更多的选择，《科技想要什么》这本书里明确表达了对立的观点，今天的世界更加自由，给了我们更多的选择，但是人又是懒的，选择多就是把判断这个事情交给个人完成。

另一个机会就是让机器帮助人做判断、做选择。这样的一个过程里面能获得一个增值。在这种情况里，我们先把传统互联网的产品甚至更广泛的产品分成三种。也就是说从用户角度来看，用户很清晰地知道我想要什么，这些需求都是工具，工具走向免费的时候并没有非常直接的商业模式。所以可以看到今天互联网领域，前三大互联网，在PC里面是腾讯、搜狗和360但是后面两家的市值规模，并不体现在安全软件或者输入法里面，市值明显没有百度或者阿里高，这样的安全软件或者输入法本身是一个工具，不帮助用户带来更多的选择上的增值。

下面就是智慧的服务。这样的一个机器本身比原有的需求去满足的时候更聪明一些，它能够融入一些简单的规则。我们知道一个词叫IFTTP，典型的案例就是电饭锅，温度达到了一定高度就自动断电，这样的工具怎智慧的区别在哪儿？这样的工具智慧来自于产品经理或者工程师。产品经理或者工程师把自己对事物的理解，通过编程的方式，注入这样的一个产品里面去，就叫智能化，智能化另一个词叫自动化控制。再往后走是智慧，用户没有精确定义他要什么，这样的一个服务，就是因为他知道比你自己更知道要什么东西。

这样的一个服务里面，输入法只是工具，比如网址导航、搜索服务，当我们用输入法的时候，我清晰地知道我在打哪个字，浏览器就是一个工具，但是有了网址导航这样的一个服务，就变成这个网站放什么网址，用户就点什么网址，用户把选择权交给这样的一个产品，所以这时候用户也得到了他更懒的体验，同时这样的一个产品能带来收入的模式。网址导航如此，搜索更是，搜索把这样的一个编辑能力不是让人去操作，而是交给了机器，并不是交给咱们的工程师或者他们的产品经理，我们知道谷歌的工程师很聪明，但是做得好的是用算法是在网上分析，每一个页面由什么连接到的，这些连接盒上面的文字描述是很多网民或者其他网站所编辑的。谷歌就是收集了这样的一些信息，能够使得它的搜索排序做得更准。

回头再看手环未来解决什么问题？不是解决简单的连接问题，我们认为这样的一种互联网硬件，如果不是平台级的，那么需要它更加聪明，需要取代教练、取代你的私人医生。我用的是取代，我们需要这样一种产品开始变得更加智慧，通过大数据的挖掘，通过互联网智慧的提取，开始使得他们能够从工具走向服务帮你做选择。

今天大多数互联网硬件我认为是不满足的。我们提到了几个坑，第一个是免费，第二个如果让硬件只是做简单的一对一的连接，而不具有这样的智慧，这样的产品是需要打问号的。

所以这种情况下，搜狗也是充分利用我们的智慧构建自己的产品，构建词库和号码通。我们试图在产品里面，让网民算法能手机更多的数据做这样的信息。

在这样的一个路径里面，最后跟大家分享的是智慧前沿里的一些技术上的进展。

今年我看到比较有意思的话题，一个是Google找猫的探索，是用一千万图片做实验，每张图片有100到200个点阵，这个跟我们以前刚的人工智能截然不同，不是靠图象学和处理方式对猫进行描述，就是把这200个点阵丢到机器里面去。通过两千个机器，1600个节点学习，找猫成功率到达了45%。这件事情有革命性的意义，摆脱了传统学术界，是对世界认知里面点点滴滴的积累，我们推动图像、声音，开始通过结果的描述学习新的世界。

我能想到的地方，对中国会特别有用，之前我们知道西方的医学里面及及和图像信息处理走的很近，通过心率的分析，心电图的分析你们能看到是否有肝硬化，但是中国的中医是老中医把脉，你的脉相反应什么内容都是混沌的理论，我们没有一个科学的精神对数据做分析，没有基于一点的科学分析做判断。有了这个新的技术以后，我认为未来技术在跨行业里会得到更大的发挥。

假设说脉相靠谱，我们可以做到剖析中间脉相的过程，只要有足够大的数据量，就那把脉相的原始结果做分析。我认为智慧的机器会对未来之否做成商业模式很关键。

另外一个信息不全的是高通2014年会发布NPU是神经原处理器，能够把速度提得更快。他们号称用了这种设备不需要编程，只要示范几次把小车开了几次到一个地方，它就会自动识别怎么往那个地方去开。人跟机器慢慢相处得时候，判断的权利逐步的会从人过渡到机器。今天我们对自然界做改造，99%的事情是人决定的，随着未来硬件的发展，慢慢机器会参与到做决定，做判断。就是在于智慧从人大的大脑移向机器的世界。过几年我们会看到无人驾驶的实现，就是机器取代人，这是我们面对的一个新的世界。

我们开始要学习跟机器如何和睦相处，跟互联网、硬件、在我们推动新世界的到来，并在里面体现互联网的思维，也能够开发新的商业模式。用户到连接到智慧，这是我今天提的三个关键词，今天分享就到这里，谢谢！

【提问环节】

阳淼：我是虎嗅作者阳淼。今天您讲的是互联网核心逻辑和趋势，和刚才的互联网思维两个话题结合在一起，您有没有更有操作性的互联网方法论？

王小川：这两个词是从不同的纬度解读互联网。互联网像一个帝国，从传统的PC时代的网站应用走向了深入到我们生活中，金融、汽车、医院都在谈互联网，这需要从不同的视度看，谈互联网思维更多的还是体现在免费、体验，后来需要把更多的几个纬度展开。我需要互联网圈甚至传统圈的朋友真正能揭开面纱，看到互联网真正的状态。比如互联网公司巨头有自己的用户，但是很多所谓互联网公司没有自己核心用户，而自己过得蛮艰苦。这样的情况下，通过十年的思考，从另一个核心价值去寻找我对互联网的认识，这样也帮助商业价值对接传统企业和互联网。互联网真正能解决什么，其展示在前面的是免费使用，但它背后的逻辑在哪儿，通过这个逻辑我自己能够判断，这样的一个公式一样的东西，能对我们以前所看到的互联网公司进行分析，了解他们为什么这么成功。我们O2O或者硬件公司一旦带进去，我们对它有预判，最终能长到多大，这样的话题是和互联网思维相呼应。

阳淼：傅盛说面对360竞争会从薄弱边缘突破，最后实现自己的中心根据地。今年您也是遭遇了一些打压或者正面的竞争，您打算也采取边缘突破的方式吗？

王小川：我们不希望把互联网的竞争变成一种斗争。我们要思考自己企业核心价值在创造什么服务？搜狗的核心价值是体现在输入法上，我的逻辑里面，更希望看到搜狗未来还能有不一样的价值能够创造出来，能给互联网用户带来更好的产品、更好的服务、更好的连接。今天这个局面，搜狗通过之前的五个步骤，输入法、浏览器使得我们今天走到互联网中心位置来，往下我更希望，把人和信息连接，以及人连接人，这两个不同的话题怎么能打通起来。当我们做搜索的时候会想到一点，如果有问题大家在搜索引擎没找到答案，大家有什么选择呢？我们会想哪个朋友有答案，我们把搜索不仅连接信息也连接到人。

第二个事情，当我们做O2O，连接线下的一些服务，比如一个律师或者一个医生怎么跟互联网做连接，我们思考QQ或者微信这样平台，给他们机会在里面能提供服务。我们思考的问题就是怎么能构造出来一些有价值的颠覆性的未来，而不是观战、打打杀杀。搜狗今天通过自己的努力，走到了一个有更大突破的边缘上了。

阳淼：您还在探索连接人和人，我们听到一句话比较流行，就是南有小龙，北有小川，还有一点你说微信在手机上的优势已经不可动摇了，我总是感觉你不满足于这样的现状，你真的甘心微信占领手机吗？还是你有什么秘密武器？

王小川：第一，我们自身是做自己有优势的东西。并不是说遇到腾讯公司都死掉，我们在搜索、收入法、浏览器这几个领域里面做得至少比腾讯好一些，但是我们也不认为我们有能力颠覆微信。小米已经做了努力，已经很不错了，所以这里面我认为更多的地方不是变成一种互相争夺的斗争，而是互相之间怎么合作。我们现在和腾讯有了资本的关系，所以往下的方向是合作，我们会更多地做把网民联在一块，这是两家公司的基因可以合力做的。是能生出一种新的颠覆性的产品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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