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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作者:橘十三,题图来自:视觉中国
这个夏天,两个话题颇为火爆。
一个是时下最热的综艺,有合作有solo,讲乘风破浪、C位出道,讲姐姐们的故事,另一个则是“芯片”的跌宕经历,华为的无奈,5mm芯片的争夺……遗憾令人扼腕,但也潜藏着新的机遇。
这两个话题,看起来八竿子打不着,刻板印象里,一个姐姐妹妹们爱看,一个叔叔哥哥们关心。但或许,值得讨论的本质相通:不被看好的艰难困境中,如何逆风翻盘,反败为胜,登上C位。
不过比起登顶C位之后的故事,那段历经犹豫未知、迷茫恐惧、打击绝望,在奋斗路上孤独狂奔的经历更值得关注。
本文,就将讲述一个小透明逆袭崛起的故事。只不过,故事的主人公是一家传奇企业——ASML(阿斯麦)。芯片制造上游,光刻机领域的Top 1,就目前来说,没有ASML就没有许多高端芯片。
科技之争,群雄环伺中如何突围?未来不可预测,险阻频生,还要不要坚持?他山之石,可以攻玉。这些问题,对今日的我们尤有价值,但所幸ASML已经在几十年前用亲身经历做出了参考答案。
一、ASML来者何人?
“如果还要介绍我是谁?那我这几十年白干了呗?”
可以想象一下宁静大佬说此话的语气,在光刻机,芯片制造,乃至半导体行业,以ASML的实力和“实绩”,倘若说出这样的话,是毫无违和感的。
不过现在,这是一家习惯低调谦逊的公司,是不热衷宣传的一股清流。
但还是要做个“正规”的“自我介绍”。通俗易懂地讲,ASML是做光刻机的,光刻机是芯片制造所必备的设备,没有光刻机,就没有芯片;没有ASML的高端光刻机,也就做不成许多高端芯片。
作为人类制造水平的巅峰,半导体行业皇冠上的明珠,光刻机担当着“神笔马良”一般的重任,以“光”为刀进行雕刻,将复杂的集成电路刻在“平平无奇”的硅片上,硅片就变成了科技时代的智慧结晶——芯片。
而目前,掌握全球最领先光刻技术的只有荷兰ASML公司。凭一己之力吸纳了全球市场份额的80%,能做精度在7nm及以下的光刻机,只ASML一家。对了,7nm相当于把一根头发丝劈成几万份。
有资料显示,ASML的1台光刻机包含13个分系统,200多个传感器,3万个机械件。而一台汽车仅有5000个机械件。其中,光刻机光源产生极紫外光的难度相当于在飓风中心,以每秒5万次的频率用乒乓球击中同一只苍蝇两次;光刻机的分辨率,则相当于把48万个单词的《指环王》在同一张纸上印刷2625遍。
制作一颗芯片大概需要3000道工序,要想保证光刻机完美运转,每一步的成功率都要高于99.99%。
二、要站C位
今时今日,对ASML这样的大咖,配上“我就要站在C位”的豪言壮语,无可争议。但想象一下,如果这话是一个“出道”第一天,查无此人的透明撂下的呢?
更何况小透明入场时,“蛋糕”和资源正被瓜分殆尽,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好时机。
“我们要在所有的战线上打胜仗,不仅要在技术方面,还需要在物流、生产和服务方面都出类拔萃。”
“要抱着必胜的心态。”
“要进入前三名,就只有一个办法——将投资做到行业榜首。我们必须去争取金牌,第三名都是不够的,我们必须争取第一名。我们获胜的唯一机会是制定积极进取、创新、集中的战略。”
“不管未来发生什么,都会令世界瞩目。”
正如第一批员工所说,ASML如今的样子,是在成立之初就计划好的——成为赢者。
建立第三个十年,她将后来者遥遥甩开,领跑全场;第二个十年,她“牵手”台积电鬼才林本坚,尝试浸润式光刻,一举突破光刻机光源波长难题,走了别人想走却不敢走的路;而第一个十年,一穷二白砸锅卖铁的入行第一天,她就许愿自己注定成功。
成立于1984年的ASML,至今只有36岁,但可以这么说,如今关于ASML一切跌宕的冒险,都在她预料之中。
或许,对于芯片这般日新月异的行业,只有偏执狂才能生存。如果失败了,以上那些“大话”将淹没于历史的烟尘;但这也不意味着,成功之后,“野心”是唯一值得讨论的东西。
采访了ASML百余人,瑞尼·雷吉梅克在他历时7年所著的,世上第一本也是唯一一本讲述ASML企业发展史的图书《光刻巨人:ASML的崛起之路》中表示:“ASML的非凡之处在于如何从一开始就确定了成功的方向,在于如何依靠合适的人、合适的知识以及巨额的资金和正确的决策走向成功,还在于这家公司如何做到完全信赖那些自己无法控制的事情。”
只有同时拥有野心与实力的人,才具备被历史铭记的资格。
三、选手入场
无论多么复杂、多么具备挑战性的事业,“人”永远是其中的灵魂。
只不过乘风破浪的入场券千差万别,就像姐姐的综艺所展现的,有人出身世家,从艺顺其自然;有人幼时萌生梦想,规规矩矩科班出身,将此视为一生志愿;还有人只是在大街上逛了个街,陪朋友面了个试、帮了个忙,甚至吃了个肯德基……从此乘着命运波澜共舞。
也别以为创立ASML的工程师们都是“书呆子”,其中可没有一个没有故事的男同学。
光学工程师梅耶,因为被纳粹漏出名单和擅长机械而被派去修理火车车厢,两次从奥斯维辛集中营死里逃生,差一点成为胶、化肥或鞋油。除了热爱光刻机事业,梅耶还是标准的斜杠青年——退休后他以自己在声学方面的学术文章为基础做了50把音乐会级别的小提琴……
“如果工作得不顺心,只能回家继承祖产”的富二代范希克热衷于留披头士发型,自信坦然,喜欢直截了当,觉得向领导做季度总结写两个句子以上都浪费时间,但也担任着事无巨细责任重大的系统架构师,为了一个方案,他可以冥思苦想几个月。
一度没上过大学,在卖酒的商店洗过瓶子算过账的布休斯更是从被聘为一名助理,脚踏实地做到了顶尖工程师,如饥似渴地沉浸在学习中,研发了一种精确度最高的对准技术……
如果将ASML拟人化,这么“实力”能打,又“飒气”的家伙,会大概率被当成名门之后。但实际上,脱胎于大名鼎鼎的飞利浦公司,ASML确实出身名门,但却是“姐妹堆”里最不受宠的灰姑娘。
成立之初,ASML只有40余名员工,窝在飞利浦总部外空地上的一排简易厂房办公,紧邻垃圾桶。彼时,“大姐”电视机已经卖出去1亿台,盆满钵满。而正处于成长期的“小妹”ASML,揣着颠覆行业的丰满理想,正在骨感现实里疯狂烧钱。好不容易烧出点名堂来,也没人在意。
ASML成立之前,研究人员曾在公司内部的展览中展示了6镜头重复曝光光刻机原型,吸引了若干围观群众,包括飞利浦的时任董事会成员。但高光时刻没坚持几分钟,董事又被一台带有自动平衡系统的新型洗衣机吸引走了。
正是以上那些富有魅力的工程师们依靠着无穷的热爱,薪火相传地将飞利浦中的一个光刻机项目延续下去,直到1984年ASML成立。
而成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ASML最常被上级关注的点也在于“怎么还活着?怎么还在烧钱?”
当然,伟大的事业通常“成团”,但就像姐姐们的综艺那样,谁能和谁遇到一起,基本奠定了化学反应和一些“可预测的看点”。
四、“导师”也“疯狂”
德尔·普拉多的加入,为ASML输入了不凡的血液。
ASML由飞利浦科学与工业部和先进半导体材料公司ASM合资创立,作为ASM的首席执行官,德尔·普拉多是业内公认的传奇人物,在很多人眼中,他是欧洲设备工业之父。
流传颇广的经典叙述是——当德尔·普拉多返回荷兰时,一手拿着晶圆,一手拿着 500 美元,决心投入半导体行业。
曾就读于哈佛大学商学院,混迹于美国硅谷的德尔·普拉多不“做”生意,他本人就是生意,吃饭、睡觉和呼吸都在ASM,他用魅力、野心和无畏经营着公司,冒险精神无边无际。
20世纪80年代初,经济衰退的大背景下,ASM在半导体市场站稳了脚跟。当从销售和分销公司转为独立的设备制造商后,ASM的收入开始爆炸式增长,每年增长近50%。 同期的飞利浦和Elcoma的芯片厂裁员数千,而ASM收入破千万,到1983年又增长了6倍。
经济持续衰落的一片惨淡中,ASM独自璀璨,放眼全球,都在熠熠发光。这样的履历让荷兰商界没法假装看不见,不过面对ASM递来的橄榄枝,飞利浦迟迟没有回应。
在老牌企业飞利浦眼中,ASM就是个“做工业炉子的供应商”,压根不值一提。但这难不倒奇招百出的德尔·普拉多,他想和飞利浦隔空对话,有机会要上,没有机会创造机会也要上。
德尔·普拉多很会利用杂志、展会等当时热门营销工具来推动公司的发展,换句话说,这样的人才在21世纪的当下,妥妥地是个能玩弄流量于股掌之间,热搜轮番上的奇才。
1972年,诞生不久的ASM就在德国和英国的各大展会频频曝光,登上整版广告。
1981年,荷兰一家主流报纸刊登了对飞利浦研发总监之一、执行董事会成员爱德华·潘嫩堡的采访,采访中,潘嫩堡提及美国芯片行业拥有众多开拓创新的初创公司。德尔·普拉多颇有共鸣,向潘嫩堡致以长信,希望达成合作,推动荷兰成为第二个硅谷。
长信石沉大海,但“蓄谋已久”德尔·普拉多终于钓到了“鱼”。1981年10月,德尔·普拉多接受采访的一篇文章《硅谷就在街边》刊登见报后,引来了飞利浦S&I的商业总监。采访中,德尔·普拉多对美国大加称赞——美国的大型公司都渴望与小型公司合作。本篇采访非常“隐晦”,就差没有把“飞利浦!快来找我吧!”直接写在标题上。
不过即使如此,合作依旧尚未达成,哪怕ASM年收入丰厚,但步进光刻机仅研发费用就比ASM年收入还要多得多。
直到1983年春天,S&I的技术董事乔治·德·克鲁伊夫在晨报上读到了ASM的成功事迹——德尔·普拉多在美国纳斯达克发行了100万股股票,且还计划在当年9月发行更多股票。
飞利浦简明扼要地翻译了重点——这个人真有钱。
当飞利浦终于愿意合作时,他们的光刻机业务已是彻底的穷途末路,整个光刻机市场几乎只有GCA一枝独秀。这是个“大饼”,但能吃得下去的人才能变得强壮,要是吃不下去,被噎死也不是没有可能。
德尔·普拉多知道这是一场冒险,但他热爱冒险。在他脑海中,梦想中的公司瞬间成形:一个为芯片制造厂提供所有设备的巨头,以步进光刻机为旗舰产品的公司。
而这样的公司,世界上还没有。
五、带团队是门艺术
公司成立了,需要一个“队长”。
带团队历来是门艺术。先不用想带一个企业,在商场中披荆斩棘,上演绝地求生有多难。就想象下姐姐们排练个唱跳节目,“管不起、hold不住、带不动”立刻就有画面感了。
虽然熟悉半导体行业,但却对光刻领域一无所知,面对新成立的“烂摊子”——ASML,德尔·普拉多“骗”来了贾特·斯密特。
请记住这个名字,这是ASML的第一任首席执行官,也是ASML的首席架构师,一个真正为ASML赋予灵魂的人。
在1984年4月1日愚人节成立的ASML,除了“因为被选入ASML而对前途不报希望”的47名飞利浦员工和1名ASM员工,17台无法出售的光刻机机器,0%的市场份额和空空的存款,这个新公司什么都没有,买杯咖啡都会破产。
但贾特·斯密特将化腐朽为神奇。这是个喜欢冒险的年轻人。也是一位飞机制造者、环球旅行者、咖啡和意大利美食爱好者。
初到美国,第一次参加星期天的教堂礼拜时,贾特·斯密特就在中场休息时给他的荷兰女友找了份工作。
擅长数学和科学,虽然是一位拥有博士学位的工程师,但斯密特的雄心壮志更在于:管理、战略、制定路线、赢得胜利。
不按常理出牌是斯密特的特点。
他善于在“画饼”中鼓励员工。面对刚刚组建的ASML的消极气氛,他联系了一位画漫画的教授,请他将ASML的奋斗前景变成了能现场演示的搞笑卡通片。声音果决、热情洋溢,语言通俗易懂,借助一张张卡通片,斯密特告诉员工:“先生们,我们要争夺金牌”。即使实际上,斯密特根本不知道他的竞争对手究竟有什么样的技术,但他甚至将不被看好的 ASML 描绘成技术赢家,他知道如果教练告诉球员自己的队伍比对手强很多,奇迹就可能发生。“虽然我们现在还没有产品上市,但我们一定会成功的。”
或许首席执行官的充沛激情和强大的洗脑能力,让一个颓废消极的企业重燃信心。《光刻巨人:ASML的崛起之路》的作者瑞尼·雷吉梅克曾在采访中发现,ASML团队中的很多人甚至能逐字引用斯密特的原话。
他善于独辟蹊径。ASML 需要几十位涉及各个学科的人才,传统的招聘需要发送审阅简历,他却组织了电话招聘,保证第一轮就可以简洁高效地直接筛选,在糟糕的经济形势下,他们大胆雇用了近百名人才。
作为德尔·普拉多挑来的人,他也同样善于营销。ASML想打入美国市场,斯密特知道,参与这场游戏必须按美国人的规则,要用一次壮观的、有冲击力的、声势浩大的宣传树立形象。于是他的广告标题是“ASML 展示的产能让 GCA 和尼康都不敢看”。
而作为一个管理者,斯密特必须擅长的是把专业的人放在专业的位置上。不仅是技术,斯密特想要一切都设置完美。
他吸纳了物流专家贝特朗,设计了一个能将“一万个零件从河流汇入大海”的物流系统,可以将供应商的指示按照开发人员的工作优先级排序;吸纳了斯特夫·维特科克作为首席技术官,在当时,这是个创新性岗位,不仅要向客户解释技术,还参与公关营销;吸纳了专业的财务优化专家杰拉德·韦尔登肖特担任首席财务官,不仅是发文件和报告,他似乎能搞定任何事,能让“每一个不情愿掏钱的投资者打开腰包”。除此之外,还吸纳了组织架构师博默斯帮助公司设计规章制度体系。
这是家不官僚的企业,优秀的年轻人可以尽情发挥才能,登上最重要的岗位。
在任何缺乏经验的领域,雇佣外部专家,斯密特从不在乎花多少钱,他只要最高水准。也正是这一特质使ASML成长为以卓越品质著称的世界一流企业。
他希望公司成为一个统一的整体,不是演奏钢琴或小提琴,而是指挥一场交响乐;不是迈克尔·乔丹,而是整个芝加哥公牛队。
六、除了坚持别无他法
不过,有一条金句全行业通用:“人气是人气,业务是业务。业务水平不行的人,只靠人气是站不住脚的。”
一家高科技公司,技术永远是核心实力。
最初被“骗”到ASML时,完全不懂光刻机的斯密特曾以为自己差点上当,但听到的信息碎片和故事越多,他心中的迷雾就消散得越快。慢慢地,他真切地意识到ASML的光刻技术包含着许多远远领先于他们所在时代的元素。无论是对准系统精确叠加芯片图案,还是电动晶圆台,都是竞争对手没有的,行业内独一无二的。
他知道,想要征服世界,只有用一台革命性的机器,一台让竞争对手望尘莫及的机器才能做到。拥有一款伟大的产品,ASML才能在老牌玩家多多,没有份额的市场中分一杯羹。
一边生长一边蓄力,ASML在缺钱——动不动缺一亿美元,缺人——高精尖技术没人能掌握,缺客户——没人愿意买产品,缺时机——整个半导体行业都陷入颓势,缺时间——赶着交不出货中艰难求生。
员工们用“负余量”代表时间危机,ddl来临之际,午夜加班是常事,大楼灯光彻夜不灭,危机处理会议每天都开,员工们把睡袋放在汽车上,随时准备“自愿”通宵。
要做的事很多,关键的事很多,问题也很多。有人看到越来越长的待办事项清单哭了出来,同事安慰“让我们一个一个解决”,他们知道,自己能做的就是不断向前。
一次,ASML又陷入了缺钱危机,这一回,在整个半导体行业的共同阴霾笼罩下,ASML甚至没有一张正经芯片制造商的订单,连母公司飞利浦都拒绝购买。斯密特甚至怀疑,ASML究竟能否捱过这场风雨,他多次询问首席财务官“我们到底要不要踩刹车?”财务官拒绝得坚决,大家都心知肚明,削减预算等于削减研发,等于告别未来。
整个团队都沉浸在已经看到终点线,知道他们终将冲过终点线的激动中。他们坚信,虽然胜利还有些遥远,但曙光已在前方。他们正在制造一台业内第一的机器。
在采写其他的行业组织时,图书作者瑞尼经常遇到满怀怨恨的离职人员,而在采访ASML员工时,几乎所有人都为曾在ASML工作过而感到自豪,即使有人离开。
一位尚未到退休年龄的员工讲述了自己提前离职的原因:“18个轮子的大卡车设计的时速是60英里,你可以开到每小时90英里,但不能总开那么快。但在ASML,17年时间里我的时速一直是90英里。”
当然,这位员工在卖掉ASML的股票后也成了一名百万富翁。
了解ASML的人都知道,一描述这家企业,频频出现的事迹是与台积电鬼才林本坚推出的浸没式光刻,以及加入EUV LLC联盟,被世界级先进的工业体系托举而出的EUV光刻机。
但对于ASML来说,这些都是已经创出一番天地后的故事,而不为人所知的那段在“练习室”里死磕的时光,如何从“练习室走向台前”的坎坷经历,才真正隐藏着崛起的密码。
如何组合技术、人才、资金,在正确的决策下走向成功?如何攻坚克难、解决技术难题、谋划市场运作、与客户携手并进、打造全球供应链……
无论是芯片相关从业者、科技创业者、投资人还是关心科技行业及创业公司成长的读者,也许你想知道如何管理团队,凝聚合力;也许你想知道如何寻找投资,反败为胜;也许你想知道高科技企业如何保持创新,锻造领先技术;甚至你想知道,如何在一个看起来希望渺茫的竞赛中,获得第一名……
ASML的企业经历都可以提供参考。即使正如贾特·斯密特在未发表的ASML回忆录里所言:“我不认为在完全一样的条件下,一个同样成功的公司会在今天出现,事实上任何公司的成功都不可复制。”
但至少这样的经历足够给人信心,即使强者环伺,看起来毫无胜算,只要足够坚持,也可以乘风破浪,逆风翻盘。
本文作者:橘十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