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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来自微信公众号:新周刊 (ID:new-weekly),记者:晓洋、牧羊、晏非、Felicia,编辑:Felicia,题图来自:AI生成
赶在新学期开学以前,杭州市采荷中学召开了一次“好爸爸家长会”。这是一场针对初一新生父亲们的家长会——“只准爸爸参加,不得请假”。
在这次家长会上,父亲们也是“学生”。家长会上,老师用自身的经验分享、分析爸爸在家庭教育中的重要性。而来自不同家庭的爸爸必须要在场,听完这一课。
“好爸爸家长会”迅速引起热议。有大力赞赏的,也有人认为“不必要”——爸爸真能开好家长会吗?可能也就是在开会时划划手机。
这不是杭州中小学第一次向家长强调“父职”。去年,杭州某小学邀请一、二年级学生的爸爸参加家长会,到会的爸爸都需要填写“知子问卷”,接受对孩子了解程度的考查。
在这十来年,“丧偶式育儿”经常成为讨论的热门话题,而家长教育方式对儿童成长的心理影响亦成为了教育宣讲中的重要阐述。“新父职”似乎超越了讨论与研究,成了需要实践的现实。
“好爸爸家长会”发生于这样的背景:这一劳动时代,父母亲都承担着各自的工作与谋生压力,然而家庭教育中,母亲却经常需比父亲履行更多的职责——第四期中国妇女社会地位调查显示,我国家庭中父母双方共同照料孩子的只占7.5%,共同承担教育活动的仅11.7%。
可隐形的家务及教育不应只由母亲承担,也并非如刻板印象那样,“妈妈更擅长教育”。教育是一种可以习得的能力。
来自不同国家的研究数据普遍表明,与其父辈相比,年青一代的父亲们深入参与育儿的比例大幅上升。例如,一项对世界经合组织(OECD)成员国家的调查数据显示,20世纪80年代中期以来,荷兰、英国、意大利、加拿大、西班牙5国父亲每周花在育儿上的小时数在逐年增加,其中最多的为加拿大,达到12小时。
另一层现实是,教育已经成为一项不可忽视的“家务劳动”,这项劳动不仅限于照料孩子的饮食起居,还有大量的家庭教育职责:日常陪伴、心理教育、兴趣培养、习惯养成、功课学习、社交能力、未来规划……在国内,“好爸爸”是精细教育的必需品。
我们与不同年代的爸爸、儿女聊了聊,面对“好爸爸家长会”,他们是怎么想的。他们之中,有正在学习父职和自我实践的爸爸,也有拥有“消失型爸爸”“闪现型爸爸”和“陪伴式爸爸”的儿女。以下是爸爸和儿女们的自述。
第一次去开家长会,女儿给我画了张地图
张术,佛山,影视工作室老板
大女儿五年级,小女儿一年级
今年5月29日,我第一次参加女儿的家长会。大女儿的小学就在我家楼下。我曾参加过女儿的班级劳动,例如帮忙拆洗教室窗帘。
大女儿升读小学,刚好赶上我创业最忙碌的时候。家长会通常在晚上举行,那会我经常要带着团队加班。因此,直到女儿四年级前,都是老婆去开家长会。5月底,我刚好有空,老婆就要求我去参加家长会,说是让我去看看女儿班主任长啥样,也顺便认识其他家长。
听到我去开家长会,大女儿费心地画了两张地图:一张是从学校大门到教室的线路图,另一张是女儿教室座位的示意图,上面把两位同桌的名字标了出来。出发前,她一再叮嘱我:“别走错教室,别迟到!”
(图/受访者提供)
以前我犯过迷糊。我曾经连续两次跟亲戚介绍大女儿在上一年级。事实上,她当时已上二年级了。女儿当即向我“抗议”,怪我记不住她的年级。
那次家长会开了两个小时。头一个小时看了一个讲座视频,主题是如何成为更好的家长,后一个小时是班主任和各科任老师上台介绍。
我感觉像一个老师见面会,直观了解到不同老师的风格。大女儿的班主任比较强势,全程绷着脸,有点像“母老虎”。回去跟大女儿聊天,她说班主任其实也有面露宽容的时候。
去开家长会的家长里,妈妈是主力军,有几个爸爸,也有爷爷、奶奶和保姆阿姨。有家长迟到,也有人听到一半就提前离开。整体感觉是匆匆而来,匆匆而去,这也跟社会节奏比较快有关系。
我的太太以前是老师。大女儿出生后,太太当起全职家庭主妇,孩子作业辅导、手工制作和日常照顾都由她做主。我主要在周末陪孩子,例如带她们去公园玩、培训班接送等。刚过去的暑假里,我们每天先把大女儿送去培训班,然后带小女儿到公司,让她在办公室里画画、玩耍。
9月开始,小女儿上小学一年级。8月31日早上,我和太太一起送小女儿上学。接下来一年,太太会用更多精力来照顾小女儿,全程陪她做作业,而我将承担更多大女儿的照顾任务。
我和太太属于严母慈父的分工。我偶尔会带女儿“干坏事”,教她打破常规,当然前提是无伤大雅、不涉及原则。有一天太太不让女儿看电视,我偷偷给女儿看了20分钟电视。我觉得在琐事上不用管得太严格,可以放松一点。
我的情绪相对稳定。女儿从妈妈那里受了委屈,感到情绪崩溃,会跑来找我。我会心平气和跟她讲道理,女儿的情绪也会渐渐平复。日常跟女儿的沟通里,我也会偏向价值观大方向的引导,而非行为细节的管教。
我现在跟孩子相处的方式,很多是从父母身上学来的。我在农村长大,农村小学几乎没有家长会。妈妈全职照顾我们,爸爸在外地打工,一两个月才回家一趟。要是在村里受了委屈,几乎都是妈妈为我出头的。
虽然跟爸爸见面时间不多,但他对我的性格影响很大。高考最后一科,我考砸了,很担心要复读。从考场出来半路见到爸爸,我哭了出来。爸爸连忙说“没事没事”。父亲给了我安全感,也安慰到我的情绪。现在的我也想成为女儿的安全感来源和依靠。
对于杭州“好爸爸家长会”这件事,我完全同意父亲也要更多参与孩子的教育。要是没有长时间的高质量陪伴,就很难跟孩子建立亲密的连接。我认为孩子跟自己不亲近,是一件很悲哀的事情。
很多人把带孩子看作负担或者单方面的付出,但我觉得跟孩子在一起的时光也是很快乐的。虽然说父母养孩子,但孩子能给到父母的远远超过父母给孩子的。在养育孩子的过程中,相当于重新温习了一遍自己的成长,也能更好地理解自己父母的苦心。
父亲的教育和陪伴,只是捎带手的
聪聪,31岁,媒体行业工作者
父亲,58岁,公务员
看了一眼“好爸爸家长会”的协议内容,我觉得我父亲只做到了一条——“放手的父亲”。
家长会是开过的,但又好像没开。还记得读中学时,周末学校开家长会,我帮忙布置完场地、打扫完卫生之后,跟同学在教学楼里闲逛。没走两步,就从楼上看到爸爸在我班级所在的楼层里溜达。后来我问他:“你怎么中途跑出来了!”他笑嘻嘻地说:“哎呀,没啥意思。”
但明明,他在单位里就没少开会。
很难给我爸下一个定论,说他在做父亲这件事上究竟是好还是不好,但在所有中国父亲中成为一个中位数,这倒是没什么悬念。
我家是严母慈父的配置。读书时最大的烦恼莫过于家长签字,现在想来不过是一个知会的流程,但总会被拿来跟面子挂钩。当数字不太好看时,妈妈总会首先发难,而我只有两条路:要么痛哭流涕表达改进的决心——即便如此也不会被买账;要么等爸爸回家,求他解救我。而他也总不负我所望,笑着责备我几句,便摇摇头签了名。
在陪伴这块,他也不能算完全失格。有段时间他在隔壁区上班,只有周末回家住,当时我三年级,寒假时,他便带着我住员工宿舍,也算给我妈减负了。直到今天,我年过三十了,回老家的时候爸爸还是会开车来车站接我,在家也不使唤我做家务。我有时候甚至会怀疑他是个“精神东北人”。
我从小对智能产品没有什么特别的欲望,但爸爸偶尔会在进家门后掏出一个崭新的盒子,塞到我手里。比如我小学时英语不好,他便给我带了一台好记星,即便我最后记住的还是“高频癫语”——也就是那些文明的骂人话。又比如我高一时,他突然送了我一台诺基亚智能手机,而我当时不太领情,反而更想拿来交换我妈的按键机。
他有兴趣爱好,愿意带着我玩,譬如打乒乓球,逛花鸟市场,打开家庭影院教我听环绕立体声。现在他换手机的频率,比我还高。我至今仍佩服他在电视机前练字的专注力。可惜不管是技能还是玩商,我都没学到多少。
为什么写的基本都是小时候的事情?因为我长大离家上大学后,爸爸好像就没有了爱好,我也不再是他的玩伴。传统观念重新占据了他的头脑。我回家时他会来接我,但第二天也会拉着我去亲戚家,发动集体力量给我做催婚的思想工作。
从这个意义上说,父亲其实根本不懂教育。从前他只是在做自己的时候,捎带上我而已。
前阵子我去结了婚的朋友家里玩,看他俩先后接起了视频电话,跟那头的爸爸妈妈闲扯家常,当下竟生出一丝羡慕的心情——我已经很久没给他打过电话了,而不打的原因,是我发现只有我在主动打电话。家里没事的时候,我一年都接不到一个关心我的电话,即便是我不回家的春节。
爸爸或许也想过改变。不知道说什么,就在我的每条朋友圈底下点赞。但找个话题,有那么难吗?要知道,弟弟是能接到爸爸的电话的,即便他俩聊不了几句。我有时候会想,太能干是我的错吗?不用操心,就代表不用被关心吗?
现在想到回家、想到他,我还是会感到难过与抵触。如果他无法成为一个“善解人意的父亲”,我希望他对我的“放手”,可以更彻底一点。
从小到大,都是爸爸去开家长会
OWL,24岁,广州长大
爸爸56岁,创业者
从我小学一年级开始到高中,基本都是我爸爸去参加家长会。
我的妈妈是老师,与我一些任课老师本来就相识,我非常抗拒让我的同学知道她的身份,毕竟以我的经验,作为教师的孩子,任何自己努力获得的成果都更容易被误解为“走后门”。而更多时候,她也因为忙于本职工作,没有时间参加。因此开家长会的任务一般都落在我爸身上。
我9个月大的时候,妈妈就到外地学习了一整年,长大以后,平时也对我比较放养。一直以来,爸爸对我的学习、生活就更加上心,接送上下学、带我看病、辅导作业,都一直是我爸负责。直到现在,我都能记得他多少次因为我做不出数学作业而气得拍桌,也记得雾蒙蒙的上学路上,他提议我们一起给此情此景写一首诗。
不过总的来说,我的父母都很少管我的学习。他们给予我充分的信任,对我的要求一是开心,二是身心健康,三是对自己的成绩负责。平时我的努力与否父母都看在眼里,他们会及时地提醒我、激励我,并不需要一场家长会来专门“解决问题”。
所以就算我爸去参加家长会,他的主要任务就是在我的座位上待几个小时,读一下我的作文,看看我的书桌里藏了什么“秘密”,然后领回我的成绩单,对我说声“继续加油”。
我在广州长大,从小学到高中自愿做过好几次家长会接待员。在我的经验里,我所见的来开家长会的父、母比例大概是4比6,算不上悬殊。而我到小伙伴家玩的时候,几乎都是他们的爸爸做饭、接待我们、带我们到处玩。日常生活中,也是他们的父亲负责为他们辅导、规划学习。
现在我常常看到一些人吐槽“爸爸带娃,活着就好”,而作为一个主要被爸爸带大的孩子,我还挺喜欢这种“粗心”的养育方式。正是在一次次因此摔倒、受挫的过程中,一声声“没事的”“自己想办法”里,我才能养成被身边所有朋友都认可的情绪稳定、冷静解决问题的能力。
据我的观察,身边父亲参与教育更多的朋友们,也大多拥有类似的特质。但我想这并非只是父亲带娃的“成果”,而是当一个家庭没有“丧偶式育儿”的畸形氛围后,一家人的生活状态会变得更加舒适,能给孩子创造更多的安全感,自然就更少会焦虑了。
当学校需要点名要求父亲们参与学生的教育,可见社会原本对父、母职理解的偏差比较严重了。能让母亲能一边上班一边带孩子的“妈妈岗”推出时,社会上一众好评,而仅是让父亲们去参加个家长会,就有大批的反对意见,何其荒谬。
女儿的早教课室里,我是唯一一个男家长
阿智,广州,摄影师
女儿4岁,幼儿园中班
今天早上(8月31日),带女儿去游泳后,我和太太一起参加女儿的幼儿园开学家长会。女儿念的中班有20多个小朋友,来参加家长会的家长中,大概有40%是爸爸。我们彼此认识,见面会打招呼。
幼儿园阶段里主要是陪伴和玩耍,爸爸们的参与度挺高的。幼儿园举办运动会或者泼水节都能见到不少爸爸,而讲绘本等相对静态的活动,则妈妈参加比较多。
无论是幼儿园活动,还是家长会,爸爸的出现其实是给孩子一个信号,告诉他们爸爸也很愿意去关心他们,只是现实中,家长可能会有这样或那样的事情要忙。
我太太内心很乐意参加幼儿园活动,但这些活动多安排在工作日,本身就经常加班的她实在不好请假。我是摄影师,兼做空间运营,工作安排比太太更灵活,也自然有更多时间陪伴孩子。
女儿不到1岁时,我负责带她上早教课,一周两到三节。我曾发朋友圈记录孩子上早教,有朋友指出,整个教室里的成年人中只有我一个男的。我才意识到那里的家长绝大部分是孩子的妈妈或者外婆、奶奶。
我这样太超过大家对爸爸角色的期待了吗?后来那回,我犹豫过是否还要在朋友圈发女儿早教课的照片。但现在回想,我为着自己能成为“不一样的爸爸”而高兴。
我小时候,爸爸较少陪伴在身旁。如今,在有条件的情况下,我想多陪陪女儿。摄影工作经常要出差,在我不用出差的日子,我尽量抽时间带女儿。女儿幼儿园的家长会没有要求父母都到场,但想到明天又要出差,我就跟太太一同出席,顺便也和太太做伴。
我跟太太商量过女儿上小学以后的家庭分工。我们的设想是,我俩其中一个选择更空闲的工作。例如,我接一些拍摄工作项目时,要更注意强度和节奏。以后也可能会借助兴趣班、培训机构的安排,寻找合适的解决方案。目前还是见一步、算一步的状态。
来开家长会的,还是妈妈多
小鱼,珠三角公立初中语文老师
从教七年,如今是班主任
从教七年,接触过500余名学生,也开过十数次家长会,细想与会家长,妈妈到场的比例远高于爸爸,极少数是爸爸、妈妈同时到场的。
作为老师,开家长会的初衷是创建一个老师和家长面对面沟通的机会,然而在实际操作中,更多起到的是单向传达的作用。家长会往往以老师陈述学校要求、介绍班级情况等为主要内容。会后,部分家长会与班主任聊一聊自己的困惑,或者孩子近期在学校的表现。这样的家长绝大多数为女性家长,妈妈会更多地表现出想要了解孩子学习、生活情况的意愿,并且希望老师给予相应的建议,而与会的爸爸则多在完会后匆匆离场。
作为老师,家长在与会过程中的表现,是了解他们家庭教育情况的重要一环。有的爸爸在家长会期间接打电话、刷短视频、提前离场,而有的爸爸则认真翻看孩子的练习册、回复孩子的寄语等等。
在家长会这样一个特殊的场合,爸爸与孩子的沟通方式就是亲子关系的一面镜子。让孩子和家长共同制定下一阶段的目标,是家长会上的一个常见环节。绝大多数家长和孩子都能友好沟通,制定合理的目标,但也有少数意外情况。曾见过几个孩子在这一环节哭得伤心,理由却不相同。A同学认为爸爸不能理解她的压力,制定的目标过高,她无法实现。B同学认为妈妈制定的目标超出自己的能力范围,担心达不到会被同学嘲笑。
可以发现,同样都有学业压力,却来自不同的方面。我接触过很多内心敏感、焦虑情绪偏重的孩子,他们的爸爸往往对孩子有很高的学业要求,但从不参与孩子的学习过程,进步则有奖励,退步必定惩罚。这种只重结果、忽视过程的教育方式让孩子畏惧考试,畏惧“父亲”。
随着教育理念的不断更新和普及,越来越多的爸爸参与到中小学家庭教育中来,爸爸们也逐渐意识到自己曾经接受的那套教育理念不能再用于自己的孩子身上,爸爸们也在努力做一名“好爸爸”。
第一位小俊爸爸,来自书香世家,自己曾留学英国,在教育孩子方面不仅有自己的想法和计划,也乐于汲取老师和他人的建议。小俊入学时成绩位列中游,性格内向,不善言辞。通过一段时间的观察,我发现小俊在学习方面勤恳踏实,虽然寡言少语,但成绩在慢慢爬升。一个学年下来,小俊的成绩从年级中游来到年级前列,进步显著。我也观察到,参加家长会的一直是小俊爸爸,从未见过小俊的妈妈,甚至家长群也只有爸爸加入。
我不免好奇,询问才知,爸爸和妈妈分工明确:小俊擅长读书,就由功课比较好的爸爸辅导学习;小俊弟弟热爱网球运动,就由妈妈负责照顾日常,陪伴弟弟外出训练比赛。家俊的每一个补习班,爸爸都全程参与,坐在课室后面同听同学,课后和小俊探讨课堂内容,一起完成作业。“爸爸的力量”可见一斑。
第二位是小颖爸爸,工作时间自由,教育理念民主包容。小颖的学习成绩一直名列前茅,几乎不需要家长过多费心。开学初,我发现小颖没有登记家里的联系电话,问孩子,孩子说不需要。我又问小颖爸爸,原来小颖一早就讲过“如遇急事,打电话找家长可能来不及,不如找老师;如果不是急事,也就没必要打给家长”。
我惊讶于小颖清晰的逻辑和强大的独立能力,更佩服小颖爸爸敢于放手的魄力。小颖爸爸曾脱口而出孩子们给老师起的外号,我才得知,小颖很愿意把学校发生的事情讲给爸爸听。讲趣事,爸爸能共情她的快乐;讲困惑,爸爸也能提供适时的帮助。有这样一位“亦父亦兄亦友”的家长,何其有幸。
孩子们常写“父爱如山”,文学作品中也多见“严父”。不管在孩子心里,还是在大多数国人心里,父爱是沉默的,是沉重的,是不易觉察的。当一个孩子长大后回想起他与父亲的关系,那就是他人生中社会关系的底色。何以为父?智慧的、阳光的、有力量的,总不是“不在场的”。
参考资料:[1]据《“新父职”研究:概念厘清、理论脉络与研究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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