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确的提示信息

扫码打开虎嗅APP

从思考到创造
打开APP
搜索历史
删除
完成
全部删除
热搜词
2024-07-13 09:46

真实的调查记者是怎样工作的?

本文来自微信公众号:温度纪(ID:wenduji0401),作者:郑璇真,原文标题:《被明星粉丝围攻,被官员威胁坐牢,从业21年,他还在做调查记者》,题图来源:受访者提供

文章摘要
本文介绍了现实中调查记者的工作方式和生活状态,以及他们眼中的新闻和调查记者的定义。调查记者的数量在逐渐减少,但他们仍在坚守岗位,为公众揭露不公平和保护公共利益。

• 🔎调查记者的工作需要耐心和深入的调查,他们通过自己的作品说话来赢得公众的信任。

• 📚调查记者需要广泛的知识和信息,他们通过读资料、打电话、采访等方式获取线索和信息。

• 💪调查记者的工作充满了挑战和风险,他们需要面对各方利益的压力和可能的威胁,但他们坚持以公正和真实的报道为目标。

一篇报道,掀起万尺风波。


刚运输完煤制油的油罐车,不经清洗就装运食用油,导致食用油污染。新京报记者通过长时间追踪调查,将这个不被注意的“行业公开秘密”暴露在大众眼前。


食品安全触动全民神经,人们通过这件事,再次感受到调查记者存在的意义。


暗访、卧底、对抗,警匪片一样刺激的生活;坚守正义、揭露不公,为老百姓发声,这是很多人对“调查记者”这一职业的印象。在一篇篇报道的背后,真实的调查记者是怎样工作、怎样生活的?他们眼中的新闻是什么?他们眼中的“调查记者”又是什么?


我想找一位现职调查记者聊一聊,能找到的对象并不太多。


这些年来,在各种压力之下,调查记者的队伍人数越来越少。媒体学者张志安曾就调查记者行业生态做过两次调研,2010年至2011年调研时,中国传统媒体有306名调查记者,到2016年至2017年调研期,仅剩130名。这之后,又不断有人离开。


2024年,我们还有多少真正的调查记者?有人估计只有两位数,有人甚至觉得只有个位数。


在这些珍贵的、仍坚守在调查一线的记者中,我找到了李微敖。


公开资料是这样介绍他的:2003年从北京师范大学历史系毕业后进入新闻行业,曾在成都日报、湖南卫视、成都商报、《财经》杂志、21世纪经济报道、南方周末等媒体工作,现任经济观察报首席记者,湖南财政经济学院客座教授。近年来专注于涉及公共利益的,经济、法治、环境、健康类新闻题材的调查报道。


出于写作的规范习惯,我没有给他的名字加上后缀称呼,但实际中我称他为“老师”。上大学时,我曾有幸听过他的客座课堂,听他分享自己奔赴新闻现场的故事,2008年他入职《财经》杂志,正准备去报到,汶川大地震就发生了,正在周边的他接到领导的电话:“你不用来了,就地工作”。


时隔七年,我依然记得听他讲述时感受到的热血沸腾。


后来,我在各种新闻报道中看到他的身影。他出现在武汉的病房外,第一个确认了李文亮医生的死讯;他首发报道江西安远县县长李秋平涉嫌侵犯挂职女干部的案件;他在张继科欠债和传播隐私视频的丑闻中发声,提供自己调查相关事件时搜集到的关键证据。


今年1月,他报道的“马树山案” 产生了深刻的反响。河北唐山迁西县退休干部马树山因为举报当地县委书记而遭逮捕,在李微敖的报道发出3天后,被刑拘了1个多月的马树山得以回到家中,最高检察院介入指导这一案件,审查核实后,指令迁西县检察院以不存在犯罪事实对马树山依法撤回起诉,涉事22名相关责任人员被问责。


在无数新闻线索中,他总是选择那些涉及公共利益,监督公权力、大企业和公众人物的重要事件,“在我的理念里,‘丑闻’才是新闻。”李微敖说。


今年是李微敖从业的第21年,同辈的调查记者,仍在一线的已经寥寥无几。但他说,他不觉得记者是“青春饭”,他相信调查记者这个职业像中医、律师一样,“越老越吃香”,他给自己的公众号取名“十驾”——“驽马十驾,功在不舍”。


以下是李微敖和温度纪的对谈。


“最重要的是靠作品说话”


温度纪:作为一名调查记者,你怎么定义“调查报道”?你自己是怎么进入这一领域的?


李微敖:在我的理念里,我觉得“丑闻”才是“新闻”,其他的消息都是“信息”。不想被公开的、涉及到公共利益的、丑闻类的报道,这可能是我对所谓“调查报道”的定义。


要说我什么时候真正开始做调查报道,我觉得应该是2008年加入《财经》杂志的时候,那时在胡舒立女士的团队,是对我新闻理念和题材选择影响最大的时期,我在那里确立了自己的新闻价值取向,开始真正比较多地去写调查报道。


温度纪:在信息爆炸的时代,做出独家报道不是容易的事,你的新闻线索一般来自哪里?


李微敖:其实我一直不缺线索,这种状态大概有10年了。我的朋友很多,大家会给我提供报料,主动来找我报料的人也非常多。


有些同行同事也经常问我,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独家线索?我会说,首先,我从事新闻工作的时间比较久,20多年了,而且还算比较努力,一直在一线当记者;第二是大家对我有信任,愿意帮助我,甚至愿意主动给我提供报料的人里,包括了很多体制内工作、在重要部门重要岗位上工作的人,当我向他们求助时,他们也愿意帮我去打听消息。


但我觉得最重要的还是靠自己的作品说话,你写过什么样的报道,其他人才会知道你、了解你,对你有真正意义上的信任。


这几年我有一个深刻的认识,我觉得对于记者来说,我想写的报道,绝大部分是写不出来的,我想打听的事情,大多数是问不到的,我觉得这才是记者真实的常态。


就像马树山案,后来不断有人跟我讲幕后的故事,其实我个人还很好奇,非常想知道当时把马树山抓起来的这个决策,迁西县是怎么做出的,县委书记李贵富的个人意志是通过什么来实施的,新闻曝光后他们是怎么应对的,他们被抓的细节,被抓之后交代了哪些事,我都很感兴趣,但我只知道一些片段,很难形成报道。


因为我们不是公权力机构,没有强制的调查权,我们除了需要自己的努力,需要很长时间的积累,很多时候还依赖于“运气”。


温度纪:在这么多找到你的新闻线索中,你怎么判断自己要报道哪一个选题?


李微敖:我会看是否涉及到重要人物,也就是所谓的名人、公众人物,是否涉及到级别较高、权力较大的官员或者重要的企业家,涉及的影响范围有多大。


其实需要被了解的个人苦难非常多,多到有时候我们觉得这个行业“很冷酷”。比如很多报料拆迁问题的,都很难成为新闻,说句“很残忍”的话——不管强拆手段多么恶劣,除非死了人,甚至死一个人都不是“新闻”,或者那个人死得很惨烈,甚至要死两个人、三个人,才会成为新闻。


比如对于很多普通人来说,几万块钱、几十万块钱,可能都是很大的数字,但对于经济新闻来说,几百万乃至几千万可能都不算什么。对于做新闻报道来说,筛选是一个不得不进行的“残酷”的过程。


温度纪:你做调查报道的频率是怎样的?


李微敖:我给自己的任务量是每个月写4篇报道,其中一部分是一些简单的信息,并不是所谓的调查报道。我觉得真正意义上比较深入的、好的调查报道,一个记者一年能做个几篇就很不错了。


我现在觉得一个月完成一篇,我都不一定能做到了,因为很多事情是很复杂的,涉及到法律、经济和各种社会关系,你要比较全面地去了解,相对客观公允地写出来,规避一些潜在的风险,每次花很长时间核实、梳理复杂的事件,写四五千字或者五六千字,那种呕心沥血的感觉,有时候就像生了一场大病一样。


温度纪:战线拉得最长的报道花了你多长时间?


李微敖:五年。那是北京的一个古玩字画收藏家,被控诈骗罪,判了十二年的故事。从我了解掌握的情况和当时旁听庭审的情况看,我个人判断他是比较冤枉的。在他被判坐牢几年后,北京市检察院复查认为,之前法院判决认定的事实不清、证据不足,向北京市高级人民法院发出再审建议,但北京市高院拒绝再审。直到现在,那人已经坐了快9年的牢了,另外一个当事人则已经出狱了。我是在2017年旁听的庭审,2022年把这个故事写出来,但这个案子到现在还没有结束。


这是单个事件的,有些领域的新闻,我可能一直关注了十几年以上。比如我是在2013年左右就接触到安邦保险公司,2015年在南方周末写出来第一组稿件,就是《安邦路线》系列。此后,我一直在陆陆续续地写安邦的故事,直到现在,也仍然在试图写这方面的报道,所以这个选题你说我关注多久了?基本是10年以上了。


“获取信息更多要靠笨功夫”


温度纪:很多人对“调查记者”的印象都是卧底暗访、斗智斗勇,你有没有印象较深的类似经历?实际工作中一般怎么度过一天?


李微敖:类似乔装打扮这种事当然会有,会在一定的情况下冒充一定的身份,比如说我之前调查地产公司棕榈泉老板曾伟的案件,想了解他们地产楼盘的情况,就想假装成购房客,但是看我们这个穷样子,不像买得起房,更不像买得起豪宅的,于是我们就扮成了老板的司机和秘书。


还有一些提问的技巧,比如你要问一件事有没有发生,不是直接去问“有没有”,而是问“这件事进展到什么地步了”,类似这样陷阱式的提问,如果对方的回答,没有否认这件事,这就也已经达到了你的第一个目的。如果一上来就问“有没有这个事”,对方可能会给你打马虎眼。


其实更多时候,获取信息还是要靠自己的笨功夫,多走,多听,多问。


我现在每天花很多时间去读资料,这大半年来,我收到很多反映情况的资料,各种刑事案件、民事案件的卷宗,在我这里的卷宗材料,能不亚于一位律师。我每天还要打很多电话、发很多短信、微信去进行采访,或者去请朋友们帮忙打听,然后再动笔写一写。


温度纪:你会让自己某段时间集中关注一件事,还是会很多选题同时进行?


李微敖:一定是多线同时进行的。我还有很多文章只写了一个标题,或者写了个开头,没写下去,因为觉得自己采访得还不够,或者还不够成熟,这种“半拉子工程”“烂尾楼工程”特别多。


我是个很喜欢睡懒觉的人,但已经比较长时间没有睡懒觉了,而且,家里上有老下有小,还有这么多的工作,还想要自己保持继续学习,也有层出不穷的应酬——我其实推掉了大多数的应酬,但有些还是必须得去,有时候晚上十点钟回到家,在床上躺半个小时,又有特别好的朋友跑到家门口说,“下来有事找你”。


现在手机上的日程表,我已经排到几个月后要做的事了,整理微信时,有些好几天前的消息都还没回复,有时候过了四五天才会回复别人,每一天我都生怕自己忘记,得把这些事情一一记下来。


温度纪:感觉你这里像个巨大的信息处理站。


李微敖:是的,除非我不看、不接触这些信息,既得益于此,又深受其累……


“记者天然的使命就是促进信息公开”


温度纪:调查报道发布后的效果似乎很难预料,最近新京报报道的油罐车问题,其实早在十几年前就有过相关报道,却没有引起这么多关注和反响,你怎么看?


李微敖:很多问题并不是新闻报道了就可以得到解决的。比如我花很多年时间,连续写了不少青藏高原可可西里地区露天垃圾问题的报道,当时会影响当地政府采取一些措施去紧急清理、去建垃圾站做处理,但其实我再去那个地区旅行的时候,这个问题依然非常严重,它并不是你反复呼吁就可以立即见效的事,它可能需要一个制度性的力量,需要一个过程,也需要公民素质的普遍提高。


我们必须认识到一个基本事实:记者的使命就是把事情报道出来,至于报道的效果有没有,有多大,这完全不在记者的掌控范围内。


你报道了很多案件,就能够推动这些案件改变吗?你报道了很多社会的丑恶面,就能够解决那些问题,或者很大程度上缓解那些问题吗?其实并不一定的,我们没有强制调查权,没有执法权,我们把问题报道出来,这个报道能够发出来,其实就已经完成了它的使命。


温度纪:调查性的报道发布后,可能会触及到各方利益,对于伴随的危险和争议,你有感到害怕和恐惧的时候吗?觉得最危险的是什么时候?


李微敖:2017年我报道当时华侨城集团公司党委副书记宗坚的腐败丑闻,那时候宗坚还在位,他一方面派人来往我手里塞钱,看我不要钱,就对外渲染,说我是收了50万黑钱来黑他的,还找人给我递话,说已经找好了公安和法院,要把我当坏分子给抓起来,按进去。


当时确实把我吓着了,我就四处去备份证据材料来保护自己。那年2月份发的新闻,5月劳动节一过,他就被抓了,后来判了13年。


至于其他危险的时候,汶川地震时,算是比较危险,我在北川中学废墟旁的地上睡过一晚,空气里一直弥漫着福尔马林的味道,那天晚上还发生了四次余震,觉得身体被一会儿横着,一会儿竖着在撕扯。2020年武汉的新冠疫情,在那里60多天,可能自己在那会儿早就感染了,因为身体难受了几天,现在想想也是比较危险的。还有就是2009年,在新疆乌鲁木齐,七五事件时,那可能算是最危险的一段时间……


温度纪:作为调查记者,你用真名发稿,在社交平台也一直有公开发声,网络上还有你的照片,这些个人信息的公开会给你带来麻烦吗?


李微敖:当然会有,6月底我刚报道了“中国象棋第一人”王天一受贿被调查的案子,很多王天一的粉丝就整合我和报社的公开资料在网上攻击我们,比去年张继科的粉丝还要疯狂。


王天一的粉丝可有意思了,你都想象不到,他们一个劲儿给12345打电话,因为12345接办的事件必须回复,我们报社至少回复了两次这样的电话。


他们甚至打110电话报警,说我造谣污蔑云云,一下子来了三个警察,警察来了也很无奈,他们连报警的人都没见过,但他们不得不出警。


我的手机还会突然一天之内收到几百条垃圾短信,像这样的情况,不受到干扰是不可能的。


但是我觉得新闻工作者天然的使命,就是促进信息的公开。我们就应该坦坦荡荡,既然自己没做亏心事,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有什么不好意思不能公开的?


另一方面,我们的职务作品能够披露的信息其实是很小一部分,而且受到了很多严格的限制,我觉得记者、新闻工作者有这个使命,利用社交媒体平台进行信息的传播,传播事实,也表达自己的观点,这是对我们本职工作的一个必要补充。


我觉得管控记者的社交平台是不对的,只要不是发表明确违反法律、违反公共道德底线的言论,不是去宣传仇恨,不是去渲染暴力色情、儿童色情,不是赤裸裸的人身攻击,有什么不可以发表的呢?


“记者应该越老越吃香”


温度纪:之前张雪峰建议学生不要选新闻专业的言论受到热议,如果有人咨询你要不要学新闻,要不要当记者,你会给出什么建议?


李微敖:我刚刚经历了这样的事,有一个朋友的孩子辗转找到我,她考得还不错,一直想当记者,想读新闻学。我很认真地跟她讲,我特别支持她当记者,因为我觉得这个工作很有意思、也很重要,但是要当好记者,你可以去学法律,学经济学,学自然科学,包括学历史、社会学,可能都有助于你当更好的记者。新闻记者这个行当,入门门槛是很低的,学习别的学科甚至更有优势。


当然现在我也认识到一个事实,记者这份工作,你哪怕当得再久,当得再好,能够挣到的钱可能也只会越来越少。我知道身边不少同行、同事,有的即使工作了十几年,在北京,别说买房,连独立的一居室都住不起,不得不跟别人一起合租,或者要么住到很远的地方。


有一位实习生的妈妈想让她去企业工作,她说她想当记者,我说薪酬很低,她说只要能养活自己就可以,我说,养活自己都不一定能做得到,这也是事实。


温度纪:很多和你同辈的调查记者都已经离开这个行业,或者转为管理者,不再从事一线调查了,你有想过要离开吗?或者有想过自己还会干多久吗?


李微敖:我记得2010年左右就有一个媒体报纸要我去做副总编,我拒绝了,我喜欢一个人自由自在。


如果条件允许,我会终身工作的,我想记者这个行当就像律师、中医一样,越老越吃香,这才是“对的规律”。


但记者的个人命运,其实也不在自己的掌握范围内,我也时不时会想,如果哪一天,不是我自己不想干,而是别的原因干不下去了,不让我干了,我可以去做什么?遇到这样的情况,肯定会很痛苦,但生活还得继续,我有时候想,也许我可以给别人写个人传记,或者编辑电影剧本。


温度纪:有人觉得国内媒体的“黄金时代”已经过去了,现在很难做出以前那么好的新闻报道,你怎么认为?


李微敖:现在的新闻尺度确实不如10年前或20年前,但尽管如此,在中国,每天或者至少每个星期,都有世界级的新闻题材在发生,这一定是人类有史以来最大的“新闻富矿”,没有之一。比如说最近讨论很热烈的油罐车的事。


温度纪:在新闻工作之外,生活里有什么事是比较能让你开心的?


李微敖:我这些年越来越喜欢去拍野生动物,我已经去过几十次高原,拍过三次雪豹了,我喜欢扛着相机去拍鸟类,拍到好看的鸟、稀罕的鸟,我就会很开心;这5年来,我一直在策划推进一本书的出版,《可可西里的野生动物》,自己参与策划、制作,这也很开心;大概七八年前,我协助朋友们在山顶办了一所公益小学,甚至机缘巧合促成了草原上一座寺庙的建立,做这些事我也觉得很有成就感,很开心。


我的兴趣爱好真的很多,包括看足球,看欧洲杯、看美洲杯,看一场很棒的球赛,我也觉得很快乐;以前我每周去打几次羽毛球,也很快乐,去看展览,去听音乐会,我也很快乐。包括旅行,包括认识不同的人,包括恋爱、爱情,其实工作本身也会给我带来快乐,我经常会记录下来别人讲的各种稀奇古怪的故事。


这两年,由于家庭的变故,我的心境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在经济上、精神上、心理上压力都很大。但人啊,依然要积极乐观,一个人如果始终把自己过得很紧张,过得很苦大仇深,是很难持续的,你可能在短时期内,可以做得很好,可以做一年,做两年,做三年,但不一定能够持续十年、持续二十年,至少那样的情况下,我是做不到的。


我去参加一个朋友的婚礼,别人都在祝他们白头偕老,幸福永远,我说,生活的真实是,你们的苦恼只会越来越多,需要“升级打怪”的事情只会越来越多,需要面对的困难乃至磨难只会越来越多,但只要你们真诚地爱着,真诚地爱过,就已经比很多人更有力量,就已经比很多人更幸福了。


本文来自微信公众号:温度纪(ID:wenduji0401),作者:郑璇真

本内容为作者独立观点,不代表虎嗅立场。未经允许不得转载,授权事宜请联系 hezuo@huxiu.com
如对本稿件有异议或投诉,请联系tougao@huxiu.com
打开虎嗅APP,查看全文

支持一下

赞赏

1人已赞赏

大 家 都 在 看

大 家 都 在 搜

好的内容,值得赞赏

您的赞赏金额会直接进入作者的虎嗅账号

    自定义
    支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