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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来自微信公众号:共识粉碎机(ID:botaijin),作者:波太金,原文标题:《季度AI观察1Q24:贪吃蛇与俄罗斯方块》,首发于2024年3月4日,题图来自:AI生成
共识粉碎机从本季度开始推出新的季度文章系列《季度AI观察》,期望通过与行业内最前沿的一线创始人/从业者们交流了解每个阶段大家的所思所想。
本次作为观察者参与了Whatif组织的AI Panel。WhatIf季度研究线下会,是一个投研组织,季度会主要参与者为AI公司创始人、工程师、科学家和行业组织等。本期通过为期3小时的脑暴交流,感受到了AI行业第一年的变化。
一、贪吃蛇与俄罗斯方块
在《大模型未来三年的十个假设》中,我们提到了一个有趣的现象“为什么LLM第一年没有颠覆大玩家?”。
成熟的大公司在LLM元年,没有一家被弯道超车。
听完这次Panel,如果用一句话总结:“AI在现在更像Consolidation,而不是Disruption。”
Panel中提出了一个有意思的观点,LLM时代的大公司就像贪吃蛇:
全世界最大的公司们就像贪吃蛇,一直在尝试,尝试在哪个领域可以应用LLM。
在思考怎么在自己的生态里,用LLM去聚拢更多的人才:可能是公有云代表的软件生态,可能是内容代表的创意生态,也可能是端侧代表的供应链生态。
每家公司都在努力认领一个超级入口作为LLM时代的船票。
他们是LLM这场马拉松开始时候的种子选手,也大概率可能是决赛圈选手。
贪吃蛇们也正像我们熟知的游戏里一样,非常有规划地吸纳所有力量:
人才密度高的公司有引力,微软就投资OpenAI,AWS与GCP也打响了一次Anthropic争夺战,而在先前Google是上一家明星企业DeepMind的收购方。
围绕AI的收购争夺战在2023年也越来越激烈,MoSaicML、Neeva、G2K、OmniML等一批最优秀的LLM企业都成为了被争抢的对象。
在过去的技术浪潮里,大公司们往往先尝试自有团队来试,但在LLM时代所有人都把时间和资本视为最宝贵的资源,收购甚至比自己来试走得更前。
而相比贪吃蛇们,剩下的LLM创业公司则更像在玩一场俄罗斯方块游戏:
要去找巨头们觉得很重要,但是现在还不能做的领域。
要么是巨头不想做的领域,要么是巨头因为架构和方向不能做的领域。
不断地在夹缝中寻找生存点和创新创业的方向。就像是寻找单点突破的方向,找到能嵌合进去的突破口。
在任何一个时代创业公司都像俄罗斯方块,但AI时代的难度看起来更大:
PC 软件时代,互联网时代,移动互联网时代,都是介质不同,所有业务天然有重塑需求,比如社交可以重做一遍,做移动原生的微信。
但 AI 本质是工具加强,不是介质创新,很多业务未必需要重做一遍。因此 AI 时代的俄罗斯方块难度更大。
二、贪吃蛇的存钱罐与触手
这一期的贪吃蛇们非常强劲,有很强的循环造血能力。
就像我们在讨论LLM时代最大的贪吃蛇微软时:
微软有着全世界最全的SaaS生态,是几乎所有软件公司的对手,这就像他的一对对触手,最有机会赋予先期极大投入的大模型商业价值。
微软躺在几乎所有客户公司的供应商列表里,省去了大量POC流程时间,产品出来就能很快用上。
微软总是能激发1+1>2的潜力。就像我们在讨论Copilot的时候,往往更多看到的Copilot作为Seat售卖提高生产力。却很容易忽略Copilot本身结合企业的Domain Data后还可以成为一个知识库产品,按照Data Consumption模式商业化可能比Copilot本身更具潜力。
Panel有个有意思的话题:“为什么Azure OpenAI API卖得比OpenAI API还好”。
Enterprise客户非常看重安全,微软的安全做得最好。
微软已经是供应商了,不需要再走流程了,每家客户都想着越快越好。
初创AI客服公司很难卖进去几千人的CallCenter,但被CallCenter大公司收购后很快就进入了很大的CallCenter项目。
Stability.ai正在寻求收购,收购后可能才更容易在竞争激烈的文生图行业找到商业化机会。
“AI超级个体”、“AI小公司赚大钱”是最近常见的叙事,但Pannel上有一个惊讶的观点是“LLM可能会让大公司们打破壁垒变得更加庞大”:
过去的大公司大到一定程度,边际收益就会越来越低。
每一次生产工具的进步,都会使得组织变得越来越大,交通、电话、互联网、移动互联网、云的出现都使得组织突破时间空间变得更大。
AI也会使得组织有无限膨胀能力,大企业的资本投入效率变得更高,也会让边际收益的天花板再次提高。
三、贪吃蛇也没有秘密
在大模型时代最大的贪吃蛇是OpenAI+微软的组合。
OpenAI是大模型时代的登月者,在OpenAI登月的过程中,其中的Knowhow和技术思想也在不断向外扩散。
GPT4在硅谷已经几乎没有秘密了:
算法层面上没有问题了,圈子内对各家有什么技术,以及重点研究方向都非常了解。
差别主要在数据和工程上,这里面可能有很多大大小小的卡点,可能中间会碰壁,但方向确定的情况下解决都是时间问题。
都已经摸索出门道,大概估算得出到达GPT4需要多少算力、人力和工程量。
硅谷层面没有秘密的时间点肯定比中国时间点要快,但两方信息差也在逐渐缩小。
虽然OpenAI代表的先进模型没有秘密,但我们仍然很难想象出下几代模型的含义:
到底什么样的才算GPT5,是Qstar、原生多模态、理解物理世界?
还有什么方向是最重要的,哪一个方向能够让模型更加智能?
相比先前的工程问题,这些更像是研究问题,OpenAI的人才密度带来了充沛的想象力,以及算力资源带来了充沛的试错机会。
Scaling Law大家坚信会走很久,但OpenAI在研发上敢于探索很多我们不敢想象的方向,差距不一定会缩小。
四、中国的方块与美国的方块
不同的土壤让创业者也出现了不同的方向。
移动互联网时代为中国培养了一批优秀的产品经理,产品经理定义需求和场景。
云计算时代为美国培养了一批优质的软件客户和擅长找到PMF的软件从业者,他们的入手点多从生产力提效开始。
美国有非常多Niche的小AI应用公司:
最早的AI应用网红公司Harvey和Jasper,都来自于Nitch的商业场景。
除了这些场景,还有更小的场景一出现就能立刻拿到标杆客户,靠创始人的朋友圈资源就能快速商业化。
例如Adobe CTO出来做的MarTech AI公司Typeface。
还有相比Jasper更加细分的2B Jasper Writer,仅做B2B领域的文本生成服务,在没拿到融资前就已经有十几个客户。
但与美国不同,中国的AI企业一开始就面临困难模式:
美国很多小的垂直场景都能赚到钱,客户的付费意愿很好,愿意为ROI买单,最近四年剧烈的通货膨胀也让客户更加意识到提效的重要性。LLM在这个时代也首先被定义成生产力提效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