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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07-15 08:27

“一瓶子不响,半瓶子咣当”

本文来自微信公众号:自然系列(ID:nature-portfolio),作者:Joana Gonçalves-Sá & Cristina Mendonça,原文标题:《“一瓶子不响,半瓶子咣当”,知识水平中等时,过度自信达到顶峰 | 〈自然-人类行为〉》,题图来自:视觉中国

文章摘要
本文研究了过度自信和科学知识之间的关系,发现在知识中等水平时,过度自信达到顶峰,这可能会导致负面科学态度。作者提出了一种新的过度信心度量方法,以探讨知识和信心的分布。

• 💡 发现在知识中等水平时过度自信达到顶峰,可能导致消极科学态度

• 📊 提出了一种新的过度信心度量方法,有助于测量知识和信心的关系

• 🌍 结果表明这一现象在不同国家地区都存在,强调了跨文化的重要性

问题


科学知识被认为是发展的主要驱动力。但对科学研究的公众支持却摇摆不定,许多人对科学不感兴趣,甚至怀有敌意。这一观察大致有两个模型的解释:缺失模型[1],假设科学知识和对科学的正面态度之间存在线性关系(“了解就会热爱”);和邓宁-克鲁格效应[2,3]描述了无知的双重负担(知识最少的人对自己的缺乏知识最为无知)


这些模型预计,知识最少的人对科学态度最为负面且最为过度自信。但缺失模型没有什么经验证据支持,在过度自信和科学知识之间的关系很大程度上是在有争议的科学问题中研究的,例如转基因生物[4]。这些研究使用比较和直接的信心度量,可能会使回应出现偏差。


发现


我们想开发一个信心度量标准,拥有以下特点:间接(不直接让受访者描述他们自己相信的知识水平);跨量表独立(不需要同辈比较);并可适用于多种背景。


我们推测,在以“对/错/不知道”形式回答任何科学问卷时,错误答案可能构成一种形式的过度信心:知道自己的知识状况(即具有良好元认知的回答者)会正确回答或“不知道”,而错误回答可能反映出了回答者相信自己知道(实际上不知道,即过度信心)的情况。因此,我们使用错误回答与“不知道”回答的比率,作为过度信心的指标。


我们将该指标应用于超过9万份科学知识的个人问卷,用模拟和简单统计比较观察到的错误回答比率与不同的理论预测。我们发现,过度信心增加快于知识增加,过度信心在知识中等水平(图1a)时达到高峰,而这些中等知识-高信心段,对应了对科学表现出最不积极态度的受访者(图1b)


换言之,知识最少的个人展现出至少一定程度的元认知校准,但有一些知识的人则不然。我们进一步表明,这一结果不依赖于度量标准或科学知识类型,并在所有测试的国家地区皆然。我们假设,过去以四分位数呈示信心可能掩盖了这一观察结果。


图1:过度信心和对科学的消极态度在科学知识中等水平时达到高峰。a,条形图显示错误与“不知道”回答的标准化比率的分数。深绿,<0.2;浅绿:≥0.2 至 <0.4;白色:≥0.4 至 <0.6;淡紫色:≥0.6 至 <0.8;深紫色:≥0.8。b,对句子表示同意(橙色)、不同意(蓝色)或中立(黄色)的受访者比例的堆叠条形图:“因其知识,科学研究人员拥有使他们变得危险的力量”。© 2023, Lackner, S. et al.


影响


我们的工作对于信心和知识的研究,以及对设计科学传播策略都有所影响。对于前者,注意到所有测量指标都有所限制是很重要的,我们试图用一个量表来测量二者(知识和信心)。但是不同的信心测量(在方法和分析方面)可能衡量不同的结构,这令人忧虑,并表明新模型和综合测量标准应得到测试。


而对科学传播来说,我们的结果对当前实践提出了重要的问题。例如,传播者可能假定有一些知识比没有强,信息应以最简单轻松的方式分享。如果邓宁-克鲁格效应和缺失模型是对的,干预应针对知识最少的人群,这或许既能增加他们的知识,也降低过度信心的缺口;如果当前模型成立,干预应大多(或同时)针对那些有一定知识的人(相当于大多数人和那些对科学表现出最不积极态度的人),培养谦逊和知识。这一方法可通过避免复杂性来实现。


重要的是,我们的方法可能不能拓展到科学知识以外的话题,或对错误答案有强烈惩罚的调查。而且,我们的结果也不意味着因果关系,此外尽管这些结果在不同人群中似乎都很可靠,仍存在明显的个体差异和文化差异(如在性别方面,这与此前研究一致[5]


最后,我们的工作强调了从广泛、多学科方法来应对复杂问题的重要性,并表明有一点知识可能确实是危险的。


社会物理学与复杂性实验室(SPAC)-LIP- Laboratório de Instrumentação e Física Experimental de Partículas,里斯本,葡萄牙


专家观点


“这篇论文就现有研究提出了两个关键进展:首先,根据调查中错误与DK(不知道)回答的比率,概述了度量过度信心的一个新方法。其次,它提出全面考察知识和信心的分布,而非武断分类。这一过度信心的新度量标准有一定的直观性,在任何使用基本事实知识的调查中都易于实施。” 


——Ian Brunton-Smith,英国吉尔福德萨里大学


论文背后的故事


这项工作建立在多学科、合作性的工作之上,第一作者们有着神经科学、物理学和心理学背景。F. Francisco在研究公众对科学的理解中观察到了非线性现象,而J.G.-S.起初将之视为指标假象。但S. Lackner进行了一次新的调查,包括经典信心指标,并重新分析了慷慨的同事的工作。结果仍然成立。但随后我们碰上了难题:这为什么从未出现过?


这可能是指标或分析的问题。A. Mata和C.M.定义了恰当的空模型,C.M.运行了模拟,最大程度减少了J.G.-S.的担忧。J.G.-S.和S. Lackner测试这一效应是否被分布的特性所掩盖,确实如此:使用普通四分位形式重绘我们和其他人的数据,证实了邓宁-克鲁格效应。用完整的知识分布重绘则揭示出了新的模式。


——J.G.-S.


编辑的话


“这篇论文表明,在公众理解科学上,‘一点点知识可能是危险的’。Lackner等人表明,有中度水平科学知识的人最可能对自己的能力过度有信心,且不信任科学。” 


——Jamie Horder,高级编辑,《自然-人类行为》


参考文献

1.Bauer, M. W., Allum, N. & Miller, S. What can we learn from 25 years of PUS survey research? Liberating and expanding the agenda. Public Underst. Sci. 16, 79–95 (2007). 

2.Kruger, J. & Dunning, D. Unskilled and unaware of it: how difficulties in recognizing one’s own incompetence lead to inflated self-assessments. J. Pers. Soc. Psychol. 77, 1121–1134 (1999). 

3.Dunning, D. in Advances in Experimental Social Psychology (ed. Gawronski, B.) ch. 5 (Academic, 2011).

4.Fernbach, P. M., Light, N., Scott, S. E., Inbar, Y. & Rozin, P. Extreme opponents of genetically modified foods know the least but think they know the most. Nat. Hum. Behav. 3, 251–256 (2019). 

5.Hamilton, L. C. Self-assessed understanding of climate change. Climatic Change 151, 349–362 (2018). 


原文以With some knowledge comes great confidence (and negative attitudes toward science)标题发表在2023年9月14日《自然-人类行为》的Research Briefing版块上,© Nature Metabolism,Doi:10.1038/s41562-023-01678-7


本文来自微信公众号:自然系列(ID:nature-portfolio),作者:Joana Gonçalves-Sá & Cristina Mendonç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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