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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05-27 07:58

做芯片真的需要砸数学家吗?

本文来自微信公众号:瘦驼科学午夜档(ID:shoutuokexuewuyedang),作者:藏狐的报恩,封面:东方IC


前几天任正非的那个长篇独白,其中有一句话:“做芯片,光砸钱不行,还得砸人。需要砸数学家和物理学家。”


他的下一句是:“但又有多少人还在认真读书?光靠一个国家恐怕不行,虽然中国人才济济,但还是要全球寻找人才。完全依靠中国自主创新很难成功,为什么我们不能拥抱这个世界,依靠全球创新?”


先按下这句不表,说上一句。


任正非说的很对,对到几乎是一个常识。从中兴事件之后,做芯片这个话题简直热到不行,芯片概念股蹭蹭地涨停。拿项目拿批文申请经费,“芯片”二字简直就是润滑油。然而,做芯片不用十三问,三句话问过去,基本上就到了数论、群论、图论和凝聚态物理的世界。


这都是些啥?没听说过没关系,大学和研究所里有不少人在点灯熬油钻研那些鬼画符呢。毕竟,这些领域已经让人看到了应用的前景和钱景。做到一等棒,拿个诺奖菲尔兹,为国争光去通州租房。二等棒,整个专利去深圳开公司建厂。三等棒,到学校混个教职,SCI拿澡盆装。实在不济,还能去上地当码农嘛。


任正非那句话如此正确,以至于很快有了新的表达:“振兴中华,请学好数理化!”于是马上有朋友开始痛批某部搞快乐教育,废了奥数和华罗庚杯,惊呼中国数学研究要断档了,以致国将不国。


这个可能就不太“常识”,三十几年前历史还是小姑娘的时候,好像就演过同样的戏码。


所以我们还是聊点不太有人费心随意装扮的事。比如,还是数学和物理吧。


芯片和人工智能,并不是前几年一声霹雳哪儿出现了时空波动凭空出现的。往应用层面说,晶体管发明人肖克利手下的“八叛徒”出走仙童公司,封装了人类第一个集成电路的时候是1958年。一群年轻教师趁着暑假薅公家羊毛,在达特茅斯学院大搞务虚会,海聊“人工智能”的时候是1956年。


“碰巧”这俩事都发生在美国。前人栽树后人乘凉,你可能要说,美国人真是幸运啊,无心插柳就栽活了这两棵科技树。


事后诸葛亮谁不会当啊?在2019年追风吹捧芯片和人工智能的多半是傻子,在1959年吹捧芯片和人工智能的才是高人。更早之前呢?更早之前就没有美国人什么事了。毕竟那时候的世界中心在欧洲。英国人法拉第和法国人拉普拉斯在研究半导体和数理逻辑的时候,别说“钱景”,没被人钉上疯子的标签已经很感谢他们的时代没有芯片和人工智能了。那他们为啥还要研究这个?


回头再说说咱们吧。我们很久以前是班里的差生,四十年前突然开窍要努力,启动了开挂模式疯狂学习。这个班里没有老师,咱们靠的是背书、做高考真题,抄其他同学的笔记,偶尔也抄个作业。天资真不算是聪慧的,可是我们勤奋全班第一,加上人缘还不算坏,优等生们还都愿意帮你辅导功课。四十年后我们以全班第二考上了一本,到了大学傻了眼,原来到处都是超纲题,原来黄冈真题并不能在大学里帮到你。反而是人家之前被你鄙视的那些“不务正业”似乎更有用了。


幸好,这只是一个糟烂的比喻。国家间的事,不是过家家也不是考大学,不是四年五年,而是四十年五十年几百年。


但是有些事是相通的。比如“学这个有什么用?”要是半年之后就高考了,而你3+X还经常不及格的时候,可以这样问。要是你才刚上幼儿园呢,这么问的人本身就很没用。


你看任正非在眉毛烧火的时候谈起这些来,用的词是“砸”。“砸钱”“砸人”“砸科学家”,跟打地鼠似的,这可能是心境使然。稍微不那么紧迫的时候,我们做的更多的是“拔”,哪棵科技树亮就拔哪棵。


人工智能课程都要进小学课堂了,岂不是有点拔乳牙助长的意思?都说以史为鉴,不施肥不播种,干拔科技树这种戏码,又不是没演过。有个同学二十多年前刚演砸过。哦,现在好像还不让嘲笑那位退学了的老朋友。


虽然这个小姑娘经常任人打扮,打扮多了就难有什么新意。比如一百多年前有个叫张之洞的中国人说:中学为体,西学为用。不知道现在中学历史里讲不讲这段了。反正现在微博上这些名字三个字的古今中外的贤人们,总是被扣上四个字的帽子游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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