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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10-08 11:18

读《技术元素》,技术不是中立的,互联网将全球连结成一个有机体

我会将我不成熟的想法、笔记、内心争论、草稿以及对其他文章的回应都写在《技术元素》中,这样我就能知道自己到底在想些什么。——KK
“技术元素”(technium)是凯文•凯利专门创造出来的词语。“技术元素不仅仅包括一些具象的技术(例如汽车、雷达和计算机等),它还包括文化、 法律、社会机构和所有的智能创造物。”简而言之,技术元素就是从人的意识中涌现出来的一切。KK把这种科技的延伸面看成一个能产生自我动力的整体。
自述:每个生物都是黑客

技术哺育黑客,黑客们耍一些聪明的小手段在规则里作弊。更重要的是,生命过程也哺育黑客,所有的生物为了生存都会作弊。生命给了我们这样的启示:对于我们关注的每一条技术规则,我们都能找到另外一个技术来破解它。

一个大型媒体公司每年会发布最新的版权保护方案,并且宣称它不可破解,这几乎已经成了年度仪式,但不消几个小时,某个遥远国度的黑客就会将它破解。不管这个新的保护方案有多先进,黑客们总会玩转这个系统并且设计出精巧的对策,让这个版权保护方案中的种种创新毫无作用。接下来的一年时间里,破解会蔓延开来,而公司却束手无策。一个高中生只要能去网吧上网,他就可以下载到免费软件来绕过这个新的保护措施。接着第二年,这个焦头烂额的行业又会推出另一个崭新的先进方案来对抗这些不劳而获的家伙。不过这些寄生虫会再次展现出相同的智慧来进行回击。这是创新和反创新、黑客和反黑客、作弊与反作弊的军备竞赛。

这种技术军备竞赛非常普遍。从花费的能量上来说,偷东西总比把自己的东西保护起来要简单,不论是在自然环境还是技术元素当中都是如此。有公共资源的地方,总会有人试图去偷窃。例如计算机的处理能力是一种宝贵的资源,它也是可以被窃取的。计算机病毒就是被设计出来做这件事情。为了与它抗衡,杀毒行业应运而生,并且已经拥有每年几十亿美元的规模。每年这个行业有巨大投入,病毒的确因之变少,但却不会彻底消失,它们只是在这个持续的黑客和反黑客的较量中被暂时阻拦。

军备竞赛就像乒乓球般你来我往并且逐步升级,远如生命与地球环境的共同演化,近如计算机这类技术的发展历程,都可以从中看到这一模式。最早的电脑病毒是通过软盘从一台电脑传到另一台电脑的,它会感染电脑的操作系统。因为很容易被锁定,系统就可以被保护起来防止之后的感染。针对这样的装备升级,病毒的作者让病毒附着在操作系统之外的应用程序上,比如文字处理程序或者电子表格程序。一旦打开了被感染的文件,程序的“宏指令”就会运行病毒的代码。抵御方法是,测量某个应用程序官方文件的大小,如果大小不符,就删除这一程序,因为一旦病毒附加到应用程序文件上面,应用程序的文件就会变大。黑客的应对之策则是把应用程序里一些不重要的代码删去,长度正好与病毒代码的长度相同,这样病毒代码附加上去之后,应用程序仍然会保持原来的大小,用这样的方法潜伏在电脑里。

对于这一招的反击是监看程序的代码,看它是不是曾经被更改过。反击的反击则是把病毒附在电子邮件的文件里面,这样的话它就不是真正存在于操作系统当中。受病毒感染的电子邮件一旦被打开,病毒就会向通讯录里面几百条邮件地址发送自己的副本,开始一场病毒大传染。反击的反击的反击是一台电脑上的杀毒软件会连接到杀毒软件公司的中枢,通过这个中枢通知其他电脑:有一种特定的病毒会产生感染,应该立即删除它。

黑客和反黑客模式适用于所有与资源相关的技术。军备竞赛催生了一种华丽的复杂性,这也成为现代技术的标志。这种复杂性像滚雪球那样越滚越大,所以我们的设备难以使用、难以排除错误、难以视觉化、难以调适、难以彻底了解。它们盘旋上升的生命周期是与寄生虫共同演化的结果。

我们会在许多领域看到这样的模式,这里列出了几种技术性公共资源、相关的破解模式和反破解模式,它们共同让技术日臻精巧:


社会化投票系统(比如Digg或者Reddit)产生的首页吸引了大量关注,也成为最新的屡受破坏的资源。读者在网上冲浪的时候,看到重要的、酷的或者是很无聊的故事,他们可以对其中任何一个点 “赞”或者“不喜欢”,这成为排序的依据。获得很多“赞”和少量“不喜欢”的网页会出现在投票网站的首页。通过几百万读者的投票,最终首页上出现的赢家会获得巨大数量的关注。“目光聚集的地方,金钱必将跟随。”本来访问量很小的网站会因为出现在Digg或者Reddit的首页获得几百万的点击,并且得到数千美元的广告或者其他商业销售的收入。这对作弊者来说是一种无法抗拒的诱惑。一种作弊的方式是贿赂读者,让他们为一个故事投票(用他们的话来说,“挖”(digg)一个故事)。但是每一个社会化投票网站都会迅速设置一套防疫系统来检测这样的伎俩。为了破坏这个防御机制,有个家伙想出了一个很聪明的反击方法。下文是《连线》杂志上一篇关于此事的文章,括号里面是我的评论:

这就是“刺穿投票”(Spike the Vote),一个基于Digg的金字塔式的方案,每个成员每次挖一个故事都会获得一个积分。当会员获得足够积分的时候,他们可以提交自己的故事让这个网络来帮忙“挖”上Digg首页。(到这里为止还是标准的手法,很容易看穿。)最近,刺穿投票这个网站的所有者,我们只知道他叫“刺穿”(Spike),他在eBay上出售了这个网站。(嗯,还不赖,不过并没有改变这个游戏。)一个名叫吉姆•麦森杰(Jim Messenger)的Digg用户买下了这个网站,并且把它交给了Digg,Digg立即把这个网站关闭了。(哇,这有点出乎意料,但是……)但是麦森杰做这个事情并不是无私的,他买下“刺穿投票”是因为他知道Digg的粉丝一定会把他做的事情“挖”到Digg的首页。(太聪明了!)他想这样的话就会把顾客吸引到他的搜索引擎优化生意中来。(太精彩了!他把他买网站的钱都赚回来了,还有剩余。)

这个没有穷尽的游戏才刚刚开局。技术通过标准和协议建立参与规则,但这样的规则一旦出台,就会有新技术出现打破这些规则。没有任何一个技术不会被一个新的发明所破坏,我想这一点很少会有例外。

生物界也是如此。我认为,没有一个生物规则(不只是物理规则)不会被某处的某种生物所破坏。生命有许多共享的基本要件,这些要件界定了生命王国:所有的生物都有DNA;基因从祖辈继承下来;有性繁殖需要雌性和雄性;基因信息传递给身体,身体则影响不了基因。但是总有一些物种破坏这些规则而生存下来,事实上,在现存的游戏里作弊是物种“唯一”能够存活下来的方式。

比如,有一条规则:植物生产自己的食物,动物则不会自己生产食物。在生物的图谱当中大概有三四个物种不遵循这样的规则,他们“作弊”生存了下来。这些生物与充满叶绿素的微小细胞形成了一种共生关系。这些绿色和棕色的球体被称为虫黄藻(zooxanthellae),它们就像植物一样,填满了静止的钙化珊瑚虫中的空隙,并为它们提供食物。但有一些更极端的生物,它们的“黑客行为”走得更远。它们会像真正的动物那样漫步移动,但是它们依靠内部共生虫黄藻的光合作用为生,它们是依靠阳光生存的蠕虫,或者水母,就像树突柱海蛞蝓(Placida dendritica)。它们也是动物,但在自己的体内制造食物。

树突柱海蛞蝓管状身体里褐色和绿色的混合物就是虫黄藻。有趣的是,虫黄藻就像树突柱海蛞蝓的太阳能电池板一样,但是不能遗传,所以并不是所有树突柱海蛞蝓个体都可以确保能从环境中获得作为“太阳能收集者”的虫黄藻,如果这样的话,这个虫子就会变成浅紫白色。

变成绿色是个很聪明的手段。如果技术系统中也能进行这种生物模仿,那将会有极大的价值。生物无疑有自己特有的“黑客行为”,也无疑会有想要不劳而获的寄生虫来利用这些创新。如果技术上也有像虫黄藻一样的东西,那么也一定会有技术寄生虫来利用它。

每个生物和每个技术都在扰动现有系统,试图在已经建立的秩序中找到捷径,并且破坏规则。秩序被不停扰乱,会带来不断的破坏、效率极其低下、不可避免的颠覆以及高度的多样化。没有哪种方法无耻到不能用,没有哪条神圣的规则不能打败。所有成功都是可行的黑客行为,所有可行的事情也都是一种黑客行为。

个人视角终有局限,如有非虚构类好书新书推荐,还望投稿或微博私信@潘乱兄


两种形式的联结主义


作者:凯文•凯利 译者:管策

一种大联结主义目前被称作社交媒体。它们的目标是,通过尽可能多的方式将每个人与除他自身以外的所有人联结起来。Twitter、Flickr、Facebook、Digg、Delicious以及雅虎知识堂——所有这些前一万名的Web 2.0站点为归属不同网络的人们提供了足够多的空间来完成新事情。在此,人类就是节点。他们产生信号。

另一种大联结主义的实现依靠的是数目庞大的机器、CPU以及晶体管,这些东西尽其所能联结在一起从而来完成任务。比如,巨大的服务器场、数据中心以及电信网络。硬要说的话,我们还得把由所有手机、PDA、PC、路由器、Wi-Fi热点以及卫星联结等组成的统一体机器(One Machine)的大网络算进来。从这方面来说,每个节点的信号都是由机器产生的。

当然,“人类联结主义”这边的信息仍旧要通过机器来传输(不同于大型会议、古老的城镇或者火人节等传统联结方式)。不过在人类连接和机器连接这两个部分之间还存在着一处空白。本来人类和机器能够在这块空白区域紧密且大范围地联结在一起,不过现在这儿还是一块空白。

这个新的领域能被中央的这个箭头很好的表示出来,随着机器联结和人类联结区域的不断增大,这两个区域将在中间箭头那块相遇。这块重叠交叉的区域将会被新兴的全球超有机体所占据。这块区域所代表的实体不单是由所有其他机器联结起来而形成的统一体机器,也不完全是由所有人类智能联结成的超智能的智域(noosphere)。它是由所有人类智能以及所有人工智能联结在一起所形成的活跃的杂合体。它是一种泛智能。在这片结合区域内,所有产生信号的物体都是节点——不管是人类还是机器。

在谷歌这个依靠大机器联结以及众多人力点击链接的网站上,我们能感觉到一些这种混合的痕迹。同理,我们可以很容易想象得到,整个星球上的科技、人类活动以及人类思想的联结程度将会更高。

这块人与机械交叉的白色区域同样是大部分语义网站试图进入的领域。语义互联网想使人类的联结活动能被机器识别(相反亦然),这样两个网络之间就可以相互协作。语义网站就是这两种联结活动之间的桥梁或者说是转换通道。所有人类的思想、动作和记忆都能机器解码并重新组织;而机器的联结行为也能被人类所理解。


图中空白区域以及箭头就是我认为Web 3.0或者未来网络该具备的特性。实现这个过程还需要花费我们许多年的时间去研究。因此两边都有足够多的空间来发展更多的创新。从这一方面来说,我们已经开始了。

你知道的还不算太晚!


到2100年,智能机器人会取代人类吗?


作者:凯文•凯利 译者:袁璐


图/PIX-JOCKEY (Roberto Rizzato)

2000年4月,侯世达在斯坦福大学举办了一个研讨会,来讨论这个问题:“到2100年,智能机器人会取代人类吗?”与会者还有比尔•乔伊(Bill Joy)、雷•库兹韦尔、汉斯•莫拉维克( Hans Moravec)、约翰•霍兰德(John Holland)和我自己。这个问题是很严肃的。

我决定通过分析问题中的每个词来回答。

2100年:

当我们回顾历史,尤其是有关科技的历史时,我发现从人类的世代出发大有益处。我粗略估算了一下,大概每25年为一代。人类文明开始于一万年前(最古老的城市耶利哥,诞生于公元前8000年),这使得在耶利哥和世界其它地区,文明能够得以延续约400代,也就是400个从母亲到女儿的生育周期。400代的人类文明并不是很长,如果没有别的事情可做,我们几乎可以熟记这400个周期的名字。经过了400代,我们已经成为了不同于早期的人类。我们产生自动装置和机器人的想法,也许还只在8代前。而两代前又制造出了第一部电子计算机。整个万维网的诞生还不到2000天!按同样的人类寿命计算,距离2100年只有四代远。如果我们在2100年变成机器人,那么文明的人类就只能历时400代。那将是生命历史上寿命最短的一个物种。

人类:

本世纪的核心问题(即中心议题)不是“什么是人工智能?”,而是“什么是人类?”。什么对人类是适用的呢?我预测在本世纪,各种有关“人类是什么”的问题,将成为像《今日美国》这样的报纸经常用到的标题。电影、小说、会议和网站都将设法解决这个核心问题:“我们是谁?人类是什么?”。生活在长期的繁荣里,一切皆有可能,一切皆不确定。对于我们自己的身份,我们的问题总是多于答案。我们是谁?成为一个男性、女性、父亲、美国人或人类,意味着什么?下个世纪将是一个大规模的、全球范围的百年身份危机。到2100年,人们会为现在的我们感到惊讶,因为我们竟然知道人类是什么。

取代:

在自然界,取代是非常罕见的。我们现在之所以拥有二百万个物种,就是因为大多数新物种并不会取代旧物种,它们宁愿与现有的生物体交织在一起,挤在一个小生态环境里,以其它物种的成就为基础。发掘一个新的小生态环境远比取代已被占据的小生态环境容易得多。大多数物种的灭绝不是因为有篡夺者,而是因为其它因素,如气候变化、彗星或自己造成的麻烦。但取代或淘汰人类似乎不太可能,因为我们不知道人类是什么,我们的角色就可能改变,而我们更有可能是重新定义自己,而不是消失掉。

机器人:

总的来说,我喜欢汉斯•莫拉维克的构想:这些机器人是我们的孩子。如何养育孩子呢?我们养育他们是为了不可避免的放手。如果孩子永远不能离开我们的控制,我们不仅会失望,而且还很残忍。要想拥有创新力、想象力、创造力和自由,孩子就需要脱离其创造者的控制。我们心中的孩子——机器人,也一样。难道有这样的家长,自己孩子得不到关心,他一点儿都不担心吗?我们花了很长时间才认识到,科技的力量与自身固有的失控、令人惊喜的能力、具有生产力的能力是成比例的,除非我们担心的技术不够革命性。强大的技术需要责任心。随着机器人具有了生成能力,我们需要更大的责任心。我们应该有目的地培养我们的机器人孩子做个好公民。也就是说,为他们灌输价值观,因而在我们放手时,他们才能作出负责任的决定。

智能:

我们可以想象的最智能的事情是什么?与外星人进行可核实的接触,将动摇宗教的基础。无论外星人给出的答案是什么,都将重燃上帝之问。我认为电影《超时空接触》(Contact)是唯一一部让神学家大放光彩的影片。我们不必等待搜寻地外文明计划与外星人取得联系。我们制造外星人,也就是制造机器人。这样一来,外星人有了另一个名字:人工智能。人们担心人工智能会成为人造人类,这就大错特错了。人工智能更接近于人造外星人。你的计算机在算法上已经比这个房间里的任何人都更聪明了,但我们为什么没有因此而感到威胁?因为它是“另类”,是一种不同的智能,是比我们高级而我们不会特别妒忌的智能。我们创造的智能,包括最聪明的人工智能,都将成为“另类”。事实上,在各种有意识智能的可能性空间里,也存在着两百万种其它智能物种,而不只是我们所知的这一种(人类),它们每一种都像计算机和海豚一样,是独特的、不同的。我们没有任何理由来克隆人类智能,因为制造传统版本的人类非常容易。在新世纪,我们要做的努力就是利用迄今为止所有的智能(人造的和自然的),来创造所有可能的新智能。迎接我想到的这些智能,将是我们现在能想象的最智能的事情。

会:

我认为,科技有自己的议事日程。我经常问自己,科技想要什么?大体上讲,如果说科技是个孩子,甚至说是个青少年,那么这将有助于了解青少年想要什么。我们称为科技的这个系统,它与生俱来的冲动、固有的偏见、内在的驱动力是什么呢?一旦我们知道了科技想要什么,我们就不必对所有这些需求让步,也再不必对任何青少年的欲望让步,但你也不可能完全抵制它们。科技“会”希望这些事情发生吗?我觉得它们希望。我们所了解的科技是,它想更小(摩尔定律),它想更快(库茨韦尔定理),(我猜测)它想做人类所做的任何事情(凯利定律)。我们人类在其它生物中,发现了巨大的价值,并继续在其他智能中发掘。所以,机器人没有理由发现不了人类也有同样的价值。机器人能够或想要做人类所做的一切事情吗?答案是否定的。因为通常我们让它们做我们不想做的事情。那么之后,我们人类做什么呢?第一次,机器人给予了我们力量去说:做我们想做的任何事。(本文摘自凯文•凯利新书《技术元素》)


任何创作艺术的人只需拥有一千铁杆粉丝便能糊口



作者:凯文·凯利 译者:余倩

长尾对于两类人来说是非常好的事:一些幸运的聚合商,如亚马逊和Netflix,以及60亿消费者。我认为两者相比,消费者从无限的利基市场所蕴藏的财富中获得了更多的回报。

但是对于创作者来说,长尾无疑令人喜忧参半。在这个公式中,独立艺术家、制作人、发明家和制造者,都被忽略了。长尾并没有大幅提高创作者作品的销量,反而加剧了竞争和无休止的降价压力。除非艺术家能够成为其他艺术家作品的大型聚合商,否则,长尾并不能让他们摆脱默默无闻、销量疲弱的困境。

除了创造出轰动的作品,艺术家还能靠什么逃离长尾呢?

一个办法是,找到1000名铁杆粉丝。有些艺术家虽然没这么说,但已经发现了这条出路,我认为值得试着正式把它提出来。简单来说,一千铁杆粉丝的要点便是:

创作者,如艺术家、音乐家、摄影师、工匠、演员、动画师、设计师、视频制作者,或者作家——换言之,也就是任何创作艺术作品的人——只需拥有1000名铁杆粉丝便能糊口。

这里,铁杆粉丝是指,无论你创造出什么作品,他(她)都愿意付费购买。他们愿意驱车200英里来听你唱歌。即便手上已经有了你的低清版作品,他们仍愿意去购买重新发行的超豪华高清版套装。他们会在谷歌快讯里添加你的名字,时刻关注与你有关的信息。他们会收藏售卖你的绝版作品eBay页面。他们参加你的首场演出。他们购买你的作品,要你在上面签名。他们购买与你相关的T恤、马克杯和帽子。他们迫不及待要欣赏你的下一部作品。他们就是铁杆粉丝。


要想提高销量,脱离长尾的扁平线区域,你需要直接与铁杆粉丝建立联系。也就是说,你需要将1000名一般粉丝转变为1000名铁杆粉丝。

保守假设,铁杆粉丝每年会用一天的工资来支持你的工作。这里,“一天的工资”是一个平均值,因为最铁杆的粉丝肯定会远远比这花得更多。再假设每个铁杆粉丝每天在你身上消费100美元。如果你有1000名粉丝,那么每年就有10万美元的收益,减去一些适度的开支,对于大多数人来说,足够过活。

一千是一个可能实现的数目。如果每天增加一名粉丝,从零到一千,也只需三年。铁杆粉丝法是可行的。取悦铁杆粉丝令人心情愉快、精力充沛。它能通过物质回报,让艺术家保持真实,专注于自己工作的独特之处,即铁杆粉丝所欣赏的品质。

关键的难题在于,你必须与这1000名铁杆粉丝保持直接联系。他们会直接支持你。他们也许来参加你的居家音乐会,或者在你的网站上购买DVD,又或者从Pictopia上购买你拍摄的照片。你要尽可能地保留粉丝对你的全部经济支持。你也能从这种直接反馈和喜爱中获益。

网络连接技术和小规模制造技术让这种圈子成为可能。博客和RSS让新闻、创作者活动预告或新作品逐渐传播开来。网站上展示着你的过往作品、你的履历档案和相关商品目录。Diskmakers、Blurb、快速成型机商店、MySpace、Facebook,以及整个数字世界一同袭来,使得人们能够快速、容易且低成本地进行小批量复制和传播。现在,你无需100万个粉丝才有理由创造新作品。1000就已足够。

这一小群死忠粉丝足以让你养活自己,在他们的外围是一般粉丝。一般粉丝不会购买你的一切作品,可能也不会寻求和你直接接触,但他们会购买你创作的大部分作品。在培养铁杆粉丝的过程中,你也能发展一般粉丝。拥有一批新的铁杆粉丝,也就意味着你又收获了更多的一般粉丝。如果继续下去,你可能真的能够拥有数百万粉丝,并且大获成功。在我看来,创作者都希望拥有百万粉丝。

不过,这个策略的要点在于,你无需大获成功也能生存下去。你无需跻身畅销创作者之列也能逃离长尾。这是一个中间状态,离尾巴不太远,但至少能够养活自己。这种中间状态就叫做“一千铁杆粉丝”。它是艺术家的备选目标。

出生在数字媒介时代的年轻艺术家,除了成为明星,还有另一条路可走;创造出长尾的科学技术,也同时使这样一条路成为可能。他们不用努力尝试去达到几乎不可能高度——白金销量、畅销大片和名人地位;相反,他们可以将目标定为与一千铁杆粉丝建立直接联系。这是更为理智的目标。你能够养活自己,而不是发财。围绕着你的并非一时的狂热迷恋,而是铁杆粉丝。而且这一目标更可能实现。

一些注意事项:1000个直接铁杆粉丝仅针对单个人,即单人表演艺术家。那么二人组合、四人组合或电影团队呢?显然,他们需要更多粉丝。不过,你所需的额外粉丝与创作团队规模的增长程度呈正比。也就是说,如果你的团队规模扩大了33%,那你就只需多加33%的粉丝。这种线性增长不同于数字世界中许多事物的指数级膨胀速度。如果铁杆粉丝网络遵循标准的网络效应法则,并以粉丝数量的平方数值保持增长,那我也不会感到惊讶。因为铁杆粉丝之间能够互相联系,他们将更乐意提高对偶像作品的平均消费。因此,虽然团队中艺术家的增加将导致需要更多铁杆粉丝,但是它并不呈爆炸式增长,而是成比例地缓慢上涨。

更重要的一条警示:并非所有艺术家生来就适合或愿意培养粉丝。许多音乐家只想做音乐,有些摄影师只想拍摄,一些画家一心只想画画,他们不想与粉丝打交道,尤其是铁杆粉丝。对于这些创作者来说,他们需要一位经纪人、经理人、管理者、代理人,或画商——也就是帮助他们管理粉丝的人。尽管如此,他们仍然能以一千铁杆粉丝为中间目标。只不过需要与人合作。

第三点提示:直接建立联系的粉丝是最好的。糊口所需的铁杆粉丝数量会间接地迅速壮大,但不会无限增长。以博客为例,粉丝通过点击页面上的广告来表达支持(偶尔出现的小费罐除外),博客写手要靠博客为生,就需要更多粉丝。虽然这就使得我们的目标开始向长尾曲线的左端移动,但是仍然离大获成功十分遥远。书籍出版领域也是如此。如果你需要通过一些公司来出版自己的作品,且出版公司会获得大部分收入分成,那么你就需要更多倍的铁杆粉丝来支持自己。而如果作家和粉丝直接接触,那么养活自己所需要的铁杆粉丝数量就更少。

最后,根据媒介不同,实际数量也可能有所不同。画家也许只需500名铁杆粉丝,而视频制作者需要5000名铁杆粉丝。所需粉丝的数值也肯定会随国家地区不同而异。但事实上,实际数字并不重要,因为只有达到这个数值,你才能知道到底需要多少铁杆粉丝。一旦你拥有了足够的粉丝,实际数据也就显而易见了。这就是你所需要的铁杆粉丝数量。我的一千铁杆粉丝理论可能会出现一个数量级的偏差,但即便如此,养活自己所需的铁杆粉丝数量也远远不及100万。

我一直在搜寻与铁杆粉丝数量相关的文献。Suck.com的联合创始人卡尔·斯特德曼(Carl Steadman)提出了一个关于微名人的理论。在他看来,如果某人对1500人来说都很有名,那么这个人就是一个微名人。也就是说,有1500人会为你疯狂。正如丹尼·奥布莱恩引用的一句话所述,如果英国每个镇子都有一个人喜欢你的网络漫画,那么就足以让你一年到头啤酒不断(或T恤销量不愁)。

有人称这种微名人支持为微赞助,或分部式赞助。

1999年,约翰·凯尔西(John Kelsey)和布鲁斯·施奈尔(Bruce Schneier),在网络杂志《第一周一》(First Monday)上为此发表了一种模式,他们称之为“街头艺人协议”。

按照街头艺人的模式,在书籍出版之前,甚至可能在书还未写之前,作者就直接与读者建立联系。作者绕过出版商,同时做出类似如此的公开声明:“我拿到10万美元的捐赠后,就会发布本系列的下一部小说。”

读者可以访问作者的网站,查看已经捐赠了多少钱,并且捐钱让他(她)发布小说。请注意,作者并不在乎是谁付钱让他发布下一章节;他(她)也不在乎有多少读自己书的人没有花钱。他(她)只关心10万美元的目标是否达到。达到了,他就发布下一本书。在这种情况下,“发布”仅表示“写出来”,而非“装订并通过书店销售”。这本书供所有人免费阅读,所有人也就意味着付钱了没付钱的都行。

2004年,劳伦斯·瓦特-埃文斯(Lawrence Watt-Evans)用这种模式发布了自己的最新小说。他要求铁杆粉丝每月共支付100美元。如果100美元到手,他就放出小说的下一章。整本书先是在网上向铁杆粉丝公开,然后纸质印刷,所有书迷都能购买。现在,他正采用这种方式写另一部小说。他靠大约200名铁杆粉丝就能养活自己,因为他也通过传统方式出书——有出版社的预付书款,拥有成千上万的一般粉丝。还有一些作者也利用粉丝直接支持自己的作品,包括黛安·杜安(Diane Duane)、莎伦·李(Sharon Lee)和史蒂夫·米勒(Steve Miller),以及唐·萨克斯(Don Sakers)。游戏设计师克雷格·斯特兹(Greg Stolze)也采用类似的铁杆粉丝模式,推出了两款预先筹资支付的游戏。斯特兹的50名铁杆粉丝为其开发成本提供了种子资金。

铁杆粉丝模式的本质在于,粉丝能够让艺术家脱离长尾的边缘,使其达到高于粉丝数量通常所能代表的销量。粉丝能通过三种方式做到这一点:每个人购买更多作品;直接从创作者那里购买作品,从而让创作者在每笔销售中获得更高分成;以及启用新的支持模式。

新的支持模式包括微赞助。另一种新模式则是为启动成本预先融资。数字技术使得这种粉丝支持模式以多种形式出现。Fundable是一家互联网企业,允许任何人为某个项目筹集固定数额的资金,同时向赞助人保证项目实施。在资金全数筹齐前,Fundable会冻结这笔钱。如果没有筹到最低金额,那么Fundable会退还这些钱。

下面是Fundable网站的一个例子:


阿米莉亚(Amelia)今年20岁,是一位古典女高音歌唱家,在进入录音棚之前就开始预售自己的第一张CD。“如果预购达到400美元,我将能够负担剩余的(录音棚成本),”她向可能潜在的捐赠者表示。Fundable或全额或为零的筹资模式能够保障,如果阿米莉亚没有达成自己的目标,那么所有捐赠者都不会赔钱。最终,阿米莉亚的专辑销售额超出940美元。

1000美元并不足以满足饥饿的艺术家,但是,如果认真去做,那么一个全身心投入的艺术家能够在自己铁杆粉丝的帮助下做得更好。吉尔·莎贝尔(Jill Sobule)是一位音乐家,经过多年的巡演和唱片发行,她积累了相当多的粉丝,在铁杆粉丝的支持下做得相当不错。最近,她决定让粉丝帮忙,筹集下一张专辑所需的75000美元专业录音费用。目前,她已经筹到了近5万美元。粉丝们通过赞助直接支持莎贝尔,和偶像建立了亲密关系。据美联社报道:

捐赠者有多种金额可以选择从10美元到10000美元捐赠者可选择各种等级的认捐金额:10美元是“璞玉”,专辑完成后,捐赠者可以免费进行数字下载;10000美元是“武器级钚”,莎贝尔承诺“捐赠者可以在我的专辑中录制歌曲。不会唱歌也没关系,我们这边可以搞定。”对于付出5000美元的捐赠者,莎贝尔表示,她会前往其家中举行演唱会。较低的捐赠等级更受欢迎,捐赠者得到一些微小回报,如预先拿到CD,名字出现在唱片内页,以及一件证明其CD“初级执行制作人”身份的T恤。

依靠铁杆粉丝过活的另一种可能则通常是生活贫困。1995年一项研究表明,成为艺术家的代价非常大。社会学家鲁斯·陶瑟(Ruth Towse)对英国的艺术家进行了调查,发现他们的平均收入通常低于贫困线。

我则想表示,一千铁杆粉丝模式是创作者介于贫困和成名之间的归途。它的位置低于最顶级的畅销之列,但又高于长尾的微贱无名之辈。我并不知道养活自己所需的实际铁杆粉丝数量,但我认为,一位专注的艺术家能够培养一千名铁杆粉丝,并且通过新技术获得粉丝的直接支持,从而过上安稳的生活。如果有人选择了这条道路,我很乐意听取你们的想法。(本文摘自凯文·凯利新书《技术元素》)


书摘:你的两样设备


接下来的十年中,人们会随身携带多少小工具?

苹果公司希望今天人们带三样东西:iPod、iPhone和MacBook,过去你只带一样他们就会很高兴了。但是谁知道下个十年里他们想点什么呢?也许十样?

我主张技术需要专门化,所以我预测我们将来会拥有比现在更专业的设备,这意味着未来数年将出现数以百计的新设备。难道我们要携带所有的设备满街跑?或者每家都备有一个装满设备的背包?莫非每个口袋都得专物专放?

我想对于每个人来说,这个数字都是“2”——下个十年我们将会随身携带两样设备。再长远点来看,比如说,一百年后,我们就不再随身带东西了。

这两样我们可能携带的设备(平均而言)包括:一个贴身手持物和一个比手臂稍长的扁平物。手持物可以是我们的皮夹、钱包、相机、手机、导航仪、手表或瑞士军刀;扁平物则可能是较大的屏幕和多传感输入器,它也许不可折叠、不可卷曲、可延展或者干脆就是块平板。每个人设备的尺寸都会不同。

但是也有些需要注意的地方。首先,我们会“穿戴”很多设备,这与“携带”有很大不同。未来将有很多设备被嵌入腰带、腕饰、项链、服装之中,速度快的可能已被嵌入了我们的眼镜,甚至戴在了我们的耳朵上——我们戴表,但不带表;我们戴项链或其他零碎的装饰品,并不是带它们。二者之间的主要区别在于,“戴”的东西是密切依附在我们身上的,这样这些东西就不大会丢失或找不到。对于数据化自我追踪设备而言,这一切将是更精准的——如果我们问你十年后你要戴多少设备,那么答案就很可能是十种。

其次,你所要携带的两样设备很可能并不是同类设备。你可以根据不同的位置、模式(度假中或工作中)、正在处理的任务而切换不同的设备。有时候,相比可手持设备而言,你可能更需要一块大屏幕。

更重要的是,设备可能取决于你的职业。比如,程序员需要一台小型文本处理器,制片人需要的则是大屏幕,承包商需要的是炫目而明亮的显示器,而推销员需要的却只是个灵活的折叠拉杆箱。

技术的法则是这样的:专门的工具将永远优于一般用途的工具。不论你手机的内置摄像头有多高端,它都比不过一台单纯的照相机。同理,无论你手持设备中的组合导航功能有多强大,最好的专用导航仪也一定比它好用得多。专业人士和发烧友会一如既往地使用最好的工具,我指的是那些专业工具。

让我说得更明白点,组合工具本身也是一种专门工具——就像瑞士军刀是把专门的刀具一样——其专门性表现在它是一个工具组合体,基本上你什么都能用它做。

所以我们可以用另一种方式来重述开头的等式:我们将要随身携带的两样设备中,一样是通用组合设备,另一样是根据你的主要兴趣和风格而带的专业设备。

当然,有些人,比如几星期前我在时代广场拍摄过纽约警官的照片,带的设备可能不止两样,这是因为他们工作和职业的关系,再说他们也不可能一直都带着这么多东西。但是,当这些专业人士们下班之后,他们起码还是得带一两样设备的。

长远看来,我预计我们将不会携带任何设备。这是因为在未来,我们将被无数手持或内置设备所环绕,它们将都能对我们进行识别,并显示我们的个人界面,在我们实际操作期间成为我们的个人设备。在不久的将来,不会有人再携带自己的电话,需要打电话的时候,你可以借用手边最近的那部而非带着自己的电话到处走。上述构想如果放在1960年代,看起来就会很荒谬,因为并非所有的房间、商店或街道中都有电话,所以那时候我们迫切地需要一部移动电话。但假如任何设备都被制成可通讯工具且可以借用呢?一旦你可以拿起相机、平板电脑或远程终端进行通话,那么你大概也会觉得没有带电话的必要了;如果每块屏幕都可以直接为你所用,那你为什么还要自己带一块呢?

上述构想十年之内是不会成真的,但我相信在美好的未来,高度进化的人们将不再携带任何东西。

在那个时候,人们对于图腾物、可手持物,尤其是华丽物的吸引力是不会削弱的。我们可能仍会持有一样所爱之物,用它我们可以把很多事情完成得不错,而且它将在某种程度上成为我们的标志物。也许高度进化的人将持有一样独特之物,在他们离世之时,它将陪他们一起下葬。

至少,我不认为在普通的一天里我们会一次性携带多于两种东西。设备的数量必将激增,但每样东西所占的空间会越来越小。设备将呈现长尾分布。

未来50年内,好友聚会的标准程序中将会有这样一环:大家交换和询问各自口袋里皮夹里的可爱随身小物。从每个人随身携带的物件中,你就可以获得大量此人的信息。(本文摘自凯文•凯利新书《技术元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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