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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02-18 18:10

直面死亡,从一张遗照开始

本文来自微信公众号:武大新视点 (ID:whuxinshidian),创作团队:陈蕊蕊、卢欣瑶、丁耀、孙梓晨、王馨苇、姚汶含、瞿王烨,题图来自:AI生成

文章摘要
拍摄遗照引发对生命和死亡的思考

• 💡 年轻人通过遗照计划重新审视死亡

• 📸 创意遗照拍摄挑战传统观念

• 🌈 彩色遗照为生命增添独特表达

丢丢穿着红色长裙伫立在芦苇丛边,微风拂过,芦苇摇摇晃晃。相机快门按下,她拥有了属于自己的第一张遗照。


丢丢是第三期“遗照计划”的参与者之一。2023年初,莫斯所在的团队发起了“遗照计划”活动,通过给年轻人拍摄遗照,引发人们对生命和死亡的重新思考。


生命是脆弱的。人们天然地畏惧死亡,每当他人离开人世,他们常感慨命运无常、造化弄人。为追忆逝者而摆放的黑白色遗照同样昭示着死亡的肃穆,让人们心生惧意。


生命也是坚韧的。越来越多的人希望自己设定生命尾声的基调,在难以预知的命运悬崖边,吟唱出最后的骄傲与美丽。“我最想要的告别式,就是要开心、欢乐,大家喝我最喜欢的香槟,吃好吃的东西,大家来了,千万不要哭喔。”猝然离世的大S徐熙媛曾如此宽慰亲友。


除此之外,各大社交平台上“遗照计划”等活动不断涌现,记录鲜活生命的摄影师成为了生死两岸的沟通者。人们给自己提前准备遗照,或为了展现自我,或为了抵抗死亡,为遗照赋予了更多意义。遗照不再仅仅是“死亡”的代名词,拍摄遗照成为他们驱散死亡阴霾的契机,为双方带来创作的快乐与满足,更表达出他们对生命的尊重与珍惜。


“面对死亡可能还要慢慢来,我就先从遗照开始。”丢丢说。


不止黑白


张自忠路,一辆车停在路边。“你可以躺在马路上吗?”摄影师郑三喜问星可。星可点点头,按照郑三喜的意思躺了下来,她身穿的彩色条纹连衣裙与粗糙的地面紧紧贴合。


郑三喜环顾四周,寻找能够利用的拍摄道具。“人们往往通过遗照去定格一个人的一生——端庄的样子或是明朗的笑容,如果不是这样,还可以是怎样的呢?”这般思索着,她把一个路障摆到星可头顶处,作为星可的“墓碑”。路障上面缺了一角,布满灰尘和斑驳的痕迹。


星可的四肢在温热的路面上随意地摊开,看上去有一些扭曲。郑三喜问星可会不会对此感到忌讳,星可摇了摇头。这样的随和让刚接触摄影不久的郑三喜松了口气,合作完成了这次特别又顺利的拍摄。


星可躺在地上,图源:郑三喜


这是“遗照计划”在北京举办的第二期活动现场。正值夜晚,灯光昏黄,摄影师和参与者们在张自忠路漫步,镜头时而抬起对准参与者,拍下一张张“遗照”。


2021年底,莫斯发起名为“生命旅行家”的活动,“遗照计划”便脱生于此。活动中,每个人都会经历出生、童年、少年、青年、中年、老年、死亡七个人生阶段。每个阶段参与者会抽取不同的关键词,构建起活动中的限定人生,如出生时“先天唇腭裂,治疗后痊愈”,中年却因“行业遇冷,转送外卖”,最终以“过马路摔倒,意外死亡”的方式结束人生。在“死亡”阶段,莫斯原本安排举办一场葬礼,但有参与者提议再拍一张照片作为遗照,这便是“遗照计划”的前身。


活动伊始,参与者需要填写一张生命卡,写下参与“遗照计划”的原因和想要拍下的遗照模样,接着便分组在活动地进行拍摄。


遗照,通常指死者生前专门或无意留下的供后人追忆的照片或画像,多为黑白色、相对肃穆。但是“遗照计划”并非传统概念的延伸,而是可以加入参与者自己的想法进行拍摄,因此遗照的严肃意味没有被带到“遗照计划”活动现场。遗照拍摄的地点或在街角,或在胡同,或在书店,没有任何地点上的限制。活动的参与者和摄影师都依照自己的想法进行拍摄,各自选择心仪的拍摄地点。


“遗照计划”活动现场,图源:莫斯


“扔掉所有上街去,漫步”为主题的第二期活动,恰似其主题之名,充满自由与散漫的气息。郑三喜常常突发奇想,挑选一些不同寻常的拍摄地点。因为时间有限,她只能尽量去找周围可以利用的元素,帮助她“表达想要拍摄的遗照内容”。当看到地上印着白色的数字“030-23”时,她的脑海中立刻闪过一个念头:人们的生命是否能被编上编号呢?于是,她让星可站在数字的正上方,星可在这里又留下了一张遗照。


即使是路边不起眼的电表箱,也能成为她拍摄的背景板。在郑三喜的指挥下,星可站在电表前,仰起脸向上看,路灯的光在她的身体上形成一道分割线,一半橙黄,一半浸入黑暗,“一边是热烈的,一边是暗淡的。”郑三喜描述道。


面对郑三喜突如其来的拍摄灵感,星可从不拒绝。“百无禁忌”——郑三喜如此描述她。星可爽快接受了这一说法,她眼中的遗照拍摄仅仅是记录自己的特殊方式,“每个人活着的下一秒,都是对上一秒的扼杀。”因此,拍的每张遗照也是在记录她这一瞬间、这一天的“死亡”。


在摄影师与参与者千奇百怪拍摄想法的碰撞之中,遗照的传统概念被一次次解构又重塑,他们在尝试赋予遗照新的含义。


从得知活动内容起,郑三喜就预感这会是一次不同以往甚至突破传统的拍摄,“去给‘活得好好的’的人拍遗照,本身就推翻了传统认知。”莫斯在活动开始前分享了自己心目中的遗照定义——“按下快门定格的一瞬间,就已经是一个过去式、是一张遗照”,这让郑三喜更加意识到:她能通过这次活动随心所欲地创作自己满意的遗照,而不止于黑白的半身人像。柏油马路、老旧路障、深绿色电表箱,都是她呈现遗照的工具。


回看照片时,郑三喜最喜欢自己拍下的一张黑白照。相片里,星可正向前奔跑,裙摆飞扬,她的面容并不清晰,远处的灯光同样是虚影。“我觉得这张蛮贴合主题的,有种跟这个世界‘赛优拉拉’(日语“再见”)的感觉。”她说。星可同样钟爱这张照片,看到这张照片,她仿佛在从他人的视角审视自己,明白自己是这样一个生命状态。


星可向前跑去,图源:郑三喜


正如郑三喜的想法,参与者也借助着不同地点诠释自己心中的遗照。路过南锣鼓巷时,一位参与者提出要在胡同里拍摄。这位参与者多年的恋爱在上个月宣告结束,而他和恋人的缘分与这里有关。他来参加“遗照计划”就是为了与过去告别,为自己逝去的恋情拍下具有象征意义的“遗照”。“还有人选择正在装修的烧烤店拍摄,有人就在街上随便拍,有人在酒吧拍,有人在鼓楼下面拍。”莫斯回忆道。


将自己的经历和情感融入遗照的拍摄中,这群青年用这样的方式告诉大众:遗照可以不局限于几寸大小的传统照片。而另一个名为“彩色遗照”的遗照拍摄活动,赋予了遗照除黑白色之外的其他色彩,也给遗照增添了别样的内涵。


栗子是该活动的发起人。在她的记忆中,遗照仅有黑白两种颜色。每当看到外公的黑白遗照,栗子就会不由自主地陷入亲人离世的悲伤之中。于是她想象着,“倘若我们能自己选择遗照,会不会有人希望照片是彩色且美丽的?”“彩色遗照”活动就在这样的构思下诞生。


“彩色遗照”活动运用棕色、绿色、蓝色、红色、黑色这五种颜色来进行遗照的摄影表达,不同颜色仿佛代表着人们不同的性格或思想,如同参与活动的18位女孩,她们年龄不同、工作类型各异,对遗照的理解也不尽相同。一位女孩受电影《寻梦环游记》的启发,想到死亡就像夜空中绚烂多彩的烟花,所以她觉得遗照应该是彩色的;还有一位短发飞扬、脸上画满彩色的爱心的女孩,她是一名普通的职员,也是热爱滑板、飞盘的机车少女,她希望遗照传递的是美好,而非悲伤。


纯色的幕布下,女孩们身着不同颜色的服装,摆出自己想要的姿态,或对着前方张开双臂,或是安静地凝视镜头。即使正在拍着与死亡有关的遗照,她们的脸上也不乏笑容。即使会死去,这些女孩也想要以美丽的、独特的姿态离开。


曾有人在栗子的小红书评论区质疑:这只是彩色的普通人像,怎么算是遗照?对于栗子来说,遗照本就是简单的,“可能在他(质疑的人)看来,这是很普通的照片,但它们确实是参与者想拍的遗照。”每张照片都应参与者的要求加入了不同元素,画满脸庞的爱心、用作道具的花蝴蝶、斑驳的光影,这些恰恰是她们想在自己的遗照中展现的可能性——她们用拍摄遗照的方式表达了自己的人生态度。


“彩色遗照”拍摄花絮,图源:栗子


达摩克利斯之剑


遗照的背后是死亡。一直以来,大众对遗照和死亡的接受程度其实并不高。


这缘自中国社会自古以来对死亡的避而不谈:“未知生,焉知死”“敬鬼神而远之”“好死不如赖活着”……汉语中与死亡有关的讳称将近千种,如“物故”“往生”,人们不愿直接说出“死亡”二字,仿佛将其与自己或他人联系起来便会一语成谶。


回忆儿时,晓贵发现,无论在家庭教育还是学校教育中,她都未曾有过探讨死亡的机会。早些时候,年龄较小的他们很少看报纸,唯一能接触到外部信息的媒体就是电视,而电视的内容几乎不会涉及死亡的话题,使得自己没有渠道了解有关死亡的知识。


而对于郑三喜而言,家庭对于死亡的忌讳达到了极致。十几岁时,她才在偶然的对话中得知自己曾有一位因病去世的亲舅舅。“舅舅明明是家里如此重要的成员,还是妈妈的亲弟弟,为什么从来没有人提起过他?”此前,家人从未讲过有关舅舅的任何信息,这让郑三喜十分疑惑。


妈妈翻开旧相册为郑三喜讲述舅舅的故事时,一开口就泣不成声,“这么多年,她从来没有谈论过这个人,一谈起这个人她就受不了了,就掉眼泪。”舅舅去世后,郑三喜的姥爷甚至想烧掉舅舅的相册,试图彻底抹去他的存在,好在妈妈制止了姥爷。姥爷的举动令郑三喜感到更加惊讶和无奈。


人们很少有直接接触死亡的经历。“我有一些亲戚,他们的父母都很长寿,可能要到七八十岁的时候才会经历亲人离世的过程。”晓贵说道。去年年初,晓贵的爷爷去世,七十多岁的晓贵姑姑到社区为晓贵爷爷办死亡证明。在姑姑七十多年的人生里,她的家人一直都很健康,这是她第一次面临身边亲人离世的情况。晓贵观察到,她的双手不停地颤抖,整个人完全慌了神,很多手续需要旁人的指导才能完成。


对死亡的逃避阻碍了人们对其的认知和思考,这份未知又进一步带来对死亡的惧怕。


丢丢曾认为死亡是一件很遥远的事情。然而在某次水灾期间,她看到一些记录水灾中的环卫工人的文章,这些鲜活的生命在洪水中抵抗挣扎,直至最后被水冲走。丢丢突然意识到,死亡从不遥远。她深深感受到了生命的脆弱。


她开始害怕自己或者别人遭遇死亡。“即便是一个我并不认识的人死亡,当我了解他的个体经历和生命轨迹,我会因为他就像我身边某个熟悉的人而感到难过。”丢丢直言,她尤其恐惧染上疾病后等待死亡的过程,每每想到自己可能真的会面对此种情况,她就不由自主地陷入到悲伤和无力。


同样地,由于没有接受过足够的死亡教育,年幼的晓贵觉得死亡非常神秘。她记得初中参加葬礼时,看到黑白相片上平日里熟悉的亲人露出陌生而肃穆的神情。当时晓贵心中涌起一阵惧意,开始浮想联翩:他是不是变成鬼了?还是变成其他什么了?晓贵坦言,“你会想不通这个人为什么突然没了,会感觉生命像是被一个无形的东西控制着,很有恐惧感。”


令晓贵没想到的是,有一天死亡会和自己联系得极为密切,更加深了这份恐惧。某天,家人的同事给晓贵看手相,顺口对旁人说:“这孩子活不到40岁。”当时的晓贵没想过反问他凭什么说自己活不到40岁,而是将这句随意之言当作了专业的结论,默默地在心里认同了:我真的活不到四十岁了。从此,这便成了悬在晓贵头顶多年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晓贵坦言:“其实我真的有点害怕,不知道那个诅咒什么时候就会成真,但又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害怕些什么。”这让她觉得,别人对人生可以有长达80年的长远规划,但对于自己来说,“生命好像就只剩下这么一半了”。


“活不到40岁”的诅咒让晓贵的前半生一直过得很匆忙。每到新年,晓贵就会想到:自己离40岁又近一年了,她要尽可能在有限的40年里做完自己想做的事。从学校毕业后,晓贵一直努力工作,希望快速经历一个“完完整整”的人生。到了39岁,晓贵的焦虑和害怕更是到达极点。她不得不时刻警惕死亡这把“达摩克利斯之剑”落下。


“人生不过三万天”


丢丢在小红书的简介写下“生命是一张悬而未决的网”。在她眼中,蜘蛛织的网看上去不结实,但其实特别有韧劲。“虽然我觉得自己是一个很脆弱的人,但是我还是希望我可以坚韧地活下去。”参加“遗照计划”正是丢丢为面对死亡做的准备。“死亡是一件太过悲伤的事了,所以如果能够找到有相同感受的人,去正视悲伤的情绪,也许可以更好地面对它。”她说。


丢丢试图借“遗照计划”摆脱对死亡的惧怕,曾经因遗照而对死亡充满恐惧的晓贵也一直在寻找忽略那把“达摩克利斯之剑”的方法,这种极其矛盾的心理让她背负了巨大的心理压力。在40岁之前的人生里,晓贵不断重复着“先焦虑,然后自我安慰,接着再焦虑,再自我安慰”的过程。在这样的循环中,她甚至想好了自己骨灰的埋葬之地,还对妈妈说:“要是我走了,就把我撒入大海或者埋在树下吧,这样我还能为地球做点贡献,也不会像垃圾一样占用绿地。”


晓贵还在一家养老机构里做服务老人的工作。和家中健康健硕的家人不同,机构里的老年人满身插管、不能说话,随时有离世的可能。作为照看老人的工作人员,她常常自我怀疑:自己每天精心照顾的老人怎么突然就走了?是不是自己照顾得不够好?这更加重了晓贵的心理压力。


后来,朋友推荐她去阅读《了凡四训》,其中阐述了“命由我作,福自己求”的思想,是袁了凡先生写给后代的劝善之书。晓贵读完后思考了许久,再看到养老院里的失能老人虽有意识却只能插上鼻管和尿管、痛苦地度过剩余人生的模样,晓贵觉得,或许去世对老人来说也是一种解脱。


而晓贵对于遗照的恐惧情绪,也在她看到一位年轻人提前拍遗照的新闻时消解。由于不确定何时去世,这位年轻人每年会给自己拍一张遗照,希望自己是笑着离开这个世界的。“本是生命怒放的年龄,却能想到死亡时的体面和尊严,真的是让我震撼许久。”晓贵渐渐明白,拍摄遗照只是死亡的一个环节,可以不是记忆中充满肃穆意味的阴影。


对待生命和死亡,晓贵开始变得洒脱。在下意识的恐惧中她不断提醒着自己:只管去做就好,其余的就交给上天。她慢慢放下了心中的执念,直到平安度过40岁。如今,晓贵能非常坦然地说:“谈死亡,我们就大大方方地谈,这就跟谈性是一样的。”遗照则变成了和证件照一样具有功能性的事物,当照片用于葬礼时,它才成为遗照。


就像“遗照计划”中解构遗照含义的年轻人们,晓贵有了自己心中的遗照定义。在他们心中,遗照的背后不再仅是死亡,死亡话题带来的也不仅是恐惧;即使恐惧,他们也可以有自己的尝试。


“遗照计划”的天津活动上,有个女生每句话都会带上一句口头禅:“人生不过三万天。”莫斯想补上后半句:“别想那么多,人早晚会死。”在这有限的“三万天”里,莫斯想借助“遗照计划”告诉人们,即便身处现实环境的限制之中,人依然可以完全按照自己的想法去生活。“就像遗照,它本身有其固定的文化意义。”莫斯说道,“但是在此之外,我们能不能有自己的想法?”


活动开展以来也受到不少质疑:人们或是嘲讽参加活动的人“心大”,或是担忧有想自杀的人将拍遗照当作契机,抑或是直接为活动冠以“不吉利”的名头。“但是我们还是去搞了,因为有人想参与。”莫斯坦言,“‘遗照计划’就是要让大家明白,无论有多少限制,很多事情都是可以改变的,哪怕过程极为曲折。”


当被问及是否会选择提前拍摄遗照时,晓贵毫不犹豫地回答:“可以啊。”她提起曾看过的一篇文章,里面的年轻人每年都会为自己拍摄一张遗照。震撼之余,她也想尝试提前拍好遗照,“不一定非要以遗照的名义,只是记录一下自己认为美好的过程就可以,就像年轻的时候没有尝试过洛丽塔风格,现在就想体验一下。”


碍于家人对死亡的忌讳,郑三喜只能以摄影师的身份参与“遗照计划”。她想,如果自己成为被拍遗照的对象,家人肯定无法接受。


不过她仍然期待有朝一日,家人会在某个节日、某个重要的时刻感慨:“如果舅舅还在就好了。”到那时,遗照与死亡的话题能置于明面,她也可以作为被拍摄者,拍一张色彩鲜艳又明亮的遗照。“人应该要为死亡、遗照这些事情大大方方地做准备,就像规划自己的‘五年计划’、‘十年计划’一样。”郑三喜说。


在谈起“遗照计划”的年度主题“我们会变成万物跌落”时,莫斯说:“一段感情、一次狂欢或者哭泣,每个瞬间都是我们生命的一部分,都值得被记录。”虽然“遗照计划”已经结束,但是仍有人寻找其他渠道拍下自己的遗照,仍有人尝试记录生命中的每一瞬间。


拍遗照的那个晚上,星可站在电表箱前,一半身子被灯光照亮,一半隐匿在阴影里。快门按下,新的遗照诞生了。当被问及这张遗照的创作思路,摄影师郑三喜说:“一边是生,一边是死。我们站在生的世界,仰望死亡的彼岸。”


星可仰头看向黑暗,图源:郑三喜


本文来自微信公众号:武大新视点 (ID:whuxinshidian),采访:陈蕊蕊、卢欣瑶、丁耀、孙梓晨,撰文:陈蕊蕊,编辑:王馨苇、姚汶含、瞿王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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