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球上最大的猿类因何消亡？

本文来自微信公众号：自然系列 （ID：nature-portfolio），作者：Gemma Conroy，题图来自：视觉中国

根据《自然》1月发表的一项研究^[1]，世界上最大的灵长类之所以灭亡，可能是因为获取不到最有营养的果子。这篇论文还提供了线索，表明近30万年前在环境改变后，与巨猿同时期的古代猩猩为何仍能生存繁衍。

步氏巨猿（Gigantopithecus blacki）估计身高达3米，重达200~300公斤，是地球上有过最庞大的灵长动物。人类学家Ralph von Koenigswald曾在近90年前于香港药材商手中发现了这种巨猿的一个牙齿。那之后研究者已经在中国各地的洞穴里发现了4块颌骨，两千多个牙齿——但还没找到过头骨其他部分。缺少化石证据令精确描绘步氏巨猿异常困难，更不要说了解是什么导致它消失了，研究共同作者Kira Westaway说。她是澳大利亚麦考瑞大学的地质年代学家。“我们对之了解甚少。”她说。

为解开灭绝之谜，Westaway和同事分析了中国南部崇左、布兵盆地22个洞穴的化石和沉积物。他们使用了6种定年方法，确定了步氏巨猿消亡的确切时间框架，并使用多种技术（如花粉分析和在显微镜下调查沉积层）重建了这种巨猿走向灭绝前一段时间的环境。他们还分析了巨猿牙齿珐琅质中的化学痕迹，调查它的饮食如何随着时间改变，将这些特征与其近亲猩猩魏氏亚种（Pongo weidenreichi）的牙齿特征作比较，后者是一种与巨猿生活在同时期的已灭绝猩猩。

研究团队的工作表明，步氏巨猿消失在29.5万~21.5万年前，稍晚于此前的估计（42万~33万年前）^[2]。在步氏巨猿的全盛时期（约230万年前），它们栖息的地貌覆盖着密林和零星草地。研究者分析这一时期的步氏巨猿牙齿，发现了一些不同条带的多种微量元素。这些条带越清晰、独特，牙齿含有的微量元素越多，意味着巨猿摄入大量不同食物，喝下了许多水。

景观变化

但在大约70万年前，花粉分析显示这里的景观开始改变，季节变化更为分明，森林也变得更加开阔。在这段时间，步氏巨猿的牙齿条带变得模糊，这个迹象表明它摄入食物中的营养变少、纤维增加，它喜欢的森林食物和水资源变少了。研究者还发现这一时期的化石也较少，表明了种群的缩小。

一个大猩猩的下颌（左）和一个用步氏巨猿下颌骨碎片所作的重建（右）。来源：自然历史博物馆，伦敦/ Science Photo Library

另一方面，爬树的魏氏猩猩仍展现出相对清晰的条带，表明它比这些地栖亲属们能适应环境得多。

Westaway怀疑，猩猩或许能爬树获得巨猿够不到的食物。这些化石还表明，步氏巨猿的体型此时有所增长，而魏氏猩猩变得更小了，这让它们比庞大的猿类更灵活，她补充说。

在29.5万~21.5万年前，步氏巨猿在化石中消失无踪，但魏氏猩猩数量仍相对较多。一度支撑着巨猿的密林在这段时间变得非常稀少，开放的草地与蕨类植物成为这一远古时期的主要景观。

迄今为止，这项研究对步氏巨猿的灭绝提供了最精确的描述，Hervé Bocherens说，他是德国图宾根大学的古生物学家。但他补充说，还需要发现更多的化石来改进对体重的估算，这个数据能让研究者更好地理解这种巨猿的饮食需求、是什么让它比其他森林食草动物更难以适应改变。

Westaway和研究团队正在寻找更多步氏巨猿的化石，特别是大腿骨，这能让研究者更好地理解它们的体型和生物学。“证据就在那里。”她说。“只要尝试找到正确的洞穴。”

参考文献：

[1] Zhang，Y. et al. Nature https://doi.org/10.1038/s41586-023-06900-0 (2024).

[2] Zhang，Y.，Kono， R. T.， Jin， C.， Wang， W. & Harrison， T. J. Hum. Evol. 75， 166–171 (2014).

本文来自微信公众号：自然系列 （ID：nature-portfolio），作者：Gemma Conroy，原文以Why did the world’s biggest ape go extinct?标题发表在2023年1月10日《自然》的新闻版块上，doi：10.1038/d41586-024-00033-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