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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07-21 10:03
J·K·罗琳遭抵制,关于性别我们还可以讨论什么?

本文来自微信公众号:神经现实(ID:neureality),作者: Rebecca,翻译:任yu芳、黄玉杰,头图来自:《丹麦女孩》


什么是性别?这是一个直击女性主义理论和实践的问题,并且对于当前那些关于等级、身份以及特权的社会正义行为的辩论来说,这是一个关键所在。在日常谈话中,“gender”这个词被用作“sex”的同义词。或许是神经质地为了避免直接提及“sex”——一个也可以描述性交的词——人们如今常用“gender”来委婉地形容一个人是男性或者女性这种生理事实,以此避免让人联想到身体器官和某种运动的尴尬,尽管这种联想并不直接。


最初,“gender”这个词只在区分名词阴性、阳性、或中性的语言中起到单纯的语法功能。但是从至少20世纪60年代开始,这个词开始有了另一个意思,让我们得以对社会性别(gender)和生理性别(sex)加以区分。对于女权运动主义者来说,这种区别很重要,因为这使我们意识到,女人和男人之间的一些不同是起源于生物学,而其他的不同则来源于环境、文化、教养以及教育——这些被女权运动者称为“性别社会化”。


这起码是“gender”这个词在过去的女权主义理论中所扮演的角色。有一个女性主义理念曾是女权主义的基本:“sex”代表着生理、或者某种意义上“自然”的性别,而“gender”则代表着性别被社会所构建的部分。这种观点——为简单起见,我们将其称为激进的女权主义观点——认为,社会性别指的是外界强加于个人的一整套规范,依道德决定的准则来约束、要求着人们按照期望行事。


这些从外界强加在个体身上的规范不仅具有强迫性,还代表着一种二元化的阶级或等级制度,一种二元制的价值体系:雄性高于雌性,男人高于女人,男子气质高于女子气质。每个人从小便会被赋予两种生殖角色的其中一种,这是在他们出生的那一刻、或者在更早之前,由胎儿时拥有的外部生殖器所决定。从那时起,他们将被教育灌输、影响,进入社会等级制度的其中一个阶级中:如果他们的生殖器是外凸的,则进入上等阶级,如果他们的生殖器内凹,则进入下等阶级。


 Gada Jermy 


从出生开始,也就是确认了性别身份、社会等级的那一刻,大多数女性被教导要被动、顺从、柔弱、负责养育,而大多数男性则被教育得活跃、具有主导地位、强大并且具有侵略性。这种价值体系,以及将个人用社会影响和教导纳入这个价值体系的过程,正是激进的女权主义对“gender”一词含义的理解。基于这样的理解,我们不难看到社会性别令人反感的压迫之处,因为它限制了男人和女人都存在的潜能,并断言男性绝对优于女性。所以,对于激进的女权主义者来说,他们的目的是彻底废除社会性别的概念;停止把人们分两类放入粉色箱子或蓝色箱子,在没有这种由社会运转的价值体系的强制影响下,允许个人个性和偏好的发展。


这种对“gender”本质的理解,对那些在某种意义上将自己的性别认同感视为是发自内心、与生俱来、而不是完全由社会化构建成、也不是外部强加的人来说,有些格格不入。这些人不仅不认同性别是完全构建而成,还与激进女权主义者的看法相反,并不认为性别本身便是二元化的等级制度。从这一观点来看——为了简单起见,我们将称之为酷儿女权主义者观点——性别概念的运作变得具有压迫性,并非因它由社会建构、也非因它强制性施加于人,而是因为人们普遍认为:只存在两种性别。


如果我们能意识到,虽然性别确实是内在的、天生的、代表着我们身份的重要方面,人类可以选择的社会性别其实不仅限于“女人”或者“男人”,那么无论何种生理性别的人类都将得到解放。这样一来,通往解放之路的下一步就是承认一系列新的性别身份:正因如此,我们现在能看到很多人自称为“跨性人”“非二元性别”“泛性人”“多性人”“无性人”“半男”“半女”“中性人”“非男非女”“循环性别”“量子态性别”……我能列举很多。这种观点的支持者一再强调,“性别不是二元的,而是一个连续谱”。从这个观点继而引出,我们并不需要摆脱粉色和蓝色的盒子,而是要认识到,这世间不仅仅存在这两个盒子,还有更多。


乍一看这似乎是一个很吸引人的思路,但是它其实存在不少问题,使其无法自洽、并且缺乏政治说服力。


Carolina Rodriguez Fuenmayor 


不少酷儿女权主义观点的支持者认为,自己的性别身份是非二元的、和大多数认同二元性别的人不同。然而,性别并不二元、而是一条连续谱,但又只有一小部分个体被赋予了非二元性别身份,这两者似乎有些矛盾。如果性别真的是一个连续谱,这不就意味着,根据定义、每一个人生来就是非二元的吗?若如此,我们甚至不需要用“非二元”来描述一个特定的性别身份,因为它无法筛出特殊的一类人。


为了避免这种情况,“连续谱观点”的支持者必须假设,性别既是二元化的,也是谱系的。一个事物既是二元化的、又是个连续谱,这并非绝无可能。身高就是一个例子:毋庸置疑,身高是一个连续谱,人们的身高可以处于一个范围内的任何一个地方;但是我们也有二元化的标签“高”和“矮。也许性别就是以一个相似的方式存在着?


当我们用二元化的标签“高”或“矮”描述身高时,需要注意,这些描述其实是相对概念。由于身高是一个连续量,没有一个个体是绝对高或绝对矮的;我们都有可能比一些人高、又比一些人矮。当我们说“某人很高”,我们的实际意思是,这个人与我们所感想的一个特定群体相比,要更高。一个六岁的男孩可以在同龄人中很高,但同时与成年男人群体相比很矮。所以,二元化标签——如高和矮——必须是比较性的,并且是与特定群体的平均值相比较。或许,贴近这个平均水平的个体们可以将自己称为“非二元化”。


然而,对于一些意识到自己性别非二元的人来说,这种解释或许不太好接受。如果性别和身高一样被理解成相对概念,人们便再也不是自己性别的唯一主宰者。你的性别,将由你所在人群中的性别身份分布参考而决定,并非依靠你个人的想法。我的非二元性别身份,也再也不由我自己决定,只能通过比较我的性别身份和其他人的性别身份分布才能确定。尽管我自我认知为一个女人,别人可能在性别连续谱上拥有比我更多的女性特征,因此比我“更有女人味”。


不仅如此,若我们进一步思考身高这个比喻,就可以发现,当观察全体人口时,只有极少部分的人会被准确地描述成高或矮。鉴于高度的确是一个连续谱,二元化的标签又是个相对概念,只有少数在频谱两端的人能真正被贴上高或矮的标签。我们其余的人,处于两者之间所有身高的人,都是非二元的大多数。事实上,恰恰是二元化的“高”和“矮”的个体无比罕见。如果我们将身高的比喻放到性别的讨论上,便可以看到,非二元化的性别才应当是常态,而非特殊情况。


Stephan Schmitz 


如果性别是一个连续谱,那么它便是一个在两个极端情况之间的连续变量,每个人都坐落在连续量的其中某个位置。我假设这个连续谱的两端是男性化、女性化(还有什么其他的可能吗?),一旦我们这样假设,有一点就会变得无比清楚:每个人都是非二元的,因为没有人可以拥有绝对的“纯男性气质”或“纯女性气质”。当然,有些人会接近其中一个极端,而有些人则模棱两可,漂浮在中心地带。但即使是最符合传统的女性也会展现出与男子气概相似的一些特点,反之亦然。


我对这个结论还是很满意的,因为尽管我拥有女性的生物学特征、也自称为女人,我并不觉得自己是一个二维性别的刻板印象。我不是一个“纯女性本质”的具像化,所以我的性别并不是二元化的。其他人也一样。


然而,使用“非二元”这个字眼来描述自己的性别身份,本身便会引发具有讽刺意味的问题:若想让非二元的性别身份有实际意义,就必须也有符合二元性别概念的人群与其相对比。而事实上,每个人都是非二元化的。我们都积极地依照一些性别规范行事,同时被动地默许一些性别规范,还对另外一些性别规范大声抒发不满之情。因此,称自己为非二元态,实际上也在错误地创建一个二元态。


那么,如果你被自称为泛性人、声称你可以代表频谱上的所有可能的点,问题可以得到解决吗?然而,因为一个极端必然意味着和另一个极端的不兼容,这又怎么可能实现呢?“纯女性”的特征包括被动、软弱和服从,而“纯男性”的特征则包括主动、力量和支配。在同一时刻展现出所有这些特征,很明显是不可能的。如果你不同意上述关于男性和女性气质的定义,不接受男性特征便是支配、而女性特征便是服从,你大可以提出其他定义。但不管你提出什么样的观点,他们都将代表着两种不兼容的极端。


Carolina Rodriguez Fuenmayor


一些声明自己是无性别的人则试图直接跳出性别这个连续谱。通过“无性别”这个词,他们表示自己既不是男性也不是女性,内心也从未有过任何有关性别的体验。然而和“非二元”观点的逻辑漏洞相同,我们不能全都自称无性别。如果所有人都否认我们有一种天生的、重要的性别身份,那么“无性人”的标签将变得多余,因为全世界人都没有性别。无性人存在的意义,只能靠有性人的存在来实现。那些用“无性别”来定义自己身份的人,必须同时承认,很多人都有性别身份,但出于某种原因,他们自己没有。


一旦我们开始相信,关于性别的问题在于“目前我们只承认两种性别”,那接下来的一个问题显然是:我们究竟要认可多少种性别,才能够让世间免于压迫?世界上又到底存在着多少种可能的性别身份呢?


对于这个问题,答案只有一个:大约70亿。地球上有多少人类,就有多少种可能的性别身份。根据Nonbinary网——当今关于非二元性别身份的主流信息参考网站之一,你的性别,可以是霜、太阳、音乐、海洋、木星、或者纯粹的黑暗,还可以是个披萨。


但如果真是这样,我们无法搞清楚这一切有何意义,把“人的性格”和“我喜欢的东西”称为“性别”又是否有助于我们对“gender”这个概念的理解。“性别”这个词,并不只是用来描述个人性格、品味、喜好的一个华丽词藻,也不只是随便的标签,让人们体现自己有多么有趣、人的个性可以有多么五彩纷呈。性别是一个价值体系,将符合社会期待的(或不符合社会期待的)的行为和特征与生殖功能捆绑在一起。一旦我们将这些行为和特征与生殖功能解绑(我们应该这么做),一旦我们抛弃“世上只存在两种人,而其中一种优于另一种”这种想法(这也是我们该做的),依旧被我们称作“性别”的究竟意味着什么?“性别”这个词又有什么独特的含义,使其和“个性”这个词有所不同?


在非二元性别网站(Nonbinary.org)上,你的性别可以是这样:


(姓名)性:“性别,可以由一个人的名字来进行最恰当的描述。这对于那些暂时无法确定自己的身份、但是清楚知道自己不是单性人的群体而言,是极好的……这可以当作一个统称使用,也可以当作一个特定的标识符。例如,约翰性,简性,(你的名字)性,等等。”


这个“(姓名)性”的例子完美地展示了非二元性别身份的运作方式,以及它们所起的作用:它们的诞生是为了那些无法明确自己身份,但却知道自己并非顺性人(译者注:及出生时被派指的自我性别符合自我认知)的人士。


抗拒顺性人身份的想法合乎情理,也很好理解,特别是对于女性而言。我也一样,觉得自己的思想、感受、天资和性情实在太有趣、丰满且复杂,不能仅仅被一句“顺性女”来概括。我也很想超越当前社会所建构的关于女性躯体的刻板形象,也想要打破其他人由于固有的社会观念所产生的对女性的特定假设。我也很想让大家看到,自己不仅仅只是一名母亲/家佣/满足性欲的对象。我也希望被大家看作真正的人、拥有着独立思想和丰富深刻的内心世界的人,作为女性,能够拥有的潜力远远高出目前社会所认为的那些可能性。



Eleni Debo


然而,解决这个问题的方法,不是把自己当成“无性别”,也不是尝试在不破坏牢笼的情况下悄然溜走,抛下身陷牢笼的其他女性。更何况,人们压根没法悄然溜走。即使我再怎么鼓吹自己“无性别”,也不会让全世界都不将我看作一个女性;相应地,世界还是会用对待女性的方式对待我。我可以说自己“无性别”,求职的时候可以坚持用这个新的性别代词称呼自己,但这丝毫不会阻碍面试官的想法,只将我看作一个潜在的宝宝生产机器,然后他会把这份工作给那些或许不怎么胜任、但不会被生育所牵累的男性求职者。


于是,现在我们到达了性别认同学说的核心矛盾处。大部分它的支持者们或许还没意识到、或者是选择了忽视这个矛盾,因为只有摒弃这个学说的重要原则来思考,这个问题才能得到解决。


许多人理所当然地认为,“跨性别者(transgender)”和“变性人(transsexual)”一样,代指“对于自身的生理性别充满不安和苦恼,渴望自己身体能够更像异性的身体”的人群。但是根据目前性别认同学说的术语,跨性别与渴望改变生理特征压根就没有一点关系。跨性别,只是意味着你从心理上,无法认同你从出生起便被派指的性别身份。哪怕你对自己所拥有的身体特别满意,你也可能是个跨性别者。跨性别,或许只是简单的因为,你相信自己属于某种社会性别,但社会却把你当成另一种。


性别认同学说的一个重要原则便是,绝大多数人可以称为“顺性人”,也就是其被社会派指的性别身份、与自己心理认同一致。但正如我们所见,如果性别身份是连续谱,那么我们每个人都应该是“非二元性别”,因为没有任何人的性别可以落在这个频谱的两个最极端。我们每个人,都是谱上两端之间的某一点。这取决于我们各自特殊身份的个性、特质,以及自身对于性别的主观感受。鉴于此,一个人如何成为“顺性人”便是个没有明确答案的问题。从来没有人在出生的时候就被分到了正确的性别,因为这根本无法办到。当我出生的时候,别人怎么会知道,我以后会发现自己的性别是“霜”,一种“冷若冰霜”的性别?


一旦我们认定性别身份存在无限可能,那么我们就得被迫承认,实际上,没有人是顺性人。因为,从来没有人从一出生就能被安上正确的社会性别。甚至,我们在出生时根本就没有一个社会性别,而是由于外生殖器的不同,只在生殖功能的基础上,被归类到了两个生理性别的其中之一。然后,社会依靠对这两种生理性别的规范理解,将我们教育成人。在我们表达自己对于社会性别身份的内心感受、决定该选择这性别连续谱上的哪一个社会性别身份以前,我们所接受的教育和反复灌输,都在将我们推入两种角色的其中之一。因此,把跨性别者定义成“心理上不认同自己出生时所落入的社会性别”的人,其言外之意便是,世界上每个人都是跨性别者;这个世界并不存在顺性人。


在上述逻辑下得出的结论便是:如果性别是个连续谱,而不是二元的,那每个人都是跨性别者。或者反过来,没有人是跨性别者。不管怎样,这是个非常令人不满的结论,它既会掩盖掉目前女性被压迫的现实,也会抹除那些变性人的真实体验、使他们的经历毫无意义。


为了避免这个结论,人们需要认识到,性别不是一个连续谱。它不是一个连续谱,因为它不是与生俱来的,不是内在本质,也不是个人性质。性别,不是一个关于人类固定不变、不可或缺的事实,我们也并不是非得围绕这个现实来构建社会体系。性别一直以来为社会所建构,通过外界强加与人分为两层的阶级结构,赋予两个阶层不同的价值:男人优于女人,男性优于女性,男性化优于女性化。


性别是连续谱的说法的存在,取决于一个事实:人们对自己被分配到的社会阶层的顺从程度,因人而异。有些人觉得,顺从自己所属的性别规范过日子更加轻松简单、没有痛苦。但有些人则会觉得,自己所属的性别规范太过压抑、太过限制他们,让他们根本没法在这样的规范下生活,因此选择跨越社会性别身份。


变性人凯特琳·詹纳:原名布鲁斯·詹纳,曾获奥运会十项全能金牌。Vanity Fair


可喜的是,人类的个性本身是一个连续谱,包含着各种各样的类别和复杂性(实际上,它也不是一个单一谱,因为它并不是一个简单的向两极延伸的连续谱。它更像是一个大球,包含着非单线性的、多变的特性)。社会性别则是一种价值体系,宣称这世上只有两种个性,取决于人们与生俱来的生殖器官。想要把所有人从性别牢笼解放出来,首要任务便是,叫板现存的性别规范,大胆探索自身的性别表达和呈现。任何人——尤其是激进的女权主义者们——都不会去阻止别人用自己最能理解的方式定义自己、用自己觉得舒适解脱的方式来表达个性。


因此,如果你想自称为半女性的酷儿,尽管去做。你可以随意表达自己的身份,并从中享受乐趣。只有当你试图用这个性别标签表达政治诉求——当你开始要求其他人自称“顺性人”,好让自己的非二元身份成立;当你宣称那些顺性人全都拥有凌驾于你之上的社会优势和政治特权,因为他们在社会上被视作顺从二元论的群体——只有这时候,问题才会浮现。若你自称非二元性别或者性别流动者,却要求别人自称顺性人,你相当于是在让绝大多数人留在二元性别论的两个盒子里,来让自己从盒子的束缚中跳脱出来。


性别问题的解决方法,不是继续用那些古板和本质主义的方式定义人性的复杂,以此创造更多的性别类别,同时不断巩固社会性别这个概念。真正的解决方法是直接废除社会性别这个概念。社会性别并不是必需品。要是没有这个概念,我们反而会生活得更好。性别,作为一种双阶层等级制度,使得男尊女卑这一思想衍生发展、源远流长,阻碍了这两种性别个体的自由发展。单单把性别重新审视为一种身份连续谱,并不能改善这个根本问题。


对于社会性别,你并不需要拥有多么深刻、内在的体验,就能自由去穿你想穿的,做你想做的,干你喜欢的工作,爱你想爱的人。你也并不用非得展示出女性化的性格,才可以让他人接受你喜欢化妆品、烹饪和手工艺。你不用非得变成“跨性人”,才能打破社会性别的常规。想要对抗目前把人们放进粉盒子或蓝盒子的压迫体制,也不用非得造出更多非蓝非粉的五颜六色的盒子。解决这一困境的方法应该是撕破所有盒子,解除束缚。 


本文来自微信公众号:神经现实(ID:neureality),作者: Rebecca,翻译:任yu芳、黄玉杰,原文:https://aeon.co/essays/the-idea-that-gender-is-a-spectrum-is-a-new-gender-pris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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