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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05-31 18:35

谁在打造“中国星链”?

出品 | 虎嗅科技组

作者 | 丸都山

编辑 | 苗正卿

头图 | 视觉中国

 

文章摘要
文章介绍了中国星链的起步阶段及其在民用卫星互联网领域的发展前景。

• 💡 网翎首次推出面向C端市场的民用卫星上网机,填补了国内市场空白

• 🚀 中国第一颗高通量卫星的成功发射,为民用卫星通信行业带来新机遇

• 💰 网翎致力于降低卫星通信硬件成本,同时拓展用户群体,为未来市场发展奠定基础

海拔3800米-5000米的高寒山区,通常被认为是冬虫夏草生长的黄金地带,也是真正意义上的无人区。

 

每年5、6月份,从四川甘孜到西藏那曲,上千支“虫草队”在高山草甸中寻觅虫草的踪迹,但从进山的那一刻起,他们将与文明世界彻底中断联系,除领队会携带一部用于紧急避险的卫星电话外,他们无法获得任何来自外界的信息,人们生活中赖以生存的互联网,在此处是遥不可及的存在。

 

实际上,“虫草队”的日常只是我国西部无人区的缩影。一个容易被人忽视的事实是,尽管中国是全世界5G基站密度最高、建设最完善的国家,但在687万平方公里的广袤西部,4G信号覆盖率仅为30%。

 

而那些没有被地面基站覆盖到的地区,尽管大多是由荒漠戈壁、雪域高原组成的无人区,但仍不乏有大量游客、牧民和野外工作者穿梭其中,他们对于网络的需求该如何解决?

 

在北京卫星制造厂科技园,笔者看到卫星互联网终端制造商网翎正在做出的一种尝试——民用卫星上网机。


网翎民用卫星上网机


这部机器的特殊之处在于,它把传统的卫星信号接收系统上的基带、功放、天线等部件集成到了一块重量为4.5公斤、约等于音箱大小的平板天线上,同时价格压缩到了传统卫星天线的十分之一。

 

在体积和价格上做到如此极致,是因为网翎将这款产品定位为“民用卫星互联网终端”,这也是该领域中国内首款面向C端市场的产品。

 

提到民用卫星互联网这个概念,人们或许会首先想到大名鼎鼎的星链。实际上,两家公司的终端产品在定位上的确相似。

 

只不过,相较于星链在全球300万用户,以及每年超过60亿美元的营收,仅成立两年的网翎尚处于起步阶段,民用卫星互联网市场在国内也是一片空白,作为“第一个吃螃蟹的人”,网翎能在中国复刻星链的成功吗?

 

从0到1,步履维艰

 

“我在卫星通信行业36年,实话讲,过去很长一段时间,这个行业是具有垄断或半垄断性质的。”

 

作为网翎的创始人之一,总经理张海明是笔者见过的为数不多的,敢于坦然承认自己所处行业具有垄断性质的创业者。

 

卫星通信行业的垄断性质大概体现在两个方面:首先是门槛高,这个门槛既包括技术门槛也包括资金门槛;其次是卫星通信在各国长期服务于政府及军队等特定范围,民间资本就算实力雄厚也无法染指。

 

直到高通量卫星的出现,这种局面才得以被扭转。

 

所谓“高通量”,是指相比于传统通信卫星,在通信容量上更高的卫星。它们多采用多点波束和频率复用技术,能够在同样的频谱资源条件下提供比传统卫星高出数倍的通信容量。

 

例如,传统卫星的容量不到10吉比特每秒(Gbit/s),而高通量卫星的容量可达几十Gbit/s到上百Gbit/s。在实际应用中,高通量卫星的一路通信就可支持最高100-150兆宽带。

 

2020年7月9日,由中国航天科技集团有限公司五院研制的“亚太6D”卫星,通过长征三号乙运载火箭送入地球静止轨道。

 

中国第一颗高通量卫星的升空,这让张海明意识到,投身民营卫星通信行业的时机已到。

 

2022年,张海明同其他几位卫星行业从业者,一同创办了北京星途智联有限公司,并于今年年初以“网翎”作为品牌名称,正式进入C端市场。

 

这几乎是一个破天荒的决定。

 

在网翎之前,国内根本没有“民用卫星互联网”这个概念,因为仅从卫星互联网接收设备的特性来看,它根本不适合民用。

 

比如传统的卫星天线系统,总重量动辄十几到几十公斤,只能通过车载的形式长距离转移,同时操作流程也比较复杂,需要进行专门的学习。

 

但旅友和野外工作者对于互联网的需求是存在的,而且不算少数。以新疆地区为例,每年进入沙漠地区的游客总数近500万人次,他们普遍缺少能够随身携带且操作简单的卫星互联网终端设备。

 

在察觉到这部分人的需求后,网翎的初创团队随即决定填补这个市场空白。

 

当然,把商用产品转为民用产品,这个过程并不简单。

 

首先摆在网翎面前的设备小型化问题。网翎执行副总裁刘宇列举了一个十分形象的例子:如果我们拿着一台台式机去做笔记本电脑,只是把里面的零件缩小肯定是不够的,我们需要对整体框架进行全新设计,还需要在不影响功能实现的情况下,让里面的一些零部件“消失”。

 

更让网翎研发团队倍感头痛的是,他们想要做民用卫星互联网终端,但上游产业链的发展情况不支持。

 

比如研发团队想把电机的厚度缩小,但上游厂家没有配套方案,因为在商用卫星互联网终端上,体积并不是主导产品开发的第一要素,厚一厘米、薄一厘米都无所谓。这让研发团队不得不自己寻找,从更上游的电磁材料上做突破。

 

与此同时,研发团队还必须严格控制成本,传统卫星互联网天线的整体售价大概在15-20万元,而网翎对卫星上网机的目标是,在性能基本相同的情况下,价格压缩至前者的十分之一。

 

除了便携性和价格之外,网翎首款面向民用的卫星上网机还必须在操作流程上足够的简单,考虑到旅友、野外工作者的特性,他们手中的设备需要满足“随时部署、随处使用”的特性。

 

张海明直言,在用户体验方面,早期他并不是很有信心,直到参加了今年4月的一场展会。

 

在那场全美最大的卫星展会上,张海明发现国外厂商做的同类型产品普遍还停留在“手动对星”的阶段,即需要用户自己手动调整天线的方位角和俯仰角,来寻找接收卫星信号的最佳位置,而在网翎卫星上网机上,这些操作完全是机器自动完成的,且整个过程不超过1分钟。

 

“当同行告诉我,他们的熟练用户需要三分钟才能完成‘对星’操作时,那一刻我对我们的产品有了充足的自信。”在张海明看来,网翎的初代民用卫星上网机,已具备在C端市场推广的实力。

 

不过,摆在网翎面前的现实问题依然严峻。

 

距离大众市场还有多远?

 

在张海明看来,如果把网翎卫星上网机看作一款消费电子产品,它未来至少需要达到10万级别的出货规模,才能带动民用卫星互联网行业形成生态。

 

什么算是卫星互联网生态?简单地来说,最早让“卫星通信”概念深入人心的是去年发布的智能手机华为Mate 60系列,它虽然能够实现千万级别的出货量,但其上搭载的“北斗短报文”及后续机型搭载的“北斗卫星通话”功能,有且只有一个应用场景,那就是紧急避险。

 

因此,这类“窄带通信”是无法形成生态的,但卫星宽带网络可以,比如在没有地面基站信号覆盖的旅游景区进行网络直播,在这个场景中,卫星互联网扮演的是生产力的角色。

 

而眼下,张海明坦言,过去卫星互联网终端厂商,每年出货500台设备就算是行业的“天花板”了。

 

不难看出,即便网翎卫星上网机的价格已压缩到传统设备十分之一的价格,相较于那个能够形成生态的出货规模,仍旧任重道远。

 

此外,卫星宽带网络的资费问题可能也会限制这个市场的发展,而且这个问题被运营商所主导,卫星互联网终端的制造商能发挥的作用非常有限。

 

网翎与卫星运营商的关系与手机行业类似,用户在购买网翎卫星上网机后,需要在手机上下载APP并购买卫星运营商的资费套餐,目前价格为320元/GB。

 

可以对比下,目前星链的标准套餐包月价格为120美元。

 

“星链最大的优势是运营成本,比如SpaceX用可回收火箭每次发射二十几枚低轨卫星,光是一级火箭回收这一项,就能让成本骤降30%。”张海明表示,目前星链在卫星通信行业中的领先地位,其他公司望尘莫及。

 

当然,由于众所周知的原因,星链不向中国大陆地区提供服务。

 

在刘宇看来,虽然目前国内卫星宽带网络的资费标准要高于星链,但这并不意味着后期没有下降空间。

 

一方面,网翎推出的卫星上网机作为一款消费电子级的产品,降低了卫星互联网的硬件成本,如果后续能够达到预期的用户体量,网翎可以从卫星运营商争取到更多的议价空间。

 

另一方面,目前中国卫星产业也在积极筹备着低轨卫星的组网工作。

 

“中国的低轨卫星组网工作,差不多还需要三年,其实也是这个行业的窗口期,我们在既有的高通量卫星资源下做消费级产品,靠它去拓展用户群体,等到低轨卫星组网完成后,我们就可以为市场提供配套的服务。”刘宇补充道。

 

虽然距离“中国版星链”成形还有很长一段距离,但在网翎的创始团队看来,卫星互联网的民用化,在中国仍是不可阻挡的趋势。


如对本稿件有异议或投诉,请联系tougao@huxiu.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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