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情下如何开展临床试验？解决这个问题的企业价值400亿

Photo by Ani Kolleshi on Unsplash，本文来自公众号：动脉网（ID：vcbeat），作者：郝翰，原标题为《数字化CRO已成大势所趋？上游企业为何能值400亿？》

临床试验是药品上市之前要经过的最后一道关卡，其成败直接决定了这款药物最终能否上市销售。因此药企对于临床试验非常重视，不遗余力的投入资源，来保证临床试验的顺利开展。

然而在新冠疫情的影响下，除新冠肺炎以外的临床试验开展却受到了很大的阻力。全面隔离阻断了研究者与受试者之间的物理接触，患者随访、配药、依从性都受到了极大的影响。

在这种情况下，由CTMS、EDC、ePRO、PV等工具搭建的数字化临床试验体系，让信息在受试者与研究者之间以线上方式流通，保证了疫情期间的临床试验能稳步推进。提供这些数字化服务的，正是数字化CRO行业。其上游行业头部企业在2019年中旬以58亿美元（按当前汇率折合人民币约412亿）的价格被收购，也表明这个行业其实已经具有了一定的规模。

那么数字化CRO为何能成为未来趋势？数字化CRO究竟如何在临床试验的各个环节上赋能？在疫情期间他们又做出了哪些具体的举措？

临床CRO国内还有很大发展空间

随着新药品管理法的正式施行，药品上市许可人（MAH）制度正式扩面到全国。责任主体的明确，让与创新药研发息息相关的CRO行业再一次受到了广泛的关注。

CRO领域一般被分为临床前CRO和临床CRO两个部分。临床前CRO主要协助药企完成药物临床前的研发工作，通过临床前研究的药物才会进入临床试验阶段。而临床CRO则承接了药企在临床试验上的需求，通过自己在临床试验设计与组织上的能力，帮助药企以更快的速度，更低的成本，完成更高质量的临床试验。

在临床前CRO领域，我们已经看到了很多国内企业的腾飞，比如药明康德、康龙化成、美迪西等。但是国内临床CRO领域的企业，仅从市值上看，与临床前CRO的头部企业仍有比较大的差距。

从全球视角上看，目前全球最大的两家CRO企业，科文斯和艾昆玮，都以临床阶段的CRO服务为主要营收。根据艾昆玮刚刚发布的2019年年报，其在2019年的总营收接近110亿美元，其中研发解决方案贡献了57.88亿美元的营收，超过其营收总额的一半。

随着我国创新药产业的发展，会有越来越多的临床试验需求产生。同时我国加入ICH之后，有更多的全球临床试验将国内纳入其中。这些因素都意味着国内临床试验市场正在不断扩容。而这对于临床CRO领域来说无疑是极大的利好。

可能有很多人不理解临床CRO的专业能力如何帮助对于一项完整的临床试验。实际上临床试验从临床试验设计，到临床实验中的执行，再到临床试验后的数据管理，有一套复杂的SOP体系。我国在2003年颁布了《药物临床试验质量管理规范》作为临床实验的管理规定，之后一直沿用至今。

在临床试验的整体流程中，除了研究者和受试者之外，实际上还有大量的其他工作人员参与其中。

临床试验前的设计与申报相关工作有专业的医学团队负责，需要对临床试验的相关法规足够熟悉，并且保证试验的科学性、完整性和安全性；

在临床试验中有不同的人员参与到临床试验执行的各个环节上，比如负责保证临床试验按规则运转的临床监察员（CRA）、负责统筹管理临床试验流程的临床稽查员（QA）、负责参与并协调临床试验进展的临床协调员（CRC）等。这些相关人员都需要熟悉并了解临床试验的SOP，保证临床试验能最终顺利完成；

在临床试验完成后，还要有专业的团队根据授权进行临床试验的数据统计、结构化和相关分析，并最终为临床试验得出结论。

因此一项临床实验的成功开展，不仅需要医护人员和患者的参与，还需要背后巨大的临床试验团队做好支持工作。对于大多数药企来说，自己搭建完整的临床研究团队会意味着过高的开销，而临床CRO的存在意义正在于此。

从我们对于临床CRO的分析其实也可以看出，临床CRO其实是个需要大量人力投入的行业。有人力投入的地方就有数字化手段发会作用的机会，实际上数字化手段已经在临床实验中扮演着越来越重要的角色，而提供这些服务的，正是数字化CRO。

上游标杆企业58亿美元被收购

数字化CRO的客户群体并不仅仅是药企，还包括临床CRO和临床试验机构（以医院为主）。数字化CRO通过数字化手段对这些临床试验的参与者们赋能，帮助提高临床试验的准确性、安全性、高效性，最终达成患者、药企、临床试验机构等多方共赢。

在国际范围内，数字化CRO已经不是什么新鲜话题。行业中既有像IQVIA这样的临床CRO巨头，也有像Science37这样的初创企业。国内在这一领域中起步较慢，但是近几年，国内的数字化CRO行业开始快速发展，并且已经有企业取得了很不错的成绩。

IQVIA在临床CRO的数字化转型方面算是标杆案例了。IQVIA的前身昆泰在并购过程中就在持续关注CRO行业的数字化转型，比如2011年收购观察性研究公司outcome Science，2014年收购电子健康档案（EHR）执行和顾问企业Encore Health Resources等，都表现出昆泰在CRO行业数字化发展中的高瞻远瞩。

在昆泰与IMS Health合并为IQVIA之后，IQVIA的对外投资则继续加码数字化转型，比如2017年收购临床试验云服务平台Advanced Health Media，和2018年投资Cota Healthcare。2019年用真实世界研究帮助爱博新拿下新适应症也标志着，这家临床CRO巨头已经完成了数字化转型，率先进入下一个时代。

虽然传统CRO在行业资源上的先发优势较强，但是数字化CRO的管理体系与传统CRO之间存在的差距，导致并非所有的传统CRO都能顺利完成数字化转型。因此目前数字化CRO行业正是初创企业大展宏图之时。

Science37使用自己的数字化运营模型Metasite将所有临床试验的参与者联系在一起，模型的核心是云服务移动平台Network Oriented Research Assistant（NORA）。

该平台以患者为中心，为临床试验服务提供从患者招募到完成远程试验的全面支持，并且移除了地域的限制性因素。通过这一数字化运营模型，Science 37已显示出在招募多样化参与者的同时提高临床试验有效性及速度的能力。

数字化CRO的上游是提供数字化临床试验解决方案的技术型企业。这一领域中的头部企业Medidata Solutions在2019年被达索数据以58亿美元的价格收购，可以侧面表现出其下游的数字化CRO行业已经初具规模。

Medidata的创始人最初就是挖掘到了临床试验数据电子化的需求，从而创建了Medidata的前身，OceanTek，开发管理临床数据信息的Web应用程序。

Medidata被收购前的最后一份年报显示，其在2014-2018年保持着17.4%的复合年增长率，2018年总营收达到6.36亿美元。毛利率常年保持在85%以上，净利率也保持在10%左右。

Medidata的成功关键，在于其简单的订阅模式和对云服务的预判。Medidata只提供订阅式的软件，并不直接参与到临床试验的过程中。这使得他们的目标客户群体更广，而且药企也更喜欢这种“无接触”的服务模式。

在当时网络环境还不发达的情况下，很多同类企业选择了硬件+软件的服务模式。而Medidata则相信了云服务的能力和价值，搭建了自己的云服务平台。

从行业发展上看，Medidata基于云的软件服务模式专注于数字化CRO的服务，其营收数据明显表现出这个行业还有很大的发展潜力。

除了Medidata之外，Phase Forward（2010年被甲骨文以6.85亿美元收购）、Viedoc等国外企业也都在为数字化CRO持续提供支持。这些企业大多在2000年前后成立，在全球医疗数字化的浪潮中成长，并最终在数字化CRO的需求上站稳脚跟。

数字化技术全面切入临床试验场景

数字化解决方案对临床试验的提升方向都是一致的：通过提高临床试验相关数据的流通效率、安全性、规范性和准确性，帮助减少临床试验管理的负担，提升临床试验质量，提高临床试验的安全性，并最终降低临床试验的成本。

在过去20年中，临床试验的相关管理系统也已经跟上了数字化的步伐，在临床试验的多个环节上，都出现了数字化解决方案。

1. 临床研究管理系统（CTMS）

在临床试验的整体管理上，临床研究管理系统（CTMS）已经成为了临床试验开展的必备工具。临床试验的相关人员（主要是临床监察员CRA）会根据授权上传自己监控的相关信息，包括入选情况、随访情况、不良事件报告、监察情况等。

CTMS系统在多中心开展的临床试验中尤其关键，多中心之间的信息可以通过CTMS系统联通，并且根据授权实时递送给临床试验管理者。这种线上信息传递方式精简了大量项目经理和管理者的工作。

CTMS是临床试验总体的管理系统，其中往往会集成具体使用场景中的相关功能。由于CRA的相关工作全部通过CTMS系统储存和上报，所以很多CTMS系统还会集成绩效管理功能。

2. 药物警戒系统（PV）

临床安全管理中包括了受试者纳入标准、试验准备、受试者心理健康等多个方面，其中药物警戒（PV）是其中最关键的部分。药物警戒工作从药品的临床试验阶段一直延伸到药品上市后。在新修订的药品管理法中也明确提到，“国家要建立药物警戒制度，对药品不良反应及其他与用药有关的有害反应进行监测、识别、评估和控制。”

药物警戒系统可以帮助企业在线完成药品相关信息的采集、储存、和分析运用，帮助企业控制风险和管理临床试验，甚至按照国家监管部门的要求，生成个例安全报告并进行电子上报。

3. 电子患者报告结局（ePRO）

患者报告结局（PROs）是近年来强调以患者为中心的一种新的结局分类。FDA对于PROs的定义是“任何来自患者的，有关其健康状况和治疗效果的报告”。

在临床使用中，PROs往往会用在一些患者非常清楚，或者从患者角度更容易被测量的指标上。常见的方式是使用PRO量表对患者进行评估，患者自填表单、面访或是电话访谈。

电子患者报告结局（ePRO）显而易见，是将PROs的线下工作搬到线上，在线上完成患者报告结局的评估工作。智能手机的普及让ePRO系统变得更加便捷。患者只需要下载一个应用程序就可以自己或是与医生沟通完成PROs的采集工作。

4. 临床研究电子数据采集系统（EDC）

临床研究电子数据采集系统（EDC）是适用于临床试验数据采集和传输的平台软件，在国外已经得到了广泛的应用，替代传统的纸质病例报告表。

纸质病例报告表（CRF）可靠性和安全性都不够高，而且采集和后续数据统计的周期长，很影响临床试验进度。eCRF系统的出现将纸质病例变成了线上数据库。而EDC系统的范围则更广泛，其中还包括了随机发药系统、药物运输系统、样本管理系统等多种功能。CRC（临床协调员）在EDC系统上按格式录入相关信息之后，其他临床试验的参与者可以随时在系统上进行查看。

5. 随机性与试验供应管理系统（RTSM）

RTSM系统随着近些年双盲试验的广泛开展而快速演进。双盲试验中由于信息的不透明性，需要一套专属的系统来保证试验执行中的准确性。RTSM系统可以帮助执行试验中的关键功能，包括患者随机性、药品分配、药品补给等多个方面。

6. 真实世界研究（RWS）

真实世界研究的在大数据的赋能下迅速发展，如今已经成为了药物研究中的关键一环。以临床人群为对象的研究采集的数据是真实世界数据（RWD）的主要组成部分，而基于RWD进行的RWS则成为了药物研究中的关键一环，可以用于指导临床设计、精准定位目标人群，以及上市后的药物再评价和适应症修订。真实世界证据（RWE）作为临床试验证据的补充出现，对于药品审批工作有很大帮助。

疫情紧逼下如何顺利开展临床试验？

新冠肺炎相关的临床试验已经井然有序的开展，然而在疫情笼罩下，其他临床试验的情况却并不乐观。医生如何随访？患者如何拿药？患者依从性如何保证？这些都成了临床实验中亟待解决的问题。在这样的环境下，数字化CRO立刻体现出了自己的价值，助力临床试验在疫情期间有序开展。

技术走先，用数字化手段全面管理临床试验

针对此次疫情特点，HLT评估并更新了相关临床项目的风险，比如暂缓入组对时间线的影响；患者本地检测造成的大批量方案违背；特定区域可能出现的与肺炎相关的AE/SAE（不良事件/严重不良事件）；以及在家隔离对于依从性的影响等。这些情况都或多或少受到疫情期间特殊情况的影响，申办方有必要及时了解这些情况可能对自身造成的影响。

HLT在进行了相关评估之后，及时将疫情影响及修订的项目计划与申办方、项目团队成员和管理层，通过远程会议等线上沟通方式进行说明和培训，同时持续跟踪临床试验的执行情况，并向申办方汇报。

“HLT在IT技术领域有明显优势，依托于临床试验管理系统（CTMS）、电子数据采集系统（EDC）、电子文档管理系统（eTMF）等多种内部管理系统，疫情条件下的内部运营仍然保持了很高的效率。”HLT临床运营副总裁王国斌先生告诉动脉网。

在疫情期间，最关键的一点在于减少人员的聚集。对于正在启动阶段的项目，HLT与各中心积极沟通，尽量推动远程项目立项、伦理递交，适时推进了项目进度，也减少了人员的接触和聚集。

对于已经入组的患者，则需要在避免集中的情况下完成对患者的访视和再次知情，同时完整记录患者的相关诊疗情况。根据项目进展情况，HLT利用数字化临床试验管理平台（EDC、CTMS、ePRO等），实施智能化远程管理，借助于软件进行线上管理患者的依从性和随访，尽最大可能保证受试者的用药安全和治疗获益，减少受试者的脱落和方案违背的发生。

基于自身在临床试验数据电子化采集及处理技术、远程监察和算法驱动的数字化稽查方面的积累，HLT还向自己的合作伙伴开放了更多数字化的增值服务。

“HLT的eSource技术可协助临床试验机构实现受试者在医疗信息系统（HIS/EMR）内的诊疗数据向临床试验电子采集系统（EDC）的自动录入，采用了HLT eSource技术的临床试验项目在疫情期间的临床试验数据采集完全不受影响，整个过程一旦打通、临床试验数据的收集和质量控制是云端进行的。HLT的iGCP系统在疫情期间有利支持了临床试验机构的远程办公。基于iGCP系统向申办方开放的rSDV（远程源文档验证）等服务，取得了非常好的反响。这些解决方案很好的适应了特殊情况下的临床试验需求，凸显了数字化CRO在疫情期间临床试验开展中的价值。”HLT首席数据科学家彭滔博士说。

信息为重，保障临床试验信息的顺利流通

创新型CRO科技平台药研社，从信息流通的角度切入，保障疫情期间的临床试验有序开展。

药研社APP作为中国临床研究行业最大的从业者平台之一，长期以来通过平台用户持续从全国范围、全行业范围内采集临床试验开展所需的、可公开的关键行为数据（例如机构、伦理、研究者的动态），整合形成临研决策支持数据库，并通过APP、公众号、Trial.Link平台向所有行业从业者开放分享。一线从业者共享数据的同时，可以便捷地获取自身工作所需的关键数据，帮助提升工作效率。

所以药研社在疫情期间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2月4日开始向全行业免费开放Trial.link临床研究入口平台和临研决策支持数据库，帮助全行业申办方与临床试验机构进行双向线上对接。

随后药研社还根据自己采集的信息，先后上线了“疫情下机构办事指南实时地图”和“机构直通车”栏目，帮助全行业实时了解疫情期间的一手信息。

另一方面，药研社的临床研究团队也快速部署了自己的远程随访系统。“药研社临床研究团队全力解决临床试验项目挑战，以受试者利益和安全保护为第一位，在安全防护的前提下尽全力协助受试者完成随访、保障受试者用药。”药研社的联合创始人彭逸天跟我们谈到。

药研社在2月6日推出了自己结合硬件的远程临床研究一体化设备解决方案让相隔两地的研究者与受试者全方位互动，实现受试者异地访视。同时，研究者在系统平台上可随时随地查看病历数据、影像资料并提供远程诊治。

药研社以硬件为主体的解决方案，可以在获得受试者知情同意且符合伦理法规要求的前提下，使同⼀项目的两家参与中心全方位互动，实现受试者异地随访。帮助研究者在无接触的情况下，了解患者自己无法测量和描述的生理指标。完成随访后，通过具备药物输送资质的物流供应商，研究中心可将研究药物采用全程控温的方式及时送达受试者，保证受试者的用药持续性。

如今国内疫情已有好转，但是在这短短的两个月内，数字化CRO已经让国内的药物研发企业和临床试验机构认识到了自己的价值。未来随着临床试验的不断开展，整体临床CRO行业的市场规模还会进一步扩大，而数字化CRO也将随之表现出极强的市场竞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