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斯拉今年无新车，但有“擎天柱”

作者：彦飞，编辑：王靖，头图来自：视觉中国

北京时间1月27日凌晨，特斯拉发布一份意料之中的强劲财报，却并没有带来“One More Thing”式的更多惊喜。

报告显示，在截至12月31日的2021财年第四季度，特斯拉营收177.19亿美元，比上年同期的107.44亿美元增长65%；毛利润48.47亿美元，比上年同期的20.66亿美元增长134.6%；净利润23.43亿美元，比上年同期的2.96亿美元增长6.9倍；归属于普通股股东的每股摊薄收益为2.05美元，上年同期为0.24美元。

第四季度的强劲业绩创下了特斯拉上市以来的新高。这也是特斯拉连续第10个季度实现盈利，净利润首次突破20亿美元。

汽车是特斯拉的核心业务，营收占比超过90%。第四季度，特斯拉汽车业务营收为159.67亿美元，同比增长71%。其中，汽车销售营收153.39亿美元，汽车租赁营收6.28亿美元。

第四季度，特斯拉汽车业务的毛利润率为30.6%，与上年同期的24.1%相比增长648个基点，超越2021年第三季度的30.5%，再度创下新高。

目前，丰田、大众等全球主流车企的毛利润率通常低于20%，部分公司甚至不到10%；国内新能源车企TOP3“蔚小理”也大都处于这一区间。特斯拉的单车赚钱能力可谓鹤立鸡群。

此外，一度贡献绝大部分净利润的碳积分交易，第四季度带来3.14亿美元的收入，同比下滑22%，仅占总营收的1.8%。而在去年第一季度，这部分收入甚至比当季净利润还要高。

这意味着，特斯拉不再靠向传统车企兜售碳排放积分养家，汽车业务已经成为最核心的赚钱引擎，整个公司的盈利模型更加健康。

除了卖车，特斯拉的业务板块还包括服务和储能发电等。其中，服务主要包括FSD自动驾驶套件等。上季度，受车辆交付猛增、FSD价格普涨等因素的驱动，这块业务的收入为10.64亿美元，同比增长56.9%。但由于前期投入巨大，它的毛利润率仍为负。

储能发电业务包括太阳能屋顶、Megapack储能电池等业务。特斯拉尚未将其引入中国，国内消费者感知不深，但在欧美市场十分受消费者欢迎，上季度收入6.88亿美元，同比下滑8.5%，主要受到产能制约。

财报发布前，特斯拉已在1月初公布了2021年的交付量为93.6万辆，比2020年增长87%；其中第四季度为30.9万辆，同比增长71%。两项数据均大幅超过华尔街预期。

财报发布后的分析师电话会上，特斯拉CEO马斯克时隔半年后再度亮相。除了给自家公司“点赞”外，马斯克并未公布出人意料的新产品，仅仅再度提及去年8月亮相的Optimus人型机器人，称“随着时间的推移，Optimus有可能会变得比汽车业务更重要。”

一

上个季度，特斯拉实现了高达30.6%的毛利润率。漂亮的财务数据背后，是“中国制造”的巨大贡献。

这种贡献首先反映在产能上。

特斯拉在财报演示材料中称：“本地化生产对于降低单位生产成本和提高全球供应链稳定性至关重要。上海超级工厂继续成为我们主要的出口节点。”

2021年，特斯拉上海工厂的产量继续攀升，全年交付量高达48.4万辆，占全球交付量的51.7%；除了在国内销售外，还向欧洲、亚洲等10多个国家出口了逾16万辆。

目前，特斯拉在美国加州和中国上海各设有一座超级工厂，年产能分别为数十万辆；另在德国柏林和美国德州建设新工厂，原计划2021年底投入运营，但受到疫情等因素拖累，目前尚未启动大规模生产，产能爬坡更需时日。

这意味着，未来几个季度，投产已两年的上海工厂仍将扮演特斯拉的全球发动机。而汽车是典型的规模经济，特斯拉之所以毛利润率节节攀升，与上海工厂产能扩大密切相关。

此外，特斯拉上海工厂通过供应链的本地化、不同车型共用零部件等方式，不断降低生产成本。目前，该工厂已经实现超90%的供应链本土化，而Model 3和Model Y两款车型可共享75%的零部件。

财报显示，特斯拉2021年电动车总产量为930,422辆，同比增长83%。其中，Model S和Model X为24,390辆，同比减少55%；Model 3和Model Y为906,032辆，同比增长99%。

其次，中国供应商大幅拉低了特斯拉的供应链成本。

早在2020年2月，特斯拉就和国内动力电池企业宁德时代签订了供货协议。去年6月，双方续签合同，宁德时代将在2022年1月至2025年12月期间继续向特斯拉供货。

特斯拉去年10月宣布，主力车型Model 3/Y将在全球范围内换用磷酸铁锂电池。与三元锂电池相比，这种电池效能略逊，但成本更低，有助于进一步拉低车辆售价。

宁德时代是特斯拉磷酸铁锂电池的主要供应商之一。据《证券时报》报道，今年1月，宁德时代已经在上海临港租下一处厂房，距离特斯拉工厂仅有3公里，专门生产和供给电池。此外，宁德时代还计划在上海新建年产80GWh电芯的电池工厂。

产能增长、成本下降，让特斯拉有了更大的定价空间，更容易找到销量与价格的平衡点。去年特斯拉多次调降在华售价，但毛利润率不降反升。

不过，特斯拉并不打算把所有的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

一方面，特斯拉希望把本地化策略复制到中国之外的市场，其中关键是面向欧洲的德国柏林工厂。目前，这座工厂已经在小规模生产Model Y，计划今年3月启动交付。

可以预见，随着柏林工厂的产能提升，上海工厂的出口量将会逐步减少。特斯拉将因此减少一笔可观的海运和关税开支。

另一方面，特斯拉正在研发性能优异的4680电池，第一批使用这种电池的Model Y将在本季度交付，由美国奥斯汀工厂生产。目前，这款电池的潜在代工厂包括松下、LG等。届时，国内厂商在特斯拉供应链体系的地位将面临不小的挑战。

二

在今天的财报电话会上，马斯克披露了特斯拉接下来的产品路线图，在安抚早早付了定金的车主的同时，也让另一些期待更便宜新车的用户感到失望。

马斯克表示，计划在2023年推出电动皮卡CyberTruck、电动卡车车头Semi和新一代的Roadster跑车。特斯拉2022年不会发布新车型。

CyberTruck在2019年11月首次亮相，一经发布就受到热捧，积累了逾125万张订单，量产时间却一推再推，从原定的2021年底推迟到2022年底，如今又改到了2023年。

马斯克昨天在社交媒体上表示，已经在美国得州超级工厂试驾了 Cybertruck 最新原型车，“体验非常棒”。

不过，特斯拉布局电动皮卡起了个大早，却赶了个晚集。

美国电动车公司Rivian是特斯拉在皮卡领域的主要对手，其首款车型R1T已经于去年10月开始交付，媒体和用户均给出好评。而特斯拉CyberTruck至少还要等1年，给Rivian留下了相当长的市场空白期。

此外，马斯克否认了外界纷传的特斯拉2.5万美元电动车的传言，称公司没有在进行这方面的研发。

他表示，目前的重点是实现真正的自动驾驶，让运输成本下降4~5倍。当前业务过于繁忙，产品众多；公司有可能在未来某个时候推出低价新车。

高端树品牌、中低端走销量，是特斯拉的长期策略。这套打法已经得到了验证，在中国市场尤其灵验。

公开数据显示，2021年特斯拉Model Y和Model 3的国内市场销量分别为16.7万辆和15.1万辆，位居新能源单一车型销量榜的第三、四位。售价低廉的五菱宏光MINI和比亚迪秦占据前两名。

假如在2023年或者更晚的时间，特斯拉发布了更便宜的车型，它将再次扮演“价格屠夫”，有望将价格拉到20万元以内；而“蔚小理”等国内厂商将面临更加残酷的竞争。

三

全力扩大产能，是马斯克为特斯拉设定的现阶段首要目标。

特斯拉方面表示，去年第四季度，全球供应链、运输、劳动力等方面的挑战，限制了工厂实现满负荷产能。长期困扰全球汽车业的芯片短缺问题仍将存在，2023年将会缓解。

马斯克表示，目前美国得州和德国柏林的两座超级工厂已经开始生产。其中得州工厂已经开始生产Model Y，即将启动交付；柏林工厂上个月开始设备测试，但距离量产仍待有关部门批准。此外，特斯拉还计划最大限度地提高加州和上海工厂的产量。

财报电话会上，马斯克宣布今年将为下一座特斯拉超级工厂选址，结果有望于年底宣布。

马斯克对于全年产量十分乐观，认为2022年将增长50%以上。这意味着，特斯拉将首次实现年产量破百万辆。

除了电动车外，人形机器人是马斯克的重点宣传对象。“随着时间的推移，Optimus（擎天柱）有可能会变得比汽车业务更重要。”马斯克说。

马斯克表示，开发Optimus人型机器人是特斯拉今年最重要的工作之一。这种机器首先会部署在特斯拉工厂，用于移动零部件。马斯克认为这有助于解决劳工短缺问题。

去年8月，特斯拉在AI Day（人工智能日）上发布了人形机器人。彼时马斯克表示，机器人不仅可以执行各种任务，还可以潜在地发展出独特个性，成为“以不同方式为人类提供帮助的伴侣”。

但从最新言论来看，马斯克的机器人终究沦为打工人。

除了电动车、机器人等硬科技外，外界关注的另一个焦点是比特币。特斯拉在财报中披露，公司第四季度没有出售数字资产，季度末持有的比特币价值与上一季度末相比保持不变，为 12.6 亿美元。

特斯拉曾在2021年初以3.5万美元的价格，买入价值15亿美元的比特币。这项投资在特斯拉财务报表的份量并不大，却在马斯克和外界的鼓吹下频频曝光。

去年3月，马斯克在社交媒体上宣布，可以用比特币购买特斯拉产品。但两个月后，马斯克又叫停了这一付款方式，原因是“担心环境影响”。他表示，一旦比特币挖矿过程中的可再生能源占比提高50%，特斯拉就会再次接受比特币。

但更真实的原因，恐怕是比特币暴涨暴跌，让特斯拉着实有些吃不消。截至上周，比特币已经跌至3.3万美元附近，比特斯拉当初的买入价格还要低。在这种情况下，特斯拉自然不可能放任炒币客“薅羊毛”。

周三美股交易中，特斯拉报于937.41美元，上涨2.07%。财报发布后，特斯拉在盘后交易中下跌0.79%。

由于特斯拉已经在1月初释放了交付量大增的利好，财报发布当天股价平稳并不令人意外。不过，尽管现有车型销量强劲，但Cybertruck等新产品仍然处于画饼阶段，Optimus人形机器人更是飞在天上，也或多或少影响了投资者的预期。

目前，特斯拉股价已经从52周最高的1243.49美元回退至900美元区间，跌幅超过30%；市值也跌至1万亿美元以下。在短期利好基本释放完毕的情况下，特斯拉要想提振股价并不容易。硅谷钢铁侠马斯克，在天马行空之外，需要拿出更有说服力的愿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