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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来自微信公众号:量子位(ID:QbitAI),作者:西风,题图来自:视觉中国
在AI浪潮中赢麻了的英伟达,如今市值已达3.1万亿美金,远超另外两家芯片巨头AMD和英特尔。
但一则内幕爆料引起热议:英伟达当年差点就被卖给了AMD。
爆料人是一位AMD老员工,名为Hemant Mohapatra。
他透露AMD曾几乎一度要买下英伟达,然鹅,当时老黄开出的条件是:他要成为新合并公司的CEO,否则英伟达不卖。
这才致使这场交易未能成功。
Hemant还讲述了有关AMD的诸多内幕,引来240多万人围观。网友们围坐沙发,听得那叫一个津津有味儿。
随着热度不断攀升,一位名为Phil Park的现AMD工程师也开麦了:
我从未见过Hemant,虽然在一些问题上我有不同的看法,但关于老黄想成为CEO的事儿,是真的。
故事完整版
Hemant在千禧年代中后期在AMD工作,参与设计CPU/APU/GPU。
如上文所提到的,他还分享了更多内幕,有关:AMD为什么看到了GPU的机会,又错失它,之后又在英伟达更加疯狂发展时重新夺回市场。
以下是完整版:
拿到硕士学位后,我同时收到了英特尔和AMD的offer。最终我选择了AMD,尽管薪水相比英特尔低20%。
在印度长大的我,总觉得AMD是黑客首选,支持超频,价格更便宜,运行时更吵,外观更粗糙。不知怎的,那感觉就像是支持弱小的大卫去对抗强大的英特尔歌利亚!
整个90年代(上世纪),AMD一直在追赶英特尔的步伐,但到了2003年,我们首次在市场上推出了64位芯片,并且第一次拥有了远远超过对手的核心架构。
哦,那真是激动人心的时刻!在硅谷之外,我还没见过哪个地方如此推崇硬核工程技术,亦或许是NASA。
我在AMD股价约为40美元时加入其中,并参与了第一代双核架构(单芯片、双核心)AMD-X2的开发。
我们的第一个错误,AMD内部人士可能不会喜欢我这么说,就是在这里犯下的。
我们总是以工程为主导,并且围绕“打造纯双核”有着过度的自信——单个芯片分成两个独立的CPU核心,带有独立的指令和数据管道,但共享缓存、页表等。
即使是晶圆厂,也尚未准备好相关工艺。
当我们继续在“纯双核”上苦苦挣扎时,英特尔则在x64的竞争失利中迅速行动,简单地将两个单核组合在一起,进行了一些巧妙的互连处理,并将其市场化为“双核”。
AMD内部开玩笑说,英特尔的市场预算比我们的研发预算还要高,这是事实。消费者已被英特尔吃干抹净。
我们确实推出了一款“真正的”双核处理器,但无人问津,那时英特尔的“伪”双核已经受到了AR/PR的广泛青睐。
随后,我们开始研发“真正的”四核,但英特尔再次简单地将两个双核组合在一起,并称之为四核处理器。
我们怎么就错过了这样的策略呢?
AMD总是推出性能更优的CPU,但总是上市晚了一步。而消费者往往无法区分所谓的“伪”双核/四核与“真正的”双核/四核的区别,执行cat /proc/cpu命令,并看到cpu{0-3}就很高兴了。
直到那时,我还是一名骄傲的工程师,但后来我看到了首发和快速上市的价值。才逐渐明白,市场认知是一条护城河。
在从双核到四核的过程之中,AMD收购了加拿大GPU公司ATI。2006年,作为一名工程师的我,并不觉得收购一个GPU公司有多大意义。
当时市场主要集中在服务器和客户端CPU上,GPU还属于利基市场。我们并不是非常需要一个GPU公司,以至于内部有个笑话:AMD+ATI=DAMIT。
但很显然,AMD的某人看到了未来。而我们只是看到了一部分。
我们本应该收购英伟达,而且我们尝试过。
英伟达当时主要是针对硬核游戏玩家提供“利基”CPU,他们大力发展CUDA,而AMD则坚信OpenGL。开发者们鉴于CUDA的封闭性,更倾向于选择OpenGL。
黄仁勋显然考虑得很长远,他在构建他的“苹果”策略,即硬件和软件的双重锁定。
黄仁勋提出,除非他被任命为合并后公司的CEO,否则他拒绝出售。AMD退缩了,我们的未来轨迹从此永远分道扬镳。
ATI是个棘手的问题,我们并没有真正“理解”他们,他们看待世界的方式与我们截然不同。
我们希望将GPU和CPU合并成一个APU,但这需基于多年的信任和流程构建才能使它们协作。也许如果我们有Slack会更好,但我们那时只有MSFT Sharepoint。
在所有这些APU的研发工作进行时,AMD完全错过了iPhone的浪潮。
当我们为个人电脑制造芯片时,世界转向笔记本电脑;当我们转向笔记本电脑,世界转向了平板电脑;而当我们转向平板电脑时,世界又转向了手机。
当我们试图引入APU这种本质上更好但是全新架构时,我们还错过了GPU浪潮。创造一个新的类别是极其困难的,但“如果你正在经历地狱,就继续前进”。
我们犹豫了一下,然后……
……2008年经济危机发生,我们彻底陷入了困境。此后,AMD基本上在市场输给了所有玩家:英特尔、ARM、英伟达。
经历了惨痛的教训,我才明白,优质产品是如何输给优越的分销锁定和市场推广策略的。
几年后,即2011年,我离开了AMD,读了为期一年的短期MBA课程后加入了谷歌。
当时AMD的股价徘徊在2到4美元之间——如果我们将其当废品出售,其股价甚至低于账面价值。
我本应该购买一些股票,但我的薪水出来时比进去时低了大约30%,加上MBA的贷款,我基本上一贫如洗。
不过,我还是对英伟达抱有极大的敬意。那时候他们只是一个小角色,在GPU销量上我们确实输给了他们一些,但从未将他们视为与ARM、英特尔同一级别的竞争对手。
他们坚持自己的方向,当人工智能浪潮来临时,市场最终转向了他们。相信自己的愿景并坚持不懈地追求自己的目标,是一项极度被低估了的技能。
大多数人都会放弃,黄仁勋则努力地坚持了下去。
同时,也非常佩服现在领导AMD的苏姿丰(Lisa Su)。我的许多工程师朋友仍在那里开发世界上最好的技术,我无法想象他们在整个2010年代所经历了什么:多次大规模裁员、减薪、领导层变动(仅在2008到2011年间就更换了两次CEO),士气低落。
而苏姿丰绝对是世界级的领导者,我真心希望英伟达和AMD现在能合并,利用彼此的制造能力进行技术交叉授权,将大大有助于进一步降低GPU周期成本。
AMD就像一个“宗族”。对许多人来说,这是他们在80年代末、90年代和2000年代初,刚从大学毕业后的第一份工作,而30、40年之后他们还在那里。
我在AMD的第一个manager,在那里工作30多年后退休了,我的第二位manager仍在那里工作。我的super-manager到现在已经在那里工作了40年。
我想这就是AMD为何在多次濒临死亡的情况下,而幸存下来的原因。这也是为什么当谈到AMD时,我仍然会说“我们”,好像我仍然是那个大学时期的狂热粉丝一样。
现任AMD工程师有话说
以上就是Hemant分享的全部内容,不知家人们听这老哥说完之后有啥感受,网友们的讨论非常激烈。
有网友感觉跟看书似的,认为这些故事非常有趣,领导者可以从中学到很多东西:
开头提到的那个现任AMD工程师也对一些问题分享了自己的看法。
比如针对前面老哥所说的“……我们的第一个错误,AMD内部人士可能不会喜欢我这么说,就是在这里犯下的”这段:
很同意这个观点。
我认为K7/Athlon具有极具竞争力的卓越核心架构,K8/Opteron增加了更优的互连技术并转向了NUMA架构。Opteron的巨大成功也恰逢谷歌数据中心的迅速增长。
值得一提的是,对于AMD这样的小公司来说,开发一个非常昂贵的处理器核心后被迫取消,加上Barcelona的TLB错误,这些问题让我们倒退了好几年。我们开始了长期努力,改变我们的执行策略,最终在Zen架构中实现了这一目标。
关于黄仁勋差点成为CEO的部分,有一种解释说ATI文化上更适合。我听说在过去十年中某个时候,英伟达的企业文化发生了变化(如果有人有更准确的信息,请纠正我)。
我之前也提到过,ATI合并后,公司专注于图形处理和APU,但在我看来,当时公司犯下的一个战略错误是降低了对CPU核心改进的优先级,因为基准测试和定价能力是由CPU决定的。
此外,在此之前对于AMD收购英伟达这事儿,圈内有一种说法是当时AMD和英伟达市值其实相差不多(英伟达75亿美金左右,AMD 86亿美金左右),一个不留神,AMD让英伟达给吞了都有可能(doge)。
对于这位老哥讲的故事,大伙儿有何看法?
参考链接:[1]https://x.com/MohapatraHemant/status/1809135345683841050[2]https://x.com/philparkbot/status/1809326295609930135
本文来自微信公众号:量子位(ID:QbitAI),作者:西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