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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饭化并不是一种‘堕落’,而是很自然的现象。”本文来自微信公众号:动画学术趴(ID:babblers),原标题《二次元饭圈化……先别怕!》,作者:等待鱼鱼,编辑:彼方,排版:饮川,题图来自:《鬼灭之刃 无限列车篇》
依靠原作和动画版的口碑,又借着清空疫情“过后”(日本现在这个状态很显然也根本不能算疫情结束)的巨大观影存量,《鬼灭之刃》的剧场版迅速创造深夜动画剧场版票房奇迹,进而在日本社会引发不小的社会影响。
一时间,在日本社会当中,这部作品形成了“不看不是人”的社交压力。
连知名动画导演宫崎骏也未能幸免。前几天,例行在家周边捡垃圾做环保的他就被记者截住采访关于《鬼灭之刃》的看法,话里话外还全是引战的陷阱。
此前,动画学术趴已经转载过《没看过<鬼灭之刃>成了一种罪?》,介绍了前因后果。文章中提到,一些系列读者或观众会向身边人强行推荐作品。这一幕确实有点眼熟。
“鬼灭骚扰”的定义:
“你居然还没看过鬼灭吗”,并催促你“快去看”这种强迫行为。
“竟然还有人不喜欢鬼灭啊”并对他人品味进行否定。
形成不能说鬼灭很无聊、没意思的舆论环境。
而当我们回过头来审视“鬼灭骚扰”这一现象,事实上就会发现,如果“鬼灭骚扰”的根本原因是日本特色的“不合群就该死”的观念,那么它的起点事实上还是作品的狂热的粉丝,毕竟没有这些狂热粉丝,那也就不会有后续的这些事件了。
因此,“鬼灭骚扰”现象的背后,其实也确实浮现出了ACG作品爱好者群体饭圈化的影子——“你竟然还没看过鬼灭吗,致远星人。”而这一点,或许对于任何ACG作品而言都是相同的。
那么,ACG作品爱好者群体饭圈化(以下简称二饭化)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或者根本没有任何关注和讨论的必要?
其实,这个话题早已引发许多思考,与其在一定程度上扯上关系的动画作品也不在少数。动画学术趴就曾发表龙六的文章《作品解释谁说了算?这篇干货为你揭秘粉丝圈政治那些事儿》,定义了饭圈的“赋权”行为,以此描绘和讨论一种粉丝和偶像之间复杂的情感互动。
数万盗墓笔记迷齐聚长白山,接《盗墓笔记》中的角色张起灵“回家”
本文主要关注内地ACG作品爱好者群体的情感层面,同时试图从多种社会科学视角简要介绍该群体特征,进而讨论二饭化在内地乃至其他地区出现和长期存在的必然性。
鉴于这一话题讨论的难度以及广度,本文的讨论也仅限于抛砖引玉,有错漏之处,欢迎各位读者就此理性交流、指教。
为方便讨论,本文将使用如下完全不含有情感因素和褒贬色彩的简称:
ACG作品爱好者群体饭圈化——二饭化
二饭化群体——二饭圈
二饭圈中的个体——二饭
并非新生事物
尽管最近才引起注意,但二饭化并不是某种凭空出现、瞬间造成影响的新事物。
在汉语互联网刚刚兴起的本世纪初,就已经出现以ACG作品为主题的网站和论坛。与今天截然相反,当年的ACG爱好者群体体量小到微不足道,因此这些站点实际上成为了大家跨越空间界限进行内部互动的基础。
仿制《无头骑士异闻录》建立的个人站MISSEVAN DOLLARS聊天室
基于社会压力*和爱好者群体圈地自萌的惯性,当年此类网站和论坛,形式上比现在的艺人饭圈更加封闭。邀请注册制曾经是标配,而讨论内容之中黑话繁多,人员私下之间也可能存在种种纠葛,恰如今天的艺人饭圈。
*本世纪初,内地ACG爱好者的年龄层次与现在不甚相同,这是社会压力的主要来源。
只不过那时的爱好者们不会自称粉丝,其表达对作品喜爱的行为也和如今的艺人粉丝们有所不同——自然没有爆买或大规模集资爆买的条件,也少有对外造势的行为(对比如今来看,二饭也开始重视和利用微博超级话题了),更多是希望成为同人作品的创作者、相关资源的分享者。
比如某个已经成立十几年的动画字幕组,最早的成员就是一群凉宫春日的读者和观众们。事实上,随着时间的流逝,一些早期的ACG爱好者如今已经成为文化娱乐产业内容创作一侧的重要成员。
SOSG首页
2003年年底,百度贴吧上线。随着web2.0*成为不可抗拒的浪潮,上述网站、论坛逐渐失去了对外私密性之外的优势,导致潜在用户被逐渐分流,原有用户也逐步向百度贴吧转移。在ACG领域,开始出现依托贴吧的漫画汉化组或者动画字幕组,并在爱好者群体中逐渐产生巨大影响。
*可以通俗地理解为,相对于web1.0以门户为核心的互联网结构,web2.0的核心则是用户,技术水平允许之后,用户开始频繁互动,更加主动地参与内容制作和分发。
早期的百度贴吧
百度贴吧相对于传统网站和论坛是一个极度集约化的网络平台,群体中人际传播(互动)的效率,是传统网站和论坛无法匹敌的。在这一基础上,庞大的用户数量、更加密切的用户互动,让爱好者们第一次发自内心地觉得“原来这么多人跟我一样”,成为了产生更强烈群体认同感的基础。
而从另一方面来看,“这么多人”的客观基数,也彻底颠覆了以往ACG爱好者群体在进行网络互动时注重的对外私密性,让更多的用户有机会几乎毫无门槛地参与进来*。
*需要注意的是,这一阶段加入互动的用户并不只有ACG爱好者这一个身份定位,他可能也喜欢迪士尼动画、欧冠联赛、五月天,甚至喜欢南朝鲜电视剧。我不想粗暴地用带有歧视色彩的“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之类的话总结这种现象,但是在二饭化的过程中,受众群体基数的扩大确实引起了内在的变化,这是量变引发质变的典型例子。
换言之,ACG爱好者群体实际上是被动地经由互联网这种媒介扩充了数量、扩大了影响力,并不是有意而为(多数时候“保存用、鉴赏用、布教用”仅停留在玩笑层次,很少有人不遗余力地向非爱好者去普及ACG常识,这也符合前文提到的圈地自萌惯性)。
而在爱好者群体数量大大膨胀之后,这种惯性即使依然存在,也失去了维持对外私密性的功效。最终,这一群体相对于一般娱乐产品受众的相同点必然会远多于不同点。
文化娱乐产业的必然产物
毋庸置疑,ACG领域属于文化娱乐产业的一部分。正如前文所讨论,与早年间完全不是同一数量级的庞大基数,决定了当前的受众群体与一般文化娱乐产业受众群体已经没有本质的区别(并非完全没有区别)。
简单来说,二饭是饭圈和ACG爱好者群体的交集。虽然会有很多人认为娱乐圈和动漫游风马牛不相及,但不论从个体还是群体特点来看,与其说“饭圈入侵ACG”,不如说是ACG产业终于发展到了可以二饭化的这一步。*
*比如偶像大师、爱生活等作品,以及声优偶像化的迅速发展,就是二饭化的明显表征。
1.作为个体的二饭有责任维护偶像的社会评价
二饭与一般艺人粉丝所追求事物的内涵是一致的,粉丝对偶像的崇拜,本质上是一种情感投射:粉丝将自己的梦想、欲望等投射到偶像之上。当粉丝不能完全实现其理想和幻想时,偶像在这些方面的特质和成功可以让粉丝得到心理满足*。
*NHK纪实72小时系列节目中《地下偶像的青春》一集就表达过这种观点:“如果我不能成功,起码可以看到她成功。”“我没有关于自己的梦想,我的梦想就是帮助偶像实现她的梦想。”
《地下偶像的青春》
比如我们都说前NBA球星艾弗森忠诚、刚毅,艾弗森的粉丝大多数也会因为这一点而“粉”他,进而希望自己也是忠诚、刚毅的人,甚至认为自己已经(起码是部分的)是忠诚、刚毅的人。
当粉丝将欲望投射到偶像上,用主观感受去解释偶像,偶像就不再是一个独立的人,而是众多粉丝一起构建出的符号。粉丝越狂热,就越希望彻底掌握偶像最终解释权(须知饭圈内部也时常因为争夺最终解释权而爆发冲突,正所谓“异端比异教更可恶”)。
此时,已经从人异化为符号的偶像,所得到的外界评价不仅是对于偶像自身的评价,更是对于粉丝价值观念的评价。罗伯特议事*规则在这个领域完全失灵——即使外界只是在评价偶像,也许在粉丝看来并非如此。
*就笔者个人的感受而言,如果能够全民普及罗伯特议事规则的基本十二条,一切网络暴力将瞬间烟消云散。
无论从客观理性和主观感性的角度来看,现实社会中的权利和义务都是完全对等的,二者互为前提、缺一不可。既然粉丝有权按照自己的认知解释偶像,使之异化为超越人的符号,那么,这个符号(偶像)的社会评价就成了粉丝客观上无法逃避的责任,维护符号(偶像)的社会评价——不论这种评价的来源是偶像的真实面貌还是“粉丝滤镜”即粉丝主观认知之下的面貌——就成了粉丝客观上必须努力实现的目标*。
*这种逻辑可能会让很多人理解为心理学上的共情,即“粉丝站在偶像的角度思考问题,因此格外在乎偶像的社会评价”。但问题在于,共情的重点在于体验他人的情感,而非这个过程中的具体行为。
艺人饭圈的大多数行为都可以用这种逻辑解释,最典型的莫过于粉丝以偶像名义成立慈善组织,积极参与社会活动等。而粉丝种种不为外部理解的行为,诸如无法容忍对偶像的批评、为偶像极端不理智消费等,只要按照这种逻辑来理解,就变得顺理成章。
出现较早的李宇春粉丝慈善团体玉米爱心基金
2. 作为群体的二饭圈几乎无法避免极化
根据群体动力学家马文·肖的定义,群体是两个或更多互动并相互影响的人。在日常生活中,人们往往和观点相似的人进行交往。崇拜同一个偶像的粉丝们,拥有维护符号(偶像)社会评价的共同目标,自然可以当做群体来看待。当我们用群体的观点去分析二饭化,很多看似无法理解的现象,就显得非常自然。
戴维·迈尔斯的经典著作《社会心理学》中指出,一个志趣相投的群体,且群体成员主要是在内部互动,那么这种互动可能会加强其中每一个个体的冒险性,群体的思维和行为可能会变得更为极端。个体为了获得群体的接纳和免遭拒绝,或者获得重要信息,往往需要最大限度地服从于群体,这个过程被称为“群体极化”。
戴维·迈尔斯
只要有了开头,群体极化几乎是不可避免的,更重要的是,互联网上的群体极化更有效率、更加普遍。
心理学家欧文·贾尼斯曾经极度悲观地为群体列出了八种“症状”*(如果你愿意乐观一点,可以认为这些症状不是必然出现的),这些症状都会随着群体极化而愈发严重。对照二饭圈的行为模式来看,分别是——
*这些症状限于篇幅无法更细致、准确地讨论,若有可能,也希望能够听到大家更多深层次的意见。当然,对照貌似尘埃落定的2020年美国大选来看,也十分有趣。
·无懈可击的错觉:过分自信。内心坚信自己的偶像是最好的,这属于很常见的粉丝滤镜。
·群体道义毋庸置疑:接受群体内在道义,忽略伦理和道德上的其他问题。如《我的英雄学院》事件中曾出现过的观点,认为只是在看漫画、动画,用不着“上纲上线”。
·合理化:以群体决策减少挑战。二饭圈尚未大量出现群体决策的现象,这和组织度有关,下文会详细讨论。
·对对手的刻板印象:认为自己的对手不是太难于协商,就是太弱小愚蠢。这一点在整个饭圈都不少见,对于二饭来说,“对手”可能是在作品中与自己的偶像有冲突、敌对的角色,也有可能是这些角色的粉丝。特别是在第二种情况中,两方一旦发生矛盾,矛盾的核心容易立刻转化为对对方的攻击,即我们平常说的“对人不对事”。
·从众压力:抵制群体内部对群体意识提出疑问的人。粉丝可能以无视、反对等方式共同对二饭圈内部的异议者施加压力。
·自我审查:将自己的疑惑压制下来。由于从众压力的存在,二饭在二饭圈内部可能会避免讨论容易引发争议的话题。比如,也许早就有人感觉爆豪的一些行为值得商榷,但自我审查使得他们不愿大范围地引入话题、公开讨论。
·心理防御:努力让质疑群体的信息不对群体构成干扰。水军、控评、删帖,早已是整个饭圈的常规网络操作,不过二饭圈尚未大量出现这种现象。因为这种群体行动实际上需要很高的组织度,如前文所述,二饭圈组织度普遍不高。
·一致同意的错觉:可以理解为以上多个症状共同构建出的错觉。这种错觉让个体的不同意见在群体意见之下逐步淡化,群体极化进入新的循环。
我们会发现,二饭圈的一切,乃至一般意义上饭圈的一切,这些症状都描述过了。而组织度越高,以上的症状就越明显。
3. 组织度与具体表现的差异
群体组织度越高,越能做到协调一致、令行禁止;群体组织度越低,群体对于内部个体的控制就越松散。
内地艺人饭圈经过数年发展,组织架构越发严密,某些甚至有了通常意义上社会组织一般的组织度,成员有实际意义上的认同感和归属感,愿意为了共同的目标承担必要的工作任务。
相比之下,二饭圈组织度不高,艺人饭圈经常出现的大范围集资、打榜、刷票等需要高组织度的行为,在二饭圈很少存在*。一个明显的特征,就是艺人饭圈有频繁的线下互动,二饭圈几乎没有。
*《网球王子》的角色打榜制仅是一个孤例,而且与艺人饭圈打榜有决定性的规模差异。
粉丝群体通过二级关系(共同崇拜一个偶像)的建立获得一种群体认同感。但二饭圈的二级关系仅限于线上,网上聊得来的两个人,在面对面的时候交流欲望也许会减弱——甚至不想把互动从线上延续到线下。甚至会出现这种实例:出于对私密性的考虑*,网上同好可能就是你隔壁办公室的同事,但你们两个在现实中根本就不认识,因为现实中没人敢于主动提起ACG话题。
*私密性在前台匿名的线上或许不再重要,但在身份信息相对公开的线下,还是需要加以考虑的。
艺人饭圈在线下也存在很强的互动。仅讨论内地范畴,有不少偶像的演唱会散场时,大家会先一起合影,随后按照回程方向分成几组一起离开。这种行为对于漫展等ACG领域线下活动来说基本是不可想象的。
更让人慨叹的是,如前文所述,艺人饭圈给予的认同感和归属感,甚至可以让大量粉丝以偶像冠名的群体形象做慈善——若无外力影响,这是目前阶段二饭圈绝不会出现的情况。
《阿宅恋爱难》的故事基础就是ACG爱好者圈地自萌的惯性
(虽然我觉得这作品应该叫《就算是阿宅,好看就没问题了对吧!》)
相应地,在讨论相关议题时,艺人粉丝的自我审查少有放松的时候,特别是在面对突发重大议题时可以迅速做出反应,为整个群体规定线上线下的统一口径(这种组织度会让大部分社会组织羡慕)。
二饭更倾向于在网上强化自我审查,紧紧跟随群体的意见,但在现实(线下交流)弱化自我审查,乃至对相关议题没有太多参与热情。《鬼灭之刃》剧场版则是一个特例,也许可以当成二饭向艺人粉丝继续趋同的证据。
以上具体表现的差别,究其根本是组织度的差别。此外,还可以从历史和现实两种视角寻找其他线索。
·历史的视角:仅就内地而言,艺人饭圈最早受到南朝鲜影响,二饭圈最早则受到日本影响。南朝鲜饭圈一向比较奔放,接机、跟拍、炒热度比比皆是,也是被偶像方面默许的。反观日本饭圈的情况,在“不给别人造成迷惑”的民族性前提下,更加提倡粉丝与偶像在非表演情境(即日常生活)中互不干涉,也发展出了“同担拒否”*这个二级关系的另一种形态;同时,在杰尼斯版权文化根深蒂固的影响下,比起炒话题(一不小心就容易侵犯版权)更重视冲销量、堆数据,相对南朝鲜饭圈比较内敛。
*指不愿与同好接触,回避或拒绝与同好交流所爱好事物的心理。其内核是担心自己对所喜欢事物的理解与同好的理解不一样,从而引发不必要的问题甚至冲突。
杰尼斯特色剪影人,在杰尼斯对于偶像各种权利的严格控制下,日本粉丝根本没有像南朝鲜粉丝那样奔放的机会
·现实的视角:虽然偶像不可避免地被异化为符号,但偶像毕竟是个活生生的人,如果说符号的最终解释权在粉丝手中,偶像作为人的最终解释权依然属于偶像自己,作为人的一面依然被偶像(哪怕只是部分地)掌握着,作为人的社会功能依然被偶像体现着。
但是,纸片人根本就没有对自己的最终解释权,这个权利在作者手上。作者让纸片人死,纸片人不得不死;作者让纸片人失心疯,纸片人不得不失心疯。可以说,在二饭圈,作者相对于笔下的偶像几乎有神格(提到“神主”你会想起谁?还记得“Zun不懂东方”吗?),这种神格某种意义上是二饭不能完全接受的。在这个前提下,二饭的情感投射被作者干涉了,情感投入终究比不过艺人粉丝*。这是造成这些不同的根本原因。
*“活的”偶像的粉丝的权力边界是法律、公序良俗、偶像本身的意愿所围成的栅栏,二饭的偶像则基本不具备为自己代言和申辩的能力。即便是其创作者,在二饭圈的语境中,也并不能够等同于偶像本身。
东方Project的作者ZUN——“你说谁不懂东方?”
二饭化又何妨
综上所述,二饭圈与艺人饭圈的相同点远多于不同点,而不同点并未影响二者近乎一致的内核:青少年需要选择一种事物去投射自身正面特质,有人选择了有人选择了艺人,有人选择了体育明星,随着ACG产业在内地的发展,有人也就选择了漫画动画角色(顺带一提我最近新选择了滨边美波)。
因此,二饭化并不是一种“堕落”,而是很自然的现象,和受众低龄化、作品质量差、资方营销手段等并没有根本性的联系。
滨边美波(左)主演的电视剧《破解不在场证明》
如前所述,面对二饭化,与其说“艺人饭圈的风气蔓延到了ACG领域”,不如说是ACG领域发展到了如今这种层次必然会出现的产物。我们无需为其叹息,也无需为其振奋,皆因这是发展之中必然的过程。
社会心理学家或多或少让人不适。假设对社会心理学稍有了解,又不是专业人士,恐怕会觉得,他们在分析社会问题时,看待社会中的每个个体的方式,就跟医学生看待实验猴子一样。但是作为猴子也有幸福之处:我们的行为是可理解的,也就是可预测的。
乐观地说,随着受众群体的成熟,二饭群体极化的循环不会永无止境,二饭圈将走上一条希望之路。悲观地说,饭圈化是整个消费主义社会的趋势——以前是“你买东西”,现在是“你是你买的东西”;以前是“你是你买的东西”,以后是“你是你喜欢的偶像”,我们将一起走上一条无法回头的绝望之路。
在消费主义的影响下,不管希望还是绝望,这都是必经之路。
而消费主义……则是另一个长得多的故事了。
(本文写作过程中,得到了动画学术趴特约作者龙六的倾力支持和帮助。)
参考书目:
戴维·迈尔斯《社会心理学》第十一版
乔纳森·波特,玛格丽特·韦斯雷尔《话语和社会心理学》
让·鲍德里亚《消费社会》
迈克·费瑟斯通《消费文化与后现代主义》
拓展阅读:
安东尼·吉登斯《现代性的后果》
格奥尔格·卢卡奇《历史与阶级意识》
本文来自微信公众号:动画学术趴(ID:babblers),作者:等待鱼鱼,编辑:彼方,排版:饮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