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都市圈逆势生长的4大“狠”角色

本文来自微信公众号：丈量城市 （ID：Measure-the-World），撰稿：陈迎，编辑：李海涛，特邀摄影：李忠，摄影：金美灵、徐闻、夏连珠、龚慧娴、李海涛，头图来自：视觉中国

一、我国都市圈建设在加速，但还不够多

现代化都市圈是我国新型城镇化发展中重要的龙头，是“十四五”规划和2035年远景目标纲要中的重要任务，更是带动中国经济高质量发展的重要载体。

从国际城市化发展经验看，都市圈中各种要素聚集，是区域经济发展的重要引擎。

北京正在加快构建现代化首都都市圈

例如，日本首都圈人口4400多万，2015年GDP达到1.9万亿美元，占日本当年GDP的近40%；韩国首都圈（首尔都市圈）人口2000多万，占韩国总人口的近一半，2018年GDP达到6982.28亿美元，占韩国当年GDP的41.2%。

而作为大国体量的美国，根据全美2018的GDP计算，美国一半的GDP（10.3万亿美元）是由排名前24位的都市圈贡献而来。

2018年美国前50的都市圈

对于中国的发展，我们需要更多的现代化都市圈来带动更多区域的发展。作为大国，我们不可能像日本、韩国一样——通过一个超大规模的首都都市圈加上少数几个都市圈就能带动整体的发展。

日本东京都市圈，对日本发展举足轻重

中国需要更多的都市圈：不仅要有北京、上海、广州、深圳这样的特大城市为核心的都市圈，更需要有像成都、西安、福州、南京等省会城市形成的省会都市圈。

成都都市圈

不仅东部沿海地区要有都市圈，中部地区和西部地区同样也需要有都市圈的形成。这也才是现代化都市圈在中国城镇化进程中的要义所在。可以预计，在中国的城镇化发展中，现代化都市圈建设不仅责任重大，而且提升潜力巨大，将迎来迅速发展阶段。

从体量相当的美国都市圈发展看，目前中国的都市圈建设数量还远远不足。根据2020年美国管理和预算办公室（OMB）的统计，全美共有384个大都市统计区（MSA）；172个综合统计区（CSA）。

2020年全美大都会统计区分布

根据OMB定义：大都市统计区（MSA）是一个地理区域，其核心人口密度相对较高，整个地区的经济联系密切；综合统计区（CSA）则由具有通勤模式衡量的经济联系的相邻大都市和小都市区的各种组合。

综合统计区（CSA）内各个都市统计区（MSA）之间的社会和经济联系低于都市统计区（MSA）内县之间的社会和经济联系。

由此看来，美国大都市统计区（MSA）的定义更接近中国目前发展的都市圈概念。因此，在下文中所列举的美国都市圈均为大都市统计区（MSA）。

美国人口密度分布

虽然都市圈是“新”概念，但是在发展过程中却一定要避免“老”问题——中心城市一家独大，都市圈中功能层级结构单一；中心城市带动力不足，都市圈内部的中小城市缺乏活力；都市圈内中心城市与其他城市之间协同发展不足等。

全国撤县设区趋势

实际上，一些大城市的“撤县设区”，在一定程度上就反映出上述“老问题”。这些所谓的“老问题”，本质上都是都市圈中的中心城市和其他中小城市没有处理好“对等协同”的关系。那么如何能做到“对等协同”，我们不妨看看美国都市圈中的四大“狠”角色。

全美排名靠前的四大都市圈

所谓“狠角色”，就是能跳出都市圈发展中的固有思维陷阱，反向破解都市圈发展中上述老问题。因此，虽然是美国都市圈中的狠角色，但非常值得中国都市圈发展借鉴。

我们选取了美国排名靠前的4大都市圈中的城镇进行分析。

二、反向吸引人口的小城：内珀维尔

对于都市圈中的小城市，最怕的是什么？当然是怕被中心城市“虹吸”，尤其是怕被“虹吸”走大量的年轻人口。而中心城市大量虹吸小城镇人口的情况，在中国的城镇化发展过程中又是普遍存在的。

2016年—2019年不同城市人口年均变化

上图为根据恒大研究院2020年8月公布的《中国人口大迁徙的新趋势》数据所制作的不同等级城市的人口年均变化情况。可以看到县级市及县（五、六线城市）是人口增长最低的城市。

尤其是小学生的数量对比，县级市及县的增长要么为1.3%，要么为0.6%。这也不难理解，让孩子更好的成长，是年轻家庭向都市圈中心城市迁移的重要原因之一。

但是，美国都市圈中偏偏就有这样一座小城，不仅没有出现人口的大量流失，反而多次被评为全美最佳生儿育女的城市。这就是位于芝加哥都市圈内的内珀维尔。

内珀维尔在芝加哥都市圈的区位

芝加哥都会区是美国第三大都会区。2020年芝加哥都会区人口为970万人，内珀维尔有14万人。内珀维尔共5.2万户家庭，其中36.8%有18岁以下的孩子与他们同住。

内珀维尔中心城区示意（拍摄于内珀维尔导引系统）

内珀维尔对年轻家庭有多大的吸引力呢？简答一句话，拿奖拿到手软！

2021年和2022年，内珀维尔连续两年被被评为全美最适合生儿育女的城市和拥有美国最好公立学校的城市。2019年，内珀维尔入选SmartAsset的千禧一代购买房屋的顶级城市名单，并被Apartment Therapy评为美国“最酷的郊区”之一。

2017年，全美家庭安全和安保委员会将内珀维尔列为美国100个最适合抚养孩子的城市名单中的第14位。自2004年以来，内珀维尔还8次入选《金钱》杂志享有盛誉的“最佳居住地”榜单。

内珀维尔一直被评为全美最适合“生儿育女”的城市

那么内珀维尔做对了什么，能有如此吸引力呢？关键就是“小手拉大手”！从孩子的视角出发，打造全域“儿童友好”城市，让孩子们能健康快乐成长，也就构成了对年轻家庭的有力吸引！为此，这座小城在城市建设方面着重打造了以下三个方面：

1. 全域儿童安全环境

儿童友好的前提是儿童安全。

对家庭有吸引力的城市，前提就是这座城市足够安全。在这一点上，内珀维尔毫不含糊——2021年，被MoneyGeek评为美国最安全的城市；2020年，在SafeWise的美国最安全的育儿城市报告中排名第一。

内珀维尔设有专门的儿童警察，并且设置有一个警察拉着两个孩子的城市雕塑，显示出城市始终把儿童的安全放在第一位。

 内珀维尔儿童警察雕塑，以及处处体现儿童的雕塑

在儿童安全环境的打造中，城市交通体系是最为重要的一环。因为，交通意外伤害是威胁儿童健康成长的重要因素。

在内珀维尔，设置有全域化的自行车道和步行系统，为城镇提供自然亲切的交通空间。全域散布绿色休闲步道系统，连接各个公共空间。

同时，还特别制定步行上学路线计划——每个街区，每个学校都为儿童制定了不一样的斑马线，范围涵盖内珀维尔所有中小学，切实将孩子们的安全放在第一位。

步行上学路线上的，专属斑马线

2. 专属儿童学园设施

保障儿童安全只是起步，具有优秀的学习环境，才是每个有孩子的家庭所关注的。

内珀维尔在这方面也下足了功夫。通过城市级的文化设施，把城市打造为“儿童学园”。内珀营地就是一个对孩子们非常有吸引力的地方。因为这是一个可以“玩历史”的地方。

营地中仿照北美早期移民的村落，搭建有商店、教室、铁匠作坊等建筑。营地中有专门的工作人员穿着传统服装扮成当时的人物，演示当时的场景。

营地中扮演成铁匠的工作人员

扮演成教师上课的场景

孩子们也可以身穿传统服饰，体验当时人们的起居生活，玩玩传统的游戏，在玩耍中就把当时的历史融入记忆中。

孩子们穿上历史服装体验当时的生活和游戏

除了内珀营地，内珀维尔还设有专门的儿童博物馆——杜佩奇儿童博物馆。这里根据不同年龄的儿童设置了不同的功能区，鼓励孩子思索、动手，并组织各种趣味活动。

杜佩奇儿童博物馆内部

此外，在内珀维尔内有多家图书馆，而且有专门服务儿童的图书馆——Nichols Library。让孩子们在轻松快乐的氛围中结交朋友、学习知识。

内珀维尔城市内的图书馆

3. 特色儿童游憩设施

在城市中的游憩空间中，内珀维尔充分考虑到设施的儿童化处理——特别关注到考虑孩子们爱玩水的天性，设置有戏水乐园与城市沙滩。

超大的泳池、戏水乐园、沙滩共同组成了内珀维尔独具特色的“百年海滩”。每到夏天，这里会发生各种各样充满乐趣的水上活动。

 内珀维尔的“百年海滩”

总之，内珀维尔以儿童友好为切入点，形成了特色化的宜居城市。不仅有效吸引了年轻家庭，而且也和科技产业聚集形成了良性循环。

在内珀维尔聚集了大量科技企业。良好的生活环境让这些科技人群可以在此安居乐业，生儿育女，由此也带动城市科技产业稳定发展。

 内珀维尔科技人才聚集

三、站位都市圈产业上游的城市：沃尔瑟姆

不仅是人口“被虹吸”，都市圈中的小城市在处理和中心城市之间的产业关系时，也往往处于一种“被动承接”的位置。

小城市基本上处于都市圈产业链的下游，承担一些附加值不高的生产环节。这种普遍存在于都市圈中的承接模式，无论是对中心城市还是对小城市，都是弊大于利。

对小城市而言，被动承接附加值价值不高的产业，则自身产业得不到提升，必然和中心城市的差距进一步拉大；对中心城市而言，这种“产业输出”往往是“给落后产能找下家”，不利于整个都市圈的产业提升。

人口、产业，是都市圈中中心城市和周边城市要处理的重要关系。日本的筑波科学城，也无法避免人口被东京虹吸的境况。

图为日落后空荡荡的筑波站前区

然而，有一些小城却能够跳出这种处于产业链下游的困境，争取到更好的发展。例如，在美国排名第一的生命科学产业高地——波士顿都会区中的小镇沃尔瑟姆。

沃尔瑟姆凭借科学仪器产业占据波士顿都会区生物制药产业的上游，成为区域内生命科学研发不可或缺的一环。

沃尔瑟姆科技产业园区

之所以能力争“产业上游”，是因为生命科学的研发完全依赖于科学仪器的使用。像荧光定量PCR仪、PROSIS红外传感器以及大型的冷冻电镜都是生命科学研发中重要的科学仪器。

从不同领域的科学仪器市场发展潜力看，生命科学领域的仪器产业是增长潜力巨大产业。

那么，沃尔瑟姆是如何能占据如此理想的“生态位”，实现和波士顿的对等协同呢？

沃尔瑟姆的区位示意

沃尔瑟姆位于波士顿都会区西部，著名的科技走廊128公路从小镇穿过。截止到2020年，波士顿都会区的总人口为494万人，在美国排名第十。沃尔瑟姆人口为6.5万人。

沃尔瑟姆曾经是北美工业革命早期的重镇之一，拥有美国第一个综合纺织厂——波士顿制造公司，也曾因为“钟表之镇”名声大噪。

1854年，这里成立建厂的沃尔瑟姆钟表公司，是第一家用生产线制作钟表的公司。这里生产的钟和其他精密仪器，在1876年费城大陆展览中赢得过金牌。然而，随着美国制造业的转移，小镇也一度衰落。

沃尔瑟姆老城区以TOD为核心进行更新

但是，一旦找准了新赛道——科学仪器产业，小镇便再次繁盛起来。这里成为科学仪器巨头赛默飞的总部所在地，还吸引了数十家科学仪器企业以及生物医药公司，如：全球最大的分析仪供应商珀金埃尔默以及全球健康诊断服务龙头艾利尔等。

 赛默飞总部鸟瞰 地图截图

那么，沃尔瑟姆是如何切入新赛道，形成了这种产业聚集呢？

我们不妨从以下三个方面分析：

1. 彰显区位成本优势

波士顿剑桥区生物医药产业在不断壮大的同时，也引发了空间不足、租金成本急剧上升等问题。波士顿每个生命科学单元每平方英里的租金甚至比旧金山湾区还高7%，并且仍有持续上涨的趋势。

沃尔瑟姆距离波士顿只有14公里，且处于128公路和其他多条高速的交叉口。沃尔瑟姆的租金比波士顿剑桥区域要便宜40%到45%。因此，沃尔瑟姆充分利用自己的区位优势来吸引研发企业。

沃尔瑟姆和波士顿具有良好的道路联系

2. 培育产业高端人才

要想切入产业链的上游，仅仅靠成本优势肯定是不够的。沃尔瑟姆能攀升到产业链上游，和自身能培育产业高端人才密切相关。虽然小镇面积仅32平方公里、人口仅6万多，却有两所顶级大学——布兰迪斯大学和本特利大学。

布兰迪斯大学校园

尤其是布兰迪斯大学，有着“犹太哈佛”的美誉。在生物化学领域全美排名第13，并有国家行为基因组学中心、沃伦国家复合系统中心等众多生命科学领域的研究中心。

2003年诺贝尔化学奖获得者罗德里克·麦金农、2017年诺贝尔生理学或医学奖共同得主麦可·罗斯巴希、2017年诺贝尔生理学或医学奖共同得主杰佛瑞·霍尔，都是布兰迪斯大学的校友。

布兰迪斯大学内的教学实验楼

3. 打造风景中的研发场所

无论是自身培育的科技人才，还是外部引入的科技人才，要想留住他们，沃尔瑟姆在打造科技研发公司的办公环境上显示出最大诚意——把区域内最美的风景地献给科研！围绕剑桥水库，沃尔瑟姆打造了风景优美的科技园区。

沃尔瑟姆剑桥水库周边的科技园区鸟瞰 地图截图

科技园区与水库比邻，随时都可以眺望窗外的湖岸水景。科技人员在闲暇之余，也可以直接到湖边游憩，近距离欣赏美景。

建设在剑桥水库旁的科技园区

剑桥水库上游憩的人群

如今的沃尔瑟姆，不仅有数十家科仪企业，还吸引了Alkermes、Tesaro、Visterra等生物医药公司以及生物科技公司的入驻；不仅是科仪巨头总部的所在地，还是波士顿区域“初创企业最活跃”的地区和科技风投青睐的地区。

根据马萨诸塞州生物技术委员会报告，2018年马萨诸塞州生物科技领域，除了剑桥区和波士顿之外，周边区域中获得风投资金最多的就是沃尔瑟姆（2.65亿美元）。

沃尔瑟姆所聚集的部分企业及机构水牌

四、不做后花园的科技先锋城镇：硅滩

都市圈中总会有一些风景优美，自然景观突出的城镇。他们往往成为了中心城市的“后花园”——都市人群节假日常常光顾的度假地。

旅游度假产业固然能够给城镇带来收入，但增收有限，而且往往还会受到平时和周末，淡季和旺季影响，出现收入波动。本质上说，这依然是一种“被动承接”关系。那么，如果不甘心做大都市的后花园，是否能有更高质量的发展呢？

答案是肯定的。

在美国第二大都会区——洛杉矶都会区中，就有这样一些不甘做后花园的科技先锋小镇。他们共同组成了有别于旧金山湾区硅谷的科技创新区。这些小镇也被称为“硅滩”。

硅滩区位示意

硅滩位于洛杉矶都会区（洛杉矶-长滩-阿纳海姆），在2020年人口普查中，洛杉矶都会区人口为1320万。

硅滩是以圣莫尼卡海滩、Playa Vista社区、卡尔弗城为核心，包括洛杉矶市Downtown、帕萨迪纳、比弗利山庄等这些新兴起的创业区域。根据Mediakix对硅滩175家初创公司的估算，这些公司的估值超过1550亿美元。

洛杉矶科技企业分布示意

与硅谷相比，硅谷进行的是基础技术研发，而硅滩充分结合了洛杉矶好莱坞的娱乐DNA，把技术与文化、娱乐和媒体、游戏与社交融合在一起，形成更贴近大众休闲生活的“创意生活科技”。

例如Hulu、ZEFR、William Morris Endeavor（WME）等媒体科技公司蓬勃发展。娱乐和媒体公司占硅滩科技企业数量的21%。

这种与社交、媒体、休闲生活紧密相关的科技创新，也塑造了硅滩科技产业不同以往的聚集方式。

这种差异化的城市聚落被称之为定制城市——不同的城镇通过不同的生活场景吸引不同类型的科技企业；不同类型的科技企业也依托不同城镇各种不同的休闲场景进行科技研发。

定制城市

下面我们介绍一下硅滩是如何在一座城市内，通过三个定制片区吸引科技型人才的。

1. 圣莫妮卡——潮流玩家的“社交场”

圣莫妮卡是硅滩地区的休闲度假圣地。无处不在的休闲调性，创造了丰富的潮玩活动场。

圣莫妮卡海滩

浓郁的滨海休闲氛围，吸引了大批追求时尚社交的科技人群，众多发展动漫、游戏、社交软件的公司纷纷在此聚集。

圣莫妮卡海滩也吸引了科技人群

正是基于社交人群和活跃的休闲度假场景，这里的科创明星企业Snapchat开创了一种新型的社交娱乐方式。软件的特点在于所有的图片和消息只能在十秒内进行访问，阅后即焚，引领了社交媒体的一个全新发展方向。

目前Snapchat拥有1.66亿日常活跃用户。在这里，人人都能变身游戏玩家，成为社交网络中的达人！

2. 卡尔弗城——媒体人的“颜值舞台”

作为媒体人的舞台，卡尔弗城似乎有着先天的场景打造优势——卡尔弗城曾因米高梅影视公司入驻而兴起，后因冷战而落寞。

索尼工作室的入驻带动更多新媒体企业聚集，目前已成为美国造星圣地。索尼影业集团总部是游客到卡尔弗城必逛的旅游景点。

索尼工作室景观

在这里不仅可以看到索尼影业作品制作过程，同时还可以进入摄影棚、拍摄场地过一把“当明星的瘾”，追忆喜爱的作品。

索尼工作室内部展示的各种电影道具

媒体人的特质就是要吸引人的注意。作为他们的舞台，更要在城市风貌中体现出“颜值秀场”的逻辑。因此，卡尔弗城特地请美国建筑师协会成员Eric Owen Moss在城里设计建造了一系列形态标新立异，彰显自由奔放特点的建筑。

例如Samitaur塔、Stealth建筑、Slash and Backslash办公空间、the Cactus Tower仙人掌塔、华夫饼大楼等。

 由建筑师Eric Owen Moss在卡尔弗城内设计的一系列“个性鲜明”的建筑

这种“张扬”的城市氛围，对媒体人无疑是具有吸引力的。作为新媒体的孵化机构，全美最大的互联网造星平台Maker Studios就位于卡尔弗城。

作为最成功的MCN公司，曾经拥有5.5万个频道，每月收看量达55亿次，节目包括《Epic Rap Battles of History》《The Getup》《Pew Die Pie》等，旗下拥有多个垂直节目，包括生活&潮流、美妆等。

卡尔弗城街景

3. Playa Vista社区——科创人的“宜居地”

比起圣莫妮卡海滩的天生丽质和卡尔弗城的自带加持，Playa Vista社区对科创企业的吸引则是更加纯粹化的“人为定制”。

Playa vista社区在1941年—1985年期间曾是休斯飞机的总部，公司的测试中心、飞机制造厂都位于这一区域，直到80年代公司被分拆、并购。

Playa Vista社区内的科技园区

如今，Playa Vista社区因其度假地般的生活环境，吸引了大量的潮流科技企业聚集。

例如：游戏科技公司——全球第二大游戏开发商艺电；视觉科技机构——南加大创新技术学院；广告科技公司——AI技术与广告相结合的Xaxis；生活科技公司——有机生活电商企业Honest Company等。

那么，Playa Vista社区又是如何通过定制城市来做到对上述潮流科技企业的吸引呢？以下三个方面非常值得借鉴：

• 青春化的办公环境

在办公场所外配备沙滩排球场地和各种运动场地是Playa Vista办公标配

作为潮流科技，创新人群大都是年轻人。他们需要保有充沛的活力和充分的交流机会。因此，在Playa Vista社区，为潮科技人群提供了开放、有活力的办公环境。

不仅如此，社区还为居民提供前往海滨的免费巴士，每天都可打卡日光浴。可以说，这里的科技是在“灵感碰撞须运动，假日作伴好创新”的氛围中进行的。

• 绿野式的景观环境

为了给潮科技人群提供一片诗意的城市绿野，Playa Vista社区修建了占地10300平方英尺的河岸走廊包括大约3000种本地植物。

Playa Vista社区沿河景观带，突出绿色沿河景观带

区域内开放水域，沼泽，柳树灌木丛，林地和河岸交错混合，可容纳180多种鸟类。

Playa Vista总共拥有29个免费社区公园，每户步行2—5分钟即可走到公园。同时，playa vista邀请美国著名的RIOS CLEMENTI HALE STUDIOS进行景观设计，精心打造水景系统、绿化植栽、户外家具等细节。

 Playa Vista社区内的水系景观

• 超享式的城市配套

为潮科技人群提供定制化的生活服务，是构建“度假式创新地”的重要组成部分。对于这些科技人群，工作需要讲求品质，生活同样需要品质。

在Playa Vista社区的商业中心，特别引入了有机食品品牌“whole food”。这里出售的所有食品均不使用激素转基因，其产品比同类品价格高出20%至好几倍不等。甚至有“有whole food”的地方就是富人区这种说法。

 Playa Vista社区的商业中心

作为科技聚集地，生活智能化也是重要组成部分。Playa Vista社区是洛杉矶首个具有智能家居功能的社区。社区内66套豪华住宅都配备了Apple HomeKit，房主可以通过iPhone、iPad来控制照明、恒温器、锁等。

Playa Vista内的居住社区

总之，洛杉矶都会区中的硅滩三镇，在具有良好的自然条件下，并不甘于只做大都市的休闲后花园；他们看懂了新时代的科技聚集方式——通过定制城市，让自己成为了洛杉矶都会区的科技先锋！

五、拒绝产业空心化的都市：纽约布鲁克林区

都市圈中的中小城市在极力避免“被虹吸、被动承接”的同时，都市圈的中心城市也有要极力避免出现的问题——“产业空心化”。这同样是都市圈中普遍存在的问题。

“产业空心化”的出现会大大削弱中心城市的经济带动力和抗风险的韧性。这对于整个都市圈的良性发展非常不利，所以，如纽约、伦敦、东京这样的全球城市，即使已经成为全球性的金融中心，也依然在城市内部保留一部分制造业！

之所以会出现“产业空心化”关键在于原有产业所产生的价值不足以覆盖大都市内部的高成本（尤其是高企的土地成本）。这种问题在制造业中表现得尤为突出。所以很多城市都会“退二进三”。

要想解决这个问题，并不是简单保留都市内部原有落后的制造业，这不符合城市发展的经济规律。解决问题的关键在于提升都市制造业的科技含量，让都市制造业能创造更高的科技附加值，纽约市的都市制造业已经做出了很好的榜样。

纽约市制造业与科技的高度融合，最典型的表现就是3D打印技术的广泛应用。在全球Top5的3D打印之都中，纽约排名第一（其余分别是洛杉矶、伦敦、巴黎、米兰）。纽约共有3D打印企业500多家。3D打印技术与医疗器械产业高度融合，形成了新的产业拓展。

 纽约的制造业与科技高度融合形成了创新制造业

例如，哥伦比亚大学的Jeremy Mao博士使用3D打印来开发半月板支架，并成立了专门公司进行生产该产品。

同时，纽约的传统制造业（如：珠宝加工、家具制造等），通过3D打印技术可以在短时间内大大提升生产效率并降低成本，非常适合城市中的高端定制化生产，从而获得更大竞争优势。而且，通过3D打印技术，新科技制造企业更容易获得所需要的个性化零部件。由此进一步促进了科技发展。

纽约市是美国最大的都会区——纽约都会区（纽约-纽瓦克-泽西市）的核心，整个纽约都市区居住着大约6%的美国人口，达到2010万人。在制造业与科技的高度融合方面做得最为突出的就是纽约的布鲁克林区。

布鲁克林区在整个纽约市中的制造业占比最高

那么，布鲁克林区如何能抗衡“产业空心化”而成为纽约的创新制造业重地呢？我们分别从政策层面、产业重构以及城市更新三个维度进行说明。

1. 政策层面：IBZ政策的制定

布鲁克林的制造业提升，核心受益于工业商务区计划。工业商务区（Industrial Business Zones，简称IBZ），由纽约市政府于2006年建立，用以保护现有的制造业地区并鼓励全市的工业发展。

设立IBZ的目的是为了促进工业区的发展，因此这些地区在城市更新中不会重新规划为住宅用地。IBZ内的企业可以享受到1000—100000美元税收抵免、区域专项规划、直接的商业援助。

时任纽约市长的比尔·德布拉西奥表示：“我想向城市的开发商发出一个明确的信号。如果你在工业区或者IBZ买地，请计划建设一个工业企业，因为这是我们对这些地区的愿景。”

布鲁克林原有的都市中心工业岸线，正是IBZ最佳承载地

基于IBZ计划，布鲁克林原有的工业岸线得以新生，由此才有可能引入新的科技含量更高的制造业。

2. 产业重构：制造业与科技的高度融合

布鲁克林原有工业岸线保留有大量的船坞、仓库，这些坚固而高大的旧有建筑为先进制造业提供了很好的创新场所。

例如，布鲁克林陆军航站楼（BAT）被改建为“工业综合体”。其中部分空间充分利用建筑本身的大载荷量，打造成为生物科技企业服务的湿实验室、干实验室并出租给初创的生物科技公司。

布鲁克林海军大院（BNY）则充分利用原有的船坞厂房，改造为集研发、设计、制造、展示于一体的科技枢纽。

布鲁克林海军造船厂科技产业布局示意

由此，也在海军大院创新区中聚集了如尖端宇航服研制、太空探测机器人等高科技含量的制造企业。

布鲁克林区的制造业具有很高的科技创新成分

3. 城市更新：改造工业岸线，营造品质环境

布鲁克林的创新制造业本质上是科技企业。良好的城市环境对科技企业的吸引至关重要。因此，布鲁克林在保留原有工业岸线及其建筑的同时，对环境进行了整饬提升，从而增强了自身的环境吸引力。

 经过更新后的布鲁克林水岸

布鲁克林很多原有仓库，被改造成为科技公司的办公场所，并在底层增加咖啡厅、餐饮等商业设施，使区域可以更好地服务创新人群。

布鲁克林区充分利用旧有建筑改造为科技办公地

随着创新制造业的发展，布鲁克林成功地避免了很多都市中心区由于“产业空心化”所带来的经济衰退问题，成功制造出区域繁荣。

从纽约市长期发展的角度看，在都市中心区有效地保留并提升先进制造业，有利于保持纽约的繁荣，这就等于是让整个纽约都会区保有一个强大且有活力的中心引擎。

更新后布鲁克林水岸，两个科技中心

六、结语

上文中，我们介绍了美国都会区中四个不同类型的城镇案例。虽然他们发展的方式各不相同，但是他们都是都市圈中的“狠角色”——它们很好地解决了都市圈发展中通常容易出现的问题，创造出属于自己的成功。

中国的都市圈建设方兴未艾，我们希望在我国的都市圈建设中，也能多一些这种可以跳出固有思维，不仅自身创造繁荣，同时促进都市圈良性发展的“狠角色”！

本文来自微信公众号：丈量城市 （ID：Measure-the-World），撰稿：陈迎，编辑：李海涛，特邀摄影：李忠，摄影：金美灵、徐闻、夏连珠、龚慧娴、李海涛