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际局势紧张，给民航带来了新麻烦

一

黄金周出境游遇到了黑天鹅事件。

据央视新闻，10月1日晚，伊朗方面称向以色列发射导弹，随着地区局势升级，多国宣布暂时关闭领空，这给今年黄金周出境客流回程航班的执飞航线造成了一定程度麻烦。

实际上，地区紧张局势对民航安全的影响非同小可，这两天，数家外媒就报道了另一则相当惊悚的消息：

全球每天有数以百计的航班会遭遇GPS欺骗事件，此类安全隐患给全球民航客机上的飞行员、乘客带来了未知风险。

对于GPS欺骗，航空公司这几年类似抱怨并不少见。

今年4月底，芬兰航空表示会停止飞往爱沙尼亚第二大城市的航班，因为其两架航班之前由于全球定位系统（GPS）干扰，无法在塔尔图（Tartu）降落。

迫使这两个航班返回赫尔辛基的GPS干扰的发生原因没有定论，但爱沙尼亚官员说，是俄罗斯干扰了当地GPS的运行。

彼时，芬兰航空说，前往塔尔图的飞机目前依赖GPS信号，但还有其他导航工具可以使用。

芬兰航空运营主任帕尤宁说，“大部分机场可以使用替代的降落方法，但塔尔图等一些机场只能使用GPS信号的降落方式。”

据芬兰航空披露，过去两年，GPS干扰一直在增加，“芬航驾驶员报告尤其靠近俄罗斯加里宁格勒、黑海、里海和东地中海时，干扰会增加。”

爱沙尼亚外交部长查赫克纳说，俄罗斯进行的干扰十分危险，迟早会导致一次坠机。

查赫克纳甚至声称，“这是一次蓄意行动，干扰我们的生活，可以被视为是一次混合攻击。”

今年3月，美国航空机长Dan Carey也遭遇了类似的事情，他驾驶一架波音777飞机飞越巴基斯坦上空时，机舱内响起“拉起！”的警报。

据Carey回忆，当时飞机的高度为32000英尺，远高于任何地形。

幸好，Carey凭借丰富的经验知道驾驶舱设备在误报。

这种警报源于每天全球有数以百计的民航飞行员都会遇到的一种电子战：GPS欺骗。

该警报后来被证实是假的，但这表明，军方用来抵御无人机和导弹的虚假信号也在渗透到越来越多的商用飞机上，包括全球多家航空公司的国际航班。

根据苏黎世应用科学大学的分析，现在受GPS欺骗事件影响的航班数量已从今年2月份的每天几十架飞机激增至8月份的每天超过1100架次。

而我国作为世界第二大航空市场，平均每日约有两万班国内外航班在中国领空飞行，如果算上过境的国际航班，数量将更为庞大，“假GPS”引发的困扰也并不遥远。

民航工作者，民航业评论员张仲麟接受观察者网采访时曾指出，“仅在2020年，全国多个管制单位接到机组报告，由于GPS受干扰导致多种系统告警，共涉及600余班航班，造成航班复飞或进近终止33起、备降1起。”

二

在航空航天撰稿人高天伟看来，“GPS欺骗”现象值得关注，但在中国这样的和平地区，类似的GPS欺骗行为较少。

相对来说，国内民航飞机不用过于担心GPS欺骗对民航正常运作的影响。

因为除了GPS之外，国内民航机型都有各种传感器用来确定其位置，即使有干扰，这些飞机依然可以飞行。

但从欧美航司的做法不难看出为何必须绕飞乌克兰、俄罗斯、以色列等“假GPS信号”高发地区。

尤其是，伪造的GPS信号正在乌克兰和中东附近的活跃冲突区以外蔓延，扰乱了民航驾驶舱导航和安全系统，分散了民航客机和货机飞行员的注意力。

根据航空安全组织OpsGroup收集的匿名报告，不同地点发生的各种“GPS欺骗”造成了一系列小型航空公司或私人飞机的飞行安全问题。

2023年9月，一个欺骗性GPS信号差点让一架私人飞机未经许可就进入伊朗领空，这一误导可能导致这架飞机进入敌对空域。

今年7月，一架从塞浦路斯起飞的空客A320飞机的机组报告称，驾驶舱出现“严重的地图偏移”，且一套单独的导航系统出现故障。

同样今年7月，一架波音787飞机因GPS信号丢失引发一系列仪表故障，两次着陆失败，其中一次距离地面50英尺。

同时，飞行员和航空专家表示，大约一年前，这类攻击开始影响到大量商业航班。

研究人员表示，过去6个月，伪造的GPS信号数量激增，大多数GPS欺骗攻击来自俄罗斯、乌克兰和以色列的强大电子战发射器。

在较小范围内，手持设备也可以发射欺骗性GPS信号。

民用航班显然不是攻击目标，但这对于在全球最繁忙空域飞行的民航飞行员来说不算什么安慰。

据业内官员称，在某些情况下，飞行员会不必要地拉起飞机。当驾驶舱从欺骗性信号中获取错误的时间和位置数据时，包括飞行员信息服务在内的其他飞机系统也会受到影响。

不难看出，现代飞机对GPS的严重依赖意味着虚假数据可能会在驾驶舱系统中蔓延，造成持续几分钟或整个航程的故障。

如果飞行员经验不够丰富，确实可能会造成一定程度的问题。

三

地域紧张加剧了我们对民航飞行安全的担忧。

飞机制造商波音称全球的飞机制造商、航空公司和监管机构正在贡献GPS专业知识，以寻求确保安全的解决方案。

波音和空客披露，两家公司正在与航空公司合作，帮助制定协助飞行员的操作流程。

此外，航空公司与飞机制造商、供应商和航空安全监管机构合作，制定短期应对办法和长期解决方案。

不过，据知情人士透露，旨在加强民用飞机防欺骗能力的设备标准最早要到明年才会发布。

与此同时，飞行员正在学习飞行前如何识别潜在GPS欺骗行为并作出反应的情况介绍，应对措施有时可能包括关闭某些功能或忽略一个安全系统发出的“拉起！”虚假指令；该系统因大幅减少撞机事故的发生而受到称赞。

美联航和美国航空表示，它们为飞行员配备了多种方式，即使在GPS受到干扰的情况下也能精确导航。

今年8月份从美联航波音777机长位置上退休的Christopher Behnam直言在飞往中东的途中经常遇到GPS干扰，而他已经处乱不惊。

“我们接受过这方面的培训，所以要保持冷静，只要按照程序操作就行了。”Behnam说。

不过，他承认当飞行员依靠GPS在低能见度条件下降落时，GPS欺骗“可能会变得非常令人担忧”。

作为经常受到骚扰的航空公司，包括美联航和美国航空在内的多家航空公司已在讨论新的飞行员操作流程，这些流程允许飞行员在遇到虚假GPS数据时重置驾驶舱断路器。

航空公司和监管机构通常不愿让飞行员使用断路器重置系统，因为这种方法可能需要飞行员站起来，或带来其他风险，例如电气问题。

知情人士称，波音尚未批准在其777机型上采用该程序，空客则还没有表态。

距离今年黄金周出境客流回程还有数天时间，关于民航飞行安全的隐忧是时候得到重视了。

本文来自微信公众号：旅界 （ID：tourismzonenews），作者：theodore熙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