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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hoto by Fabrizio Verrecchia on Unsplash,本文来自微信公众号:朝外大街061(ID:cwdj061),作者:吴雲飛同学。
我顺利地成为了半年更公号主。主要原因当然是懒,但不得不承认,我现在对评头论足的事有些发怵。
不单公号写得少,近半年朋友圈我也很少发了,尤其不对各种公共事件表达态度。随着微信好友人数变多、变杂,说话前习惯了多掂量,以免不小心得罪哪个合作爸爸,一言不合就割袍断义。另一方面,自己身边炸号的朋友应该可以组球队了,我还不想追随先烈的步伐。
面对以上改变,我时常反思自己是不是失了些少年气,半只脚已踏进中年油坑。
为了抢救被压抑的表达欲,于是决定把近期想说没说的、发了秒删的、没经大脑的、不经推敲的话,揉成一团发出来。这有点像班里被欺负久了的乖孩子忽然发了场歇斯底里,内容可能支离破碎,大家不必当真。
毕竟是与关注自己的人对话,还是应该敞亮些,下面开始。
1. 打开QQ音乐发现正在网络票选“最受欢迎内地男歌手”,目前排名前三分别是:张云雷、张艺兴、蔡徐坤。这三个“最受欢迎”的歌手榜加一块,大多数人应该记得一首“鸡你太美”。
2. 初冬时分,在南京街头看见一位拿碗乞讨的无家可归者。忽然发现他们才是最先被移动支付淘汰的人。
3. 我觉得用手机壳是对工程师的不尊重,他们为了把手机做薄两毫米不知得花多大的功夫,壳一装上去就全白瞎了。
4. 如果点开一篇公号文章是居中排版,我大概会选择马上关掉。因为这很可能证明了两件事:第一,内容生产者没有长句和段落的组织能力;第二,它所面对的读者应该也大多缺乏长句理解能力。
此外,标题含有感叹号的文章同样不值一看。
5. 最近对两家公司有点失望,分别是微信和得到。微信这两年憋出来“下拉视频”和“公号付费阅读”两个大招,一个已确定没什么卵用,另一个大概率也没什么卵用,反而是媒体关注度小很多的QQ团队,称得上锐意进取。
得到近期的几个探索看着让人摇头,挺好的团队似乎也创新枯竭了,不过韧性还在。如果站在16年的窗口看今天,罗胖应该是不会预计到如今这般日活。当然了,批评别人是容易的,我只是200步笑50步罢了。
6. 据Daily NK报道,从去年开始,朝鲜出现了一批愿意卖房买智能手机的人。这说明信息匮乏造成的恐慌可能更甚于物质短缺。
7. 字节跳动公司的每一个APP我都很讨厌,尤其讨厌今日头条。之前怀疑讨厌它的原因是“信息茧房”效应,不过最近看了些论文,发现协同过滤算法其实很大程度会增加信息的多样性。
于是我又重新反思为何讨厌字节跳动,毕竟得为自己真实的感受找个出口。最后得出结论是——把信息不加区分的放置在相同场域。阅读需要信任环境的,正常人不会在图书馆找乐子、也不会在游乐场里找论文,把标题党和严肃新闻被放置在同一地方,读者将难辨真伪。
同时,这种浏览形式链接的是读者和内容,而不是读者与作者,刷头条时很少人关注作品出自何人之手,而人格化才能是信任的容器。
数据的利用和处理,会影响到个人在信息时代的行为自由,别把自己完全交给算法工程师,他们可能比你还屌丝;如果数据主义者说得都对,那么你的人生根本毫无意义,就是俩Data。
8. 笑声在任何时代无疑都是稀缺品,脱口秀的火一直烧到了今年。只可惜被阉割的脱口秀大多是一次性消费品。从这个角度看,现在银幕脱口秀跟近两年“土味视频”带来的猎奇流量本质上是一回事。
并没做错什么,就少了点意思。
9. 与一个小朋友聊天时,他引用了句特押韵的废话。我问这话谁说的,被告知是抖音上看见的,具体是谁也不知道。我忽然觉得抖音忽然获得了孔孟般的地位,完成了新时代想象共同体的构建。
10. 新榜的《2019年中国微信500强年榜》是了解网民群体意识和信息环境的最佳参照。看看这个排名,马上就能理解什么叫“中文互联网内容的粪坑化”。
11. 随着移动互联网和消费模式变得越成熟,商业模式暂时停止了创新。这导致风险投资变得越来无趣,融资如果附带了回购或者无限连带责任的条款,更是抛弃了原教旨精神,建议为改名固定收益部。
12. 李岷跟我说,她不知道啥叫新闻理想。在她看来,通常人们表达的新闻理想无非是媒体职业准则罢了,遵守就是对的、不遵守就是不对的。
不过真实世界里,大多数人只会追着热点吸屁,什么屁都抢。结果基本准则被动升级成了理想。“理想”这两字只适合对自己说,但把它刻在脑门上行走江湖,大概率就是傻X,因为当你尝试剥去大多数人口中“理想”的外衣,发现其内核无非就四个字——“少干多赚”。
说回媒体圈,方可成老师的梦想“人人获得优质信息”,是值得尊敬的。因为他身体力行证明了。
13. 李佳琦、薇娅搞直播凭借流量获得了强大的议价能力,非粉丝向的关注预期就会越来越倾向“这里买的东西最便宜”,结果关注的越多,结果议价能力就越强,价格就越低。
这跟早期的团购、唯品会之类的路子本质没有太大区别,也说明这个“正循环”并不坚固。
14. 我国公共事件定性最重要参考就是舆情影响。举个例子,“主旋律弘扬”与“低级红,高级黑”的分野就完全不在于姿势的差异,仅在于有没有引起网民嘲讽。从这个角度看,咱也算很民主的了。
15. 过去两年我几乎拒绝参加所有人数多于四人的局,我觉得这是近年来最正确的决定,建议大家试试。人多就容易七嘴八舌,若是里面还有一两个不信任的人,还聊个屁啊。
16. 全中国聪明、有理想、充满表达欲、希望世界因自己而不同的年轻人,总会自发地聚在一起。
98年以前,他们泡在网络聊天室、建立个人站;2000年以后,他们分散去了一塌糊涂、西祠胡同、华夏时报、南方周末、牛博网、新浪博客。互联网浪潮来了,他们又聚在了3W、车库喝咖啡;混迹知乎、果壳、豆瓣、虎嗅。
后浪总得推前浪,张小龙在今年的演讲中,似乎了暗示微信想接过这个历史重任。只是公号里读者和作者间天然缺少平等交流、同时也更加“孤岛化”,表达通道收窄后,更是直接掐灭了念想。
那么问题来了,如今这批年轻人正聚在哪呢?在线等,急。
本文来自微信公众号:朝外大街061(ID:cwdj061),作者:吴雲飛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