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年“优质偶像”的崩塌，不止于一朝夕

本文来自微信公众号：毒眸（ID：DomoreDumou），作者：符琼尹、龙承菲，编辑：张友发，原文标题：《王力宏，花田里犯下许多错》，题图来自：视觉中国

2021年的娱乐圈似乎过于“精彩纷呈”了。已经围观过千奇百怪“塌房”方式的网友们，在今年最后一个月，迎来了一颗新的“炸弹”。

知名歌手王力宏于12月15日在微博宣告离婚，表示与妻子“对未来的生活方式有不一样的想法”而决定分开生活，并称“已提出申请”。

两天后，前妻李靓蕾发长文控诉王力宏，直指王力宏冷暴力、私生活混乱，存在出轨、嫖娼等行为。长文一经发出便引起舆论震荡，目前已经收获了超过60万次转发，周杰伦也上线取关了王力宏的ins账号。在微博发出的2个小时后，前一日刚刚官宣王力宏代言的英菲尼迪汽车，宣布与其解约，代言时间不足36个小时。

王力宏的父亲之后发布手写信抱不平，指控李靓蕾当年依靠怀孕“上位”，并称王力宏“在此期间绝对没有出轨之事”。12月19日早晨，李靓蕾再次发长文回应王父的指控。

风暴中心的王力宏于18日早现身北京机场，直到12月19日晚11点才在微博回应，称“5年又8个月的时间里，是我活在恐惧、勒索和威胁之下”。但从微博下的评论来看，网友似乎并不买账。李靓蕾在12月20日凌晨一点再发长文，并在结尾表示回复“未完待续”。

出道26年，王力宏长相俊朗，毕业于国外名校，音乐作品脍炙人口，历来是大众心中的“音乐才子”“完美偶像”。事发后卓伟在朋友圈回忆，2016年卓伟曾曝光过王力宏夜会嫩模、涉嫌召妓的视频，但是由于缺乏关键证据，加上“完美偶像”的一贯印象让大众始终对他抱有极高信任，王力宏“以一句假新闻轻松过关”。

只是这一次，从目前的大众反馈来看，所谓的“完美偶像”，似乎都已经崩塌了。

一个颇为有趣的插曲是，2011年出版的幻想小说《龙族》中，作者江南在描述男二号楚子航对外展现的好学生形象时，提到他“连喜欢的偶像都是‘优质偶像’王力宏”。而在2020年的修订版中，这句话被修改成“连喜欢的偶像都很优质”，“王力宏”这一具体的人名被直接删去。

网友猜测江南修改此处的理由主要有两个，可能是他在后来听说过这一“优质偶像”面具下的裂痕，也可能是到了再版修订的2020年，“优质偶像王力宏”已经过时了。

1. 完美偶像的前十年

美国罗彻斯特纽约——这里是王力宏出生和长大的地方。在他读小学的时候，罗彻斯特华人的比例低于百分之一，他是全校唯一的华人。仅因一张亚洲脸孔，他一直在霸凌的阴影下，上学对他来说说不仅有和白人竞争的压力，还有被同学施暴的压力。

压力，也来自家里。王力宏拥有一个显赫的家世：外曾祖父许凤藻曾是中国知名的海军将领，有功于武昌起义，奶奶许留芬毕业于清华大学经济系，曾任职于台北商专会统科主任。王力宏的“同辈压力”也不小——哥哥考上了哈佛大学却不想去，最后选择了耶鲁大学，弟弟SAT满分，家人每天把满分的文件贴在墙上，提醒王力宏。不少粉丝也曾戏称：“王力宏是全家最没有出息的人。”

图片来源：纪录片《火力全开》

在这样的家庭背景里，“做音乐”算不得是正途，但王力宏仍然想走这条路，因为音乐曾将他从被歧视的苦海里捞出来。“小学六年级的时候，那个一直欺负我的同学邀请我加入了他的摇滚乐队，后来我们成了最好的朋友。那时我知道，音乐可以让仇敌变成朋友，这是它的魔力。我想把它分享给更多人。”王力宏在2017年的纪录片《火力全开》中说。

带着想做音乐的信念，他到台北找到了他的叔公李建复，也是《龙的传人》原唱。李建复则将他引荐给了朋友，《明天会更好》的制作人李寿全。

这两位皆是台湾民歌发展史上的重要人物，他们与蔡琴，苏来等人组建的“天水乐集”工作室，是台湾流行乐史上首次有人以音乐工作室将歌唱作为一种职业来进行，有着不一般的开创意义。“天水乐集”从组建到解散虽然只发布了两张专辑，仍影响了后代许多音乐人。

李建复、王力宏同台演唱《龙的传人》

李寿全看到王力宏的第一感觉是：为什么华人在美国会这么强？是他们的教育让华人在美国都这么优秀吗？他想用音乐把整个感觉呈现出来，于是李寿全将其定义成优质偶像，“又会打球又会打鼓又会拉小提琴又会创作，什么都会的一个华人小孩。”

这个标签，王力宏一带就是几十年。他曾经也想过挣脱，但最后还是一路由着它对自己束手束脚，同时也在遇到负面时保驾护航。

1995年，王力宏签约福茂唱片，凭李寿全制作的《情敌贝多芬》正式出道。随后的几张专辑里，他的唱腔非常明显地在模仿张学友。

那也是台湾音乐被香港音乐冲击的时代，BEYOND乐队的首张国语专辑《大地》就在台湾发行，王力宏出道的那年，台湾甚至在举办“四大天王就是你”模仿大赛，罗志祥也因此与欧弟和另外两位选手组成偶像团体“四大天王”，正式踏入娱乐圈。

在这四张专辑里，王力宏也有不少自作曲，但从小学习音乐，还对影像内容很感兴趣的他，想要拥有更多对作品的话语权。1998年，他签约了全球索尼音乐，推出专辑《公转自转》，从选歌、填词谱曲、编曲配唱，到封套摄影、音乐录像带的拍摄，王力宏都亲自参与制作。

《公转自转》也一定程度上实现了这个宏大的命题。借由此专辑的流行，王力宏跨出中国台湾，开始走红于中国香港、大陆、新加坡、马来西亚等地，在亚洲各地获得多个奖项的肯定，其中最重要的是，他以这张专辑获得第十届金曲奖“最佳男演唱人”及“最佳专辑制作人奖”。

随后，王力宏接连推出了《不可能错过你》（其中有翻唱了叔公的《龙的传人》），还有《唯一》（《唯一》后来成为霸榜金曲），并参加了2002年央视春节联欢晚会，加入了华语乐坛“神仙打架”的2000年-2005年。

那几年里，有着所有让人感叹“华语歌坛药丸”的“罪魁祸首”们，周杰伦、林俊杰、陶喆、孙燕姿、梁静茹……华语歌坛一众“天王”“天后”，代表作大多数都出自这一时期。

“神仙打架”，由资本和市场搭好了舞台。台湾步步搭建好的产业基础，也能让市场进入良性运转，不至于本土文化被全面击垮。

全球头部唱片公司如索尼、环球、华纳都在90年代加入台湾市场，注入国际资金的同时，也为其带来开阔的视野和先进的运营思维；台湾的民歌运动则打好了扎实的基础，一位音乐人告诉毒眸，民歌运动之后，写自己的歌，唱自己写的歌成为台湾音乐人的共识，“他们的流行音乐产业得以在西方冲击过来之前，有了他们自己的一套人才和班底，保护了自己的审美和价值观。

人才也得以在这个丰沃土壤里自由生长。“神仙打架”，打架的不仅有前台这批歌手，还有幕后的重要制作人们。周杰伦、陶喆、王力宏等“天王”绝大多数都有很强的音乐“童子功”，有从小学乐器的“痛苦经历”，这也为他们创作流行音乐时打下扎实的古典音乐基础；孙燕姿、梁静茹等天后背后又站着民歌运动培育出来本土音乐制作人，如李宗盛、李偲菘等等。

资本、人才、产业基础、市场……以上因素的互相良性作用下，才有了那时候一批“西学中用、融会贯通”的音乐人。彼时，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独特标签，周杰伦是“中国风”，陶喆是“R&B教父”，梁静茹是“情歌小天后”。

王力宏则推出了“Chinked-Out”的音乐概念。取自 “中国乡巴佬”（Chink），好的，那已经是过去了（ed），我们要走上世界舞台（Out）”的含义，他将其定义为“华人嘻哈”，并于2004年、2005年、2010年分别推出Chinked-Out三部曲：《心中的日月》、《盖世英雄》以及《十八般武艺》。

如今，大家对偶像们喊的“C-POP”“M-POP”都已不以为然，但当年的“Chinked-Out”却实打实带来了震撼。乐评人邹小樱将王力宏定义为“过去25年里华语乐坛最优秀的唱作人、革命家之一”，并将其2003-2005年接连推出的三张专辑称为“神专”，有许多超前的玩法。“你去听听《竹林深处》，后来那么多搞Trap搞中国风EDM的，不都是力宏老师快20年前玩剩的？”

2001-2005年这期间，王力宏但凡发唱片，几乎都能在当季度稳坐冠军位置。销量之外，权威奖项上他也颇受认可，2001-2009年，他每年都能入围金曲奖，并在2004年获得“最佳专辑制作人奖”、在2006年获得“最佳国语男演唱人”。周杰伦于2005年离开索尼后，王力宏也成为台湾索尼唱片当之无愧的一哥。

音乐之外，王力宏姣好的外貌也为他加分不少。

2006年初到《康熙来了》宣传专辑时，大S就对其不吝称赞，甚至将其称为全台湾最帅的男生。彼时他优质偶像的标签也深入人心，与他平日里有接触的大S，想象其一天的生活里充满了“健身、学习和做音乐”，“我觉得你的人生就是充满了学习、维持身体很好的状态和头脑清醒。”

那也是王力宏位列台湾歌手吸金榜首的一年。据台湾媒体报道，当年凭十支遍及国内的广告，他就吸金一亿一千五百万台币，加上六场巡唱及三年一亿五千万台币的签约金，让他从2005年的第四名一跃成为2006年吸金王。

贵人相助、生逢其时、才貌双全、名利双收，这是一个完美偶像，一路坦途的出道前十年。

2. 火力全开，了吗？

虽说出道前十年的王力宏，几乎可以算的上一路坦途，但面对的竞争环境其实相当激烈。

90年代末的韩流余威尚在，在《2005欢乐中国行》无锡场，王力宏登台时的热烈气氛，远不敌早已解散的H.O.T组合成员文熙俊；新的韩流正来势汹汹，H.O.T的师弟们Super Junior在那一年成立，还专门针对中国市场推出了小分队，拉开了韩流席卷的序幕。

新闻来源：新浪娱乐

“神仙打架”的这一波华语音乐人，也卷的厉害。

2008年12月26日，王力宏发布新专辑《心·跳》，正撞罗志祥的《潮男正传》。两周后，罗志祥举办庆功会，宣告台湾地区出货量达81158张，夺g-music及五大金榜销售冠军。

暂时落后的王力宏却对媒体表示：“我的老板告诉我，这些排行榜的公信力不够，不需要理会。”王力宏所属唱片大中华区总经理刘天健也表态，“唱片圈都知道某家知名经纪公司旗下艺人发片时，都会想尽办法买榜得冠，我们最清楚王力宏销量才是第一。”

随后，王力宏所属SonyBMG临时以“王力宏”之名发起拒买榜自律公约记者会，号召诚实运动发起人周杰伦、柯有纶、梁文音等艺人到场支持。当天，出席的唱片公司包括杰威尔、环球、丰华、福茂、林暐哲工作室。重感冒的周杰伦也来到了现场，王力宏却以急性肠胃炎为由全程未出现。

作为同样融合中国风和嘻哈的音乐人，外界对于王力宏和周杰伦的比较从未停止。2005年金曲奖，两人是邻座，互唱对方代表作，4年后当王力宏被问到2009年台湾艺人收入排行榜他位列第二周杰伦位列第一，该如何追上，他将自己比作苹果，并称苹果遇上微软，竞争是常态——当时的语境下，苹果是高级、小众的代表，微软则是大众、盈利的代表。

只是，在2009年台湾五大金榜销售排行榜中，王力宏的对手除了在“天王”这个盘子里缠斗一路的人外，已经越来越多样化了——

陈绮贞、苏打绿在彼时的华语乐坛，蹚出了“文艺小清新”的新路；五月天《后青春期的诗》一路将其顶向“摇滚天团”；飞轮海、棒棒堂等偶像男团如日中天，后者还在当年开起了亚洲巡演；萧敬腾、方大同等新人也正强势崛起。他们的“人设”是多样化的，满足了更多互联网时代垂直群体。

相比之下，王力宏的完美、优质已经有些单一和无聊。况且，他的所谓完美并非没有裂缝。2003年，他就已经被拍到和李靓蕾一同前往妇产科医院，他对外称“只是朋友”；张惠妹、舒淇也曾是他的绯闻对象。由于多年来未有官宣的正牌女友，同性传闻也始终笼罩着他。

音乐行业的大环境，也不比他刚出道那会儿的良性。曾是行业生存根基的唱片，正逐步萎缩。

国际唱片业协会IFPI提供的历年全球唱片实体销量数据显示，在进入2000年以后，全球实体唱片销量开始明显的持续下降。2005年以后，下降幅度进一步增大。2010年，曾负责林俊杰专辑发行工作的星文唱片老总刘思齐称，五年前林俊杰唱片还能卖到百万，现在连周杰伦都卖不出了。

唱片公司的重点也因此改变，制作人的地位开始不那么重要了，如何把唱片兜售出去才是公司的重点。为王力宏制作出道专辑的王牌制作人李寿全，就曾在2013年接受南都娱乐周刊采访时表示，早期做音乐是制作导向，制作人决定，制作音乐可以变成市场的流行或者主流，到中期则已成企宣导向，因为企宣费越来越贵。“现在唱片公司也都不再考虑音乐了，而是考虑艺人的经纪。”

一线歌手们也开始换一种“活法”，纷纷脱离公司自己成立工作室，将更为赚钱的经纪约掌握在自己手里，把唱片的发行权留在大唱片公司手上。周杰伦开始自己做老板签下新人，比如周杰伦成立杰威尔签下南拳妈妈；有的则自己成立公司担任要职，将一切与音乐有关的活动归到旗下，比如张惠妹和后来的王力宏。

出道时就出演过电影的王力宏，一直以来也没有放弃和电影圈的联系。他曾试镜过《卧虎藏龙》，有一年情人节他甚至是和李安导演聊着新戏度过的。

2007年，由李安导演、他担任男二号的电影《色·戒》上映，他所饰演的邝裕民是一个有着革命幻想，却缺乏责任感，鲁莽又冲动的青年。无论是这个角色的讨喜程度还是王力宏的表演，都没获得观众的好评。“从头笑到尾抱歉。。。王力宏的出演简直是本片最大的灾难”的短评获得了豆瓣超6000的点赞。

《色·戒》中的王力宏

2010年，他自导自演的电影《恋爱通告》正式上映。他在当年的采访中透露，自己担任导演的原因，其一是投资方的意愿，其二则是在《色·戒》的体验后，想要更多的主动权。

“当了演员之后，才发现演员跟歌手很不一样。演员真的很被动，必须花很多时间在等、在看剧本。这不是我要的，这样很没有安全感。”王力宏告诉记者，他希望能自己掌控更多，因此自己写剧本，只为了获得主动权。

当然，作为华语歌坛的一线歌手，虽然音乐行业在逐步萎缩，他们也并不会被时代的浪潮拍打下来。

2008年，王力宏参演北京奥运会闭幕，当时就被鸟巢的宏伟所震惊。他暗暗发誓：希望有一天能在这里开演唱会。由此，他踏上了一条漫长的筹之路，3年后的4月14日，他的“火力全开”巡演北京站在鸟巢开场，他也成为史上第一个在鸟巢开演唱会的流行歌手。

王力宏《火力全开》纪录片

在这场巡演的官方通告中，其制作单位已悄然变更为“宏声艺人经纪”。虽然王力宏2013年还在以索尼音乐前辈的身份，向彼时刚签约的费玉清送上VCR祝福，但从相关报道来看，他从2011年起已与索尼音乐逐步分离。

就在当年合约期满时，台湾媒体还曾报道王力宏的超强吸金能力：出道16年，在索尼唱片13年，共发行12张专辑，创下全亚洲破千万张的销售量，从唱片、电影、演唱会、商演、广告代言到数字电信，共为索尼吸金约11亿元人民币。而面对其或将自立门户的传闻，彼时的经纪人还曾表示：“相信索尼会展现出最大的诚意，目前一切还言之过早。”

从后续的结果来看，他仍然是选择了逐步脱离大公司，加入到母亲早早成立的宏声艺人经纪中，担任CEO的要职。只是在“火力全开”巡演进行时，他似乎主要工作重点都已偏向了电影。

2012年，他参演了两部电影的拍摄：《无问西东》和《非常幸运》。遗憾的是，前者要一直到2018年才能正式上映，王力宏扮演的“高知贵公子”为报效祖国而牺牲，感动了许多观众；后者次年上映，是章子怡为其量身定制了角色。他在当中扮演一位帅气的神秘特工，但后者的豆瓣评分仅有4.6分。

《非常幸运》中的王力宏

在电影上动作频繁的他，在社交媒体似乎也如鱼得水。2012年，他在微博卖力运营，几乎每天都会发布一条微博，到当年12月底，就以高达2705万人的关注数打败有“微博女王”封号的姚晨，成为最新的微博人气总榜冠军。2014年微博上市，他也和姚晨一同前往敲钟现场。

看起来，无论是他的歌唱事业、表演事业还是社交媒体运营，一切都在“火力全开”。

但，事实真的如此吗？

3. “赶不上时代”的王力宏

2013年央视春晚的魔术表演中，刘谦与李云迪搭档，一句“找谁，力宏？”引发了大众热议，这句台词到底是事先安排还是刘谦即兴发挥，成了一场说不清的“罗生门”。

这次事件的前情，是自从2012年王力宏李云迪在春晚同台演出之后，两人互动不断。王力宏的鸟巢演唱会邀请了李云迪担任嘉宾，两人一起看电影、参加感恩节的家宴，成龙都发博调侃二人关系，“宏迪”CP火爆一时。直到2012年底，李云迪还在新年音乐会上，自弹自唱了王力宏的《落叶归根》。

王力宏、李云迪在2012年春节联欢晚会

2013年1月3日，王力宏在微博发表了著名的“直男宣言”：“我是异性恋，李云迪也是喜欢女生。”在春晚的“找力宏”事件之后，两人互相取关。同年11月，王力宏、李云迪在同一天先后公开女友，王力宏与李靓蕾仓促结婚，“宏迪”CP就此BE。

当时正值韩流袭来，允在、庚澈等男团CP风头正盛，处于起步阶段的TFBOYS，粉圈内都有不少凯源的CP粉丝。两年后，柴鸡蛋先后凭借《逆袭之爱上情敌》《上瘾》两部网剧捧红了几位主演，在微博超话CP榜取消之前，黄景瑜许魏洲的“鲸鱼与洲喵”依然在榜单前列。如此看来，宏迪CP早早收场，或许错过了一次直接步入流量行列的“良机”。

事实上，纵观王力宏的职业生涯，似乎总有各种阴差阳错的“不合时宜”——他所做出的决策，总是没能赶上最好的入局时机。

他最“大胆”的地方是自己的音乐。早在芭乐遍地的2005年，王力宏就自创了Chinked-Out。到了2015年的《你的爱》，他关注到电子音乐在全球风靡，在歌曲里加入了EDM元素，等到了2017年的《A.I.爱》，更是玩起了人工智能科技的元素。

只是，对于《A.I.爱》要表达的主题来说，王力宏的自作词显得重复句过多、单薄浅显，MV的视觉又略显惊悚，况且当时电子音乐在国内普及性也并不高，最终导致整张专辑口碑不佳。在当年的数字专辑销量排行榜上，《A.I.爱》堪堪挤入前十，排名第二的是KPOP归来的流量爱豆张艺兴，销量差了近7倍。

对别的歌手来说，在一张专辑上遭遇口碑滑铁卢或许并不是致命打击，但对当时的王力宏来说，这张专辑收获的恶评加剧了他职业生涯的下滑：

2015年他在微博自曝生病，提出“让声音彻底休息”，后有台媒爆料他不慎吸入杀虫剂，导致喉咙红肿出血，几乎沉寂一年。2016年王力宏主要精力放在电音节目《盖世英雄》，全年没有出专辑，只推出了一首电影片尾曲。这期间他的嗓音经历了一段很长的恢复期，留下了不少“车祸现场”，在信息传播更加便捷的互联网时代，进一步损害了他的口碑。

所以，2017年的《A.I.爱》本应是暌违两年半的回归，但这张处于关键节点的专辑口碑并未让他重回巅峰，反而导致了不少歌迷“脱粉”。

而当时已经全面进入了娱乐圈的流量时代，唱片时代远走，流量鲜肉和他们的数字专辑在音乐市场所向披靡。

王力宏没能让自己回到那个呼风唤雨的黄金年代，反而彻底败在了新时代的车辙之下。热狗在《吐槽大会》上说：“力宏很早就在做 Hip-Hop，也在推广中国风，甚至自创中国风的Hip-Hop 音乐，推广了多年，推广不利，还不如两句skr skr。”

2017年，因《军师联盟》等热播影视剧意气风发的当代东方，选择与王力宏合作，绑定这一明星IP，宣布与其携手开启2018年世界巡回演唱会。但是，这场合作在合约终止的一年半就草草收场，当代东方意识到演唱会亏损之后，终止了这桩不划算的买卖。

至于音乐以外的领域，王力宏开拓的步伐，则显得更为“保守”。

虽然王力宏在社交媒体“卖力经营”，但他似乎很难像创造“奶茶”梗的周杰伦一样自如。在2019年的《中国好声音》，他想使用一个网络用语“稳得一批”，却说成了“稳得一匹马”，将旁边的那英逗笑，给他解释。

在动作频繁的影视领域，王力宏也表现平平。他最近一部主演的电影是《古剑奇谭之流月昭明》，经典国产游戏IP改编，搭档爱豆宋茜，豆瓣只有4.1分。

综艺方面，王力宏直到2018年才尝试加入音综做嘉宾。2019年他担任了《歌手2019》的帮唱嘉宾和《中国好声音2019》的导师，2020年在《天赐的声音》担任音乐合伙人，但当时卫视音综，已经走过了最鼎盛的时期。

今年7月，王力宏在抖音直播卖课。他对这项业务十分上心，在36氪的报道中，他亲自编写了84页的教学书，并且在自己上综艺《接招吧前辈》《最强大脑》时，都把自己摆在教大家唱歌的“力宏老师”的位置，还会现场招生宣传。

但即使打出“超过三千分刮胡子”的噱头，最终直播间累计观看人次为1231.8万，销量却仅有626件——早在2016年知识付费第一次站上风口时，明星在其中的作用就被证明只能用来吸引流量，难以撑起销量，王力宏做出的努力，只是再一次为这个结论提供了5年之后的佐证。

“优质偶像”的标签已经固化许久。虽然王力宏曾在采访中坦言不想做完美偶像，但如此多年的娱乐圈浮沉之下，他自己似乎早就明白，对外呈现的“完美”是一张绝对的安全牌，在采访回答时要瞻前顾后，在规划下一步的发展时，好像也始终不敢“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永远在风口之后，寻求最稳妥的选择。

但是，在日新月异、瞬息万变的娱乐圈，只有寻求突破才能走在时代的前列，追逐时下的潮流，最终很可能被时代的浪潮抛在身后。

如果要说王力宏赶上了什么，或许是赶上了“塌房元年”的最后一班列车。

本文来自微信公众号：毒眸（ID：DomoreDumou），作者：符琼尹、龙承菲，编辑：张友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