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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03-11 11:17
在欧洲小国北马其顿,我遇到了“小雅典”

本文来自微信公众号:环行星球(ID:huanxingxingqiu),作者:环行星球,原文标题:《这个欧洲国家为什么要改名?》,作者:Momoko,图文审稿:孙绿,制作:文琪、苏西,正文未注明来源的照片:王翅根,题图由王翅根提供


因为奥赫里德湖的照片,被种草了“北马其顿”,去了之后才发现这个“北马其顿”和我以为的“马其顿”不太一样。


人们头脑中浮现出的第一个马其顿显然是地跨三大洲的马其顿帝国,这会让人以为在北马其顿能追寻到亚历山大的遗迹。可惜并没有,北马其顿甚至还为此和邻国希腊闹了十几年的矛盾。


1991年南斯拉夫解体,北马其顿作为“马其顿共和国”独立,希腊人对这个国名很是不满。


古马其顿的主体部分位于今天的希腊北部;近代地理概念上的马其顿包括了现在的北马其顿,塞尔维亚、保加利亚、阿尔巴尼亚的一小部和希腊北部,而北马其顿的主体民族其实是斯拉夫人。



马其顿帝国(亚历山大帝国),制图:孙绿


北马其顿使用了“马其顿”这个名字,修建亚历山大雕像,以亚历山大命名机场等行为,在希腊人看来就是抢了他们的历史文化IP,甚至觉得北马其顿还可能提出进一步的领土要求,故而一直紧紧相逼,还以此阻挠北马其顿入北约和欧盟。


双方拉锯多年,2019年马其顿改名为北马其顿,2020年3月加入北约。


我们此行的目的地是北马其顿首都斯科普里及其周边,还有西欧人最爱的度假胜地之一奥赫里德湖。


制图:孙绿


斯科普里,可能是个小雅典 


斯科普里称得上观光景点的地方并不多,低迷的经济让这座城市除去中心那些恢弘的希腊式建筑外,更像一个小县城。


大概是冬天的缘故,流经斯科普里的瓦尔达尔河水位很低,颜色灰灰的,只能称之为宽阔的水沟,有些河段上甚至还飘着垃圾。


河上的几座桥倒是精美无比,满是人物造型雕塑,岸边的政府部门、博物馆和剧院也气派非凡,白色外立面配上爱奥尼柱,还以为身在雅典。


市中心的亚历山大广场正中间矗立着大帝骑马的英姿,周围几条街呈放射状延伸出去,布满了全国最高级的酒店、餐馆和赌场,俨然小拉斯维加斯的架势。


亚历山大大帝在西方世界属于高大全式人物,少年师从亚里士多德,既有文学少年的浪漫和哲学家的思辨能力,又有过人的勇气和军事才能,20岁出头开始东征,只用了12年的时间征服波斯,最远甚至达到印度河流域,建立起划时代的马其顿帝国,也难怪北马其顿和希腊为这位英雄人物争论不休。




首都这一系列气派的建筑和雕塑都是北马其顿近年来名为“斯科普里2014计划”的“面子工程”,旨在吸引更多游客,和尝试从希腊找回本国历史,激起本国人的爱国心。


这一项目确实吸引来了外国游客,但也引发了国内外不少批评:


比如对项目资金滥用的指责。斯科普里其他族裔认为自己“被代表了”,比如阿尔巴尼亚族认为以亚历山大为中心的新市中心代表不了自己的文化,新建的亚历山大雕像让希腊人颇为不爽。


斯科普里兴建的金属十字架,全市最高点,作为新兴旅游项目而闻名


城中雕塑


在外国游客看来,这些建设确实让城市变美了,显得斯科普里很有文化底蕴,如果没有这个项目支持,估计斯科普里也就是科索沃那样的县城水平。


但从另一方面来看,“从希腊找回本国历史”本身就要画个问号,捆绑着希腊,这会不会更引发“北马其顿人是古马其顿后裔”的错觉呢?




抛去史海钩沉似的话题,斯科普里是一座很有人情味的城市。


路边随处能看到睡着的流浪狗,占据着阳光最好的地方,不管身边走过多少个旅行团就是不睁眼,人群挡住它们晒太阳了,才稍微挪挪屁股。


狗子们都被统一管理,耳朵上被打了编号,表示已经打过疫苗了,基本没有危险。个个沉稳安静,不会像宠物狗一样对着人扑来扑去,但面对善意的爱抚也乐意亮出肚皮。我开心得要命,围着每只狗子又摸又拍。



冬日暖阳下悠悠闲闲的狗勾


午后的亚历山大广场旁,偶遇一对坐在长凳上的祖孙。


爷爷刚给小孙子买了零食和玩具,弓着背小心地撕开包装递给他,小男孩还那么小,伸直了脚才比椅子高一点,高高兴兴地接过来笑着。


冬天的阳光照在身上,远方的雪山闪闪发亮,我们心里也暖洋洋的,坐在他们身后看入了神。



阿尔巴尼亚人聚集的大巴扎可能是这里最有生活气息的地方,店铺密密麻麻,铺开的各色地毯坐垫让人应接不暇,五颜六色的水果勾着胃里的馋虫,街上总是能听到百转千回的阿拉伯舞曲,周围一些石子小路蜿蜿蜒蜒上了山,直通高处的清真寺。


下午最暖和的时候,大家都坐在外面举着小铜壶喝咖啡聊天,连纪念品店店主也跑去逍遥,找不到人结账,随便买一杯石榴汁,也能被摊主拉着闲侃一通,还顺便认识了他弟弟,大家亲切得像认识了多年的老邻居。



来到北马其顿,一定要尝尝特色的马其顿烤肉,在北马其顿最古老的建筑改建的餐馆里,点了培根、牛排、香肠、鸡胸、汉堡排、蔬菜和薯条的综合烤肉拼盘,这样的伙食让我深信北马其顿人一定血气方刚,不拘小节。


最终我们吃到扶墙出门,以光盘反驳了饭前服务员“这个分量很大,你们可能吃不了”的温馨提示。




奥赫里德:巴尔干的耶路撒冷 


大概很少有人把巴尔干和日光浴联系到一起,但奥赫里德湖一定会颠覆这个认知,作为西欧游客钟爱的避暑胜地,每年夏天这里都人山人海。不过我们赶在最冷的冬天反其道而行,也体验到了这里静谧的另一面。


即使是冬天,奥赫里德湖也清澈见底,远处的黑色山峦在云朵后若隐若现,配上深绿色的湖水,像一幅山水水墨画。向小镇方向看,层层叠叠的橘色屋顶和白色墙体又给这幅水墨画增添了油画的质感。


虽然没有海边的沙滩,但有不少石滩,石子大都被冲刷得没有了棱角,踩上去也很舒服。因为天气太冷,无论是观光游船还是彩色小木船都停泊在岸边,小木船则成了猫猫的开心乐园。



我们正在起劲地拍照,湖边走来一位戴着贝雷帽,花衬衣皮夹克配着卡其色西装裤和雕花皮鞋的花里胡哨大叔,自称是个哲学家,给我们从历史到地理从古到今讲了奥赫里德的故事:


欧洲最古老,也是最深湖泊之一的奥赫里德湖,数百万年前由于地壳塌陷而形成,有着独特的植被和生物群落。当地居民很虔诚地把湖里的鱼当作精灵,认为鱼能带来好运,成了类似河神之类的信仰。除了自然条件得天独厚,奥赫里德作为西里尔字母的诞生地还是欧洲文化的源头之一。


的确如此,奥赫里德从小往大说,有北马其顿/巴尔干/欧洲“耶路撒冷”之称,一是因为它是中世纪欧洲重要的基督教中心之一,曾坐拥的365座教堂代表着斯拉夫人的基督化;二是因为西里尔字母诞生地的身份。


不过关于西里尔字母的产生至今仍充满争议,保加利亚宣称他们才是西里尔字母的起源地,而北马其顿人则认为保加利亚人窃取他们的文化成果。




相比当地人的鱼神信仰,我更愿意相信每个生命都有灵性。我们刚到奥赫里德的码头时,一黑一白两只小狗从草丛里蹿出来跑向我们,喂了吃的便寸步不离,俨然成了我们这初来乍到的访客的导游,两个快乐的小淘气包一路上跟天鹅打架,一起在草地上打滚儿,还围攻上树的野猫,足以看出它们的土著身份。


虽然小黑只陪了我们一段路,但小白实打实全程跟着我们逛完了奥赫里德。


小黑


忙着和天鹅打架的小白·白导


奥赫里德的教堂和修道院都十分平易近人,小小的铁栅栏门永远是虚掩着的,也不要门票,无论是谁都可以进去参观。


圣索菲亚教堂是北马其顿最大的中世纪教堂之一,还被印在了1000第纳尔的背面。从正门进去,有个精致的小花园,教堂本身是原始古朴风,保留着砖石本来的颜色,后面的一大片空地上设有阶梯状的观众席,夏天音乐节期间会有演出。


Wikimedia Commons


1000第纳尔的背面,是圣索菲亚教堂


我们的白导白到反光,大概也很喜欢做模特


圣约翰教堂就是给我种草北马其顿的地方了,位于湖边凸出的一角上,黄色的墙面已经很斑驳,不太规则的圆形窗子也诉说着教堂的高龄,衬着背后清澈的湖水和雪山,这种遗世独立的感觉,绝对是奥赫里德湖最美的观景点。


顺着教堂后面的石梯爬到小山坡上,四下无人,只能听到冷风的呼啸声和湖边树木的沙沙声,偶尔有几只鸟哇哇叫着飞过,是个可以修仙的地方了。


冬日里的圣约翰教堂


到这里时小白已经和我们走散,我们站在山坡上四下寻找它的身影,它刚从教堂外的栅栏门进来,我们把身子扒在栏杆上拼命挥手喊白导,北马其顿的狗子听懂了东方的神秘语言,抬头望了望我们这边,三步并作两步地顺着台阶跑上来,我们兴奋得大叫。


这是小小村落里的什么魔法吗?我更想理解为狗子读懂了人类的善意,而愿意陪伴我们。



回去的路上我们选择从山坡上的民居间穿过,村庄里也是静悄悄的,只能听到自己的脚步声和说话声,偶尔能看到几只飞快跑过的猫猫。湖边的民居基本都是民宿或者餐厅,大部分都没开。


冬天的奥赫里德像个睡美人,等待着被盛夏的阳光吻醒,再次焕发活力。



北马其顿还是个相对冷门的地方,去过才能感受到她含蓄的美,无论是高山峡谷,还是丛林湖泊都不缺。当地人常年在西欧诸国谋生,英语很溜又热情好客。大概没必要一直捆绑着希腊做宣传吧,能发掘自己的民族特色,不也很好吗?



本文来自微信公众号:环行星球(ID:huanxingxingqiu),作者:环行星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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