输球遗憾，但乌克兰仍在场上

本文来自微信公众号：有马体育 （ID：youmatiyu），作者：一粟yisu，原文标题：《乌克兰仍在人间》，题图来自：视觉中国

一

“乌克兰仍在人间。她的光荣，她的自由，在我们同胞之上。命运将再次微笑，我们的敌人将会消失，像朝阳下的露珠。同胞们，我们的土地终将自由。”

乌克兰国歌在欧洲杯上响起，提醒世人乌克兰仍然活着。“乌克兰仍在人间”，这一句歌词在当下听来，是多么动人，又多么贴切。这里面有悲壮。战火造成了人间地狱，乌克兰人的命运之舟，一度风雨飘摇。这里面的情绪很朴实，没有什么宏大的抱负，所愿不过是人间。乌克兰人的诉求不过如此。

音乐和足球都是文化。文化有很多类型，从人类学视角看，当然没有优劣之分。但事实上，一种文化如果有人味，含人量更高，就能让更多的人接受。“乌克兰仍在人间”这首歌就是更能让人接受的文化。身处人间地狱，乌克兰人祈求的不高，无非是安全安稳的生活，不被恐惧支配的日常。

两年之前，俄乌冲突爆发，网上流传着一段视频，乌克兰人在地铁里躲避战火，齐声高唱“乌克兰仍在人间”。冲突爆发后，乌克兰足球名宿舍甫琴科在睡梦中，接到了母亲从基辅打来的电话。舍甫琴科当时在伦敦，他回忆当时的感受，“能感觉到每一颗炮弹落地，因为房子在震动。”在一次轰炸中，舍甫琴科的姨妈在地下室里困了四天。

舍甫琴科当时尝试说服母亲，让她离开乌克兰，他的母亲身体状况不好，需要特殊的医疗护理，但母亲决定留下来，因为“那里是他们的家”。舍甫琴科当时写了一篇文章，追忆自己的成长经历，说自己的故事就是乌克兰的故事。1991年，他跟随球队从莫斯科坐火车回基辅，一下火车就发现乌克兰独立了，“到处是蓝色和黄色，每个人都很高兴”。

二

比赛开场时，乌克兰球员们披着蓝黄旗帜出场，虽然央五的解说很自然地忽略了这身装扮，但乌克兰球员们意图是很明显的，他们就是要生龙活虎地齐唱“乌克兰仍在人间”。乌克兰和罗马尼亚这场比赛，罗马尼亚踢得很精彩，乌克兰踢得很被动。罗马尼亚三次攻破了乌克兰的球门。乌克兰输球很遗憾，但重要的是他们仍然在场上。

从文化上与欧洲接壤，与世界接轨，乌克兰人做得比俄罗斯好很多。俄罗斯早被欧足联禁赛了，参加不了欧洲杯这场派对。虽然普京是派对动物，很喜欢办各种堂会，参加各种活动，2018年还组织了俄罗斯世界杯。普京曾邀请国际足联主席因凡蒂诺到克宫，现场耍起了足球，穿着西装给记者们表演头球。泽连斯基是从演员做总统，普京是从总统做演员，这是两人的不同。

泽连斯基不会玩头球，但他比普京更懂球。战争爆发后，他邀请舍甫琴科做总统顾问，通过足球和慈善活动为乌克兰募捐。我觉得这才是真正的懂球。足球是一个纽带，一个传播网络，凝聚起来能做很多事。2022年世界杯开幕前两个月，舍甫琴科送给波兰队长、世界足球先生莱万一个黄蓝队长袖标，莱万将它带到了卡塔尔世界杯上。

三

乌克兰放弃了核武器，但制造了球场上的“核弹头”。核武器是为了让人怕，核弹头却能让人爱，这是两种不同的文化输出。乌克兰自由地融入欧洲，踢一场酣畅淋漓的足球，这就是“在人间”最好的诠释。普京号称体育狂人，他可能擅长柔道，比较懂体操，却没有掌握足球的精髓。足球是最好的战争，既能彰显实力，又能彰显品味，既能让人服，又能让人爱。

2012年波兰乌克兰欧洲杯，舍甫琴科曾带队杀进八强，舍甫琴科回忆说，“那是属于乌克兰的幸福时光，整个国家都团结在一起，人们面带微笑，享受对足球的热爱。那届赛事让人们团结在了一起，我们感到非常自豪，我们努力展示自己最好的一面，让远道而来的人们欣赏一届美好的赛事，那段时光的记忆像一盏明灯。”

十年之后，乌克兰很多球场被摧毁了，舍甫琴科访问了被轰炸的伊尔平，“这座城市曾有一个美丽的露天足球场，还有一所有人造草皮球场的学校，其中一个球场被轰炸毁坏了，满是弹坑、瓦砾。尽管如此，孩子们还在踢球。”舍甫琴科说，这就是乌克兰的精神。与其说乌克兰人坚韧不拔，不如说他们“在人间”，想活得自由，不被恐惧支配，自由自在地踢球。

这“在人间”的愿望，因为朴实所以动人。

本文来自微信公众号：有马体育 （ID：youmatiyu），作者：一粟yis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